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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六宫-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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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琪问出一个她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道:“大小姐,我是什么地方有所逾越,让您如此误会?”

秦广陵满怀柔情地一笑,对着芙蓉帐底,低语情思:“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人,嘴里叫着大小姐,可是听起来就像在讥讽我一样。毫不掩饰他对我的讨厌。我总是做错事,他却眉头一皱就知道问题根结所在哪里。我不服气,就想着好好整整他。

可是,莫名的,我就真喜欢了。

他哪里好,我也说不出来,他其实很不好。不懂浪漫,我让他看萤火虫,他一脸不耐烦,嘟嘟哝哝地还是陪我去看;他也不会说好听的情话,可是,他很温柔,分明讨厌脏地方,却担心我一直陪着我。。。”

她叙叙叨叨那段少少的美好时光,在她看来,是爱。

在顾家琪听来,是堆狗屎。

“听听,废话多得跟粪坑里的苍蝇一样,死不了。”顾家琪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秦广陵大震惊,无法置信地掀开帘子,瞪圆了眼死死地锁住敌人的眼眉。顾家琪用秦璧的脸,笑道:“大小姐,您可得自个儿留点神,可别真给我气死了。那样,我是做梦都要笑出来声来的。”

“你、你、”秦广陵一阵阵地抽搐,她脸扭曲,她痛苦地大叫,里面的稳婆在喊:“快、生了,露头了、诶,用力,再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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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盈满整屋,顾家琪眉头一皱,忍着恶心的感觉,退到房外。

卞衡安在外头,她瞟了眼附近,秦家仆役都赶着去伺候生子的秦大小姐,并没有其他人。

她伸出手:“喂,把个脉。”

卞衡安轻轻地伸出手,探脉后,低语道:“有三个月。”

顾家琪唔一声,袖子放一遮好手腕,竖起衣领,步下台阶。冷不丁地,后面那男人点了她一下。顾家琪心里怒骂,晕倒,醒来时,天色正暗,秦东莱守在她床边。

真是看到这人就有气,顾家琪动作很快地起身,头还是昏沉,她不适地拧眉。秦东莱伸手把稳她,道:“你缓着点,如今,你这身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跟你什么关系,死开。”顾家琪用力甩手,秦东莱抓稳她,冷颜道:“好好地跟你说不听,非要我逼你不成,生下这孩子。”

顾家琪气到都说不出话来,她重新掀开被子,要下地。秦东莱按住她,缓和神情劝道:“你现在年轻,觉得孩子来得轻松,想不要就不要。等你到我这年纪,就会悔了。”

“秦堡主,拜托您老人家不要老是这么自以为是,”顾家琪真想反驳他一句是哪只耳朵听到她不要生这孩子,他和卞衡安两个人又是哪门子神筋抽的,要来管她生不生孩子。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她看向对方,冷讥道:“一个在孝期的孩子,像我这样的身份,以后要他怎么抬头做人?难不成秦堡主以为孩子生下来,就算完了。”

秦东莱颔首回道:“原来你这样想。好是好,只是,你身体常年受累大亏损,不能喝药。大夫说,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

顾家琪沉默,然后道:“没关系,没有孩子也一样。”

秦东莱眼神暗沉,再劝道:“你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

顾家琪轻瞟他一眼,关他屁事。秦东莱冷了脸,捏扭了手柄,顾家琪道:“秦大堡主,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孩子不是东西,不是你想丢就丢,你不想管就不要!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会有自己的感情,你有没有给他考虑过?!”

“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这些虚伪的东西?”秦东莱气火了骂道,“你要真孝,会有这结果?既然你都不屑做那假面敷衍,何必现在来假腥腥!”

顾家琪心底臭骂那个让她在此时此刻落于下风的臭小子,磨磨牙,道:“意外。”

“留下。”秦东莱也压了火气,沉声道,“别担心孩子的事,排在顾家谱里,这事我跟老侯爷去谈。”

“我早跟你说过,我跟那个顾家没关系。”

“那我给你找个可靠的人家。先养好身体,生下来,我自会安排妥当。”

顾家琪思索后,道:“要留也成,你得依我三件事。”

秦东莱见她服软,别说三件,就在一百件也应了。两人谈妥条件,顾家琪又安排了些事,趁着肚子还不显,尚能坐船远行,她重回八仙湖岛附近的私人小岛屿,待产。

春花秋月拿着秦广陵怀胎那会子的食谱,照顾人。顾家琪胃口不错,过了难熬的孕吐那阵子,春花秋月弄什么她吃什么,肚皮就跟吹汽球似地见风就鼓。

但是,让两人极度不满的是,顾家琪有太多的工作,不能保证必须的休息时间。

顾家琪心里也有火,觉得这俩眼线根本就不懂科学地照顾孕妇。她把两人赶得远远,继续指挥工人完善婴儿房,活动室,室外保全措施等等。

景帝十九年的初,海岛边天气不冷不热,气候实在是极佳,既不冷得要担心孕妇小孩受寒;也不会热到孕妇要中暑。预产期就在这段时节,顾家琪挺满意,自己拿针棒织着小毛衣,春花秋月两人在旁边纺羊毛线,尽管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别这女子都是给孩子绣红肚兜,她们这个主子这么快,要织羊毛小开衫。

“快,叫人,要、要生了。”

整个岛上都手慌脚乱,反而是顾家琪这个要生的,更镇定,一手放下东西,一手扶着肚子,有条不紊地指挥众人照之前演练地的做。

但顾家琪生产时,还是和大部分女人一样,咒天骂地咬着软木垫把它当成某人的皮肉骨头往死里咬。

痛足一天再熬一夜,孩子在天微明日头刚跳出海面万丈朝霞映照的时候,落地,大家都说好时辰。

顾家琪生的时候,痛得要死要活,全身汗如雨下,用尽吃奶的力气;生下来,她很精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叫稳婆把小孩抱过来,看着小孩红通通的脸,她戳了戳,道:“很软诶。”好玩地再戳戳。

春花秋月急地抓住她的手:“主子,孩子可不是让你玩的。”并叫乳母把孩子抱远。

顾家琪啄啄手指头,有种感觉叫不舍,叫怜爱,叫情不自禁,在她心底生。她眨眨眼,道:“把她辞了,我自己带。”

春花秋月看着这一出是一出的人,忍不住道:“您不是说,自己喂,破坏身材吗?”

顾家琪眼睛斜瞟,抱回孩子,一边逗婴孩,一边笑道:“我高兴。”

春花秋月无语,道:“您先把这花生猪脚汤喝了。下奶。”

顾家琪悠哉悠哉地喝完,显然春花秋月担心她吃不下的疑虑是多余的。

养了一个月,宝宝睁眼了。顾家琪天天守着,谁都不让靠近,就等着小孩第一眼能看到她这个流血流汗痛得死去活来的伟大母亲。

一双像养在水里的两丸黑葡萄球,温润地漾着懵懂无邪的笑,顾家琪瞧得内心绽满欢喜,狠狠地亲小宝贝两颊口水:“虎(生肖)弟弟真是聪明,长得跟妈咪一个样儿,以后一定是个大帅哥。唔么。”

春花秋月望天,眼珠子黑还是绿,小孩在娘胎肚子里就能自己选吗。

顾家琪在岛上养儿子,乐不思蜀。乐安那边写信催了好几回,顾家琪在宝宝和威胁信之间看来看去,当然是选择儿子,管它的。

最后,秦东莱实在挡不住了,上岛说:“他已出去海船舰队。”

意思是再不见人,司马昶就封海杀人了。

顾家琪看看才三个月大的儿子,心里真是不舍得难受,她骂秦东莱道:“要不是你,会搞成现在这样?抱着,他要丢一根头皮,我把秦广陵挫骨扬灰!”

秦东莱苦笑,顾家琪换了身衣服,出岛时没敢回头,只怕一回头,她又舍不得抬脚了。

船到海林港口再转乐安的河船,走大运河直入京畿。

顾家琪一路都在想着再找什么借口离开京城,但以她对司马昶那小子的了解,说不定未来五年内都别想出京,那儿子肯定不认得自己了。

也许,那样也是好事。

顾家琪一面觉得不认儿子才是对他最好;一面又对自己说要不干脆就踹了那臭小子,自己一个人在岛上陪着儿子,多好。

就这么一路奇奇怪怪地想着笑着,顾家琪踏进她和司马昶成亲的那个府宅大门。

司马昶不在家,冬虫夏草等人拿来诸多积压的文件,顾家琪翻看几页就没兴趣,她宁可回岛看儿子。顾家琪懒洋洋地拨弄桌上的文件,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鸳鸯珠玉缩着头,一副愧疚不敢说的模样。

“爷,夫人在茶花厅。”外面人声音拨高了地说,生怕顾家琪听不到似的。

冬虫夏草惊神,跳起来似地想堵上门,顾家琪摆摆手,左右无奈地退避,司马昶拥着徐雅言,笑得温柔款款地,走进来,还说着刚听的那出戏,花旦吊嗓子吊得正好。

顾家琪低头处理了几份文件,慢悠悠地抬起头,男人的俊俏,女的娴雅,真般配。

她的笑在看到徐雅言隆起的肚子时,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是绝佳好机会。正常的大老婆,这时候,该怎么表现出嫉妒成狂、快气疯?

顾家琪琢磨着煽耳光,有让徐雅言流产的危险,坚决不能干;那骂人,会让徐雅言受惊,要是不小心地也弄没了孩子,那就弄巧成拙。

她正想着怎么借这机会摆脱某人纠缠,司马昶笑得很开心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脸色越难看,眉头皱得越紧,他越高兴。

顾家琪笑摇头,这什么人啊。

她叹口气,齐了齐文件,交给随从。她起身走了两步,徐雅言戒慎地看她,抱着肚子,微微地挪了几步,躲到司马昶后面,就像顾家琪随时要拿她肚子出气似的。

“这孩子,你的?”顾家琪问道。

司马昶翡翠绿的眸子星光灼灼,高兴地,很痛快地回道:“你又不要生。”

顾家琪点点头,道:“那你是很清楚,她有孩子对我影响意思喽。”

司马昶哼,道:“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顾家琪心里什么滋味就别提了,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说是另一回事。假如,她不曾真地动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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