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情歌的少年请别忧伤-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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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吃下了一片茄子。
茄子,味道也还不错。
不过,依旧没有其他人打算吃那些菜。
简小从将求助的眼神递向了旁边的沈自横,这些菜虽然卖相不好,毕竟也是女生们的心血,她希望大家都能勉为其难的吃下一些些表表心意。
沈自横无视了她。
谢晨峰趁机起哄:“哎,菜是下酒菜嘛,要配着酒吃的嘛,来来来,各位来喝酒啊,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边说着用筷子敲着蓝边大碗,边鼓动其他几桌的人开箱分酒。
这下子,冷清的气氛又热了起来。
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瓶啤酒,简小从也不例外。
她想拒绝来着,她根本就属于那种不胜酒力的菜鸟,看到那一张张热情期待的脸,她又没用的打消了这个念头,任由谢晨峰用开瓶器帮她开了酒。
“沈自横,我能……能拜托你一件事吧?”简小从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很小声地说。
沈自横递了个“?”的表情给她。
“那什么,待会儿我喝醉了……记得……送我回去。”她一醉就会睡死过去,天塌下来都不知道,又不好也不敢再麻烦任何别的学生,只能寄希望于他。
沈自横嘴角起了一弯小小的弧度,俨然一副鄙夷的表情,他靠近她,学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说:“好。”
在啤酒面前,简小从终于看清楚了她手底下带着的这班学生的真面目。其实,一瓶啤酒还不够让简小从醉倒,关键是,以谢晨峰为首的捣蛋分子用这种方式折腾她——
“我说从姐啊……你好歹也要陪我们走过四个春夏秋冬,不喝我们这些人敬的酒可是真的不够意思啊,我们也对不起您啊……来来来,我谢晨峰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们的关照,也祝你永远年轻美貌。”一杯满满的酒递了过来,其实原本每个人都只有一瓶啤酒,但一百多号人的啤酒加起来,那就是一百多瓶了。
简小从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想拒绝,因为谢晨峰的话让她泪光闪闪感动无比。
一杯酒后,来了第二杯。
一个敬酒的学生过后,来了第二个。
第二十一位学生来的时候,简小从倒在了桌上。
沈自横气场太慑人,一个上来敬酒的学生都没有。不过他一直在旁边注意着简小从,他想,如果她需要他的帮助,他会为她挡酒。可是,她好像一直在“痛并快乐着”的接受着这些对她来说并不好喝的啤酒,他想,让她放肆一回也好。
“你们自己玩,别太晚,别太疯,我先带她回去。”沈自横早已坐不下去了,见简小从已经瘫了,也就不打算再待下去了。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弄回去。
“沈老师,从姐不胖,背就好。你要是抱她,她醒了会自杀的。”谢晨峰看出了沈自横的为难,不由热情建议。
沈自横习惯性的皱眉:“自杀?”
“对!上次小胖抱她被她警告了,她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抱她。”
沈自横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像是了然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随后,沈自横在谢晨峰的帮助下,终于把简小从背好。
他背着简小从走出了农家院子。
他第一次背人,背女人。
意识到这个“第一次”时,他又发现,最近他送出了自己很多的第一次,很多,很多。
又走上了青石板路,狭长幽暗的路上,沈自横停在一处静立了一会儿,希望有些风吹过来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怎奈天公不作美,今晚无风。
其实是有风的,简小从温热的呼吸虽然离他很远,但他光听着她那小小的呼吸声就觉得听觉转化为了触觉,她的呼吸可触。
“哎,”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抬步朝着巷路更深处走去,偶尔几声犬吠算是陪伴了他一路的静行。
简小从的手原本是扒在他肩膀上的,拽着他针织外套两边的边角,紧紧地。忽然,她就松开了一只手,一掌伸到了沈自横脸上。
沈自横吓了一跳,以为她醒了,张口就问:“你在干什么?”
无人回答,那浅浅的呼吸声还在继续。
那只爪子也在继续抚着他的脸,并不温柔的抚着,却让沈自横立时定住了脚步,一动也动不了。
片刻后,那只爪子收了回去,又乖乖的拽紧了那一角,不再有动静。
沈自横松了一口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叹背上这女人连醉成这样了也不安分,不自觉的,嘴角就慢慢升腾起了一弯小月亮。
正预备抬脚继续行路,简小从却突然一动,在他背上做了一个爬行的动作,然后,一张温热的脸就那样贴上了他的脸。
这下,他不需要靠通感来感受她的呼吸了,这下,她的呼吸直接洒在了他的脸上,盈满他的鼻尖,他微微偏偏头就能看到她的头发,她的鼻子,她歪撅着的嘴……
沈自横再次呆住了。
他此时此刻的心跳已经完全超出了负荷,总觉得,再跳,左胸口那东西就该从他身体里蹦出来了。
要蹦出来了。
晌久,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要把脸移开。
哪里还移得开?他一动,简小从就一掌把他的脸推了过来,嘟囔着说:“敷,敷。”
然后,那张热热的脸又再次贴向了他的。
这次,沈自横没再退开。
这天晚上,沈自横背着她,绕着良村的青石板小道走了两个来回,把原本十五分钟就能走到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
这天晚上,沈自横悲惨的意识到一件事情:原来,爱情是这样偶然的一件事,偶然到不知道何时何地,你就会爱上一个何人。
番外一
心理学家荣格曾说过,性格决定命运。其实很多时候,命运也决定性格。按着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沈自横并不是天生就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
他比较清晰的记忆起自三岁。
为了培养他的气质和情操,沈墨花了许多钱请了一位国画大家,教他水墨丹青。他三岁里的记忆,大多是小阿姨的背和老式自行车的后座。
那段去国画大家的路很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桥,小阿姨就是这样每天用自行车载着他去上课的。她的背很宽厚,不怎么像女人的背,又因为她常穿着呢绒衣服,沈自横总是抓不住她有些赘肉的腰,所以,他只能抓着小阿姨座位下的弹簧钢丝以保持平衡。自行车的后座很硬很硬,冬天的时候,小阿姨会给他戴上帽子系好围巾,穿上厚厚的棉袄,他却还是会被车后座硌得小屁股疼。
他每天都要去学习,每天都要用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弹簧钢丝,每天都要被自行车颠得屁股疼。
除了这些,他不记得其他许多,主要是,他那时的生活里没有什么可记的。
后来他长到很大很大时,他回忆自己的童年时骤然发现,他最快乐的时候其实就是这段时间,毕竟,那是沈墨最忙的时候。
沈自横五岁时,沈墨的工作轻松了一些,飞得不那么频繁了。沈自横像每一个同龄的孩子一样,开始期待那位被他称作“妈妈”的人可以经常出现。
虽然小阿姨对他很好,可是,小阿姨终归不是他的“妈妈”。
他爱玩开关的习惯起自他五岁。
他那时已经开始上幼儿园,下午五点半放了学,小阿姨会先带他回家吃饭,晚上七点再带去国画大师家上基础课,九点才下课。后来小阿姨也生了孩子,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所以,沈自横五岁多的时候,小阿姨就只送他到楼下,上楼洗脸睡觉这些事情,沈自横必须自己完成。
当然,小阿姨是疼他至极的,她每次都会扶着自行车龙头,在楼下等沈自横上了楼,看着他从房间的窗户口和她打了招呼后她才会放心离开。
有一天晚上,沈自横目送小阿姨离开之后,放下画架和背包,就要去厨房取水洗脸。经过小客厅的时候,他突然听见隔壁卧室里有重重的呼吸声,走近一些还能听到老式床板“吱嘎吱嘎”的摇晃声。
他知道,“妈妈”来了。
他有些欣喜的拉开开关,“噔”的一声,那房间就全亮了。
沈自横无辜的眼神扫向床的方向,被子里有两颗脑袋,他“妈妈”的在下,一个陌生男人的在上,他“妈妈”洁白的手臂正抵着一个赤条的胸膛。
“妈妈。”沈自横喊道,抬步朝床前走去,他不太清楚这床上正进行着什么。
“沈自横!你站住!”“妈妈”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昏黄的白炽灯下,她的面容有些扭曲。
小小的沈自横吓了一跳。
“出去!”“妈妈”又道,疾言厉色的那种。
沈自横把手伸到了背后,两只小手抓来抓去,穿着小皮鞋的小脚也不自觉的开始往后挪,挪,挪。
“关上门!不许再进来!”
沈自横很听话的,很听话的关上了门,门关的那一刹,他的眼泪也灌满了眼眶,一滴一滴的流在脸上,把早已被冬风吹僵的小脸划得生疼。
从那以后,沈自横再也不敢擅自进“妈妈”的房间,但他常常看见“妈妈”的房间里走出不同的男人,很多,很多。
“妈妈”见到他们比见到他开心。
沈自横不再对“妈妈”有期待。
小阿姨辞职的时候沈自横十岁,已经能自己骑自行车去老师家上课,已经能自己打电话订外卖照顾自己的饮食,已经能自己使用家里那台“小天鹅”洗衣服,小阿姨……已经没有事情可做了,可是,他还是不希望她离开。
沈墨这样解释:“小阿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已经是个十岁的大男生,不要这样任性。”
这个时候,沈墨在沈自横眼里已经不是“妈妈”,只是沈墨。小学同学问他关于爸爸妈妈的话题时,他总会毫不顾忌的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从来不怕别人排挤他,他本来就习惯了一个人。
小阿姨离开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睛肿肿的,沈自横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自横对电灯开关的第二个印象是1999年的夏天。
那个炎热的晚上,风扇静静的吹着,却仍旧解不了这屋子里的燥热,他睡得极不舒服。
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