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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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疑惑的看着楚诺,这是楚诺第几次看着她欲言又止了,这样的情形倒是很少见。
“是不是有话说?”最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是艾青。
楚诺手中拿着圆珠笔,在指间轻轻转动着,“很明显吗?”
艾青撇撇嘴:“只差没有写到脸上了。”
楚诺放下笔,定定的看着艾青:“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男人,你会怎么做?”
艾青笑:“我喜欢男人,但至今没爱过。”
“我是说如果。”说完这句话楚诺自己都想叹气了,她是最不相信如果的人,但她现在却紧抓着“如果”不放。
艾青认真想了想,这才说道:“告诉他,我爱他。成或不成,全看他的反应,得之我幸,失之也是我幸,说不定下一个遇到的,会比他更好。”
“如果非他不可呢?”楚诺笑了笑,艾青倒是洒脱。之所以洒脱是因为没有爱上,一旦陷入情爱,又有谁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那么死心眼干什么?”话虽如此,但艾青却很快又止了话,轻轻一叹:“爱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又能说得准呢?”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楚诺倒没想过会牵引出艾青少有的愁绪,一时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艾青脱离多愁善感,这才后知后觉道:“你怎么会忽然间问起这个?春心荡漾了?”
楚诺竟然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忽然间发现所有的避忌在生死面前,其实都微不足道。感天动地的爱情只适合发生在电视和小说里,我只是一个凡尘女人,一生渴盼的不过是一次心动,一次情迷。之前那么多的心结到了他出事的那一刻,却尽数输给了害怕和不安。我在乎他,再没有什么能比他活着更重要了。”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笑意渐浓:“今天天气不太好,我在想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雨。知道吗?我妈妈以前很害怕下雨天,那样的天气,总能让她想起最隐晦的过往,已经死去的亲人,但我最爱的却是下雨天,因为雨水可以卷走所有的痛苦和悲伤。我竟然忘了,我们是学政治的,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站在政治舞台上挥洒泼墨,但我却败给了自己的胆怯,这是最不能让人原谅的。如果晚上下雨的话,希望这场雨能够冲走我的情怯,我不能选择他爱不爱我,至少我能尝试迈出第一步……”楚诺抬手把脸埋在掌心里,自嘲一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会明白的这么晚呢?”
“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艾青听糊涂了,皱眉看着楚诺:“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如果房间内不是只有她和楚诺的话,她会以为楚诺是在跟别人说话。
她一句也听不懂,难道智商下降了?
楚诺似乎在一瞬间想通了什么,单手支颊,“艾青,我想入世爱一次,哪怕没有任何回应,但我至少尝试过。”
艾青尝试理清思路,迟疑道:“那个,冒昧的问一句,那个人是谁啊?”
“我10岁那年一见钟情的男人。”楚诺眉眼间尽是柔和的笑意。
“砰——”
艾青的回应很直接,直接倒在了楚诺的床上,她头脑眩晕的看着天花板。
这小孩真早熟。
疏离你,才能不爱你
生活其实就是一个看不到,摸不到的巨型漏斗,伴随着时间流逝,它会一点点卷走一个人的所有,金钱、事业、幸福,乃至生命。
尘世男女就像一群隐匿在盔甲里面的人,即便关系再如何亲密,也会为了种种原因,选择保持距离,避免在同一条轨道上相撞。
他们虽然常常伪装自己,但却难以掩饰一颗心会在某些看似完美的伪装下刹那间灿如琉璃。
深夜22:30分左右,云萧因为刚动完手术不久,睡得并不安稳,所以当手机发出震动的第一秒,他就机警的睁开了眼睛,随后慢慢闭上,但手却摸向一旁的桌案。
那是一串数字号码,没有备注,但对云萧来说却是十分熟悉的,睡意忽然间宛如退潮的海水,转瞬间悄然远去煨。
他艰难的坐起身,靠着床头,紧攥着手机,漆黑的眸盯着手机屏幕。
那是一条手机短信,很长的手机短信。
短信来自于:楚诺撞。
8岁那年,因为妈妈有高原反应,未能跟我们同行前往西藏。
有人说,每年去西藏的人有很多,但总有若干人会被西藏永远的留下来。危险又美丽的地方,给人增添了无限的神秘和想象力。
我觉得西藏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地方,蓝天白云,纯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观看“天葬”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完全没有让我参与的意思。大概觉得场面太残忍,怕是自此以后会存有心理阴影。
最终我还是去了,爸爸说:“只有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明白生命的可贵。”
我们去的比较晚,抵达天葬台的时候,天葬仪式已经开始了。
我从未见过那么壮烈的场景,成千上万只秃鹫扇动着大翅膀席卷而来,争相撕扯那几具被放置在天葬台上的尸体。
触目,尸体被黑漆漆的秃鹫覆盖着。那天尸臭味扑鼻,我看到了秃鹫间对食物的掠夺和凶狠;看到了白森森的碎骨;看到了天葬师嘴角的笑容,抽着香烟吞云吐雾……
对待死者,在我们看来近乎残忍,野蛮血腥,但到了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无关痛痒。
在这里,他们觉得如果尸首能够被秃鹫全部带走,那就代表死者生前清白,死后可以进入天堂;如果不能全部带走,代表死者有罪,不能上天堂,那就只能下地狱……
后来我开始试着理解这种信仰模式,很多在我们看来不可理喻的存在,一旦冠上了信仰,就会变得合情合理,令人无从评断。毕竟信仰是他们的,而我们充其量只是信仰之外的人。
那天,姐姐吐了,她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但我没吐。
同行家人对我的无动于衷均是大吃一惊。我从未告诉他们,恐惧我也有,但前往西藏这一路,我们有一次夜间开车行驶,路况极其不好,车身严重倾斜,时刻濒临翻车危险。姐姐把我紧紧护在怀里,她对我说不会有事。那是我第一次恐惧,对我来说,经历过第一次,那么之后的恐惧便不再是恐惧。天葬的凶残远没有险些失去家人更让我觉得痛苦和不安。
尘世男女,一生走来遍看花开花落。有人茫然无措,有人如坠深渊,有人春暖花开,有人踽踽独行,有人痴迷不悔……
这么看来,人生其实一直都很丰富多姿,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关于百态人生,我正在经历,但我从未想过,早已阔别8岁的我,在三天前再次体验了恐惧。
你躺在手术室里,我站在手术室外,一门之隔,我在那一刻想到了生与死,想到了失去……
你问我,你是不是我在乎的人?
我说我在乎你。这句话是真的。
落霞山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独独对你不同,对你疏离?
我说我厌恶你,这不是真的。
出色如你,我说服自己疏离你,只有这样,胆怯如我才能不爱你……
云萧,不管你我如何,我都要告诉你,我不想失去你……
已经是凌晨了,云萧站在玻璃窗前,外面下着大雨,模糊了周遭建筑和街景。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暮霭深沉,但看到短信后,心脏竟然有力的跳动着,那么有力,似乎随时都能冲出胸口。但偏偏这样一个他,脸色却是煞白到了极点……
手机搁置在桌案上,他回眸看了一眼,他没有回应她的短信,没有把电~话打回去。
他想,或许她在等待……但他很快又笑了,笑容似是极力牵扯而出,透着紧绷和撕裂。
出色如他,胆怯如她?
不,出色如她,胆怯如他。
如果没有和父亲的一番谈话,或许他会脑子发热,直接带病冒雨出现在她的面前,但谈话之后,他才意识到面对不堪过往,一直以来走不出来的那个人是他。
耳边响起下午时母亲和他的对话。
“或许我应该祝福阿诺离开你之后可以过的很幸福,要不然怎么值得你对自己这么残酷。”不管岁月如何变迁,苏安的容貌依然深受上天厚待,绝美的近乎虚幻。她的声音很动听,她甚至在微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他苦笑:“你从来没有讽刺过我,这是第一次。”
“我是心疼你。”刹那间,苏安连微笑都吝啬展露了,眸间浮起的担忧和无奈尽显无疑。
“……我知道。”
苏安抱着云萧,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萧,你的快乐凌驾在我和你父亲的快乐之上。”
很早以前云萧就明白,曾经那些追朔不到踪迹的过往,早已深深的刻在生命里,唯有时间可以冲淡所有。
他的彷徨,他的爱而不能,其实只来源于一个叫楚诺的少女。
夜色漆黑,而秋雨下的很大,一切恍若梦中。
没有人知道在那样一个晚上,云萧和楚诺都曾经历过怎样的心理变迁,只知道云萧清晨醒来时,冷清的双眸爬满了血丝。
在这样一个清晨,楚诺也好不到哪去,她坐在床上,一夜未睡,掌心里紧紧攥着手机,脸色苍白憔悴,也许用再多的形容词也难以形容出她眸间的神态。
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她依然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她告诉自己,也许他还没看到……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给云萧打了一通电~话,很久才接通,然后彼此无言。
莫名的沉寂,已经让楚诺看清了事实,那条短信很显然云萧已经看到了。
呼吸声开始变得越发不稳,最终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还好吗?”
“……好。”依然是低沉淡雅的嗓音,可能因为身体关系,所以有些沙哑。
她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话集中到了嗓子眼,却艰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这次,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是他:“下课了吗?”
“嗯。”她接着说道:“我去看你。”心竟是紧张的。
“……”云萧起先很沉默,楚诺耐心的等着,盯着脚尖,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云萧唤她的名字,她才提起精神。
云萧说:“你可以不用来的。”
那一刻,整个天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