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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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跳出去抓住了闯入者的衣领。另一个跳下了洞,琼斯抓到他衣服时,我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火光闪出了左轮枪管,但福尔摩斯的狩猎棒准确击中此人的手腕,手枪铿铛一声掉在石板地上。
“没用的,约翰·克雷,”福尔摩斯温和地说,“你完全没有机会。”
“哼,那又怎样,”他极其冷静地回答,“虽然我看见你们抓到他的大衣,我想我的同伴安全了。”
“有三个人埋伏在门口等着他。”福尔摩斯说。
“噢,不错!看起来,你准备得很妥当,我应该向你致意。”
“彼此彼此,”福尔摩斯回答,“你的红发主意真是又有创意又实际。”
“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你的同伴了,”琼斯说,“他爬洞虽然爬得比我快,但是你等着看结果吧。”
“我请你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手铐铐上他的双腕时,我们的犯人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血管里有皇家的血液,希望你对我说话时,记得用‘先生’及‘请’这些字。”
“好的,”琼斯瞪了他一眼,低声窃笑道,“好了,先生,能不能请你走上楼,请允许我们叫辆马车将阁下送到警察局去?”
“这样好多了。”约翰·克雷沉着地说。他向我们三人行躬身一礼,然后在探长的监视下静静离去。
“真的,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跟着他们走出地窖时,麦瑞华德先生说,“我不知道银行要怎样感谢你或报答你。毫无疑问,你侦查到了,而且用最妥善的方法击败了我所知道的最严重的银行抢劫案。”
“我自己跟约翰·克雷先生也有一两段小过节得摆平,”福尔摩斯说,“为这件事情,我有一些小小支出,我希望银行能补还给我,除了这个之外,我所得到的许多独特经验和所听到的非常奇特的红发俱乐部的故事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报偿了。”
“你知道,华生,”清晨时,我们坐在贝克街饮着威士忌苏打,他解释道,“从一开始我就很明显地看出这个奇妙的俱乐部广告以及抄写百科全书这两件事的真正目的,是要将那个不甚聪明的当铺老板每天调开几小时。他们想出的方法很奇特,但是,说实在,也很难想出更好的办法了。这个方法毫无疑问是由于其共犯的头发颜色给了克雷灵巧的脑袋一个好灵感。至于四英镑一周是吸引他的饵,他们玩的数千英镑的游戏,四英镑算什么?他们刊登了广告,一个歹徒弄了一间临时办公室,另一个则鼓励当铺老板去申请,两人一搭一唱就可使他每天早上一定不在当铺里。我听到那个助手以半薪来取得工作,就很清楚知道他一定有很强烈的动机要保有这个工作。”
“但你怎么猜出动机是什么?”
“如果屋子里有个女人,我会怀疑那只是一般的风流事件,但那不可能。这个老板的生意是个小生意,而且他屋中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小心部署,况且还得花那么大的代价。因此,必定是屋子以外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我想到那个助手喜欢照相以及他躲入地下室的小把戏,地下室!这就是这团纠缠线索的端倪。我探问有关这位神秘助手时发现,我对付的是全伦敦最冷静、最凶恶的罪犯之一,他必是在地下室进行某事——一些需要每天花几小时而且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事。我再想,那会是什么?我想不出任何事情,除了他是掘隧道到某个其他的建筑。
“我们去察看行动地点时,我所知就那么多。我用手杖敲击路面时,曾使你觉得奇怪,我是在探知地下室是向前延伸出来还是向后,它不在前面。然后,我按了电铃,我希望是那个助手应门。我们曾有过一些小冲突,但是以前我们从没有正式照过面。我几乎没看过他的脸,而我真正想看的是他膝盖的部分,你自己也一定注意到那有多破、多皱、多脏,那就摆明了掘地道的推论没问题,剩下的一点只是找不到他们要掘往哪里。我走过转角,看到市区和市郊的银行紧连着我们朋友的房子,我就知道我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音乐会后你回家时,我拜访了苏格兰场和银行的董事长,结果你现在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会采取行动?”我问。
“他们关闭俱乐部办公室时,就表示他们已不在乎杰布斯·威尔森先生是否在家——也就是说他们已完成了地道。但是他们有必要尽快使用,因为它可能被发现,金块也可能被运走。星期六对他们而言比任何一天都适合,因为这样他们有整整两天的时间可逃跑。这些理由加起来使我预计他们今晚会来。”
“你推理得真是漂亮,”我真诚地佩服且感叹道,“这条链子这么长,但每一环节都扎扎实实地联结着。”
“它使我不至于太无聊。”他一面回答,一面打起呵欠,“唉!我已经觉得生命渐渐遮蔽了我。我这一生一直努力想脱出平凡,这些小问题可帮我如此。”
“你是人类的恩赐。”我说。
他耸了耸肩,“当然,或许吧,毕竟还算有些小用,”他说道,“就像福楼拜(法国小说家。)写给乔治桑(法国女小说家的笔名。)信中所说的:‘人本身并没价值——他所完成的工作才代表一切。’”
王知一译
3.冰处女
〔美国〕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安娜!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他拉我进屋子,拖了把皮椅放到他桌边。“明晚你一定要来赴宴,我妻子昨天打电话给你时,你声音好怪。”
“除非我突然逮捕,否则我一定到。”我说,“里恩,我这次来可不是社交性的拜访。”
皮椅柔软而舒适,但我无法轻松。我不到三十五岁,双腿修长白皙,黑皮椅衬托出我美丽的头发和金黄色的羊皮外衣。然而我和男人在一起很少觉得自然。甚至和里恩,我的老朋友,在一起我仍感到周身发硬。
里恩在桌子后面坐下来,微笑说,“别告诉我你闯了红灯。我在每期警员训练班上课时,标准的训词有一段就是:‘不论阶级,秉公处理,没有特权,但安娜·凯恩除外。’”
“那是将来的事,”我微笑说,“如果我记得不错,历史上唯一拦住先父的车罚款的警员就是你。”
他咯咯一笑,“当时法官总说我那样做是为了出名。”
“难道不是吗?”我取笑他,因为那个插曲使里恩获得了诚实尽责的执法者的美名。我父亲一生从未利用他的地位和威望为自己搞特权。直到晚年他对一些禁止停车区变得有点傲慢,而初出茅庐的里恩给他开出了罚单。这一切都随时光远去,现在的里恩是本城的地方检察官,正在办理奥丁的命案。
奥丁是唯一在家乡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是真正从一穷二白而成富翁的。现在他死了,是被他家的铜拨火棍打死的。
星期三晚上是本城传统的厨子休假日,奥丁太太切兰也放了假,因为她母亲准备为女儿女婿开个晚会庆贺他们的结婚十五周年。切兰七点就被接到她母亲那儿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因为她母亲半身不遂。奥丁则一人在家穿衣打扮,同时处理一些文件。
晚会安排在九点开始。八点半时奥丁家没人接电话,他太太不见奥丁到场,就派司机回去看看。司机发现门开着,奥丁趴在桌上,头部伤得很重。
第二天一名疑犯被捕,但我还是花了两天时间才鼓足勇气来面对里恩。刚进他办公室时我就想转身离开,但我天性中的正直驱使着我,使我问他:“里恩,你能肯定你们抓到的那人就是杀死奥丁的凶手?”
友谊,迷惑,还有官员的谨慎开始在他脸上交替出现。
“里恩,请回答我,我不仅仅是好奇地问问,或者奥丁是我们的朋友。那个史杰夫已经被提审,但我从报上和听别人说,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是他干的。”
里恩吐出一口气,官员特有的谨慎开始消失。“好的,安娜,你在报上已经看到够多了,不过我对史杰夫的处境并不乐观,他似乎是唯一有动机的人。他恨奥丁,又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那天下午他还恐吓奥丁,说他要杀奥丁。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解雇,”里恩解释说,“史杰夫说奥丁悔约,他可能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们都知道奥丁成功地利用那个破农场才发达成本州电子工业巨子,其中还做了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几个月前在一次商业会议上他认识了史杰夫,认识到史杰夫的潜力,就用给股份把他诱来了,不幸的是奥丁的允诺都没有写在契约上,空口无凭。他可能不想以暴力收尾,但他承认当晚酒喝多了。或许他只想说服奥丁让他兑现诺言,或许他听到晚会的事,想趁奥丁和切兰都不在去洗劫一番。”
“你有没有考虑过,凶手可能是真正的窃贼,他在报上的社交栏里看到新闻,以为奥丁家空无一人。而奥丁的出现使他感到意外,在惊慌中下了手。”
“不可能,门上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保险箱里还有八百多元现金。此外我们发现一杯喝了一半的饮料,还有一杯新倒的,没有碰过,可见是倒给访客的。那一定是他认识的人,而且他不怕那人。”
里恩忽然想起,我一度曾和奥丁订过婚。因此他又说:“对不起,安娜,我无意说死者的坏话,毕竟那时解除婚约的是你,你一定是看清了他的另一面。”
“他一向自高自大,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他认为我们当面照顾他,在背后嘲笑他,打中学起,他就想在我们面前显一显。”
“他办到了,不是吗?”里恩说。
“你难道不认为奥丁是个势利小人?”我冷冷地说,“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挖灰烬的,我关心的是这位叫史杰夫的人。”
对这话里恩皱了皱眉头。但他接着说:“没人记得六点半以后看见过他,而奥丁遇害的时间是七点半到八点半。史杰夫说他回家睡觉了,可一样没人证明。”
我深吸一口气。“有的,他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感到血液从我脸上流逝。有一会儿我以为自己会昏过去。
里恩显然不大相信:“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