雨后有晴天-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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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腔的愤怒,就那样全都变成了恋慕,藉着围巾的便利,夺走了他的初吻。那定情的一吻中,男孩生涩而被动的回应,每每成为她以后取笑得他面红耳赤的资本。
她以为可以潇洒放手的结局,居然就那样变成了一场马拉松似恋爱的开始。她以为很快就可以走出的迷恋,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演变成一场真正的爱情。可是,在那一场爱情的角逐中,她却一直觉得自己是输家。每每想到以她的美貌与家世,要下嫁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她就总是会有些许的不甘心,以至于觉得他那样毫无保留的真诚付出,和自己一再的举棋不定,全都是理所应当。
她把他的包容当作了迟钝,把他的付出当作了高攀的代价,并且为他竟敢对自己有所保留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直到听说,他病倒在ICU里,已经被下了病危通知单一再抢救的时候,何晓梦才惊讶地发觉,原来她已经那样深深地爱上了他,舍不得他就此撒手离开。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当她以为他只是咽不下那口气,终究还会像以往每一次的妥协那样,因为爱她而飞到加州去找她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
倒是赵瑞祥跟着去了加州,只是当两人准备把婚姻问题提上议事日程的时候,她才意外地发觉他竟同时染着好几个不同种族的女子。以何晓梦的骄傲,婚事当然就又这样被拖了下来,那时候,才发觉自己是多么怀念当年陆忱那一段纯粹的爱情。只是,想到他竟然把什么亲戚排在自己前面,就怎么也不肯再放□段回来找他了。
因为父亲和赵副省长被双规彻查而飞回来,却听说陆忱已经有了新的女友时,何晓梦满心都是被他背叛了的愤怒。她气势汹汹地来找他,想要讨回一些什么。
却不料,竟会听到他旧事重提,把当年那些没有说出口的隐忍全都说了出来。她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傻,也从没觉得他高攀了自己。他明明把一切都看得那么通透,却只是什么都没说而已。他一直踏踏实实地做人,勤奋刻苦地努力,想要获得自己和家人的认可与接纳,用双手和汗水来改变他的人生。他做人的尊严,以及他曾经付出的那些感情,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肆意践踏。
上天曾是多么地垂怜于她,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送到她身边,用他全部的心意,给了她最纯粹与最真挚的爱情,而她,却没有珍惜。她给他的,除了一个华美的梦境之外,就只剩了满心世俗的鄙薄和那样恶毒的一场羞辱。
现在懊悔,还来得及么?
当看着他面对书房门口那个清秀而温婉的女子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正是一如当年看着自己时那种温柔与依恋的眼神,何晓梦心里终于完全明白却又隐隐不甘:好像,一切都太晚了。
她低下头,看到脚下那个大大的纸箱里各种各样的东西:卡其色的围巾,过生日时送他的《百年孤独》,曾经折断了她指甲要他吹着表示心疼而折出来的一罐幸运星,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折的那一串串千纸鹤……
此时看着这些曾浸透了甜蜜回忆的东西,满心里都是痛悔,她问:“这些,全是我们的东西,对吗?”
陆忱冷冷地说:“没错,我正打算把它们全都丢掉。”
这个人,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啊!深情的时候,能把你淹没;热情的时候,能叫你融化;而绝情的时候,则完全不留一点余地。
眼泪,掉进纸箱,打湿了卡其色的围巾。
她抱起那个箱子,说:“还给我吧,我想留着,作纪念!”
转身出去,泪落如雨。
不知怎么到了楼下的,就那样抱着一箱子的回忆,泪眼迷蒙地往前走。
一辆车驶过身边,车主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曼妙背影的正面,看到那样一张泪眼凄迷的绝色容颜时,不由一脸惊艳的神色,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车搭讪:“美女,要帮忙吗?”
何晓梦回头看去:兰博基尼?好阔绰啊!
男人很绅士地递过来一张纸巾,又问:“美女,要搭车吗?”
何晓梦犹豫了一下,说:“谢谢,稍等。”
往前走了两步,把那个纸箱扔在垃圾箱旁边,回身坐进已被男人殷勤地拉开车门的跑车。
兰博基尼发动,男人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纸箱,说:“那里面,好像不是垃圾吧?”
何晓梦轻轻拭着脸上的泪痕:“我刚跟男友分手,要回了属于我的东西。”
“哦。”男人点点头,露出一脸完全理解的神色,顺手递给何晓梦一张名片,“相逢就是有缘,认识一下,美女?”
何晓梦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再看一眼豪华的跑车,心想:“陆忱,你有什么了不起?就凭你,一辈子也开不起这么好的车!”
刚刚关上门的陆忱,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抬眼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江尚晴一脸泪痕,陆忱不由露出好笑的神情,说:“真是的,你哭什么?”
说着,就走过去,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拭着拭着,就忍不住低下头凑了上去。
江尚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的热情淹没。
第一次,那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情意,原来竟是那样真挚那样火热那样激烈,仿佛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前赴后继地涌来,感染了她,融化了她,淹没了她……
身外的世界,似乎早都已经不存在,而她的身心,则已完全被他的气息填满浸透。
她闭上眼睛,全情回应……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江尚晴就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要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住,竟然幸福到有片刻的眩晕感。
而陆忱,却轻轻喘息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感觉,叹息道:“尚晴,真想马上就和你结婚!”
江尚晴红着脸,却忍不住就“噗嗤”一下笑了。
“你笑什么?”陆忱不满地抱怨,“我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行动了。”
江尚晴便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连忙说:“我放假回家,就跟父母说。”
陆忱却又叹了口气,说:“算了,别管我,你慢慢来,谁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江尚晴想起父母那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不禁就又有些忧心起来。
陆忱看她露出忧心的神色,又有些不忍,连忙拉起她的手,岔开了话题,说:“尚晴,我这个房子,你满不满意?要是不满意,咱们就换套房子;要是满意,那就重新装修一下?”
江尚晴一听装修房子就头大,忍不住说:“还要装修吗?好麻烦啊!我挺喜欢你现在这个风格的!”
陆忱听了哈哈大笑,抱起她在屋里转了一圈,说:“你这个懒女人,难道你打算跟我扯个证就直接住进来吗?如果要结婚的话,总得重新弄一下,像个新房的样子吧?这个风格,一看就是单身汉偷懒的设计啊!”
江尚晴在他肩头砸了一拳,笑着说:“想得美,谁说要跟你扯证了?”
陆忱笑:“喂,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玩弄了人家的身心之后,就这么负心薄情,翻脸不认人吗?”
江尚晴接着砸他,红着脸笑骂:“要不要脸,谁玩弄你身心了?”
陆忱看她红了脸,便又大笑起来。
这样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没过多久,江尚晴放暑假了。
陆忱看着她把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心里虽然很不舍,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父母的首肯,彻底放心地跟她在一起呢?他真希望,江尚晴一回家就把两个人的事情告诉她父母。
但转念一想,自己那样的家庭,谁知道她父母会抱着怎样的态度。没准说得越早,两个人分手的时间也会越早。
这样一想,又不希望她赶快说了。好歹,目前抱着这样结果难料的心态,还能快乐地相处,多一天是一天。
真要到了不得已分手的时候,恐怕宁肯一直都不要说吧?
这一次,再失败的话,他可能真的永远都不会再爱了。
陆忱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等待随时宣判的囚徒,满心都是那样的焦躁忧虑与忐忑不安。
可是,在江尚晴面前,偏又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来,只能竭尽所能给她快乐。
就这样,一起去吃饭,唱歌,看电影,去游乐场,陆忱尽力挤出时间,和江尚晴把能想到的地方都玩了一遍,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她送上了往C市去的大巴车。
当载着江尚晴的大巴车终于从视野中消失,陆忱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心也被她一起带走了。
明天,会是怎样?他不知道。
孤独地坐在车里,只觉得心里那么伤感,满满的,全都是挥之不去的离愁别绪。
☆、旁敲侧击
江尚晴回到家里,整天都在琢磨怎么跟爸爸和妈妈谈自己的事。
几番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先从妈妈这里下手。
那天;吃过早饭,等爸爸和弟弟都上班去了;江尚晴就继续每天的工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妈妈闲聊。
看着妈妈专心致志地给爸爸织着毛衣;江尚晴鼓起勇气,尽量用极其随意的口气问:“妈;你知道陆传德这个人吗?”
妈妈孟淑芬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谁叫陆传德?”
江尚晴连忙笑笑;说:“咦;原来你不知道啊?”
孟淑芬却又皱起眉头说:“好像有点耳熟。”
“嗯;好像;是个贩毒的;据说——”
孟淑芬一下子恍然大悟,说:“啊,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被警察打死的毒贩子,是不是?”
江尚晴连忙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对啊,你知道?”
孟淑芬便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那时候,你还小吧?”
江尚晴努力扯动脸上的肌肉,尽量扯出一个事不关己的自然微笑,说:“哦,可能吧?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孟淑芬皱了皱眉说:“十好几年了吧?你那时候可能还上小学呢。”
“嗯嗯。”江尚晴连忙点头,说,“可能是挺久的了。”
孟淑芬便又奇怪地看着她说:“那你今天怎么会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