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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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预备着再过两日才让阿袆回来,看王敦现在的样子,王初担心他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若是做过了头使他失去期待就得不偿失了。
王敦走了不过一会儿,她就派人对王敦说:“阿袆今日不能回来了,明日中午才能回来。”
这样便有一整天的时间让他牵肠挂肚了。
第二日中午不到王敦便来到王初这里,虽是与她闲谈,但不时瞟向门口。
吃午饭时,阿袆姗姗而来,一直神思不属的王敦忽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阿袆面前,见她没事儿,才放下心来,两人神色皆有些激动,但碍于王初在场,只好将那满腔的衷肠悉数咽下,简单地闲话两句,王敦回到座位上吃饭,眼光却一直跟着阿袆。
王初看的好笑,连王敦这样粗犷的汉子都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刻,只是不知道这柔情能保持多久。她明白见好就收,第二日就将阿袆送去王敦那里。
又过了几日,此间公事已了,王敦一行也该动身返京了。
王初跟他商量要留在这里,王敦不但不同意,还让王初挨了一通好训。
她垂头丧气的出来,正好碰到王导往王敦书房方向走来,王初懒声叫了句阿叔,算是打招呼,便走开了。
看见王初没精打采地样子,王导叫住她,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初灵机一动,何不让王导替自己说情,便委屈地对王导说道:“阿叔,你最疼阿初了,你帮阿初跟阿父说,阿初不想回洛阳去,阿父整日忙于公务,根本没时间陪阿初。阿初想住在这里,这里有阿叔,有从兄,还有好多人陪阿初玩……”
她越说越动情,这么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清澈透亮地眼睛饱含着泪,祈求似的地望着王导。
那眼泪似乎随时都会啪啪地坠落,却偏又不肯让它落下来,越发惹人怜爱,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何况这是一直很疼爱她的王导呢,他立时便心软了,明知王敦不会同意还是硬着头皮去说。
结果是两人差点吵起来,可想而知,王敦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他。
王初无法可施,甚至想过找司马绍来说情,但这样一来王敦肯定会很生气,即使勉强同意她留下了也会对司马家有了隔阂。何况这是自己家事,没道理找别人来掺和。
王初只好让王敦为她新选来的贴身侍女芝兰收拾行李,阿袆不在身边,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侍女也是如阿袆一样口齿伶俐,性格开朗。因见王初满面郁色,她便笑道:“小娘正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生起气来?”
“有什么可高兴的?”王初道。
“小娘您想啊,郎主不让您留在建邺,那是因为郎主疼您,舍不得让您离开他啊。”芝兰循循善诱道。
“唉,他要是真疼我,就该让我做我想做的事,该哄着我高兴才是!”王初懒懒在座塌上坐着,歪出半个身子趴在案几上,没精打采道。
“正是因为郎主疼小娘才让小娘您一道回洛阳呢,建邺虽好,安东司马大人虽也疼您,但他性格和善,若是你受了委屈,他也未必能帮您讨回,终究不及郎主在您身边呐。”
王初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
她也知道以前的那个王初脾气娇蛮,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决计不会忍气吞声的,而且今日的气一定今日就要发泄出来,绝不留着它过夜。
王敦性格粗犷豪爽,又疼女儿,自然见不得她吃亏;而王导是个连自己吃亏也能隐忍着的人,若是原来的王初,她当然还是跟在王敦身边最好,但现在的王初是不会轻易惹是生非的,以他们王家的名声,大概也没有谁会主动来招惹她,就更无所谓受委屈了。
可是王敦还把她当以前的那个王初,绝不让她离开自己的羽翼保护。唉,谁让他年过四十,却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呢,王初也只能随他了。
这日是春日里难得的阴天,江面风大,风吹的衣衫哗哗作响,众人到江口送别他们,司马裒道:“你以后还来建邺吗?”言语间很是不舍。
司马绍爽朗地说道:“有机会我到洛阳看你去。”
王初一一答应着,她此时还期待着王敦能突然让她留下,因此不时的看着王敦,但王敦却根本不看她,王初只得撅着嘴,拖拖拉拉,一步三回头地边走边回看王导,王导几乎跑过来将她抱走,最终还是碍于王敦不曾有所动作,他看着王初依依不舍地样子,自己也落下泪来。
第三十七章 重回建邺
船行驶了好远还能看见司马绍与司马裒两兄弟使劲儿地冲王初挥手。
王初闷闷不乐地在船头待了片刻,风吹得她无法站稳,有淡淡腥湿地江水味随风而至,阿袆出来劝她回船舱,李桓也上来劝她,但王敦却始终不曾出来,他还在生王初的气,王初也生他的气,巴不得看不见他。
为了不使李桓他们担心,王初便回了在船上自己的房间,见阿袆跟着她,王初自嘲地笑道:“难道你怕我想不开?”
阿袆赶紧道:“阿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娘乍一上船还不习惯,所以想侍奉在小娘左右。”
“你回去吧,去照顾阿父。”
阿袆还要说什么,王初看着她,低声道:“难道你成心要将阿父推给紫玉吗?”
阿袆面色一变,匆忙道:“阿袆回去了,小娘保重。”又对王初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好生照看小娘。”
船在江上行了十几日,天气越发的晴朗,王敦收到一封自洛阳来的信,他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终日不见笑容。
又过了些日子,王敦突然来到王初的房间,他板着脸,极为严肃地说:“你还想回建邺吗?”
王初有点不知所云地看着他,王敦叹了口气,道:“阿父让李桓送你回建邺去。”
王初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发烧了。
他年过四十,膝下只有王初这一个孩子,去哪都带在身边,连王初自己要求留在建邺都不肯,在江上行了这么久,今日怎么发神经叫她回去?
王初思量了一下道:“阿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敦沉默。
王初道:“女儿虽年幼,却不是不晓世事的孩童了,阿父若有事烦难,何不说出来,或许女儿能与阿父分担一二。”
王敦略感欣慰地笑道:“阿初真是长大了,”他又叹了口气:“阿父接到消息,叛贼王弥半月前攻下许昌,近日又接到消息,他已往洛阳去了。咱们此时回去,或许会遭遇危险,阿父实在不放心,你先到建邺去安住些时日,待平了王贼,阿父在接你回来。”
“这,”王初大感意外,她一直以为永嘉之乱时匈奴汉国首次攻击洛阳,没想到现在就开始有另一拨人打洛阳的主意了。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也明白自己是奢望,整个魏晋南北朝一直到隋,这期间哪有多少不打仗的日子啊!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么危险地时候离开王敦,况且她知道王敦还是十几年的好日子,怎么会这么早就死呢,她劝道:“阿父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阿初陪阿父一起回洛阳。”
“好孩子,”王敦这下感动的热泪盈眶,“阿父一会儿就安排船只送你回你茂弘阿叔那里,他那么疼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我要留下来陪阿父。”王初坚持道。
“阿父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待在建邺等阿父。”
王初还要说什么,王敦不容置疑地叫了李桓与阿袆来。
李桓跟着她自然是没问题,叫阿袆跟着王初却有些左右为难。
“不如让阿袆留在阿父身边吧。”王初道。
“阿父身边还有紫玉,你放心就是。”王敦道。
阿袆倒没说什么,她自己也不放心王初独自留在建邺,虽然舍不得郎主,但毕竟王初自小便是她照顾着。
王初心想:“这紫玉虽然坏,但对王敦却不像有什么坏心,她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倒不可能对王敦怎么样。离得这么远,也可以使阿袆免受紫玉暗算。”
此时也无甚可说,王敦交代阿袆一些琐事,嘱咐她看顾好王初。
紫玉看王敦神色,似乎对阿袆颇有些恋恋地,眼里几乎飞出刀子来。
她突然对着王敦盈盈一拜,在一边说道:“郎主与阿袆妹妹如此便要骤然分离,连妾看着也不忍心,不若妾留下了照顾小娘,让阿袆妹妹与郎主同会回洛阳吧。”
王初刚要答应,王敦道:“这怎么行,阿袆是惯常照顾阿初的,还是她跟去我放心些。”
王初恨恨地想,明知道王敦不可能让她替阿袆留下,这女人偏要抓住机会卖乖。
王敦蹲下身来叮咛王初,她看见王敦身后的紫玉得意地斜睨了阿袆一眼。
紫玉见王初看她,依然带着那种让人不舒服地笑容对王初微微颔首。
王敦顺着王初的视线回头,自以为了解地笑道:“阿初不必担心为父,阿父不在你身边,凡事都要小心,若是谁惹恼了你,你也不要生气,将来阿父自会为你做主。”
他似乎又想起一事,略一沉吟,便又叮嘱道:“多和你从兄一道玩耍,与司马家那黄头鲜卑奴离得远些。”
这时候有异族血统和长相的人多得是,况且王敦又决定要扶持司马睿,也不知为何他偏偏这么蔑视司马绍。
阿袆当下也不愿生事,她对紫玉道:“请姐姐好生照顾郎主。”
紫玉微微一笑,道:“妹妹放心,这是做妾侍的本分,姐姐我自然会照顾好郎主的。”
王敦道:“阿父已经派人前去通告你茂弘阿叔,快到的时候你再派人去叫他接你即可。”
临别依依,王敦虽然不舍,也只得硬下心肠,叫李桓带王初踏上回建邺的船。
本来回建邺是王初一直希望的,但此时她于心不忍,倒是很担心王敦即将回到兵荒马乱的洛阳。
船在江面又行了月余,这一日,总算到了建邺。
王初不由得叹了口气,阿袆道:“小娘怎么了?怎么咱们到了建邺你反倒不开心似的?”
“无论何时,长途旅行都是一件极累人的事啊。”王初完全是有感而发,虽然一路上众人服侍妥帖,船上布置的也很舒适,还定期停泊靠岸,采购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