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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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杨可叽叽咕咕的,一副肉疼的不得了的样子,严谌真是哭笑不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自己看个病花点儿钱,就心疼成这样?!
“上车。”严谌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招呼杨可快些上去。
“这是你的药——”杨可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自己却没有跟着上车的意思。
“你也上来。”严谌却不接药,不等杨可拒绝又加了一句,“我兜里现在可没钱,或者你不想要那五百块了?”
“你——”杨可肺都快气炸了,又是五百块!这家伙,就会拿钱来压自己!可没办法,自己还就吃这一套。看严谌已经坐进了车里,竟是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忙在司机启动车子前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德胜区康安胡同52号。”严谌报了个地址,便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假寐,丝毫没有要和杨可解释什么的意思。杨可不时瞄一下车程表,越看越心疼,透过后视镜狠狠的瞪了一眼严谌——那家伙倒好,竟然大喇喇的闭上了眼睛。
车子很快在距德胜区公安分局不远的一个街口处停了下来。
杨可愣了下,不会吧,现在的黑社会这么大胆了,竟敢住的离公安局这么近?还在发呆,严谌却已经下了车。
杨可一惊,忙也跟着下来,却被司机拦住:
“小姐,车钱还没给呢。”
啊?杨可愣了一下,气的几乎要骂出来,抖着手从兜里摸出一把毛票,点了好久才点够十二块钱递过去,然后顶着司机鄙夷的眼神,快速的下了车——
不怪杨可心急,实在是就这一会儿工夫,严谌已经走出去几米远了!
这家伙不会是想赖账吧?杨可也顾不得脚疼了,紧跑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严谌的衬衣下摆,任严谌眼神如何跟刀子一样,愣是不肯撒手。
“你——”严谌真是哭笑不得,斥道,“放手。”
“不放——”杨可抗声道,待看到严谌沉下来的脸色,身子不觉往后缩了下,手慢慢松开,声音也软了下去,“我,脚疼,你走的太快了——”
严谌没有做声,步伐却明显放慢了许多。
走到一个冷饮店门口,又特地问人要了几个冰袋儿。
又拐进一个胡同,路况比起外面来,明显差了许多。
这明显是一个老旧的街区,虽看着还算干净,可瞧着年头真是不短了,比起远处的高楼大厦来,实在是寒酸的紧。
杨可越走越是心惊,那么好的景飒律师,就住在这里吗?
记得上次见到景律师,气色蛮好的,看穿戴,家境也不错啊,怎么这会儿瞧着……
想想也是,报纸上报道说,景飒律师经常无偿帮农民工打官司,甚至很多时候,还会自己出钱……
而且听说城里房子老贵了,严谌是不是也是因为钱的关系,才学人家混黑社会啊?
景律师,一定不知道吧?不然,不定多伤心呢!
这样想着,看向严谌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严谌却不搭理杨可,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很快在一个半新不旧的居民楼前站住了脚,掏出钥匙,打开102单元的门。
本来局里是要给严谌准备房子的,却被拒绝了。
撇开父母住的房子不说,严谌自己也有房子,是小叔严北征给买的一套四居室。只不过房子现在还没交钥匙,正好严谌的发小听说严谌要到德胜区分局工作,又听严谌说要找个靠近局里的房子,就不由分说给了一串钥匙,说是他们家老屋,就在分局附近,闲着也是闲着,随便住。
反正是自己铁哥们,而且这个地段儿的房子都是学区房,挺难租到的,自己也住不了多久,严谌也就没客气。
杨可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破旧不堪的房屋,在这片可是抢手的很。小心翼翼的跟着严谌进了屋,偷偷打量了下房间的摆设,除了两张半新不旧的沙发,甚至连台电视机都没有,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景飒律师的家,可真是清贫啊,还要为这个混混儿子操心吧?
这得多混蛋呢,才舍得让那么好的妈妈操心!再想起严谌那张总是黑着的脸,杨可拄着柜角,偷偷的冲严谌比了下拳头。
哪知严谌忽然转过头来,杨可一下被抓了个先行,心里一慌,身子猛地一歪,噗通一声就栽进了严谌的怀里,杨可只撞得鼻子发麻,呼吸间都是男性特有的阳刚气息,一阵钻心的疼痛也随即传来。
“呀——”
却是身子忽然腾空,醒过神来时,已经横躺在沙发上,脸孔上方正是严谌英挺的面容。
“你干什么?”杨可吓坏了,拼命的推着严谌,“快滚开——”
“闭嘴——”严谌眼神有些凶狠,杨可吓得一哆嗦,还要挣扎,严谌却已经离开杨可的身子。
杨可长出了一口气,刚要去找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踢掉的鞋子,却被严谌的动作给吓住了——严谌已经蹲下身来,高大的身材,半跪在杨可身前,一手握住杨可刚刚扭到的白皙细瘦的脚脖,另一只手抓住杨可的脚丫子。
虽是大夏天的,严谌的手却有些凉,还带有男性特有的那种干燥,杨可却觉得被握住的地方仿佛着了火一般,两人之间顿时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旖旎气氛。
耳听“咔吧”一声脆响,杨可疼的差点儿叫出来,却正好对上蹲在自己面前的严谌凉凉的眼神,一惊之下,又把那声惨叫咽了回去。
第12章 误会
直到严谌起身离开,杨可身子都是僵硬的。忙狼狈的弯腰穿好鞋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扭到的脚脖子果然好多了。
严谌再转回来时,一只手里抓了薄薄的一叠钞票,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个冰袋,看杨可想要站起来,皱了眉道:
“别动,冷敷一下。”
又把钱放在杨可身边:“你的钱。”
这冰袋原来竟是给自己买的?杨可很是诧异,张了张嘴,严谌却径直去了卧室,又“碰”的一声合上了门,杨可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顿时冻在了脸上。
自己方才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还是混黑社会的都这么喜怒无常?
不过这严谌,好像还不算坏的太彻底——脑海中不期然闪过那个廖涛的影子,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好像更可怕些。
无意识的拿过冰袋放在脚上——果然舒服多了。
本来前一晚就没休息好,今儿又拖着伤脚跑了那么久,杨可早就累坏了,又亲眼见到杨跃没什么事儿,杨可的心也放了下来,斜倚在沙发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外面已是黑漆漆的。杨可有些茫然,呆愣了半晌,才意识到什么,吓得激灵一下就坐了起来——
自己不就冷敷了下脚吗?怎么一睁眼,天都黑了?
手忙脚乱的穿上鞋,又扶着墙壁慢慢摸到门口,打开门,杨可差点儿哭了:
明明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外面路灯都亮了?
摸索着打开灯,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杨可更傻眼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随着肚子里咕噜一声响。杨可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醒过来,原来都是饿的!
手忙脚乱的抓起沙发上的钱就想离开,可捏到手里,又觉得不对,忙一张张的数了下:
“八百,九百,一千?”
怎么多了五百?杨可有些莫名其妙,蹒跚着来到严谌房门外,想要把多出来的五百还回去,哪知敲了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杨可不死心,又敲了下,还是没有动静。
这人,出去了吗?杨可嘟哝了声,黑社会的人身体就是好,伤的那么重,转眼儿就没了人影。就是离开的时候也喊一下自己啊!现在倒好,自己还要发愁这么晚了住哪里。幸好景律师没回来,不然自己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刚要转身离开,隐隐约约听得房间里好像有动静。
杨可愣了一下,把脑袋贴在门上,自己果然没听错。
“喂,严谌,是你在里面吗——”杨可又敲了敲门,里面却再次没了声音。
杨可心里有些发紧,犹豫了下终于慢慢扭开房门,客厅里昏黄的灯光一泻而入,严谌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不动。
“严谌,你没事吧?”
杨可快走几步来到床前,伸手扭亮台灯,严谌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捂眼,却又无力的垂下。
杨可这才注意到严谌红的不正常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伸手在严谌额头上试了一下,果然热的吓人。
“你发烧了。”
严谌恍惚的看了眼床前的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水——”
“好好,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水。”杨可忙应道,慌忙跑回客厅,却怎么也找不到茶瓶,倒是有一个饮水机,可里面却一滴水也没有。
杨可愣了下,又跑回厨房,幸好厨房里锅灶倒是挺齐全的,杨可忙烧上水,又趁这个当绞了条毛巾帮严谌敷在额头上。
严谌这时候倒是乖得很,一点儿都没有反抗,可能是灯光的缘故,紧闭着双眼的严谌完全没有了白日里那种冷厉的气息,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温柔。
杨可有些看呆了,本是放在额头上的手不自觉下滑,轻轻碰了碰那两排特别长的睫毛,哪知严谌突然睁开了双眼,伸手钳住了杨可的手腕:
“珂珂——”
“啊?”杨可愣了下,可可,是叫自己吗?严谌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还没反应过来,严谌用力一拉,杨可噗通一声就趴在了严谌怀里。
“喂,死严谌,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杨可拼命的挣扎着,没想到严谌虽然是在病中,力气仍是大得很:
“珂珂不怕,哥哥在呢,哥哥帮你打坏人——”
哥哥吗?严谌也有一个叫“可可”的妹妹吗?世上也有这么好的哥哥吗?即使自己病的这么厉害了,还想着要保护妹妹……
曾几何时,自己也多想要这样一个哥哥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自己遇到什么,都可以挡在自己面前,给自己遮风挡雨,绝不会在任何情况下抛弃自己……
当初,明明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哥哥呀,杨磊却说兄妹终究是要分开的,所以他要当自己男朋友,将来娶自己,然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只是最好笑的是,当自己好不容易能把杨磊当成自己的男人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