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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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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盏路灯底下,有一块雾的颜色淡淡地加深了,这引起了他的注意,叫他吃了一惊。他停下了。这次不是一个人影,它是一根柱子被古怪地放大了的影子。不,它在移动。它在朝他移动。他的身体先是一阵发热,后又一阵冰凉。它是个人影——紧挨着他的脸。这是个女人。

他突然记起了大夫的劝告,这个劝告使他摆脱了许多幻影:

“不要不理睬它们。把它们当真的。和它们说话,跟它们一起走。然后你很快就会证实它们是假的。它们就会离开你……”

他做了一个勇敢的、巨大的努力。他在发抖。一只手紧抓着潮湿、冰冷的栏杆。

“和我一样迷了路,对吗,女士?”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你知道我们究竟在哪儿?我正在找莫利街——”

他突然停住了。那个女人移得更近了些,他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那张脸,死人般地苍白,明亮而惊恐的双眼带着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直瞪着他的眼睛,首先是她的美丽让他话说到半途顿住了。这个女人很年轻,高高的身材裹在一件黑色的毛皮外衣里。

“我能效劳吗?”他不由自主地问,暂时忘了自己的恐惧。他不止是吃惊。她那悲伤痛苦的样子在他心里激起了一种特别的苦恼。她没有立即回答,把她苍白的脸探得更近一些,好似要审视他,这么近,真的,他很难控制住要往后缩一点的本能。

“我在哪儿?”她终于问,专心地探究着他的眼睛。“我迷路了——我迷失了自己。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她的声音低沉,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悲痛古怪地触动了他的同情心。他感到自己的悲伤融入了一种更深的悲伤中。

“我也一样,”他回答道,信心大了一些,“我也害怕独自一个人。你知道,我有弹震症。让我们一起走。我们会一起找到一条路——”

“你是谁?”女人喃喃道,还在用她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但是眼里的悲伤没有丝毫减少。她凝视着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他简要地告诉了她。“我要去和一个在莫利街的志愿救护支队队员朋友喝茶。你的地址在哪儿?你知道这条街的名字吗?”

她看来没有听见他的话,或者没有准确地理解;似乎她又没有在听。

“我出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出乎意料,”他听见她低低的声音,每个音节里都是痛苦;“我又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正当我又在等待他的时候——”她环顾身畔,带着一种狂乱的表情,使得奥雷利渴望立时把她拥在双臂中,让她得到安全。“他现在可能在那儿——这会儿正等着我——可我却回不去。”她的声音如此悲哀,奥雷利只有靠了一番努力才阻止自己伸出手去抚摸她。他渴望帮助她,在这种渴望中越来越忘记了自己。她的美丽,她苍白面孔上出奇明亮的眼睛里的疑惑神情,形成了巨大的吸引力。他变得平静一些了。这个女人足够真实。他又问她的地址、街名和门牌号,她认为距离有多远。“你对于方向有没有一点概念,女士,一点概念?我们可以一起走,并且——”

她突然打断他。她转过头似乎在听,因此他有一瞬间看见了她的侧影,纤细脖颈的轮廓,瞥见了正好在皮毛下面的珠宝。

“听!我听见他在叫!我记得……”她从他身边走进了旋转的雾里。

没有一秒犹豫,奥雷利紧跟着她,不仅因为他希望帮忙,也因为他不敢一个人留下来。这个奇怪的、迷路的女人的出现安慰了他;他决不能失去她的踪影,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得跑,她走得如此之快,就在前面,自信而肯定地走动,右转或是左转,穿过街道,但是决不停顿,决不犹豫,她的伙伴一直气喘吁吁地紧跟在她身后,越来越恐惧会随时失去她。她在浓重的雾里找到方向的本领真够神奇,但是奥雷利唯一的念头就是一直盯住她,以免他自己的惊恐在黑暗和孤单的街道上重新降临,必定使他崩溃。这是一场狂野而令人喘不上气来的追逐,他很困难地才能把她保持在自己的视野之内,一个模糊的、疾奔的轮廓总是在他前面几码。她没有一次回过头来,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没有叫喊;她以坚定的直觉疾步向前。他没有一次想到过这种追逐是多么奇怪;她是他的安全,这是他意识到的一切。

但是,他后来记得有一件事,虽然在当时他只是记住了细节,没有加以注意——她在空气中留下的一种明显的香水气味,而且是一种他知道的香水,虽然他跑着的时候想不起它的名字。对他来说,这香味模模糊糊与某种令人不愉快的、某种讨厌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他把它与悲惨和痛苦联系在一起。它给了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不止这样,他当时也没有注意,也记不起——他肯定没有试过——他以前从哪儿知道这种特殊的香味。

然后,这个女人突然停下,打开一扇大门,进入了一个私人小花园——如此突然,紧跟在后的奥雷利差点儿撞在她身上。“你找到了?”他叫道,“我能跟你进来一会儿吗?或许你可以让我打电话给医生?”

她立即转过身。她的脸,紧挨着他的脸,是惨白的。

“医生!”她以一种可怕的低语重复着。这个词对她意味着恐怖。奥雷利吃惊地站住了。有一两秒钟他们谁都没有动。这个女人似乎吓呆了。

“亨利大夫,你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说,又能开口了,“我在他的照管之下。他在哈雷街。”

她的脸就像刚才突然暗下去一样突然明朗了,虽然一开始那种迷惑痛苦的表情还浮现在她的大眼睛里。但是里面没有了恐惧,似乎她突然忘记了使那种恐惧复苏的东西。

“我的家,”她低语道,“我的家在这儿某个地方。我现在就在它附近。我必须回去——及时回去——为了他。我必须。他来找我了。”说了这些特别的话,她就转过身,走上狭窄的通道,站在一幢两层楼房屋的门廊里,而她的伙伴这时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没能移动,或是说出一个字作为回答。他看见,前门半开着。它是先前就打开的。

有五秒钟,或者十秒钟,他犹豫着,是门会关上而且把他关在外面的恐惧使他的意志和身体做出了决定。他跑上台阶,跟着那个女人进了黑暗的门厅,她在他到达以前曾经站在那儿,在门厅的黑暗中她现在终于消失了。他关上门,不怎么确切地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而且以一种本能的感觉立即知道,他现在和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所在的房子是空的,没有人住。不过,在一所房子里,他感到安全。空阔的街道才是他的危险。他站着等待,在说话以前听了一小会儿;他听见那个女人沿着过道从一扇门走向另一扇门,用她低低的声音向自己重复着一些悲伤的词句,那些词句他不能理解。

“它在那儿?噢,它在哪儿?我必须回去……”

然后奥雷利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来,似乎随着那些奇怪的词句,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出现了,在黑暗中向他吹气。

“她究竟会不会只是一个影子?”他麻木的大脑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这个念头,“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为了在某种行动中寻找解脱,他机械地伸出手去,沿着墙摸索着电灯开关,虽然他靠某种神奇的运气发现了它,但按下去以后却没有光亮出现。

而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啊!啊!我终于找到它了。我又回家了——终于!……”他听见楼上的一扇门开了又关上。他现在在一楼——独自一个人。接着是彻底的沉默。

在各种感情的冲突中——为自己担心,唯恐他的惊恐会回来,为那个女人担心,她领他进了这座空宅,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某种神秘的事情把他遗弃了,她的事让他想到疯狂——这种冲突让他有一瞬间着了魔,但是他找不到解释。这个女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影子”?怀疑的恐惧困扰着他,令人极其不安,泄露出那不受欢迎的内心恐惧回来了,他知道它是危险的。

把他从危机中拯救出来的似乎是这个明显的事实,即他考虑那个女人比考虑自己多,这一危机本来对他的大脑和神经系统都会造成最危险的后果。他的同情心和怜悯心被深深打动了;她的声音,她的美貌,她的痛苦和迷茫,都不寻常,令人费解,神秘莫测,这些一起形成了一种要求,把自我赶到了背景的位置。还有就是她丢下他的细节,一言不发地上了楼,而现在,在楼上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里,发现她自己终于与她急切找寻的东西面对面相遇了——和“它”在一起,不管“它”会是什么。真的或假的,影子还是人,他整个人压倒一切的冲动就是他必须到她那儿去。

正是这个清清楚楚的冲动给了他决心和力量去做他接下去做的事。他擦亮了一根火柴,找到了一截蜡烛,他靠这簇闪闪烁烁的亮光沿着通道往前走,上了没有铺地毯的楼梯。他小心地、偷偷摸摸地移动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幢房子,他现在看见,的确是没有人住;防尘罩盖着堆放起来的家具;他瞥见,虽然门半开着,画遮着墙,灯座上遮着有褶的罩子,看上去好像用头巾包着的头。他慢慢往前走,脚步坚定,踮着脚尖,好像意识到被监视似的,注意到下面门厅里的黑暗之井,和他的移动投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古怪的影子。寂静是令人不愉快的,但是,记得那个女人是在“期待”某个人,他就不希望寂静被打破。他到达了楼梯平台,一动不动地站着。他遮住蜡烛检查这个地方的时候,看见走廊两边的门都关着。他自问,这些门哪一扇后面是那个女人,不管是影子还是人,现在正独自与“它”在一起?

没有任何东西指引他,但是一种决不延迟的本能又把他推向前开始找寻。他试了右边的一扇门——一间空屋,家具被遮尘罩遮着,床垫卷在床上。他试了第二扇门,让第一扇门在身后开着,同样是一个空卧室。他又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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