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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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他妈得靠身上的工夫呢!〃洋二道。
〃操,管丫那么多呢?最起码咱自己先落一舒服,说说你是想玩儿大逼还是小逼?〃狼骚儿突然兴奋起来,他挥了下胳膊道:〃没准我玩儿大了,咱也让你骑一回俄罗斯洋马,到时候你就舒坦吧你。〃
洋二冥思想了想道:〃还是小的吧。〃
〃那是,又白又嫩的大腿里梁里,一个小的!紧!嘿!真他妈爽!〃狼骚儿眉飞色舞着说:〃可我告诉你,玩儿小的太累,那得现教。要是我就专门找几个三十来岁的老娘们儿,那是揣起来的成品,省心啊!〃
洋二突然拍了下脑门:〃我操!那是偏门,你又快了你。〃
〃咱有人。〃狼骚大指单挑,嘴一下子斜到了耳边。
〃有屁!〃洋二竟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似笑非笑到地看着狼骚儿。〃你他妈有人?我不知道谁还不知道你?你丫就知道尿炕。〃
狼骚儿难堪地拍了拍脑袋:〃咱,咱是有人,东子还有你呀,谁不知道你是二头呀,咱这一片谁敢不给你面儿?办事处的小周你知道吧,昨儿晚上我们还一起喝酒呢,都是朋友!全谈妥了,哥们儿现在得扎点儿钱来,给利息都行。〃
〃我没钱。〃洋二沮丧地敲着已经废掉的那条腿,眼里竟然闪现出了泪花。当年这腿被打成了三截,痊愈后明显地短了不少,以至走起路来特别扭。〃我没钱,你找东子吧,那孙子钱都淤了。〃
狼骚儿终于夹着尾巴跑了,洋二吧嗒着小眼,双手抱着脚巴丫子发呆。
阳光炙热而明艳,路面透着层白光。街上行人很少,偶尔几只空塑料袋飘飘忽忽地飞过来,有一只甚至挂到了修车铺的招牌上,远远看去跟只干瘪的气球。忽然一条宠物狗出现在修车铺门口,这是条跟猫差不多大的小白狗,黑鼻尖嘴短毛,身子像裹了层缎子,紧绷绷的,而它四条腿上的毛却像热狗一样圆圆隆起,走起路来异常笨拙。狗眼像兔子一样是血红色的,提溜乱转,看样子这狗很机灵。小狗只探进半个身子,它瞪着红眼睛好奇地观察洋二,似是一个怪物在观察另一个怪物。洋二还真叫不上这狗的品种来,他只是奇怪,最近好像这种比人尊贵、比狗丑陋的玩意儿越来越多了。每天都会有几只在修车铺门口昂首而过,这狗东西一水儿的舔胸叠肚,牛逼烘烘,可能人家根本没拿自己当狗吧?此时小狗几乎把整个身子都探进来了,它打量完洋二又审视起修车铺来,眼神里竟一副老大瞧不起的样子。东子说洋二的修车铺像狗窝,黑巴溜俅,油腻满地,最干净的地方就是洋二的裤衩了,因为他还是个光棍儿。而这时洋二却在琢磨,在这条狗的眼里自己的修车铺又是什么呢?肯定不如狗窝!想到此他竟油生出一股怒气,于是洋二板着脸狠狠瞪了小狗一眼,真是可气,小狗竟恼怒地回瞪了他一眼,这下洋二可不干了,他抓起地上的片儿鞋抬手便扔了出去。小狗轻巧地一跳便躲开了洋二的偷袭,它跑到马路对面,吐着红舌头,冲着修车铺拼命地嚎叫起来。直到洋二举着鞋跑出来,小狗才转身向楼群里跑去。它边跑边回头,那样子似乎在引诱洋二去追赶。洋二纂着鞋站在当地,突然萌生出一个很恐怖的念头:〃难道破狗也知道我是瘸子?〃一念至此,?时万念皆灰了。
洋二的腿已经瘸好几年了,想当初洋二可是附近的一霸,谁见面谁都得哈着的主儿。那时他在农贸市场卖菜,菜市场的行情得看洋二的脸色,而且说一不二。终于有一天晚上他收摊儿回家时,在排子房的胡同里被三十多人围住了,洋二连掏家伙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家按在地上了。他现在仍清楚地记得那漫天飞舞的棍子,粉碎机一样凿在身上的情景,〃咚咚咚〃的根本分不出响儿来。其实洋二当时根本不知道疼,但那彻骨的恐怖第一次击垮了他,自此他再没跟人动过手,在街上没人招惹完全是仰仗以前的名声。有时洋二也动过东山再起的念头,但一看自己的瘸腿,那仅有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了。这条腿真不争气,每到阴天下雨就跟丢在茅房里似的,连站起来都费劲。好在他有个在美国的妹妹,卫宁这丫头真有出息!现在连绿卡都拿到了。〃我妹妹是美国人,就冲这张绿卡连东子都不敢瞧不起自己。〃想到此洋二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想着想着,洋二竟有些困意了,什么鸟啊,美国人、以及东子的面孔都渐渐飘了起来。他正想睡一会儿,却发现豆子胖胖的圆脸出现在门口,洋二的火不打一处来,他挥手道:〃怎么又来啦?走,东子不在。〃
豆子嘻嘻笑了几声,他把本来就侧偏的脑袋探了进来,像找跳蚤似的一寸一寸地审视着修车铺,却自始至终也没看洋二一眼。
洋二跳到豆子身旁,连推了几下居然没推动,这一来他更恼怒了。是啊!豆子傻吃闷睡,起码得有二百斤,身上肉又厚又瓷实。洋二想不通,一个白痴吃得如此茁壮,而自己三十年只长了一米五几不说,如今还成了人见人笑的瘸子。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嘿,嘿,跟你说了没有?东子不在,赶紧走。〃
豆子从容地又观察了一会儿,最终确定东子确实不在,脸上立刻涌现出失望的表情。〃肯德鸡,好吃,肯德鸡,好吃。。。。。。〃他背起手,喃喃自语着走了。
洋二不明白豆子为何这样唠叨,似乎每次来他嘴里都是这几句。洋二也懒得揣摩豆子的心事,他只是奇怪得很,如今东街的人谁都把东子挂在嘴边,连豆子都不例外,难道他也知道东子有钱?
豆子是一个半白痴,也就是弱智,从小洋二就认识他。小时候他们几个常常以欺负豆子为乐,可豆子偏偏是个心地广阔的人,他从来不记仇,也从来没给弟兄几个找过麻烦,当然豆子和他们的关系也一直是等距离的。可自从东子发财后,豆子就突然对东子亲近起来,而且一见东子就说肯德鸡好吃。这几年东子不怎么来东街了,豆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东子偶尔到洋二这儿来,于是三天两头地来修车铺巡视一翻,弄得洋二不明就里也哭笑不得。
洋二常想这年头真是怪了,人一有钱连傻子都知道巴结,可豆子怎么知道东子有钱呢?估计是他爹妈老在家里念叨,豆子耳闻目染便知晓了。本来豆子的老爸是小学老师,当年在排子房可牛逼了,这几年豆子他妈下岗了,学校的效益又不好,没准儿在家天天念叨着,为什么自己不生个东子这样的儿子呢?
二 高朋满座
几天后,洋二正在修车铺里干活,突见对过儿来了几辆卡车,满车的石灰、砖头和装饰材料。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跳下车就开始忙活起来。洋二点手叫过蛐蛐儿:〃去看看,要是狼骚儿来了,就让他中午弄瓶酒来。〃
蛐蛐儿是陕北人,前年来的北京,一直做洋二的伙计。刚来时他连方向盘都不敢碰,只得干卖力气的活儿,最近才敢修车。蛐蛐儿原来是有名字的,这个外号是洋二给他起的,因为他是个结巴。东街的人都说:〃嘿!就没见过说话这么费劲的人。〃洋二见他说话总纵着个嘴,舌头顶在牙缝上,嘴里发出〃孳孳〃的声音,洋二看着好玩儿,于是就管他叫蛐蛐儿了。
蛐蛐儿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指着对过儿道:〃饭…饭…馆。〃
洋二追问了半天才弄清楚,街对面要盖一个饭馆儿,卡车运来的就是建筑材料。洋二歪着头想了半天,看来狼骚儿的发廊是没戏了,早有人把那片空地占了。这小子就会胡侃,什么办事处的小周,保证他不认识。
当天狼骚儿就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他指天骂地、顿足捶胸。说到最后洋二才明白,狼骚儿跑去找东子借钱,结果人家连办公室都没让他进,就派秘书把狼骚儿轰了出来。
〃这人啊就不能有钱,一有钱啦连亲爹都往井里扔,其实我也得有半年多没见他了。还朋友呢?〃洋二觉得张东这小子不够意思,虽然自己也不愿意借钱给狼骚儿,可事总不能做绝喽。
〃这是哥们儿头一次跟他张嘴,丫怎么这样?谁是朋友?咱们从小一块儿吃屎长起来的,当年丫走背字的时候还不是咱们几个帮他?那回麻疯带人去学校抄他,不还是咱们给他撑着?他去广州倒烟不还是从你这儿借的钱吗?怎么一有钱就这德行,我看出来丫这几年就改数狗了,翻脸不认人。。。。。。〃狼骚儿慷慨激昂,脖子上的青筋跳起老高,似乎真的受了多大委屈。
洋二看了狼骚儿半天,他似乎记得东子说过永远不搭理狼骚儿的话,但为了什么,他实在想不起来那事的原因了。〃行啦行啦,反正你的发廊也开不了,人家早把地儿占了。〃说着他朝街上指了指。
〃头俩月我就知道这信儿,那没辙,哥们儿再聪明也惹不起人家。〃狼骚儿也向外看,脸上竟闪现出一丝惶恐。〃知道谁要在东街开饭馆儿吗?〃
洋二懒得说话,他心想开饭馆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开窑子去。
〃八爷!〃狼骚儿见洋二不理他,只得自己解开谜底。
〃八爷?丫是不是姓王啊?王八爷!〃洋二歪着眼睛问道。
狼骚儿赶紧冲他摆手,似乎八爷就在旁边。〃那可不是凡人,十年青海背盐回来的。当年在青海都是柳爷(狱霸),你去问问,从青海回来的玩儿主没有不知道八爷的。操!特牛逼!〃
〃去,去!我叔现在还在青海呢。〃说着洋二伸出食指照自己太阳穴上点了一下:〃就这一下,我哥又托生一回,在我这儿他有什么可牛的?瞧你那点儿出息,整个一女的。〃说着洋二用他那粘满油腻的手在狼骚儿头上胡噜了一把。
狼骚儿赶紧跳开,他忙不迭地将头发一根一根地恢复原位。〃对,没错,再牛逼也没你们家牛逼,你们家还有美国人呢。〃
〃那怎么着,咱妹妹有绿卡,咱妹夫是蓝眼睛的,人家住在芝加哥。芝加哥听说过吗?咱妹妹跟乔丹住街坊,咱外甥跟乔丹的儿子是同学,知道吗?〃洋二想起这事心里就滋润。这两年早没人叫他二头了,街上混的都叫他洋二,要是没有妹妹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