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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AB日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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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项峰忽然问:“你们公司今年在哪里办晚会?”

“?”她心中一凛。

“没什么,”他看着她,毫无异样,“……觉得去年的晚会不错。”

“……”所以,他今年还想参加?

还是饶了她吧!

“那如果今年一定要你表演节目你还来不来?”她故意问。

“来。”他低声回答。

“你会表演节目?”她不相信。

“很多,”项峰一脸淡定,“飞镖砸苹果、大变活人、电锯惊魂……都可以。”

“真的假的!”梁见飞笑起来,“那我下午就打电话给行政部说你报名喽。其实很简单,只要填个报名表格就行。”

“哦,那你顺便把自己的名字也填上去。”

“为什么?”她错愕。

“因为我的表演都需要助手。”

“……助手做些什么?”

他笑容可掬,眼睛像一道弯弯的月亮:

“也很简单,就是顶苹果、钻箱子和被锯成几块而已。”

“……”

【两个不尽相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人决定共度余生,这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然而许多人在决定这么做之前,从没想过其中的艰辛。我们可以仅仅凭着爱缔结婚姻,却不能仅仅依靠爱维持婚姻。

每一段爱情只有两个人,就是“你”和“我”。爱情把我们与其他人隔开来,我们有自己的世界,也许我们希望永远在这小小的世界里,不愿逃脱。

每一段婚姻却不止两个人,除了“你”和“我”,还有许多其他人。婚姻让我们融入到他们的世界里,也许我们不喜欢他们的世界,但却无法逃脱。

所以,爱情与婚姻也是一种驯服与被驯服的过程。

如果你不爱我,不要试着驯服我,因为你负不起那种责任。可是如果你爱我……

那么,我不介意被你驯服。

Alpha】

“我偏头疼……”梁见飞倒在项峰家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忽然有种不想工作的念头。

项峰没有理她,径直走进浴室。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把什么东西按在她额头上。

她睁开眼睛——是一条热腾腾的毛巾。

“你自己说的,”他缓缓开口,“这样会帮助血液循环,对偏头痛很有效果。”

“……”她的表情像是定格了,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没理会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东西。

“那、那么说……”梁见飞觉得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向大脑涌来,“你记得那天晚上……?”

他把牛奶倒进奶锅里,打开电磁炉的定时开关,把奶锅放上去,然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镇定地说:

“怎么,你以为我喝醉了吗?”

【圈套】

八(上)

【1。25 圈套

1993年3月26日,《纽约时报》刊登了凯文·卡特的一幅照片。照片的场景是:一个骨瘦嶙峋的苏丹小女孩在前往食物救济中心的路上再也走不动了,趴在地上,而就在不远处,蹲着一只硕大的秃鹰,正贪婪地盯着地上那个黑乎乎、奄奄一息的瘦小生命,等待着即将到口的“美餐”。

1994年4月,“特写性新闻摄影”奖项获得者即是这位南非的“自由记者”凯文·卡特。在颁奖仪式结束3个月后的7月27日夜里,凯文在约翰内斯堡自杀身亡。

人们在他的座位上找到一张纸条:“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当凯文·卡特蹲下来打算拍一张照片时,秃鹰是偶然落在镜头里面的。他在那儿等了20分钟,希望那只鹰能展开翅膀,以便照片看上去更扣人心弦。拍完照片后,他赶走了秃鹰,注视着小女孩继续蹒跚而行。然后他坐在一棵树下,点起一支烟念着上帝的名字,放声恸哭。后来他曾对人说:“当我把镜头对准这一切时,我心里在说‘上帝啊!’可我必须先工作。如果我不能照常工作的话,我就不该来这里。”

秃鹰也许觉得自己中了圈套,它不过是偶然落在那里,便成为镜头中贪婪的捕食者。但真正中圈套的,却是凯文。他追求“好的新闻”、“好的图片”,为了完成这份工作,他默默注视人间的疾苦,以艺术的形式创作并保存。他的“作品”带来了什么?喝彩、认可、感动、奖项……那么他为什么还感到痛苦?

因为他的“追求”战胜了社会道德与良知,他情愿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等待、注视那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直到她成为他作品的一部分,却不愿意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给她一瓶水、一块面包,然后带她去救济站。

你、我,这些为了照片而感动的人也都中了传媒的圈套,以为会被感动就代表自己心地善良?那为什么不把用在感动上的时间、精力、金钱用在真正的帮助之上?

爱因斯坦说:一个人的真正价值,首先决定于他在什么程度上和在什么意义上从自我解放出来。

Beta】

项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高架路上缓慢移动的车流,几天前,他就是在这里对梁见飞说:“怎么,你以为我喝醉了吗?”

那家伙除了错愕地眨眼睛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表情或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讷讷地问:“那……你没有喝醉?”

他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常常充满了灵气的眼睛此时此刻带着惊讶与恐惧……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是恐惧?她怕他吗?要知道,那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对女人失控,当她转身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把她压在身下……

他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吻过一个人,所以当他的嘴唇碰上她的,一种隐藏了很久的渴望被挖掘了出来。他摸上她胸口,指尖传来的触感是这么光滑,他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忽然蹦出一句话:我要她!

但她又怎么可能是任人摆布的角色?

他在心里苦笑,那一下顶在他肚子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再往下一点,说不定就要了他的命……根子。

“我,”他看着她,顿了顿,直到她眼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在那之前没有醉。”

“……”她皱着眉头,思索着,“那、那么之后呢?”

他还是看着她,似笑非笑:“之后?大概,醉了。”

“……大概?”她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慌忙移开视线,像做错事的孩子。

嘿!……他在心里笑,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他,不是吗?

她手上的毛巾还冒着热气,但她随手放下,左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我觉得,我、我该走了。”

“可是稿子还没写完。”他提醒她。

“哦……”她还在抓头发,“那个……那个可以明天继续。”

他双手抱胸,向前走了一步,她来不及移开,被他困在沙发的转角上,脚尖对脚尖。

“不行,”他说,“我希望今天下午能完成。”

说完,他微微低下头,看她的眼睛。

她跌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看他:“但我……但我今天下午想走了。”

“去干什么?”

“……开会。”看得出来,她正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什么会?”他没打算放过她。

“跟、跟你无关吧。”

“是跟我无关,所以,不准去。”

“你……”她抬起头瞪他。

“要我打电话给老板替你请假吗?”他泰然自若。

她咬了咬唇,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会流露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她还是二十岁的小女孩,面对他这样的老男人有点无所适从。

他忽然心软了,尽管脑子里有着各种可能性,尽管只要蹲下身子就能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但他没有那样做,他不喜欢看到她窘困的样子,那会让他难受。

所以,他收敛起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的笑容,低声说:“或者这样,我就坐在这里,把最后那段写完,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

“好吗?”

梁见飞吸了吸鼻子,又轻咳了一声,说:“好。”

他在她身旁坐下,感觉到她一下子警觉地坐直身子,他不着痕迹地苦笑:“还不快坐到电脑前面去!”

“哦、哦……”她连忙起身,试图越过他走到客厅的另一头,但她没踩稳,一脚踏在他脚背上,失去了重心。

项峰几乎又是出于本能地抱住她,她也本能地伸手抓着他的手臂,她其实并不矮,站直的时候刚好到他下巴这里,她深褐色的头发磨在他脸上,有一股淡淡的洗发精的味道,一种让他迷惑的味道。

她就坐在他腿上——比他想象当中要重一些——可是也比他想象中更柔软,说不定,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看上去倔强而坚毅的女孩(三十岁的“女孩”?算了,相比之下她应该并不喜欢被称为“女人”),其实有颗善良而脆弱的心。即使曾经遭到背叛,也没有放弃相信这个世界的友善与美好;即使面对生活的艰辛与不被人理解,也没有向现实妥协;即使面对那些伤害她的人,也仍然愿意拿出宽容的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她迷住了,深深地迷住了。

他能够写出最曲折离奇的故事,却无法用一句简单的话表达自己。事实上,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以为会是一个契机,但当他第二天早晨怀着忐忑无比的心情,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在她对面时,她竟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整整两周都是如此!

他被吓坏了,从此不敢越雷池半步。

最可笑的是,他最后不得不拉下脸上去问项屿。

“求和?”项屿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微笑。

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嗯……”

但他的声音出卖了他,因为听上去是如此的烦躁,以至于项屿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让我教你怎么跟女人求和?”

“……嗯。”他觉得难堪。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样的女人吗?”

他瞪他,是哥哥瞪弟弟的眼神,当然,也是一个男人瞪另一个男人的眼神。

“嘿,”项屿摊了摊手,笑得无辜,“对付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如果你不告诉我她是怎样的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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