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爷-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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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他们一直没说话,蓝薇双颊一直是通红的,而方路却在后悔自己的放浪,前几年在〃色〃字上吃的亏太多,以至他自认为对女人有了免疫力。可今天的事!方路隐约地知道故事会向哪个方向进展,谁让自己有那个天生的优势呢?想起这事他恨不得找个木锉,把那玩意儿锉小点儿。。
快进三环路时,蓝薇突然把车停下了。〃去我那儿还是回小卖部?〃她语音平淡,眼睛却停留在街面的一座霓虹灯上。
〃我累了,还是回小卖部吧。〃方路道。
〃出版社的事联系妥了,我通知你。〃蓝薇从后视镜里观察了方路一会儿。
〃不用,不用,就说是徐光的朋友就行了,听说那小子是个主任编辑呢。〃方路面无表情,而心里却实在怕她再找自己。
〃你说我的作品行吗?〃
〃我看着还行,不知道人家编辑什么水平。再说。。。。。。〃方路突然扭脸看了蓝薇一眼:〃再说你的脚那么漂亮,还怕他不给你出书?〃
〃你舍得?〃蓝薇挑了他一眼。
方路无奈地地望向窗外,灯影婆娑,城市如一片巨大的火海。他这句话本来是想告诉蓝薇,自己没那个意思,可这丫头真会顺竿爬。
蓝薇微微笑了一下:〃其实我了解你这种人,从来都是谨小慎微的,稍微做了一点儿出格的事就浑身不自在。〃
〃什么?〃方路惊异得差点跳起来,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
〃难道不对吗?〃蓝薇挑战似的望着他。
〃知道我以前做过什么吗?监狱我都进去过两回,一次是破坏军婚,一次是行贿受贿。我还怕。。。。。。〃方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蓝薇的眉毛跳动了几下,然后坚定地咬了咬牙。〃怕什么?〃
方路望向窗外,实际上他是想说:还怕招惹一个鸡?可蓝薇终归是个人,那样说太伤人心了。
〃你是怕暴露自己的感情,男人都这样,外强中干!〃蓝薇在后视镜里甜蜜地笑了,她沉浸在满城灯光里,似乎在等着方路去吻她。
方路浑身哆嗦了一下,有股凉气自脚底窜上后背,最后直冲顶梁。他顿时清醒了,看来事态很严重,如果不快刀斩下去,后患无穷。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蓝薇被他吓了一跳。
〃就算你是个女作家吧,可你以为我真能爱上你?啊?〃方路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女人我见得多了,以后娶谁我也不清楚。可你肯定不行,为什么你知道吗?〃蓝薇在方路阴险的笑脸下直摇头。〃告诉你,万一咱俩要是有了女儿,那就是一个小鸡儿!我弄一只小鸡做闺女不得恶心死?〃
蓝薇抬手就给了方路一个嘴巴:〃滚。〃
方路推门下车,临下车时还说了一句:〃我闺女是只小鸡,我媳妇是只老鸡!就算我是个傻逼吧,可傻逼也得过日子呀。〃说着他伸手打了辆车。
回到小卖部已经十一点多了,老妈摔下帐本就回家了,方路看看帐本,一整天才卖了二百多块。第二天他才想起来,老妈和自己昨天都没吃晚饭,这个讨厌的蓝薇!
第五部分 红火的日子
一 拆
最近洋二放出风来,说张东有意把公司迁到东街来,不久还真陪着张东来东街视察了一遍。走到小卖部门口时正告碰上方路,由于有集资的交情,张东主动打了声招呼。没想到洋二却拉开了话匣子,他拉住方路道:〃我们东子要把公司搬到东街来,把北边那一溜门脸房都租下来。〃
方路看了张东一眼,这小子傲然地昂着头,眼角却自高而下地瞥着自己。〃怎么?他也要开饭馆?〃方路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呀?这叫衣锦还乡。〃洋二义正词严地说,估计他想在这事里捞些好处。
〃对!锦衣夜行吗?〃方路笑道。
洋二张口结舌,而张东却明显清楚这个典故,他瞪着方路道:〃你骂我是穿着衣裳的猴子?〃
〃咳,我就这么一说,你千万别当真。〃方路不想和张东有什么瓜葛,他看不起这个暴发户,实际上他觉得把这小子比喻成项羽已经是太高抬他了。其实他下里清楚,在张东面前,自己有些自卑,明明岁数差不多可人家什么都有了,自己怎么就不行呢?
〃放心,我不会把你扔锅里炖汤喝的。〃说着张东转身走了,洋二吧嗒着两眼,想了一会儿赶紧追了过去。
也许是方路的奚落起了作用,此后再没人提张东公司搬迁的事了,而洋二见了方路也客气了很多。
秋风凛冽,爬山虎的叶子日见焦枯,东街的树坑里已经可以见到冰茬了。最开心的是豆子,他终于在衬衫外加了件羽绒服,而且逢人便显摆衣服里的白毛毛。据说豆子的衣服只有衬衫和羽绒服,至于裤子都是捡别人的剩儿。其实那件羽绒服也是来历不明的,去年的某日豆子妈一觉醒来,在门口发现了一件新羽绒服。本来豆子妈是想自己或老公穿的,可这件大号羽绒服似乎是为豆子定做的,最后她才极不情愿地让豆子穿。
秋深了,口外肥羊进京,满城又飘起了火锅的香气。此时八爷也开始了他的新一轮促销活动,这老家伙确是有两把刷子,涮羊肉虽好,却是臭街的东西,了无新意,八爷另辟蹊径,在闭塞的东街玩儿起了鸳鸯火锅。据说厨师是从重庆特聘来的,一时间整个东街都弥漫着一股香麻火辣的味道,初来乍到者不免都要打几个响亮的喷嚏。
这天方路下班回来,走到东街路口,迎面碰上了满脸堆笑的八爷。最近方路俨然成了东街的风云人物,谁见谁稀罕。主要原因是办事处的小周到处宣扬东街是藏龙卧虎之地,小卖部老板方路是个大学问家,早晚要成大器!于是赞扬者有之,鄙夷者有之,不相信者有之,反正他往街上一站,指指点点的事就多了去了。
此时八爷走过来:〃兄弟,忙不忙?〃
〃我有什么可忙的?一个破小卖部,瞎忙呗。您这儿怎么着?听说上火锅啦?〃方路扭脸看看八爷的饭馆儿,还不到六点钟,屋里只有两桌客人,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服务员正在为客人点菜呢。
八爷听到这话,突然瞪大了眼:〃谁瞎忙?我这才是瞎忙呢!你看着我每天忙得都跟只小鸡子似的,其实就是挣几壶醋钱。再说了,没底儿的匣子,没谱儿的耙子,搂一耙子没准丢一匣子,谁知道哇!〃
〃那也比我强啊。〃方路笑道。
〃您有学问,咱哪儿能跟你比,早晚给咱东街争气的是你。我是老喽!〃说着八爷由衷地感慨起来。
〃这可是把我吊起来啦,我要真当一辈子废物,咱东街不就没人了?〃最近拜年的话方路听多了,说起话来竟冲了不少。
八爷大胳膊一抡,手点街面道:〃有什么人?这趟街全他妈是歪瓜裂枣,一个赛着一个窝囊,文革的胚子,识字儿的都没几个。我跟你说,以后干什么都得有文化,知道饭馆儿为什么立在这儿吗?这位置叫大有,是升卦,请高人看过的。没文化行吗?〃
方路听过这话,他不愿意反驳,反正自己也不懂。
突然八爷神秘地凑了过来:〃对了,我找你有点儿事。〃
〃你不是想请我吃一顿吧?我可不想拉稀。〃方路笑道。前一阵子,八爷在凉棚里吹嘘他请来的重庆厨子,那口气就跟请来个邪教教主差不多。据八爷说,重庆厨子手艺有多高就别提了,反正人家想让你拉稀,吃客绝对拉不出干的来,想让你大便干燥,拿手指头抠都抠不出来。于是方路问:食客们都拉稀了,谁还敢到您那吃去?八爷嘿嘿了两声:〃人家想让你吃得香,您就得顿?来。〃当时方路就知道火锅绝对加料了,在四川时他可没少吃这玩意儿。
〃我让你吃香的还不行?拉稀的料是给那帮吃公款的准备的。〃八爷义正词严地说:〃我这事要真成喽,请你吃一顿算什么,新来的重庆厨子,手艺真不错。〃说着八爷将方路拉到饭馆儿门口,他指着玻璃门道:〃我新添的鸳鸯火锅,想打打广告,你帮我想句广告词。〃
方路正好站在一个铁笼子旁边,此时他看见有个伙计正对着铁笼子发呆,笼子里全是蛇,旁边的一块木牌上赫然写着:〃名贵毒蛇,勿近!〃。方路觉得有点儿危险,于是特地站开了些:〃我哪有这个本事?您真拿我当人。〃
〃听说马克思主义你都懂,写句广告词算什么?我就是想告诉大家伙,咱这儿的火锅又辣又香,好吃呗!要不,咱哥俩先吃一顿,找点儿体会。〃八爷拉着他不撒手,似乎惟恐方路跑喽。
〃算啦,算啦,那玩意儿吃完了两头着急。〃其实方路没有痔疮,他是怕辜负了八爷的期望,弄不好落一世骂名。
〃咱是老爷们儿,老爷们儿还怕吃辣的?〃八爷拉住他不放手。
正在二人拉拉扯扯之际,旁边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那是惊恐到极处的嘶鸣,方路和八爷同时哆嗦了一下,脸都吓变色了。更让人恐慌的是这惨叫声竟如上了发条一般,〃啊啊啊〃的不停,中间连气都不带喘的。
原来那捕蛇的伙计是个新手,他打开铁笼子时一直是战战兢兢的,最后伙计鼓足勇气咧着嘴探手抓出了一条蛇,而毒蛇却回头照他胳膊上就是一口。伙计甩手扔下毒蛇,闭着眼站在当地一直叫个不停。
八爷的脸色还没转过来,却一眼就看见蛇马上就要钻进草丛了,他大步流星地跑过去,一探身抓住蛇的七寸。然后恶狠狠地盯着伙计道:〃叫唤什么,你再把狼招来?〃
伙计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道:〃我被蛇咬啦,我被蛇咬啦。完了,眼镜蛇,我要死了,要死了。〃他越说越没力气,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八爷真是好样的,他一手抓蛇,一手拉住伙计,身子纹丝不动。此时方路看见伙计胳膊上出现了一圈细小的牙印,正在向外殷血。
伙计靠在八爷身上,绝望地悲鸣道:〃我要死了,老板,老板我真要死了,你给我多少钱?〃
八爷却爱搭不理地说:〃给你钱?给你个大嘴巴。哪儿那么容易死啊?没事儿没事儿,抹点儿紫药水就好了。〃
伙计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两个小血洞在汩汩往外冒血,越发地害怕起来。〃这不是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