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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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从容的四肢百骸,那是久违的危险气息。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从容没有言语,漆黑铮亮的车窗倒映出此刻她惨白凛人的脸色,整个车厢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彷佛在瞬间凝固。只有车灯在静夜里发出刺眼的光……
“凌子墨……”许久许久以后,从容终于淡淡的开口,“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们又何必再继续互相折磨……”
剧烈的刹车反作用力凌乱了从容的话,不愧是好车,不到10米的刹车制动距离拉出了清晰可见的刹车痕迹,也让从容猛的一阵晕眩。
凌子墨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上面青筋暴突,他的脸绷得死紧,从容知道此刻他正在竭力压抑着怒气,如果眼神也有温度的话,此时她已经被燃烧沸腾。“你再说一遍!”凌子墨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
从容轻轻眨了一下眼,转眸不再去探究他眼里的那炽烈的情绪,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所有思绪,“我累了,已经不想再跟凌少玩任何的游戏了……”
“游戏?”凌子墨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把它们拆骨剖皮咽下肚子里,“你认为这五年来都只是一场游戏?”
从容低着头,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十指,纤长而瘦削,隐隐可见丝丝血管。如果一根手指代表一年,那她已经走过了十年。五年全心的爱得到的是全心的伤,那另一个五年她全然的不去爱是否可以全然不受伤?她缓缓的握紧双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进手掌。
“不是非我不可?互相折磨?”凌子墨阴云密布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样冷冷的笑着,使得脸色更显阴沉,所有的棱角都在昭示着他极度不悦的心情。“很好,非常好……但是如果我说我凌子墨就非你从容不可了呢?”有一种乖戾爬上了他的眼眸,掩住了那里面深藏的那丝痛。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知是被凌子墨的话给惊吓到了还是被此刻自己内心涌起的波涛。轻轻松开紧握的手掌,极度的麻痹感从用力过度的手一直延伸到每一下心跳。她缓缓转头,对着凌子墨慢慢也绽放出了一抹微笑,不同于他的冷笑,从容的笑是淡到极致的嘲笑,嘲人也自嘲。“还记得五年前你跟我说过的话吗,我们只是在各自寂寞的旅途上相互做个伴,等走完了这段路就各奔东西。……就算我们这出戏,你即是导演又是编剧,但要改剧本是不是也应该告知一下我这个演员呢。非我不可?现在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这会不会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荒唐的谎言。”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呀!”凌子墨并没有从容预计般的暴跳如雷,而是如她般的笑,只是把她脸上的那抹嘲笑转移到他的嘴角。“我却还是该死的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所有的氧气在瞬间消逝,刹那的窒息晕眩了她所有的呼吸。爱?凌子墨的爱……原来他也会说爱,可是他的爱又有谁承担的起呢?“一个最无情的人控诉我无情,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看着他的眼眸带着这夜色无边深沉的黑,纯粹的黑,黑的让人看不透那背后的情绪。“……凌子墨,我是爱无能。我从没有忘记你对我的这句评价,也请你不要忘记好吗。”
拉开车门,深夜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侵袭而来,空荡荡的立交桥上,只有从容那如海般的蓝色礼服在夜色里泛着幽幽的冷光,明亮刺目的车灯照着她在深夜里渐行渐远。冷,从身上到心里,从指尖到血液……
望着渐渐模糊的背影,凌子墨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如针扎般的疼痛从心尖传来,“早知道说爱你只是多给你一个伤我的利器……”只要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不择手段,而爱她何尝不是为了得到她的爱。五年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女人,是五年前在飞机上看到她流泪时还是在希腊街头救下时?当感情在无声的渗透进他的呼吸,那躲不了的桎梏也爬上了他的脖颈。……常说先爱者负,他凌子墨从未相信,可是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却是如此的难受?
从繁华到荒凉,一个人的夜,只有这萧瑟北风的陪伴,夜空的星辰即使耀眼无边也温暖不了此刻她冰冷的心。华丽的礼服,华丽的高跟鞋,还有她华丽的人生,就这样华丽的走在这寂寞的立交桥上……没有镁光灯,没有尖叫,也没有完美四十五度的微笑,但她用完美的步伐制造着最完美的背影……至少她的背影不会伤他……
爱情,是带刺的蔷薇,当蔷薇盛开的时候艳丽无比,可惜花永远有凋谢的一天。正如爱情不过也只是一场美丽的梦。曾经也有一个人说爱她,带着刻骨铭心的情感,带给了她五年无法愈合的痛。带着伤口跋涉的她此刻如何言爱。凌子墨,你知道吗,我真的已经变成了爱无能……风,吹痛了她的眼角,红了的眼眶有晶莹闪过。
伤人七分,自伤八分……凌子墨,我们到底是谁欠了谁?爱情,它其实比夜更寂寞……
番外:契约
两个人的私奔变成了一个人的逃亡,同样的旅途便有了不一样的风景。
窗外云朵层层叠叠,仿若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迷离了从容的眼睛。眼泪犹如不竭的泉水,无声流淌,流过她的脸庞,流进她的心底,也流进了……凌子墨的眼里。
凌子墨撑着下巴,皱着眉头静静的端详着这个一上机就默默流泪的女人。他认识她,很知名的女演员叫从容。不同于一般明星坐飞机的派头,她没带助理也没有任何乔装,甚至连明星必备的墨镜也没带,不遮不掩的让悲伤在脸上沉积。还好宽敞的头等舱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乘客。不然以她如此伤心欲绝的哭法绝对是八卦杂志的头条新闻。
与他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样子并不一样,不见了那令他惊艳的明媚笑颜,从没想到那个如七月流火般明亮的她也会有如此悲伤的一刻。对于在各国奔波又甚少关注娱乐新闻的凌子墨来说,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流着泪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10个小时的飞机,两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从东半球到西半球,从中国到丹麦,从白天到黑夜……
之后的一个月,凌子墨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中,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飞机上从容流着泪的容颜,那挥之不去的哀伤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避情伤,从容远走他乡!经纪人回应归期不定。’望着中文网站上从容迈入检票口孤单的背影,凌子墨的眼慢慢阴霾,就是他在飞机上碰到她的那一天,原来如此……忽然一种极度陌生的心疼在心里滋生……
希腊的夜色,带着无数传说浸泡过的神秘与浪漫,远处的灯火和近处的星光一起随着海风在爱琴海里摇曳闪烁。
莫名躁郁的凌子墨撇下荣轩,一人漫步在深夜的希腊街头。夜色带来了浪漫也带来了潜藏着的一切阴暗……
“不要让她跑了,快追……”
伴随着一阵喧哗,凌子墨猛的被迎面冲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踉跄,忙伸手稳住对方。那是一个极端狼狈的女人,头发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奔跑还是与人纠缠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式,明显被撕扯过的痕迹,此刻只是被她勉强的拽在身上,脚上的鞋也早已不见踪影……猛然被人拽住的她惊声尖叫,极度恐慌的声音。凌子墨一怔,他认得这个女人,竟然是从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凌子墨抓着她的肩膀,极力的想稳住她失控的情绪。
随着身后逼近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跟那帮人不是同一伙的。
“救我,救我……”从容忙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找到了,在这里。”后面的人追了上来。“看你往哪儿跑!”十几个一脸猥琐的大汉把他们俩团团围住。
看眼前人的架势,凌子墨便也明白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把从容揽到身后。
“中国人?”领头的凶狠的看了凌子墨一眼,“小子,别多管闲事。把那女人给我交出来。”
凌子墨瞟都没瞟他一眼,只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从容身上。他的无视更惹对方不满,“臭小子,不想活了。在希腊,还没人敢管我刀疤陈的事。”
随着他的话,从容的身体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紧紧拽着凌子墨的手臂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没人敢管吗?那如果是迪诺。米尔菲奥雷呢?
“迪诺……迪诺。米尔菲奥雷?”所有人大悍,吓的连连后退。如果说在欧洲有谁只要靠名字就足以把一个彪形大汉吓到瘫软,就唯有这个迪诺。米尔菲奥雷。
迪诺。米尔菲奥雷?意大利黑手党首领。在欧洲出来混的哪个人不把这个名字奉若神明,更何况是仅一海之隔的希腊。传说中迪诺残酷无情,自己的情妇只是跟手下说笑了两句,便一人被挖眼一人被剁手,悍人听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任何惹到他的人绝对会生不如死。
领头的刀疤陈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你…你…你骗谁呀,你明明是中国人。”看着凌子墨的眼神却已充满的畏惧。
明知道他不会是迪诺本人,却因为抬出他的名字便吓成这样。凌子墨暗笑,没想到迪诺这小子在欧洲都成恐怖代名词了,看来他的名头还挺好用的。
“如果是迪诺在这里,会这样跟你们客气的说话吗?”凌子墨状似不经意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指环,“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只是不想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凌子墨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尤显的一丝危险与残酷。
盯着凌子墨手上的指环,刀疤陈的脸色渐渐转白,即使在夜色中都清晰可见那层惨白。“好…好…好…我们马上离开。”
“老大,那女人……”看老大要撤退的样子,旁边有小弟忍不住提醒,这个女人可值不少钱,这辈子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全指望这一笔了。
“找死,不要命了!”刀疤陈狠拍了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