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为小人后为君-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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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盯着微微生锈的门把，反问：“谁？”
“你知道我说的谁。”月月毫不退让。
“我不知道。”魏一似也有些恼怒，生硬的说，便走了出去。
月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要你爱过，就一定忘不了！”
魏一莫名有些烦躁，快跑几步，逃一般下了楼。
操场要经过篮球场，场子边上和往常一样，有些打太极的老人，穿了白褂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也有在地上摆了象棋走得有模有样的老头儿，为了一步棋能悔还是不能悔争执不下。早晨空气清新，艳阳未出，九月秋高气爽，小鸟一叫，把魏一心里的烦躁减轻几分。
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嘭嘭声，魏一听得入迷，边往操场走，边情不自禁的想起初次向苏释告白，就是在这里，也是一个秋天的早晨，为此自己还冷落了一辆自行车……
想得入了神，看谁都像苏释了。魏一往篮球场里随意一张望，见一群男生在打球，一个男子正三步投篮，高高瘦瘦，背影身形竟与苏释相似个八九分。
魏一深深看了两眼，待那人转身来一看，竟果然是苏释！
魏一大惊，苏释已经看见了她，朝她点了点头，不等魏一反应，兀自又投身篮球上。
魏一转过身，不再逗留，快步往目的地跑去。大概是跑得急了，过了好久还听得见咚咚之声，不知是篮球撞地声，还是心脏撞胸声。那声音一直在脑中闷响，挥之不去。
魏一还未开始跑，便先喘个不停。
“身体还这么差吗？”一个悦耳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来。
魏一一怔，知道来者是谁，呆立原地，也不答话，半晌不知如何处理。
苏释已经自发走到魏一前面来，和顺的笑着：“每天都坚持跑步吗？”
魏一想了想，还是如实点头，不知为何，脸又有些发烫。
苏释低声说了句：“还算听话。”很有些称赞的滋味。
魏一没接茬。
“一起跑吧。”苏释对魏一说。不等她回答，自顾跑在前面。
魏一有些茫然，来不及多想，小跑着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言语，只听得见耳旁呼呼的风，很凉爽。
魏一刚开始连头都不敢抬，跑了一圈后，也放开了些，渐渐打量起苏释的背影来。他还是那套蓝白色的篮球服，短袖短裤，肌肉结实，双腿修长，每一步都很有力，行云流水般的潇洒。时间只是将他的温厚气质雕刻得更为深邃。他后脑勺的发梢随着跑动，一颠一颠，阳光下呈黄褐色，闪闪发光。魏一坚信，苏释就是天使，若给他安插上一对翅膀，他就能回归天上。
跑到第三圈时，魏一对这个速度有些吃不消，却不想落下，咬牙坚持着。苏释像有心灵感应，自动将速度调得慢了。五圈刚过，苏释停了下来。
魏一正低着头跟自己体力的极限较着劲，冷不丁没刹住，直直的撞进苏释坚硬的胸膛。
“没事吧！丫头”苏释扶住她。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带着阳光的滋味，窜进魏一的鼻息。魏一见二人姿态暧昧，忙退后几步，羞愧得不敢看他，摆着手，嘴里说：“没事没事。”
“刚跑完，不能马上休息，慢走一圈吧。”苏释道，魏一只得点头跟上。
苏释这回没跑在前面，而是与魏一并肩走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魏一聊天，语气虽与三年前一样温和，但第一句话便勾起了从前无穷尽的血雨腥风。苏释的第一句话是：“英语八级过了吧？”
魏一期期艾艾，声如蚊吟：“四级……四级还没过。”
回想起三年前苏释为了自己的四级费了许多心血和时间，时刻监督指导自己，三年过去了，四级却仍旧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挡在魏一跟前。
魏一感到汗颜得很。一股羞愧之情油然而生。
苏释乐了乐，忘了她此刻的身份，习惯性的伸手去点魏一的鼻头，嘴上轻骂着：“小笨丫头！”却让魏一淡淡的避了开去。
苏释大约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脸色一沉，道：“听说魏伯父已经……我很抱歉，太突然了，即便是我都有些接受不了，更何况你了。丫头，心里还难过吗？”
魏一盯着自己脚尖，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苏释心中震动，便想像以前一样轻揽她的肩头，好好的宽慰她。手抬到半空中，想到她刚才生疏的躲避，临时改了航线，手指自然的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
魏一终于主动开了口，问道：“苏释，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连名带姓的一个称呼，将苏释的心浇了个透心凉。但他表面不动声色，答道：“嗯，处理完事情，应该还是会回美国的。”
“我姐姐也答应跟你去美国？”魏一想到魏谪仙现在已经接管了魏氏集团，应该放不下手。
“谪仙啊，”苏释偏了一下头，很无奈的说，“她的事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分手了？”魏一第一反应就是这样，话一出口，又很难为情，觉得自己心态忒歹毒。
“分手？哈哈，没有。”苏释听了反而乐起来，温情的盯着魏一。
魏一更是心虚，心口不一的说了些祝福之类的话。却听苏释说：“其实我和谪仙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始，何来分手呢。”
“啊！！”这个惊吓犹如晴天霹雳，魏一将双目瞪得如铜铃。
就听苏释淡淡的说：“我和谪仙，只能说是命运的捉弄罢了。我们只是一起到了美国，之后便没多少联系，偶尔相互通个电话问候一下。倒是我母亲和你母亲，还成了姐妹。呵呵。”苏释解释得到是风轻云淡，三年的蹉跎，四个男女的纠葛，到最后他们没有对爱情俯首称臣，而是一句“命运的捉弄”就轻松否定了。
“为什么？你不爱她了吗？”魏一突然觉得感情真是个脆弱的东西，就为姐姐伤起心来。
“年轻时确实爱慕过，应该算爱慕吧。但是后来真正接触了，感觉却不是那么回事了。我们俩都知道彼此不合适，何必纠缠在一起耽误大家时间呢？”苏释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魏一，似在等待魏一的反应。
魏一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瞪着他，双唇微张，一脸惊愕。
苏释忍俊不禁，便笑了，又伸手去点魏一的鼻头，嘴上说道：“小丫头，一副见鬼的摸样作什么？我一定得在感情上一帆风顺吗？”
魏一鼻子又被他点压一番，想起从前一些回不去的往事，觉得有些酸楚，又有些唏嘘。时过境迁，此时二人的身份确不该如此亲密了，便不自觉的朝后挪了挪。这一躲闪，更让苏释内心失落不已。
魏一想，既然魏谪仙不会再去美国了，那苏释一个人在美国岂不孤单了些，便劝道：“那你别去美国了吧，就在S市，不是蛮好的吗？”
苏释双眼发光：“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魏一点头。
苏释又问：“其实若是在国内有个牵绊，我也不愿去到那么远的地方。”苏释说这些话时，凝视着远方。
魏一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顾走路。
苏释突然盯着魏一的眼睛，问：“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国吗？”
魏一挠了挠头，猜测：“接受表彰？”
苏释仰天，一只青鸟在半空扑腾着追逐飞蛾。他神情苦涩的笑笑，缓缓说：“听春城小区的物管说，八月二十七号那天晚上，有个女孩坐在我家门口哭了一夜。我不知道是谁，感到很奇怪，便回来看一看。”说到这里，目光如炬看着魏一。
八月二十七，正是魏东谷去世当天。
魏一表情僵硬，打着哈哈：“啊，是吗？是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是谁，真蠢啊哭了一夜……”
这时葛承佑从远处走来，他眼尖，远远的就看见魏一，立即热情洋溢的打招呼：“一一，今天起得好早哇！”
魏一如见救星，扑了上去，说：“葛承佑早啊。”
葛承佑一眼看见了魏一身边有男人，定睛一看，又在脑子里过了过，惊喜的叫道：“这不是……这不是苏学长吗？魏一，原来竟认识苏学长？”
葛承佑见着偶像，十分激动，就去与苏释握手。苏释礼貌的回应，举止大方优雅。
葛承佑自受了邹将君的刺激后，心中虽时刻思慕着魏一，也不敢痴心妄想了，默默将一颗萌动之心埋得很深沉，不再痴缠。如今也颇有自知之明，见魏一和苏释很熟，客套两句，就对魏一说：“我要去食堂吃饭了，你和苏学长慢慢聊。回见！”
魏一却追了上去，嚷：“我和你一起去吃饭，我正好饿了！”魏一说着，拽着葛承佑的衣袖急匆匆走掉。弄得葛承佑频频回头望向苏释，又愧疚又欢喜。
苏释深深望着魏一逃避的背景，沉默不言，好半晌才挪动步子，离去了。
中午魏一接到邹将君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魏一想也不想，十分急迫的答应了。
自上次分开后，邹将君闷闷不乐，一气之下几天没给魏一电话。魏一的骨气仍然一如既往的硬着，根本不理《奇》会他的冷战，也不主《书》动联系他。邹将君忍《网》受不住思念的噬咬，又厚着脸皮来找魏一，不想这丫头居然答应得爽快得很，邹将君很高兴，打蛇随杆上，又提出晚上回家过夜，魏一也答应了，着实让邹将君喜出望外。
以后的许多早晨，苏释一有空就来S大打球，却再没遇到过那抹跑步的小身影。只有一次下午，魏一和寝室三姐妹端着饭从食堂出来，几人有说有笑，绽放着青春活力。苏释隔得远远的看着魏一，目光一直跟随那抹熟悉的身影，夕阳将她的欢愉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那时魏丫头眉眼带笑，活泼灵动，原来没有自己，她也能过得很幸福。
这般甜美的笑容，谁都不忍心打扰。
苏释站在桂花树背后，默默凝视着她，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自那以后，苏释便不来S大了。
2011 4 25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很沮丧……求安慰
讲一个关于我的初恋的笑话吧
我的初恋在6岁，学前班的时候，那时候我和班长是一对，我们考试老是双百分。
班长老帅了（我已经忘了到底帅不帅，小时候觉得考试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