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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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乔治,你在这儿干什么?”她边向他走去边问道。
“我知道您会觉得奇怪,小姐。是这么一回事:这星期五,区里有一个乡村花草展览。我琢磨马丁先生和他的好太太不会在意我这一次星期三来,星期五就不来了。”
“那没有问题,”爱丽克丝说,“希望你高高兴兴去看展览。”
“我想看看去,”乔治简单地说,“不过我也想在你们走之前问问您,您看这些花坛该怎么收拾。我想,您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吧?”
“可我没打算走啊。”
乔治吃惊地看着她。
“你们不是要到伦敦去吗?”
“没有啊。你怎么知道的?”
乔治把头往后面一扭。
“昨天我看见先生到村里去。他说你们两位明天上伦敦去,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瞎说,”爱丽克丝笑着说,“你一定听错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嘀咕杰拉尔德究竟说了些什么,怎么老头儿会产生这么奇怪的误会。上伦敦去?她才不想再到伦敦去呢。
“我讨厌伦敦,”她突然怨恨地说。
“是啊!”乔治镇定地说,“我准是弄错了,不过我好像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我很高兴你们在这儿待着。我不赞成东走西走,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伦敦。我也没有必要去伦敦。眼下的麻烦是汽车太多。人们有了一辆汽车,好像到哪儿都安不下心来。从前住这套房子的阿米斯先生本来是一位安安稳稳的绅士,后来他买了一辆汽车。不到一个月,他就要把别墅卖了。他可花了不少钱,装电灯啊什么的。我跟他说‘这钱就回不来啦。’他说‘可是我要卖两千镑。’他果然到手了两千镑。”
“他拿到三千。”爱丽克斯笑着说。
“两千,”乔治重复道,“那时候大家都在说他要的数目是两千。”
“真的是三千。”爱丽克丝说。
“女士们弄不清钱数,”乔治固执地说,“您是说阿米斯先生居然开口要您三千镑吗?”
“他没有向我要,”爱丽克丝说,“他是向我丈夫要的。”
乔治低下身去,又忙他的花床。
“价钱是两千。”他肯定地说。
爱丽克丝不想同他争辩。她走到较远的一处花床,开始摘一束鲜花。
她走近房子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花床的叶子中间有一件深绿色的东西。她停下来去捡了起来,一看是她丈夫的日记本。
她打开日记本,饶有兴味地很快地翻阅着。几乎从她与杰拉尔德结婚那一天起,她发现他虽然活泼愉快,却兼有有条不紊的优点。他要求准时开饭,每天干什么总是安排得很仔细。
她翻阅日记本,看到四月十四日那一天记着“二时半,同爱丽克丝结婚,圣彼得教堂”,觉得很有意思。爱丽克丝笑了,又往下翻。突然,她停住了。
“‘星期三,六月十八日’——那是今天。”
这一天下面,杰拉尔德用整洁、精确的字体写着“下午九时”,别的没有了。杰拉尔德计划下午九时做什么?爱丽克丝不明白。她想到,要是在她经常读的那些小说里碰到这类事,那么她就会在日记本里发现某件令人不快的意外事,她想到这里暗自发笑。里面准有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漫不经心地倒翻过去。上面记的是日期、约会、简短的生意记事,但只有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
她把本子塞进衣兜里,拿着花回到房子里去,不过心里稍有点不安。她记得狄克·温迪福德的话,简直好像他就在她身旁重复着:“对你来说,这个男子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这是真话。她了解他什么呢?杰拉尔德毕竟是四十岁的人了。四十年中间,他生活里一定有女人……
爱丽克丝不耐烦地摇摇头。她不该想这些,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哩。她应不应该把狄克·温迪福德来过电话这件事告诉她丈夫?
很可能杰拉尔德已经在村子里遇到过他了。可是,如果他遇见过,他一回来准会告诉她的。那么,把来电话的事告诉他就万无一失。没有遇见呢?爱丽克丝下决心一字不提。
她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提出来,请狄克·温迪福德来夜莺别墅。那时候,她得说明,狄克已经问过能不能来而她已经找了借口没叫他来。他要是问她为什么不叫他来,她说什么好呢?把梦里的事告诉他吗?他只会大笑一阵——或者,弄得不好,他会说她把这事情看得这么重,而他才不在乎。
末了,她虽然有点心虚,但下决心一字不提。这是她没有向丈夫透露的第一个秘密,她心里感到不安。
吃晚饭的时候,她听见杰拉尔德从村子里回来,她急忙到厨房去,装着忙于做饭,来掩饰她内心的紊乱。
爱丽克丝马上发现杰拉尔德没有遇见过狄克·温迪福德。她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点着急,因为她得想法不让杰拉尔德知道狄克来过电话。
他们简单地吃过晚饭,坐在起居室里,开着窗户,好让夜间的新鲜空气和花的香味飘进屋里来,这个时候爱丽克丝才想起日记本来。
“这是你用来浇花的东西。”她边说边扔给他。
“我掉在花坛里了,是不是?”
“是的,你的秘密我现在全都知道了。”
“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杰拉尔德摇摇头说。
“今天晚上九点你打算干什么秘密活动?”
“噢!那个——”他好像惊愕了一会儿,接着笑了起来,好像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就是同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会面,爱丽克丝。她的头发是棕黄色的,蓝眼睛,非常像你。”
“我不明白,”爱丽克丝作出严厉的样子。“你回避要害。”
“不,我不回避。实际上,这是提醒自己今天晚上要洗相片,还要你帮忙。”
杰拉尔德·马丁对照相很感兴趣,有一只非常好、却相当旧的照相机。他在屋子下面地下室里洗相片,这地下室是他专为洗相片布置的。
“这事不前不后非得在九点钟做。”爱丽克丝笑着说。
杰拉尔德神色有点不高兴。
“亲爱的姑娘,”他说道,态度稍带愠怒。“一个人做事应当定时间,这样做事又快又好。”
爱丽克丝沉默了一两分钟,看着她丈夫。他躺在椅子里吸烟,黑黝黝的头往后仰着,漆黑的背景映出他脸上鲜明的轮廓。爱丽克丝突然感到一阵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喊出声来:“啊,杰拉尔德,我真希望多了解你一些!”
她丈夫吃惊地望着她。
“可是,我亲爱的爱丽克丝,我的一切你统统了解。我都告诉过你,我小时候在诺森伯兰(原文northumberland,英格兰北部一郡名。),在南非的生活情况,还有最近十年在加拿大发财的事。”
“哼!做生意!”爱丽克丝轻蔑地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爱情。你们女人都一个样儿,只对私生活有兴趣。”
爱丽克丝说话不那么有把握了,她感到喉咙干了:“好吧,但一定——恋爱过——我要是知道——”
又沉默了一两分钟。杰拉尔德·马丁神色忧虑,犹豫不决。他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很严肃,没有从前那么轻松活泼。
“爱丽克丝,你觉得了解太多了好吗?是的,我过去生活中遇到过别的女人。我不否认,我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我可以向你起誓,说句实话,在这些女人中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重要。”
他的语气这么真诚,爱丽克丝放心了。
“你满意了吧,爱丽克丝?”他笑着问道,接着他好奇地看着她。
“你怎么特别在今天晚上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爱丽克丝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啊,我不知道,”她说。“不晓得什么缘故,我一整天心里不自在。”
“那就怪了,”杰拉尔德轻声说,好像自言自语。“真怪。”
“为什么怪呢?”
“啊呀,我亲爱的姑娘,别这么跟我说话。我说怪,是因为你一向都是高高兴兴的。”
爱丽克丝不得不笑了。
“今天每件事都惹我恼火,”她说了实话。“连老乔治也稀奇古怪地说什么我们要到伦敦去,他说是你告诉他的。”
“你在哪儿见到他的?”杰拉尔德尖声问道。
“他星期五不来,改在今天。”
“那个老笨蛋。”杰拉尔德气愤地说。
爱丽克丝吃惊地看着他。她丈夫气得脸都变形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杰拉尔德见她震惊,就尽量克制自己。
“我说他是个老笨蛋。”他抱怨说。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会这么想?”
“我?我什么也没有说。至少——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半开玩笑似的说过‘早晨去伦敦’,大概他信以为真。也说不定他没有听清楚。你想必已经纠正他了?”
他急切地等待她回答。
“当然,不过他这种老年人心里的想法不大好纠正。”
接着她告诉他:这所别墅多少钱买的,乔治说得很肯定。
杰拉尔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米斯马上要两千镑现钱,还有一千可以分几次,几个月内付清。我估计这是弄错的根源。”
“很可能。”爱丽克丝附和道。
她抬头看了看钟,笑着指了指。
“我们该动手了,杰拉尔德。九点过五分了。”
杰拉尔德·马丁脸上现出一副非常奇怪的笑容。
“我改主意了,”他平静地说,“今天晚上不洗了。”
女人的脑子是一件古怪的东西。那个星期三晚上爱丽克丝上床睡觉的时候,她的头脑很镇静,心满意足。虽然她的幸福感受过一时的冲击,但是她依旧感到像以往一样的幸福。
但是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又感到受了冲击。狄克·温迪福德虽然没有再来电话,可是她感到她想的东西是他说的话在发生影响。她好像一再听到他的话:“对你来说,这个男人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接着又想起她丈夫的脸色,他说“爱丽克丝,你觉得了解太多了好吗?”这句话的时候的样子。他为什么说这句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