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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六宫-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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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低头赔罪道:“小、小女子不知个中规矩,坏了礼数,与旁人无干系,自请罚酒三杯,望秦爷、七夫人海涵。”

她急急地拿起酒盏,喝得急,呛得直咳嗽。

秦东莱摆手,道:“秦家没这些个规矩,人礼送得甚合我意,何罪之有,这酒烈,你可喝不起,秦嶂,去换了。”

秦家主事发话,女眷们静了静,其他桌隔得远,不知其中矛盾,尤自喝酒吃菜热闹非凡。

顾家琪给烈酒烧伤喉咙,难受地不停咳嗽。三月忙递清水,小声埋怨,她是不该开口,可与小姐何干,小姐又没错,哪里需要赔酒道歉。顾家琪苦笑,解释不得。

本桌的刻薄女客可找到由头,讥诮骂道:“哟,你家小姐金贵,何苦赖在秦家,自讨霉趣?”

马上有人接话:“都说了用心险恶。”

“瞧瞧,一出手就十八万,阔气得很呢。”

“舍得小钱,才套得到大钱。忘恩负义之人,怎会做赔本生意。”

“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这对妖蛾子招摇撞骗。”

“我们骗你们什么,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要你们这般当众毒骂?”三月气得哭出来,边哭边叫道,“七夫人是救我家小姐一命,可我家小姐也还了。要不是我家小姐,三少爷能活下来么,七夫人的身体能这么快就好吗?当初说得好好的,拿雪貂雪莲换救我家小姐,你们根本说话不算数,只记得自己施恩,我家小姐的恩情呢?你们怎么不说,你们怎么不说?到底谁忘恩负义,到底谁无耻不要脸?”

顾家琪急得团团转,想捂丫环的嘴巴子又被气暴的三月躲开,她只好小声地劝阻:“三月,三月,别说了。”

“让她说!”秦老夫人大喝道。

顾家琪忙行礼求情,道:“我没教好丫环,老夫人宽恕则个。”

三月用力地抹脸拧了把鼻水,硬气地说道:“三月说完了。三月是不晓得什么体统规矩,让你们不痛快,可这不怪我家小姐,是三月的错,老夫人您罚我就是。”

“忠心护主的,老身不会分不清是非。”秦老夫人道,顾家琪按下三月,让她谢过秦老夫人宽勉之德。

秦老夫人拦手阻止她们行礼,道:“你们既是我秦家的恩人,有些话当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老夫人折煞小女,若无秦爷与七夫人救命施药,焉能有小女命在。”顾家琪低眉垂目,礼仪恭顺,“丫环那些个话,一时气话尔,还请诸位宽怀一二。不要放在心上。”

“是就是,非就是非,怎能这般不利索,”秦老夫人直脾气,转脸冲七夫人斥骂道,“你看看自己做的这事,谁的恩谁的情,你可分得清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秦家堡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媳妇行事不当,请老祖宗责罚。”七夫人要跪下对老夫人行礼,秦东莱拦下,道有什么话等客人走了再说。

秦家的叔公叔婆等长辈们不乐意了,是七夫人做人太凉薄无道义,要她当众给那姑娘赔个不是有何不可;这些日子委屈那姑娘受多少白眼听多少难听话,七夫人赔礼理所应当;秦家堡可不兴仗势欺人,恩怨不分。

“不不不,请不要责怪七夫人。夫人救我性命,当涌泉相报。小女只恐所作所为不足以偿还恩情,怎能受礼。昨日种种,小女都已忘了。”顾家琪忧心忡忡,不停地为恩人开解。

长辈们冲着七夫人那里摇头叹气,老夫人对顾家琪招手,道:“好闺女,是我秦家对不起你。”

顾家琪惊慌失措,直道愧不敢当。

老夫人哼声喝止,道:“瞧你言谈举止也是大家出身,这些个虚话就不必再说。老身问你,我儿日前说要收你入房,可是你自愿应允?你且放胆说,老身给你做主。”

顾家琪泪如泉涌,跪下道:“小女亲人皆亡,不想百年后作孤魂野鬼,小女厚颜,还望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双手扶起她,起身走到秦东莱处,笑对众人道:“诸位,老身有桩喜事要说。我儿东莱,与今日此时此刻,定此女为第十二房妾室。这杯水酒,权作喜酒,请诸位干了。”

六十回 凌波不过横塘路 小鬼凶猛(上)

却说宴席散去,秦东莱安置好客人,匆匆走向临东园,他心头老大不痛快,得找人说一说!

室内未点烛火,小姑娘斜倚花香阑干,任由冷月清辉照额,瞧着西北边儿的画檐掉眼泪,清清柔柔的样子,好不惹人心怜。饶是秦东莱知她根底见惯风月,也不禁暗赞一声妙。

待年岁再长,只怕这小妖连神仙也迷得。

秦东莱放重步子,轻咳一声。

小狐狸动作倒快,藏起手中的丝帛,掩去伤情,才转过身,镇定若斯,微微淡淡地福身行礼,又叫三月去砌茶。

秦东莱不动声色,正欲出言,却见顾家琪跪坐坑边,双手执鸡毛掸子,旁边还有些竹片、藤条之类的家法,一副任打任罚的乖驯模样。

瞧她这般做派,秦东莱气笑不能,道:“你还知道错?”

顾家琪见他笑,知这事儿便说过去了。她嬉笑道:“我是不该推波助澜,可你家七夫人自己送上门来,如此良机,实在心痒难耐,“挪过去,按下秦东莱,给他捶肩递茶讨好,“还望秦爷见谅则个诶。”

“我和你很熟么?”秦东莱板脸,斥喝道。

顾家琪皮厚不予理会,换右肩继续捶敲,道:“我也不知怎地,见着你就自然而然这般了。”她摇头晃脑苦思一番道,“诶,大爷,您就乐着吧,从前,只有我爹爹才能得本小姐亲手服侍哩。”

秦东莱弹开她的手,道:“我可不是你老子。”

顾家琪改爬到他背上,勾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地调戏,道:“是,如今该称夫君大人。”

秦东莱侧脸,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骂道:“真个猢狲,也不怕给人收了。”

“嘻嘻,有您在,我就是孙猴儿转世不也得乖乖听您的。”顾家琪伸出手掌,白嫩嫩的手心直晃眼,“秦爷,奴家为您摆平烦心事,奖励哦?”

秦东莱笑打了记她的掌心,顾家琪皱眉大叫好痛,她要加倍奖励。

“还奖励?袁都督(皇帝宦官袁振,东厂头子)刚问我,哪里找来的宝贝。”秦东莱拿起茶,却是凉了。顾家琪下坑到外头拎回热水,给他沏上,还柔柔地吹了吹,如懂情识趣的小情儿般送到他嘴边。

秦东莱似笑非笑,也不接,等她回话。顾家琪噘嘴道:“我就是要那些害我爹爹的人,寝食难安。”她挑挑眉,“秦爷,莫非是后悔了?”

“袁振那儿,我自有法了。”秦东莱接过茶碗,以盖拂过浮叶,神情语态轻轻淡淡,“就不知你如何应对其他熟人。”

本来,顾家琪安安静静地住在内堡,也没大碍,然,满月宴一闹,大概全天下都知道秦堡主新得了个厉害小妾。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有人将这孤女小妾与那通缉榜上的朝庭要犯联系起来,那就有好戏看了。

寻常人都拼命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就顾家这个不要命的,赶着抢着冲到前头昭告天下。

“我这是给爷您长脸儿啊。”顾家琪反觉得荣耀,洋洋得意状。秦东莱瞧这小样儿也是笑,顾家琪抢过茶碗,嘟着嘴板着人家的胳膊又摇又晃,嗲嗲地磨人,“爷,大爷,秦老爷,您就发个话儿吧,我冒了这般大的风险,这奖啥时候给着呢。”

秦东莱失笑,不依她,竟连口水都没得喝,这做派真正蹬鼻子上脸的最佳写照。

“莫怪远山提起女儿,就说淘气。”

“他已经死了。”

“那就不要胡闹,辜负你爹一片心血。”秦东莱板脸说教,顾家琪针锋相对道,“原来你这样古板,真是没劲,难怪秦广陵要离家出走了。”

“这性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秦东莱微微摇头,唤声贴身护卫的名。

秦嶂夹着保密袋,走进来。

他摊开一本名鉴记录册,比了个手势,道:“顾小姐,请出示您的私章,证明您的股东身份。”

顾家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保命的玩意扔在哪里。她给了个歉意的笑容,起身掏冬装旧衣,翻出几个半旧不新的荷包,东翻西找,终于拿出来。

秦嶂嘴角禁不住地抽,暗示意味甚重地提醒道:“顾小姐,您不是不知道它的价值。”

“没办法,戴着它,有碍身体发育。”顾家琪很坦白,雏鹰展翅的印章,雕得是有好看,但是,睡觉的时候太硌人。

秦嶂嘴抽得更厉害,顾家琪看他一眼,秦嶂很快就收好面部表情,郑重地接过鹰印,照图比查,对印痕,辩真假,确定后,秦嶂奉还印章,递上四海皇庄股东传承责任义务正副本,让她签字盖手印再加盖期缝印鉴。

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确认后,秦嶂取出两个药蛊,内有药虫蠕动,再割小姑娘指尖放血,喂药虫,佐以辅草,配成药丸。

他发出几声短促的暗哨,堡内护卫带入两个年轻少女,冷冰冰没有丁点感情流露,当面吞下药丸。

“这位就是你们的新主人。”秦嶂给双方介绍,示意顾家琪给自己的新卫定名。

“春花,秋月。”

两个新卫确认自己新身份,即站到新主人背后,执行从小灌输在她们脑海里的命令:守卫控股所有者的生命安全。她们服过药,因主仆之间血气相连,永远不必担心守印护卫反水。

秦嶂收好桌面上杂乱的东西,微语道:“堡主,可以了。”

秦东莱放下茶碗,起身,边扣外襟衣扭。示意他们留在这儿帮助新股东上位,他先行一步。秦嶂拍拍手,另有铁骑送进金库护甲,春花、秋月负责帮新主人打扮,秦嶂紧跟堡主离开。

半身镜里显出少女身上所穿的黄金铠甲,全套仿夏商时期上古风格,厚重又灵便,面具绘有奇怪的巫者卜卦图案,镶嵌红宝石,烛光映照,光影诡异而玄秘,充满神奇的意味。

排骨小孩无声无息地进内,已经到他平日睡觉的时间。顾家琪边欣赏身上的防弹金甲,边问道:“晚点有聚会,一起去玩儿?”

“好。”

春花、秋月两人同时停下扣搭金甲衣的动作,一板一眼,道:“顾小姐,没有凭证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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