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风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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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一直认真地听着。听完后,他略一沉思,问道:“有这等事,中原八奇也来趟这浑水,你认准了他们是中原八奇?”
独孤行道:“他们都蒙着面,看不清,其实,他们就是不蒙面,我也不认识他们,只是他们的武功,别人都很难模仿的。”
东方白道:“什么功夫?”
独孤行道:“八卦连环剑阵。”
东方白面色严肃地道:“那一定是中原八奇了。也就是你,换了别人,非得困死在剑阵中不可。”
独孤行谦恭地道:“我也是从昨天开始才领悟这种剑法真谛的,说真的,如果昨天早上不是大师伯的一番关于剑法的训导,我还真的领悟不了呢。”
东方白笑了笑,随又严肃地道:“中原八奇与你何时结下的梁子?”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向无行刺,一是有人暗中指使。”独孤行答道。
“可惜这八个人都死了,不然,倒不失为一个线索。”东方白不无遗憾地道。
独孤行道:“还有那个蒙面人,他可是还活着,而且用的是万宗剑法。”
东方倩插言道:“爹,是真的,我也看见那个蒙面人了,中原八奇就是他用万宗剑法刺死的,他的轻功也似是以万宗内功为基础的。”
东方白道:“有这种事?嗯,一定是你们看错了。倩儿,你师祖练成万宗剑法,就传了我一个人,我也只传了你,别人怎会这功夫?而且这路剑法是以万宗内功为根基,要练成万宗内功,一定要亲口传授,稍有差误,便会走火入魔,想偷也偷不去,别人怎么会这路剑法呢?”
独孤行和东方倩四目对视,不觉同时想道:难道真的会看走眼?
夜晚很宁静。
天空是深蓝色的,上面布满了星星的网。这网紧紧地盖下来,盖在我们的头上。星星在网眼上摇动,好像就要落下来一般。
月光温柔、迷人、朦胧。
天上起了花花云,像鲤鱼背上的鳞;月亮在云彩缝里跑着、跳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明的时间长,暗的时间短。
独孤行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广默默地体味着《南华真经》中所描述的剑法真谛,试图回忆自己用此种剑法迎战中原八奇、“诗意剑”唐吟的招数,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如何发出剑招的。
他心中念道:真是怪事!白天刚刚动过手使出的剑招,为何晚上会想不起来呢?哎!如果凭记忆将这剑招记住,反复练习,熟能生巧,编成一套剑法,那岂不是世上无坚不摧的上乘剑法吗?可是,自己偏偏回忆不起来,真是急死人了。
他越是急,就越是想不起来,不由得站起身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在屋里踱来踱去,慢慢地踱至窗前,一边想着剑法,一边无心地观看月色。
突然,他眼前觉得有个人影一闪,随即消失。他凭直觉立刻断定有夜行人进入堡中来了。
他略加思索。便从床上取出宝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纵身跃了出来。他回身关好房门,略一打量,纵身跃过院墙。
他在院子外面站定身形,游目四顾,果见远处有一条黑影正在飞奔,从方向上判断,这黑影似欲上山。
独孤行毫不犹豫,展开轻功,飞快地追了上去。
山路越来越陡峭,而月色则忽明忽暗,影响了人的视力。
独孤行既要盯着前面的人影,不让他溜掉,又要加紧追赶,实在是不易。幸亏独孤行轻功已达一流境界,内功精纯深厚,内力悠长,是以并不觉得十分吃力。
独孤行与黑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为了不让对方发觉自己,以便摸清对方的底细,他适当地放慢了速度,和那黑影之间保持着三四丈远的距离。
这一路追踪,独孤行从身形和姿态上已经判断出,对方就是昨天夜里在黑松林里伏击自己的人,也就是会使万宗剑法的高手。
独孤行心中暗暗高兴,心道:“小子,这一回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我非要弄清楚你的真面目不可。”
翻过一道山坡,前面的黑影突然间消失了。
独孤行十分奇怪。他把这儿的地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信那人不会跑远,一定是从某个隐蔽的道路走脱的。
他仔细地在周围搜索着,他辨着每一堆岩石,每一个山洞,每一棵树木,每一丛草,每一道沟,终于,他发现在一大堆岩石的后面,有一个隐秘的山洞,洞口长着几棵小树,恰好把洞口盖得严严实实,一眼看去,还真是很难分辨。
独孤行走到洞口,仔细地察看了一番,已知刚刚有人进去过,他断定是那个曾经伏击过自己的蒙面人。
独孤行考虑了一会儿,将长剑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同时,暗运内力发出护体剑气,一步一探地向洞内走去。
洞口狭窄,入洞后则越走越阔,到了洞的尽头,但觉其大约有一间大屋子一般高阔宽敞,黑漆漆的对面看不见人。独孤行自幼习武,尤其是剑法特别讲究目力的锻炼,因此独孤行目力极佳,可是,在这暗深不可测的洞中,独孤行仍然看不分明。
为了尽早找到那个夜行人,独孤行也顾不得许多了,他运内力于剑,轻轻舞动,宝剑立刻发出碧幽幽的青光,将洞中的物体照得一清二楚。
独孤行借着剑器发出的光亮查看山洞,只见洞内又高又阔,四壁怪石危耸,嶙嶙峋峋,状若寺庙中塑成的雕像,都成鸟兽人鬼形:鸟形如飞,兽形如走,人形或坐或立,鬼形则姿态万状,或如怒视,或如嘲讽,或如腾飞,或如藏匿,真是奇奇怪怪,颇为壮观。洞顶有一巨石突兀,将坠不坠,十分引人注目。
独孤行寻遍了整个山洞,也没有发现那个夜行人,心中暗暗诧异,暗道:“难道是我判断错了?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进来,还是这洞内另有机关呢?”
他边观察边思索,慢慢地沿着四壁一个一个地检查,也没有发现丝毫痕迹。
他把目光移向洞顶,审视着这块巨石,发觉它极像一张硕大无朋的巨人的脸。这张脸俯瞰整个洞窟。眼环突出,鼻梁挺出,那张嘴尤其大得惊人,似能一张开嘴便可将人整个地吞下去,使人越看越觉得恐怖。
独孤行看了一会儿,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手、微一用力,将石子一分为二。他用暗器手法将两枚石子激射而去,“叭,叭”两声,两枚石子几乎同时击中巨人的双眼。
那巨人的眼睛被石子击中之后,又听得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声,定眼看时,却见这“巨人嘴巴”也慢慢地张开来,越张越大,里面深暗,令人难测。
独孤行想了一下,弯腰从地下又拾起一块石子,向那巨人嘴中全力打去,只听“嘭”的一声,石子似乎是击在什么硬物体上面,随即一道光线直透入洞中。原来,这“巨人嘴巴”正是这洞穴的另一个出口。
独孤行心中一喜,纵身跃进“巨人嘴巴”里,身形甫一入嘴,双脚旋即在石头上一蹬,身形再次飘上,一直落在洞口的出口处。
出洞后,他微一打量,即发现原来出口是在树顶上,这树很大很粗,树心被掏空了,直通洞口。这树的根部有一块大石头盖住通入“巨人嘴巴”的洞口,自己刚才那一块小石头正打在这块大石上。石子虽小,但加入了内力之后,无坚不摧,是以一下子便将这大石块冲开。
独孤行从树上跃下,游目四顾,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方才看出这洞口是在树林之中,但这树林并不大。出了树林,前面十分开阔,地形与黑树林很有几分相似。
他在树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向前,边走边听,两眼则不住地四面查看。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连忙隐蔽身形,慢慢地向声音处走去。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亮儿,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又一个声音道:“我昨天晚上哪儿也没有去呀!”
“是吗?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按时去场子里练功呢?”
“我去了。”
“你是去了,可是,你平时一练就是三四个时辰,昨天晚上连一个时辰都不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噢,叔叔,昨天晚上我肚子不舒眼,所以,没练多长时间。”
隐蔽在暗处的独孤行听出来了,这一问一答的两个人,正是东方堡的正副堡主一东方白和他的侄儿东方亮,借着微弱的月光,独孤行已准确地判断出那个在黑松林使用万宗剑法伏击自己的蒙面人,就是东方亮。
只听东方白道:“亮儿,你不必骗我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暗杀独孤行?”
东方亮惊道:“没有,叔叔,这是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东方白缓缓地道:“你说你昨天晚上肚子不舒服,可是,为什么还要换上夜行衣外出呢?”
“我……我……”东方亮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东方白一笑,道:“亮儿,你不必隐瞒了,我是你的亲叔叔,有什么话你不能向我说出来呢?”
独孤行亦心中疑惑,暗道:“我与东方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呢?嗯,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只听东方白又道:“亮儿,我问你,你到底和独孤行有何仇怨?”
东方亮大声道:“我没有刺杀独孤行,我和他无仇无怨,犯不着下这种毒手!”
“嘿嘿嘿!”东方白尖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十分可怕,东方亮吓得抖抖索索,独孤行听着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东方白笑罢,接着道:“没有?你说没有?那么,我问你,你昨晚从场子里回去后,换上夜行衣,蒙上面,埋伏在独孤行住宿的院子外面,是想干什么?该不会是要保护他吧。”
东方亮没有回答。
东方白又道:“独孤行半夜时分出门,你又紧紧跟踪不放,不是想行刺,又是为什么?你说!”东方白问话的口气严厉起来。
东方亮道:“原来你在跟踪我!哼!好吧,我就说给你听,我和独孤行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我却一定要杀了他。”
独孤行心中一凛,更加吃惊:真是奇怪,你既与我没什么大过节,干吗一定要害死我呢?
“为什么?”东方白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