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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穿越失控-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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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她那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比她的小师哥俊朗多少,她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所以当她阻止了你去摘露梨花,当她帮了你时,她是多么快乐啊。

你后来就走了,可她一直站在开得流光溢彩、香气扑鼻的露梨花丛边,慢慢嘴角边就绽开了笑。

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她同样是在笑,可笑着笑着,她的眼里就涌出泪来,大颗大颗的,滚湿了大红绣金的喜服。

她边笑边流泪地看铜镜时,忽然想起五年前她的小师哥的眼睛,她看到过他因为离家而显现的寂寞与难过;可现在,她在自己的眼里也看到了这些,只是,因为爱了却不被爱的寂寞与难过。

绿苏(四)

每个人都以为,我服下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的药丸,是因为安乔阳的逃婚,是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屈辱,是因为我的心高气傲。

安家如此认为,爹爹如此认为,连我的小师哥也是这样想。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啊。

我服下药丸,只是为了忘记。

不是没有痛苦、没有伤心和绝望,那些从来不曾有过的情感在我身上萦绕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就那么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任着那些陌生而难耐的情感撕扯着自己的身心,而内心越是痛楚,我的表情却越是茫然。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也只是紧紧揪住衣角,我真的不想哭。

爹爹说过的那些话都在耳边一一浮现。

他说,绿苏笑起来最好看了,绿苏要常常笑啊!

他说,绿苏是爹爹的孩子,是落雨山上的孩子,即使将来受了再多的苦楚,也要坚持下去……

他还说,绿苏啊,身为女子,不要耽于情爱而无法自拔,牵绊太多了,这一生怕是走不下去的……

……

他说了那么多希望我坚强快乐的话,可他还是明白,自己的女儿只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快乐,

所以,他才会看到我眼里对安乔阳的爱慕,才会发现提到安乔阳时我羞赧的笑容,也正是如此,他才煞费苦心地替我结下了与安府的亲事。

只是,那么凄凄的苦心,换来的却是安乔阳的一句“素昧平生,恕难从命”。

安乔阳始终不是爹爹,始终不是我啊。

突然想到,如果我是安乔阳,我是否就愿意和一个记忆中从不曾留意过的女子成亲呢?

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于簌簌落下,我轻轻笑了,有些酸楚地抚过身上大红绣金的裙卦。

已经一天一夜了呀,窗外是落雨山上绯色的黎明,还有林间缥缈的雾气。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安乔阳,现在,我只希望可以忘记。

绿苏(五)

推开小屋的门,迎面而来的是秋日清晨特有的微润气息。

已经好久没下过雨了呀,可这落雨山上,依然青葱碧绿,万紫千红。

我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成为落雨山上的一只蜻蜓,舞着近乎透明的翼翅,虽然小,虽然时光短暂,却可以飞翔于广阔的天地,可以无憾此生。

比起小小的蜻蜓,我的生命还很长久吧,可是,我却那么羡慕它。

不由自主地,我轻轻抚上脸颊,现在还是清凉凉的,有着韶光女子特有的光润细腻,只是,当它发涨发热,在月光下显出点点五彩的色斑时,又是怎样的一副恐怖模样?

我实在是不敢看的。

“绿苏?你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的手轻轻瑟缩了一下,然后慢慢捏紧了衣角。

他是刚从山下上来吧,身上头上都沾了一层薄薄的雾露,又穿了素白的衣袍,看起来,真像是出水的白莲呢,那么清新,那么美好的感觉。

一个神貌气质均如白莲的男子,想必是很多女子心中的所爱吧。

我笑笑,低头不语。

“我……我在扬州碰上了乔生,他给你买了一些新的衣物,见我要来,便托我带来了。”他好似习惯了我的笑而不答,只是取下肩上的包裹,轻轻放到我手上,“你看看罢,如果有不喜欢的,我可以拿去换,或是……下次让乔生不要买同样的。”

我将包裹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解开布扣,里面是叠得很整齐的衣物,摸上去,细致柔软,是很舒服的感觉。

“乔生……他总是要买这么多的东西。”手指滑过衣物上暗绿色的水状花纹,我轻叹,“他不知道,我都是穿不完的么?”

他倒是笑了,说:“你叫绿苏,穿着绿色的又实在好看,所以,看到了,喜欢了,也就买下了吧。”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淳厚好听,丝毫未有跋涉的疲倦。

“安大哥,你总是照顾我,我很难为情。”我微微阖了阖眼,然后迎上他的眼,嘴角扯开一个浅浅的笑,“你赶路也累了,去歇歇吧。”

他的眼睛晶亮,笑容却有些怔怔地僵住,看得我心下一阵酸楚。

于是赶紧拿了包裹转身回屋,想了想,我还是回头:“安大哥,绿苏的今天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十五岁之前,我做梦都想可以和安乔阳在一起。我不想住在多奢华的安府里,不想多舒服地使唤着手下的丫鬟小厮,我只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在落雨山上,漫看云卷云舒,日升日落。

现在,他常常上落雨山来,可是,那么多日子的云卷云舒,日升日落,我却无心无力去看。

安乔阳离家整整两年,回来后,他把安府在外的生意都交托给了小师哥打理,却来没了爹爹的落雨山上,当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徒弟。

我明白,他终究是心有愧疚,可是,只是愧疚而已。

在落雨山上,他来来回回的,也有三年了。

可在五年前,尹绿苏就告诉自己,对于安乔阳,你只能够忘记。

只是,五年里,我一直希望可以忘记安乔阳,或是,面对他我可以表现得从容淡定;可是,我终究无法做到。这就像是我希望可以从此平静地生活下去,可是,世人却偏不让我平静。

爹爹将自己平生的制药炼毒心得写成了一本书,取名为《毒纲》。

本来只是医者的一点经验所积而已,却偏偏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觊觎,他们寻不到爹爹的下落,便认为《毒纲》定在我这个女儿或是小师哥这个徒弟身上,于是,这些年来,我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侵扰,也是小心了的缘故吧,我们也都没怎么太在意,只是,这次却不一样了,它直接威胁到了小师哥的性命。

小师哥被安乔阳背上山来时,他的情况是极不好的,脸上青气氤氲,昏迷中也时不时地喀血。

可是,看到安乔阳镇定的样子,我就不担心了。他不着急的话,证明都还在他掌握之中,小师哥只是一时的危险,还是不会有性命大碍的。

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子。

安乔阳说,名义上她是安府的丫鬟,实际上,应该是他们的朋友了。

那个女子叫容灿灿。

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她看着昏迷的小师哥时,却心焦得满脸是泪。

我想,她的心中,小师哥想必是极重要的罢。

可是让我疑惑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流泪难过的时候,突然让我想起了送给我和小师哥小乔的那个小姨。

那么长久了,小姨的面容早已在脑海中模糊,可是,一看到容灿灿,我就想起了小姨。

她轻轻搂了我,下巴靠在我的额上,对我说,绿苏,不管以后碰上了什么大波折,你一定要坚强……她还教了我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抱紧了我,说,再难懂,你今后也要懂。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念这话的时候,难过得仿佛泪水要夺眶而出。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可十五岁那年,我终于是明白了。

我想,她也是受了这样的苦楚吧。偏想靠近,偏爱靠近的,却实在是无法靠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大概莫过于此。

类似的话,容灿灿也曾经告诉过我。

小师哥渐渐安康后,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本是个活泼的女子,心下一轻,自然也流露了真性情,喜欢玩笑,喜欢热闹,脸上常常挂了可爱的笑。

我一直很羡慕她的笑,以前的我还常笑,可现在的我,如何可以笑得这般粲然?

可慢慢的,她的笑里也隐了很多的无奈和忧伤。

我想,是因为小师哥吧。

她应该是很喜欢小师哥的,所以才会在看到小师哥送我的那么多衣物和那根世传的黑玉簪子后,笑容渐渐黯淡。

于是我故意问她,灿灿,你是喜欢乔生的罢?

可是,她紧紧抿唇,好久才正色看我说,我喜欢安乔生,可是,只是因为他待我好似哥哥,其实,我在家乡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后来,她告诉我她们家乡的一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她顿了顿,然后说,二少爷是真的希望你快乐,他是真的怜惜你……

也是个傻瓜而已。我在心里轻轻叹息。

容灿灿,你在以为坚强地安慰我时,你自己的脸上却难过得好象要哭了。那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的话,其实是说你自己,对不对?

我很想告诉她,其实我和小师哥是没什么的,却无力说出。

因为我突然看到窗外的月亮,它正在慢慢……慢慢地变圆。

绿苏(六)

小师哥的病真正痊愈了后,落雨山上的雪已经下得厚厚实实了。

我,容灿灿,安乔阳,小师哥,是多年后头一次如孩子般在山上玩雪。

堆了很多漂亮的雪人,在它们身上插了枝条、红萝卜,还挂了颜色鲜艳的彩带。那些雪人笑容晶亮地伫立在落雨山上时,我突然感觉不寂寞了。

后来还打雪仗。

刚开始,真的不知道这个雪球是谁扔的,那个雪球又是谁扔的,只觉得是身心放纵,感到了好久不曾感到的快乐。

突然就看到雪堆后安乔阳不经意露出来的脸,即使在皑皑白雪中,他也似冰雕玉琢的白莲花,晶莹而耀眼。

他好象看到了我,温和地笑,忽然眨了眨眼,就朝我扔来了雪球。

我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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