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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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迅速换上一批年岁更小的女孩,约在七八岁上下。夏侯俊扫过两眼,选中一个,这女孩当场就吓哭了,叫着她不要死,她要回家。
夏侯俊一巴掌扇过去,女孩被打晕在地,老鸨什么也没说,带着余下的人迅速退走。夏侯俊将小孩扔到桌子上,撕衣撕得飞快。
洛江笙边铺画纸,边道:“阿俊,你也悠着点,既然喜欢,就留着多玩几天么。”
“不画就滚。”
夏侯俊做运动时,手里还拿着匕首不停地戳,削,划,让那孩子生生疼醒又尖叫着晕死。两世家少年状若无闻,一个只管抽撞,另一个施施然地边饮酒,边作画润色。
这两人大胆拿钱买人命,笃定自己的地盘无人知。
他们的敌人之一,夏侯雍在隔壁屋冷冷地狞笑,道这次非得灭了夏侯俊!
待洛夏两人离楼,夏侯雍让人包好那具布满凌虐痕迹的尸体,等待时机。
话分两头,夏侯俊执意要与顾家结亲,忠肃公老夫人原是不答应的,但孙子所虑甚是,事情的发展也证明顾家的意图,顾家要争东宫太子妃之位,这不仅是在挑拨皇后与太子的母子关系,也是在分化东宫力量,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如果夏侯家把人定下,东宫反而可以争取到一股无可比拟的军队力量支持。
基于此,忠肃公老夫人认为豁出老脸也要把人抢到手,为孙子立下这份大功。夏侯俊正愁着没有机会接近顾家小姑娘,见忠肃公夫人胸有成竹,不由好奇问道:“祖奶奶有何良策?”
“孙儿且等奶奶好消息。”忠肃公夫人故作神秘,暂不透露。但见她让管家备下厚重礼品,到外头转悠一个下午,回府告诉孙子,成了。
夏侯俊纳闷又惊奇,问究竟;忠肃公老夫人道,她走的是池家老夫人的路子,有太师老母的保票,这亲事绝黄不了。
“祖奶奶,孙儿可听说那位老太太和池大小姐不对盘。”
“孙儿这就不懂了,就是要她们不对盘,咱们家才有机会。”忠肃公老夫人冷嘲热讽,“那老太婆压着宁家媳妇压了一辈子,临到老却给倒打一耙。你以为那老太婆眼巴巴到侍郎府门前大闹为的什么,不就是想把这外孙女抓到手心里,不让宁氏母女翻天。
眼下咱把这主导亲事的机会送到池家老太婆手里,她必然为咱们争到手。孙儿啊,有些事不定要自己出面,要懂得运势。”
“祖奶奶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
却说池家老太太应允夏侯家的亲事,肚子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顾家那个根本是不该生出来的祸根,该一生下来就淹死掐死的孽种,就这样该天杀的狗杂种,凭什么跟定远公、博远侯、径阳伯之类的公侯勋臣大世家结亲。
几房媳妇说的多好,池家嫡亲的孙女都定不到的好亲事,轮得到那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呸!
池老太太眯着眼,边享受媳妇杨枊氏捶肩捶腿的服侍,边盘算,忠肃公府虽然名望不显,但到底是公侯世家门第,他们要那孽种就给他们,日后可借着亲家关系,让忠肃公家那老太婆给自己长子、二子家的孙子孙女找几门好亲事帮衬,池家要更兴旺。
主意既定,池老太太特地换了双新鞋,柱着拐杖,领着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向宁氏霸占的新府前进。
宁氏有些惊慌,毕竟二十多年的沉威积压;池越溪笑得不动声色,官太太们让自己丫环顶在前头,看热闹不忘自保其身。
待宁氏母女行过礼,池老太太才哼哼唧唧地坐下,双手扶着拐杖,也不喝茶,开门见山,她给曾外孙女定了门亲事,今儿个是来拿生辰八字去合算的。
池越溪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奶奶说的是哪家的亲事?”
“这你就不用过问了。婚姻大事,长辈做主,须知,奶奶是不会害你们的。”
“儿女亲事,自古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没有越过亲生父母辈由奶奶定亲的。”
“不孝女!”池老太太连连蹬拐杖,转骂宁氏,“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这么顶撞长辈啊?良心都给狗吃了。还不给我跪下!”
“笑话,谁给谁下跪!?我娘是一品诰命夫人,她没治你个大不敬就是给你死老太婆脸了。”
池老太太怒起,叫骂着不孝孙女,一拐子打死好,甩开众人阻止,挥舞拐杖追打。池越溪由她打,池老太太一个踉跄扑上去,池越溪向旁边避让,她年轻灵活,老太太打不到她,便收住脚转向去教训宁氏。
池越溪如何容得,怒极上前近身阻拦,抓住拐杖和老太太你拉我扯,边喊叫奶奶你先放下拐杖,听孙女儿讲。
众人都上去劝,也不知中间如何,池老太太猛地摔倒在地,滑出去数步,脑袋顶刚刚巧地撞到桌脚,重重一响,晕了,血渗出,染红灰白的发丝。
所有人都懵,推人凶手池越溪惊惶地放开拐杖,啊地怪叫快叫大夫!
她又扑上去叫奶奶,奶奶不要死,我不是存心的,一切都是意外。
卅八回 君山处处罗裙动 新狗咬狗(下)
待新太师府的混乱结束,大夫给池府众人说,老太太脑上伤不严重,那点血流出来反而是好事,不会弄成瘀积;但以后万万不能再让老人摔着,骨头碎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池太师坐镇新府,质问后院女人,老太太受伤过程。
杨柳氏等人一口咬定,池越溪抢拐杖不成,暗使坏推倒老太太,要致老太太死地。所有人都听见她骂老夫人为死老太婆,足见她恨老太太恨得要死。否则,一大群人围着拦着,老太太怎么就能摔出去。
宁氏为女儿开脱,池越溪不过心忧她这做娘的被教训,跟老太太呛了几句,但要说池越溪故意推人害老太太,那是绝不可能的,这一摔是意外。
“大嫂,二嫂,你们不能昧良心,溪儿纵有千般不是,也是你们嫡亲的侄女儿。”宁氏跪在池府众人前头,不停地磕头请他们讲真话,不能让池越溪背上弑亲的罪名。
池越溪的闺友,各家官太太们有心为友人作证,却碍于视线死角,没瞧清楚。
宁氏听夫人们急切,不停地抹泪角。池太师欲把忤逆女儿打死,韦婆子高叫冤枉,跪倒在太师前,手里高举一双绣花青皂鞋,白松木底。
“老夫人是自个儿摔的!”韦婆子一句石破天惊,她指着鞋底光亮的滑痕给众人看,鞋子打滑,老太太不得不摔,不是自家小姐推人。
“对啊,刚才老太太就滑了多次,还是溪儿拦得快,才没摔断脖子。”官夫人们纷纷作证,这是很明确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老太太今天火气特别重,一句话不顺耳就起身打人。
众人指证老人所有衣服鞋帽都由杨柳氏打点。杨柳氏重跪喊冤,老太太临出门前特意换鞋,她压根儿不知情。
人群里有人咕哝:“敢情是自己摔跟头想赖孙女害人,也太恶毒了。”
“谁?!”池太师怒击桌面,谁也没有揭发谁。
这时老太太醒了,她把孝子叫到床前,握着儿的手,要他把那个忤逆的不孝女打死了事,跟她顶嘴,跟她打架,还推她欲致她于死地。这话要早上两分钟,池越溪可就真地没命。
池太师委婉地劝说,以后都不穿马升记的新鞋,鞋底太滑易摔跟头。
池老太太大怒:“你竟不信娘?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至于为点点小事陷害那个不孝孙女,啊?”一怒,这头晕得厉害,哼哼地她就要死了,要池太师快杀了不孝女。
“娘,你怎么来这儿?”池太师转移了话题,“你和她们母女吵什么,您跟儿子说,儿子自会帮你讨公道,哪里要你自己动手。”
池老太太气不顺,哼声说给曾外孙女订下忠肃公府的亲事,宁氏母女不识好人心,良心都给狗吃了。
闻言,韦婆子怪叫了声,池越溪踢了她一脚,丢眼色叫她滚出去。
“怎么,这门闲事还配不上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孽种?”池老太太讥讽道。
池越溪只管跪在祖母前头,奉汤药递茶水,装乖表孝顺送贴心,让老夫人原谅她一时情急,她不是故意顶嘴,实在是因为她答应相公,要把好关,不能把亲生女儿不清不楚地嫁了,要是老太太早说清楚,她感激拜谢还来不及。
池老太太从鼻孔里喷气,冷笑看了池越溪一眼,跟太师说,这地方跟她八字犯冲,她要回府。池太师莫有不从,池府人回转后事自不提。
却说顾照光接女儿时,方听得池老太太又来闹,还顺手就把爱女的亲事定了。池越溪面有愧疚,道:“都是溪儿不好,溪儿要不跟祖母争就好了。”
“这哪里能怪你,”顾照光让她不必自责,“早前我也和忠肃公府议过亲,现在再议也好,大家知根知底的,只是得听听阿南的意思。赶明儿,你邀忠肃公夫人过府聊聊,阿南钟意,这事儿就定下。”
“诶,溪儿记下。”
“辛苦你了。”
“都是为阿南。”池越溪眼泪流转,温婉一笑,顾照光瞧得两眼发直,手搭上妻子的柳削肩,试探地用力。池越溪脸红如沁血,头因害羞越垂越低。再也没什么能阻拦顾照光澎湃的情意,谁知,谁知,池越溪月信突至。
顾照光再禽兽也不能在这当口勉强妻子,池越溪万分抱歉,顾照光好生安抚,带女儿回东桑榆树巷的新宅,好在屋里有人,青苹温柔青菽大胆,给灭了爱妻挑起的欲火。
次日,忠肃公老夫人携孙拜谢新太师府。
顾家琪在花园里踢鸡毛毽,夏侯俊一席银灰的锻袍,外罩薄纱,斜扬镂花碎金扇,肩上两条同色的发带轻飘,轻弯身行礼问好,一派温文尔雅。
“顾小姐。”
顾家琪眼睛盯着上下翻飞的毽子,旁若无顾;夏侯俊手一伸,将毽子抓到手中,温和中带着强硬,和小孩眼睛对上,他取出礼盒,道:“不如玩这个?”
“还我。”顾家琪伸手要毽子。
夏侯俊笑,取火铳放到她手上,整个人环住小孩,手握手带她玩。他道:“你应该玩这个,其他的都配不上你。”
顾家琪偏头斜视这个京都新贵,冷淡地说道:“那就照我的玩法,玩。”
夏侯俊从善如流,顾家琪眼一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