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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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决心与你们琅琊王氏决裂,那你……”
“我简直不敢想象,若是你真的出了事,而我却不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慕容翰心有余悸地看着王初。突然将她拥入怀中,他呢喃道:“小丫头,我绝不会允许那样的情形出现。”
王初僵硬的身体慢慢软化下来,她抬起手,轻轻抚着慕容翰的后背。柔声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小娘,小1——见到拥抱着的两人,杜若的声音戛然而止。
突然听见杜若的声音传来,王初下意识的离开了慕容翰的怀抱。
看到慕容翰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王初歉疚的看了他一眼,慕容翰对她笑了笑,安抚道:“别担心,我都明白。”
此时杜若还站在原地。她呆若木鸡的瞪大眼睛望着王初,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娘……”
“杜若,”王初没好气地说道:“你要说什么,想好了在说。”
亏她还是生在风气较为开放的晋朝,怎得这般大惊小怪,最可气的是。杜若的表现甚至令王初自己都觉得,自己跟慕容翰拥抱似乎是不太对的。
从王初的表情来判断,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杜若立刻乖觉的闭上嘴巴。
见杜若不敢再说话,王初无奈的问道:“方才你叫我作甚么?”
听见王初的问话,杜若才猛然想起自己为何前来,忙道:“回小娘,是咱家司空吩咐婢子请慕容王子和小娘到书房去。”
“连阿叔的吩咐都能忘,你真是……”王初原本还板着面,哪知还没说完,却已经撑不住笑了起来。
见王初笑了,杜若才又恢复了原先那股伶俐劲儿,她屈膝道:“婢子知错了,求小娘责罚。”
“罢了罢了,我懒得跟你计较。”王初摆了摆手,对慕容翰说道:“咱们快些去他那里吧。”
慕容翰宠溺的看着王初,道:“好,别让阿叔等着。”
杜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王初不满的看向自己,她忙收起笑容,装作目视前方的样子。
走着走着,王初突然悟出杜若因何而笑,她狠狠的瞪了杜若一眼,才将目光转向慕容翰。只是她光盯着慕容翰看,却不说话。
慕容翰被王初盯的莫名其妙,刚开始他还能保持镇定,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此时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外,王初收住脚步,她望了望书房的门,警告道:“那是我阿叔,不许你乱叫。”
“哎呀你这个小妮子呀,”王导爽朗的笑声透过房门传了出来。
王初心知自己的话被王导听见了,她冲忍俊不禁的慕容翰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然后走入书房,来到王导面前。
“司空今日看上去心情很好啊。”慕容翰笑道。
“方才我可是听见了,往后就叫阿叔。”王导笑着吩咐道。
慕容翰得意地瞅了王初一眼,干脆的应道:“是,阿叔。”
特别是阿叔两字的发音,他特意咬得很重。
王初被他气的要命,但碍于王导在跟前又不好做什么,她靠近慕容翰,压低嗓子,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小心点,再敢叫阿叔,我……”
“阿初,”王导哈哈大笑起来,“阿雍是客,哪有你这样待客的?”
这么久以来,王导面上很少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是——阿雍?就连王初自己都从来没有唤过慕容翰的小字,啥时候王导跟慕容翰已经亲近到称呼他的小字了?
王初还在试图弄清这件事,却听慕容翰问道:“阿叔叫我们来,可是因为王大将军进城一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前往石头
一听见慕容翰说起这件事,王初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正是。”王导亦是一脸严肃。
王初最怕的就是王敦领大军进城,一旦到他不能好好约束部下,城中必然大乱。可是自从起兵以来,王敦只给她写过一次信,且说得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关于这次起兵之事,他在信中只字未提。甚至眼下他已经攻下石头城,却依旧没有与王初联系。
虽然王初没有亲眼见到,但她深信王导与王敦之间必然一直未断书信,今日这件事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她望着王导,沉声问道:“阿父说他预备何时进城?”
“就在这几日了,”王导思忖了片刻,又说道:“阿初你可知道?刁协与刘隗都已经潜逃了。”
“什么时候的事?”王初的脸色一变,道:“阿父此次起事,是以诛杀刁协刘隗为旗号,若是不见此二人头颅,阿父岂会善罢甘休?”
谁知道王敦盛怒之下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若是真让刁协和刘隗逃掉了,京城中必然会出大乱子。王敦对于政事的态度和王导不大相同,他虽然不限制王初接触,却也从不像王导那样主动与王初商讨,所以对于自己能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王初心里也没有把握。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初才格外担心以他的脾气,会做出一些难以收拾的暴虐举动。
“就在你阿父攻下石头之后,圣上便叫他二人出逃了。”王导的语气尚算平稳,但面上的神色却是晦暗难明。
“阿叔也知若真让他二人逃脱了。会有怎样的后果,阿叔怎得,怎得不拦住他们?”王初心中发急,语气不觉有些冲。
王导的脸色也不好看。他道:“圣上密令他二人出逃,并派侍卫护送他们。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悉,如何阻拦得了?”
“阿初。”慕容翰见这对一向和睦的叔侄几乎要翻脸,劝道:“阿叔想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天下,便要不断的与王大将军周旋协商,而圣上又紧盯着王家,时时想着要将王家摧垮,所以更不能出一点岔子。内忧外患,身兼重任。一刻不得松懈,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阿叔一向最疼你,阿初你也该体谅阿叔才是。”
他递给王初一个安抚的眼神,又看着王导,替王初道歉道:“阿初她也是为着城中的百姓着想。担心王大将军会因为刁刘二人的出逃而做出甚么咱们无法阻拦的事情来,所以未免着急了些,阿叔别怪她。”
听了慕容翰这一席话,王初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在自己眼里一向超脱凡俗的慕容翰做起和事佬来竟如此得心应手,关键是他能考虑到大局,并不一味偏向自己。
王初看了慕容翰一眼,低头认错道:“是阿初太过心急了,一时言语无状。请阿叔海涵。”
“唉,”王导拍了拍王初的肩膀,道:“阿叔知道你向来心善,又怎会怨你?阿叔也想将他二人留在建康,听候你阿父发落,只是此事的确是阿叔力不能及啊。”
“阿雍有一事未向司空禀明。还请司空恕罪。”见二人都冷静了下来,慕容翰突然拱手请罪道。
方才还阿叔阿叔的叫得起劲,怎么又改了口,王初疑惑不解的看着慕容翰。
见慕容翰这般郑重其事,王导也慎重起来,他缓缓打量着慕容翰,道:“何事?”
“那刁协与刘隗本是一路出逃,不过他们才出了城便走散了,司空可曾听闻此事?”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王导接口道,他捋了捋胡须,忽然面上一喜:“莫非……?”
“司空英明,我进城前听闻此事,便令人着意打听,听说那刁协在江乘,便让侍卫将他捉拿了,送到王大将军那里去。”慕容翰说着看了看漏刻,道:“大概此时那刁协已经送王大将军手中了。”
“你怎么不早说?”王初先是大喜,之后不禁有些恼怒,她看了看挑起这场谈话的慕容翰,狠瞪了他一眼,责道:“非得看我跟阿叔吵起来你才说,不是刻意挑起我们叔侄不和又是什么?”
“阿初,不得无礼。”王导的心情显然比王初愉快多了。
“只是没有寻到刘隗的踪迹。”慕容翰不无遗憾的说道,他担心只要一个刁协难以令王敦满意。
王导笑道:“虽然没能抓住刘隗,好在还有刁协在手,从兄大概不会太过为难圣上了。”
可是这件事显然没有如王初几人希望的那般发展,王敦虽然得了刁协的头颅,却仍不满足,他还在石头城,但却纵兵入京大肆掠夺,日夜不休。一些反对过他的朝臣终日惴惴不安,四处逃散。京中亦是人心惶惶,原本支持他的士族也都生出怨言。
“阿父怎会如此糊涂!”王初近几日都没有出门,直到今日听慕容翰说了她才得知此事后,她跺着脚对王导说道:“这么做是在自掘坟墓啊!”
“从兄这是对圣上积怨太深之故,”王导沉声道,他一语道破了王敦的心思,“从兄起事便是源于圣上对王家的压制,此时他之所以纵兵抢掠,不过是想让圣上颜面扫地罢了。”
“圣上损失的是颜面,而百姓损失的却极有可能是性命,不能让阿父这样下去,”王初起身道:“阿叔,我要去石头见他。”
“城中闹出这样乱子,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出门,那些老兵抢红了眼,哪里知道你是谁!”王导反对道,他就是怕王初知道后会去石头才瞒着她的,若是王初出了事,只怕王敦更不会收手了。
“阿叔放心,我和阿初一起去。”慕容翰站到王初身边,对王导说道,他也认为或许王初能劝动王敦,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好好的京城乱成这般模样。
“罢了,罢了,我与你同去罢,”王导无奈的摆手道:“你们在府里等着,我去向圣上请命。”
乱兵进城,司马睿惊怒不已,但他手中兵力不足,也无可奈何,为了保全天下,他只得忍气吞声,下令百官皆入石头城拜见王敦。
王初得到王导从宫中传来的消息,便与慕容翰一道先行前往石头面见王敦。
她与慕容翰还没见上王敦的面,就听沈充说司马睿派使者来见王敦了。
司马睿使者的话王初在帷幕后听得一清二楚,原话只有这两句:“公若不忘本朝,于此息兵,则天下尚可共安也。如其不然,朕当归于琅邪,以避贤路。”
司马睿竟说出这般卑微的话,这表明他已经放弃了选择的权利,并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王敦手中。他这话即使只是为了试探王敦才说的,作为一个帝王,也实在是一种悲哀。可以想象,他向使者交代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