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落的地方-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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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唉,怂了。”
杨凡把手里的空瓶放在桌下,掰着毛豆吃着。见乔飞剩下半瓶酒实在灌不下去了,索性夺了过来扔在了一边。
“唉,老杨,我还得说说你,忘了咱师哥怎么说的了么?人啊,不能太单纯,因为‘单纯’倒过来念就是‘蠢蛋’啊!记住了啊,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乔飞托着下巴,眼睛无神地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都不再说话,喧噪的小吃街上两个年轻人静静地坐着,独立成一个异样的画面。刺耳的笑闹声和KTV里的噪音竞相冲刷着夜色,像毒品一样麻醉着修行者的神经。
夜,深了。
10
被吵醒的时候好像已经午夜了,杨凡从床上爬下来走到阳台。外面,是一片红色的夜空,百米外的小吃街那一片泛着妖异的火光。宿舍里其他五人也跑到了阳台上,连对面宿舍的人也敲门要进来借地儿。楼下面,围观的人黑压压一片。有人以大火为背景开始拍照。一声声的尖叫,像吃了chun药一样兴奋。
杨凡火速地拨了刘蓉的手机,知道她没留在小吃街之后杨凡便放下心来。打完之后杨凡便责怪自己多想了:刘蓉一个女孩子家不大可能在网吧通宵啊。接着就要打郑伟的手机,却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按了接听键,耳边是孟瑶着急的声音“你没在小吃街吧… …”
杨凡楞住了。
直到十几分钟后,依稀听到消防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像救世主一样张扬驰来。又是十几分钟后,大火被扑灭。于是,耳边时不时传来遗憾的叹息。
这个世界永远都少不了围观者。
一夜无眠。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场大火。隐隐约约知道似乎是小吃摊儿过于热的油引发的火灾。六个店铺成了废墟,幸运的是那个时间段小吃街没什么人,而人多的网吧和KTV并没有被大火波及,没有出现伤亡。
然后,学校举办各种防火知识讲座,小吃街许多店铺遭到整顿。
“早就该整顿了,非得发生了火灾才行动。”王俊不止一次在宿舍里嘀咕。
杨凡无聊地躺在床上,翻着刚买回来的《青年文摘》。似乎是刚进高中的时候就常常订阅这杂志,在那沉重黑色的三年里,一群人围着小书亭,仔仔细细搜寻属于自己的宝藏。阿呆喜欢《花火》,小虫喜欢《男生女生》,老陈喜欢《时代影视》,自己喜欢《青年文摘》。那时候,大家伙儿都是容易满足的人。
想着想着,杨凡就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耳边不断地响起一个女孩着急的声音,“你没在小吃街吧… …”
“你没在小吃街吧… …”
… …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遇见ˇ
11
吃完早餐,孟瑶急急地向教室赶,同伴看她如此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瑶,你怎么这么急啊,怎么跟待嫁的小娘子似的啊?”
孟瑶的小脸儿腾地就红了,她又羞又气地拉住同伴的胳膊,想使劲儿捏她一下。却不想同伴灵活地躲开,照着孟瑶的屁股就拍了一下,还笑呵呵地叫道“小妮子,还反了你了啊!”
孟瑶再也不敢和这位大胆的舍友打闹了,皱着小鼻子瞪了她两眼,两人便挽着胳膊继续赶路了。
怎么能不着急呢?孟瑶想着英语课是和杨凡所在的班级一起上的,忍不住窃喜。步子却是越发得急了。
走进教室的时候,孟瑶先扫了教室后排一眼:他还是坐在那啊!正犹豫着自己要坐在哪呢,同伴便拉着孟瑶朝后面走去。
王俊把这些全看在了眼里,他捅了捅杨凡,说道:“喂,看谁来了,额,你完蛋了,她班里好几个男生看你呢,是杀人的眼光啊!你惹到护花军团了!”
杨凡回捅了他一下,郁闷地趴在桌子上,便不再鸟他了。
孟瑶坐了下来,刚想和杨凡打个招呼的,便看到杨凡趴了下去,罢了。在同伴玩味的眼神中,孟瑶脸红红地低下头去,便看到桌子上的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墨迹。“转角遇到爱”,孟瑶默念了几遍,玩心骤起,用手中的笔写下几个娟秀的小楷“踩脚遇到爱”,写完后,越看越是喜欢,偷偷乐开了花。抬头看了看杨凡的背影,突然怀念起趴在他背上的感觉了。
这节课,孟瑶几乎是走神儿度过的。临下课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此时老师点了二十来个学生的名字,让他们把《英语综合训练》交上来,杨凡刚好被点到。
这下可火烧屁股了,杨凡只带了一本儿英语小说,想拿王俊的吧,王俊只带了手机过来。就在无可奈何时,一本儿《英语综合训练》从后面探出头来。杨凡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犹豫着接还是不接,王俊却已经替他接了过来。
杨凡道声“谢谢”,转过身,从王俊手里拿过书来想要改下名字。翻开封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已经在上面了,名字旁边是黑黑的涂抹印迹,涂掉的自然是孟瑶的名字。
杨凡拍了拍王俊的肩膀,笑骂道:“贼手挺利索啊,连名字都给我改好了,说吧,要什么赏儿啊!”
王俊不屑地摇了摇头,小声地对杨凡说:“这不是我改的。”
12
走出教学楼,杨凡伸了大大的个懒腰。
有山的地方,天空似乎总是蓝蓝的。抬头看,总是能发现飞机划过留下的云线,一条条的,慢慢地消散开去,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杨凡对着太阳眯了眯眼睛,地下头来时才发现身边走过的孟瑶。杨凡笑着打了声招呼,孟瑶便停了下来。
一声招呼,其实可以成为一起走的理由的。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王俊和孟瑶的同伴都跑得没影了。面对着这个安静而美好的女孩,杨凡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孟瑶脸上柔柔的笑容却让杨凡明白自己可以不说什么的。
路过一个花园,杨凡猛地停了下来。孟瑶也跟着停下来,好奇地看着他。顺着杨凡的目光,孟瑶看到一个女生坐在花园中的小亭子里,正是刘蓉。
孟瑶看着杨凡毫无表情的侧脸,感觉心里微微有点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跑到小亭里。刘蓉挽住那人的胳膊,两人偎依着坐了下来。刘蓉开心的笑声时不时地传进两个人耳朵,似乎在向两人诉说着她愉悦无比的心情。
孟瑶看到杨凡淡淡地笑了笑。嘟了嘟嘴,看来自己是太患得患失了!想到这里孟瑶又开心起来,心里嘟囔着自己真是笨的可以了,怎么把刘蓉那天在食堂的话都忘了啊!
校园广播里传来孙燕姿的歌声,歌声流淌在每个人的耳边。
“… …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 …”
在这一刻,孟瑶喜欢上了孙燕姿的歌。只因为,身边站着的这个不善言语的男孩。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丢了自己ˇ
13
下午没课,杨凡吃完饭去了哞哞网吧。
网吧里,上座率比教室高多了。
乔飞正在玩魔兽,看到杨凡过来就打了声招呼。杨凡坐在乔飞旁边,打开了机子。左边,一个穿着丝袜画着浓妆的妖娆女玩着炫舞。
“寂寞女人穿丝袜,寂寞男人玩dota。”想到这句话,杨凡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带上耳机,打开CF,冲杀。
乔飞打完副本,站了起来,拍了拍杨凡,问道:“你喝什么?”
“绿茶,谢谢。”
“恩,谢个毛啊!”乔飞拍拍屁股走了,不一会儿,拿着一瓶可乐和一瓶绿茶回来了。
两人碰了碰瓶子,异口同声到“干了”。
… …
杨凡和乔飞正在专心致志地拼着大狙,忽然被旁边的巨响惊动。转头,看到妖娆女掀翻了座椅。
“去你妈的,你凭什么说我啊?撒泡尿照照你什么熊样,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呀… …好好好,我走着瞧,到时候咱看看谁走着瞧… …我等着,滚吧你,到时候别求我… …”
这女生一骂就是好几分钟,几乎全网吧的人都看起了热闹。杨凡厌恶地站起身来,对乔飞说:“走吧,出去溜达!”
乔飞关了游戏,跟着杨凡离开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两边都是草坪,杨凡和乔飞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乔飞笑着打趣道:“怎么样,够彪悍吧,比胡一菲都彪悍!”
“呵呵,再彪悍的胡一菲,也需要一个贱贱的曾小贤啊!”
“恩,唉,这个世界真疯狂!”
… …
14
杨凡的博文:
这个世界真疯狂!这座大学真疯狂!
不是的,疯狂的是我们。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觉得我把贴身的地图弄丢了。我们本来都是河,却因为丢了方向变成了无法流动的湖,渐渐地变脏变臭。我们并不是身不由己地改变,而是放任着自己的该变,直到有一天早晨醒来,面对着镜子里的影像,我们认不出那是谁。
大学,我们的地狱,我们的乱坟岗。曾经的我们,就埋葬在这里。
网上有这样的一句话:四年的激情过后,大学提起裤子:“把青春留下,你可以走了。”
其实留下的,又何止是青春呢!
我们都把自己丢了。
《青春遗落的地方》遥城 ˇ 跳楼事件 ˇ
15
五一三天假,杨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妈自己不回家了。老妈自然是一阵叮嘱,连“别忘了吃饭”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杨凡笑呵呵地听完老妈的絮叨,直到老妈心疼话费了才收起手机。
老妈的唠叨,是家的味道。
郑伟回家了,刘蓉有自己的男朋友陪着。杨凡实在感觉无事可做,便溜达着去了天颐湖。那里曾经是三个人打发时间的必去处 ,后来因为刘蓉恋爱,三个人就常常变成两个人。
远远地看到那片常去的阴凉处,杨凡停了下来。
树荫下,一对情侣依偎而坐。
杨凡转身,还没走两步,刘蓉的喊声就从后面响起,“杨凡,快过来”。杨凡无奈,又转了回去。
走到树荫下,刘蓉瞪了杨凡一眼,喝道:“你跑什么跑,又不会吃了你。”
杨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和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