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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唐游侠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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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不少人,所以我母亲定然要我杀他。我看,误会的是你。”车迟道:“不对,不对,不对……”夏凌霜见他神色语气非常奇特,诧道:“怎么不对?”车迟叹口气道:“呀,这话跟你说不明白,你母亲现在哪儿?我和她说去!”

夏凌霜淡淡说道:“我妈不见外人,你有话就向我说。”车迟皱起眉头,似是欲说还休,夏凌霜愠道:“你不愿意跟我说,那就算了。我可要赶路啦!”提起马缰,放开马蹄便走。车迟又赶来叫道:“好,我便和你说!”夏凌霜已是极不耐烦,在马背上回头道:“你说吧,我听得见,不用大叫大嚷!”

车迟道:“皇甫嵩与那件血案毫不相关,对不住你妈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么——”夏凌霜道:“怎么样?”车迟道:“这个人虽是行为不端,但却也不能由你将他杀掉!”夏凌霜冷笑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哼,哼,皇甫嵩是好人不能杀,另一个坏人也不能杀,你的话真是好奇怪呀,哼,哼,不用说啦,我知道你与皇甫嵩都是一丘之貉!”

车迟叫道:“你再听我一句话行不行?”一掠数丈,伸手便拉她的马尾叫道:“你知道你姓什么?你不姓夏,你的爹爹也不是夏声涛!”

夏凌霜大怒,反手便是一剑,厉声骂道:“放屁,你要撒酒疯便在别处去,我不能听你的污言臭语!”这一剑居高临下,劲道十足,凌厉非常,车迟并不想与她性命相搏。只得放开双手,一个“金鲤穿波”,斜窜出去,避开她这一剑,说时迟,那时快,夏凌霜早已“唰”的一鞭,催动坐骑,绝尘而去。她这匹马乃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夏凌霜将它放尽,当真有如追风逐电,车迟哪里还追赶得上?

夏凌霜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余怒未息,但心里又觉得有点奇怪,暗自想道:“他虽然酒气熏天,却非醉得胡里糊涂的模样,难道他老远赶来,是存心向我胡说八道的么?”这么一想,不觉也起了怀疑:莫非他语里有因?但随即想道:“绝无此理!人人都说我似妈妈,我怎会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我妈妈只有一个丈夫,我的爹爹怎会不是夏声涛?哼,不管这臭叫化是否酒醉胡说,他总是侮辱了我的母亲!”可是,虽然夏凌霜不信车迟的话,心里却因此而蒙了一层阴影。当下想道:“段大侠是我爹妈的好友,待我见了他,再把这酒丐的疯语告诉他,看他怎么说?”

段珪璋和窦线娘为了急于要回孩子,日夜兼程,赶往玉树山。这日已到了山口,窦线娘认定空空儿是她母家的大仇,这次要向仇人讨回孩子,既觉气愤又觉尴尬,段珪璋一路开解,几是未能消散她心头的郁气。

玉树山峭拔奇兀,山峰上的积雪亘古不化,远远望去,果然似一枝硕大无朋的晶莹玉柱,高出云霄。入山之后,山势更是越来越为险峻,触目所及,到处都是嵯峨怪石,突出雪上。从山口进去,有一条狭长的山谷,曲曲折折,望不见尽头,阴沉沉的寒气迫人。窦线娘起了怀疑,说道:“大哥,要是空空儿不怀好意,故意将咱们引进荒山,把咱们害了,也无人知晓。”段珪璋道:“线妹,你也忒多疑了,那空空儿的本领远在咱们之上,若他要害咱们,何必费如许心力?”窦线娘道:“玉树山离飞虎山约莫有八百里,他劫了咱们的孩子,为何不就近收藏,却要藏在八百里外的荒山上?”段珪璋对此点亦是百思不解,为了安慰妻子,只好替空空儿想出理由来解释道:“或者是他要炫耀自己的轻功,令咱们慑服,也说不定。”

空空儿那晚劫了他们的孩子,第二日下午就到飞虎山挑战,若然他真的已到玉树山打了一个来回,这脚程之快,当真是不可思议了。窦线娘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他在一日一夜之间,便能走一千多里,只怕有九成是骗咱们来的!”段珪璋道:“再不然,或者这里本来就是他的老家,他信不过王伯通,所以托人将咱们的孩子送到这里收藏?”窦线娘道:“你就这样相信空空儿?”段珪璋道:“已经到了这里,不相信也没办法了。反正以咱们的脚程,至多不过半日,就可以上到玉树山的主峰,那时自然可以水落石出。”窦线娘嘀咕道:“起初我不知道玉树山有这么远,越走我越怀疑,看来呀,咱们这回是白走一趟了。空空儿即使不是有心加害,也是有意将咱们戏耍的了。”

段珪璋道:“线妹,事情别尽往坏处想。”话犹未了,忽听得“轰隆”一声,一块大石块从山上滚下来,段珪璋还以为这是偶然,那料刚刚避过,跟着又有几块大石头滚下。窦线娘叫道:“上面有人!”只见山峰上影绰绰的现出几个人来,同声喝道:“笨蛋,谁叫你们自投罗网,进了绝地,还想活命么?”段珪璋这一气非同小可,大骂道:“空空儿,我当你是一条好汉,想不到你竟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站出来!”上面那些人冷笑道:“收拾你们这两个蠢家伙还用得上空空儿么?”

这时,段珪璋也认定是空空儿指使的了,冷笑斥道:“用这等下三流的伎俩,藏头缩颈不敢见人,真是无耻之徒!”窦线娘道:“这等小人,不值得骂,与他们拼了就是!”

那些人高踞山头,卖线娘的弹弓打不得这么远,他们居高临下,将石块抛掷下来,那却是比窦泉娘的弹弓厉害得多了,但见石块满空乱飞,有如殒星纷落。窦线娘大怒,施展上乘轻功,腾挪闪展,片刻之间,已在峭拔的山壁上前进了十数丈,弹弓还差一点点距离,就可以打到,忽地“轰隆”一声,磨盘大的一块雪块从悬岩上坠下来,段珪璋急忙伸手抓着他的妻子,窦线娘借他这一抓之力,两人携手,似荡秋千一般,斜飞出数丈之外。但听得轰轰隆隆,山呜谷应,那块巨大的雪块滚过,在坡上辗了一道沟,两夫妻被溅了满身泥土,要不是段珪璋助她一臂之力,只怕她的轻功虽好,也难免给雪块压伤。

窦线娘浑身冷汗,道声:“好险!”段珪璋道:“都是我连累了你,我太过轻信人了。”窦线娘咬牙说道:“已然处此险境,咱们只有死里求生!”两夫妻在乱石袭击之下,又向前闯。

山坡上的积雪受了震动,在狂风中呼啸,炸裂,就像无数巨大的冰弹,纷纷飞来,从头顶上滚过,从身边飞过……比起石块的袭击,更是凶险百倍。段珪璋为了掩护妻子,身上已被擦伤了好几处,幸而打中他的,不是巨大的雪块,要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段珪璋只得和妻子在一处凹进去的山坳,暂躲一躲。但这样一来,有了固定的目标,就更容易受到攻击了。山头上的那班人;将大石头纷纷向他们藏匿之处抛掷,段珪璋遮着妻子。有几次险险给石头打中,幸而他的功力深湛,近身的石块,都给他以掌力震了开去,但这样不消多久,他也累得不堪了。

段珪璋叹口气道:“好在现在尚未引起雪崩,不过,不过……唉,我好恨呀!难道咱们今日当真该当命绝?”要知,若是引起雪崩,山巅大量的积雪都冲泻下来,那就决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了。段珪璋怕的就是积雪继续受到震动,终于会引起雪崩。窦线娘凄然笑道:“咱们做了十载恩爱夫妻,要是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也没有什么怨恨了。”

忽然间,石块的袭击似乎减弱了许多,段珪璋道:“现在尚未绝望,咱们冲出去看,总胜于束手待毙。”两夫妻刚从山肋奔出,便听得山峰上有呼叫之声!

只见山峰上现出一个少女的影子,正在持剑追逐盗徒。段珪璋又惊又喜,叫道:“是夏姑娘吗?”那少女也在扬声叫道:“是段伯伯吗?快从这边上来,咱们来个上下夹攻。”

原来夏凌霜见他们在谷中受困,她便从另一面绕过,攀上山头,与群盗展开激战。群盗与她处在同一高度的地方,不能像对付段珪璋夫妇那样用石头来抛掷她,而且因为要分出人手抵挡,对段珪璋夫妇的袭击也便减弱了。

窦线娘趁此机会,疾奔上去,弹弓一拽,觑准了在夏凌霜面前的一个敌人便打,弦声响过,那名强盗应声而倒,紧接着夏凌霜“唰”的一剑,又刺伤了一个强盗。

群盗两面受攻,登时主容易势,不消片刻,段珪璋夫妇已将跃上山头,盗魁叫道:“风紧,扯呼!”窦线娘施展神弹绝技,噼噼啪啪的一顿弹弓,将群盗打得头崩额裂。段珪璋叫道:“打环跳穴,好歹留下一个活口。”

窦线娘再拽弹弓,三粒弹子,连珠射出,那强盗魁武功较强,横刀将射她的那颗弹子磕飞,但他左右的两个同伙,却给弹子打中手,一个打中手腕,一个正中腿弯的“环跳穴”,这“环跳穴”乃是足少阳经脉的一个重要穴道,给弹子打中,登时两腿麻软,“卜”地便倒。

那盗魁忽地一脚将这个伙伴踢下山坡,紧接着自己和衣滚下,群盗明知危险,但为了逃命,也都学他的模样,一个个和衣滚下山坡。山壁峭拔、积雪如镜,在雪面上滚下去快速非常,夏凌霜轻功虽好,也追赶不上。

突然间脚下一阵震动,雪块炸裂,声如雷鸣,段珪璋叫道:“不好,是雪崩了!”幸而他们这时已登上峰顶,积雪从高处喷泻而下,越在下面,危险越大,霎眼之间,那群强盗徒已给冰雪淹没,只留下他们凄厉的叫声混杂在雪块炸裂与狂风呼啸的声音之中。

段珪璋夫妇藉着高处的大石作掩蔽,幸而逃过了这场灾难,目睹这等惨酷景象,也不禁心惊肉跳。段珪璋定了定神,说道:“可惜,可惜!”窦线娘道:“可惜什么?”段珪璋道:“可惜未曾擒得一个活口,好迫问他的口供。”

窦线娘道:“何用迫问口供,这班人当然是空空儿的党羽了。大哥,难道你到了此时此际,还相信他吗?”段珪璋默然不语,疑云却未全消,暗自想道:“这班人只是黑道上二三流的强盗,以空空儿的眼界之高,岂能看上他们?即使说他不好意思亲自出来加害于我,也该另请一些本领高强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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