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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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海齐的心里沉甸甸的,在树上绑上钢丝绳的不可能是活人,只能是丧尸,因为在动钞车开进公园时,这条路上肯定没有钢丝绳,丧尸是在车辆经过后,再绑上的。
可惜当时自己正盯着咖啡厅,居然没发现这儿的异常。
运钞车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尸块,封海齐稍加辨认,就认出那是丧尸的尸体,头已经撞破了,这只丧尸应该就是从厕所里扑出来,撞到运钞车挡风玻璃的那只了。
什么叫一环扣一环,这就是!
先是放运钞车平安通过,然后在原路拉上钢丝绳,当运钞车因为咖啡厅突发的变故而急速逃命时,又故意扑到挡风玻璃上,遮挡司机的视线,以至于运钞车一头撞上了钢丝绳。否则的话,这样粗的钢丝绳在车前灯的照射下,司机不可能看不见。这只已经碎尸的丧尸,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漂亮地完成了这次伏击。
不,这次伏击还有更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咖啡厅的陷阱!
封海齐一直想不通,咖啡厅为什么会突然爆炸?是煤气泄漏吗?这不可能,如果在生化危机刚爆发的那段时间,会存在因为煤气灶没人管理而失火爆炸的话,时到今日,煤气管道早已经停止运行,就算是煤气瓶泄漏,这样几个月时间过去漏出的煤气也早就发挥干净了,绝不可能还出现爆炸的事。
封海齐想到了爆炸之后,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那只燃烧的丧尸——爆炸肯定与它有关。
封海齐狂奔进了咖啡厅,咖啡厅厨房角落里的火还在燃烧,滚滚黑烟从里面窜出来,封海齐闭住呼吸,快跑到那只倒在小桥走廊上的丧尸,倒拖着它的脚,转身就跑,直到停车场薰不到烟味了,才停住脚大口喘着气。
丧尸身上的衣服都烧没了,表层的皮肤也变成了一块块焦炭,封海齐拖着丧尸狂奔时,身上的皮肤还大块大块掉落了下来,可见爆炸时,这只丧尸必然是在中心点,以至烧得如此之惨。也就是丧尸了,在被大火如此“烧烤”后,还能挣扎着从厨房里走出来。
封海齐以一个老警察的目光仔细检查着丧尸的残躯,虽然他不是刑侦出身,但必要的侦破常识还是有的,很快,他就发现丧尸的右手紧紧握着一样东西。
封海齐掰碎了丧尸烧焦的手指,才取出了它手里握着的东西,东西的表面有些发黑,封海齐用手指擦了擦,很快辨认出来手中之物——那是只打火机,一只金属打火机。
封海齐就是再强自镇定,这时也变了颜色,他凑近丧尸的尸体,使劲深呼吸,终于,从丧尸身上嗅到了他怀疑的味道——汽油味。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不曾生离已成死别
封海齐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画面:在咖啡厅的厨房里,一只丧尸静静地趴在地上,厨房的地板上倒上了一大滩汽油,这时,运钞车上的三个小伙子警惕地推门而进,然而,他们还没有注意到趴在地上的丧尸,丧尸已经打着了手里的打火机,汽油被引爆,三个小伙子一枪未发,就被炸死烧死。
封海齐跌跌撞撞走到停车场,看着被啃得只剩下白骨的5具尸体,看着扔在一边被大火高温引爆了子弹炸了膛的防爆枪,紧握的双拳差点把掌心内的血都掐出来——那只女智尸是他至今见过的最恐怖的智尸!
在它的带领下,蠢头蠢脑的丧尸居然能做出这样复杂的动作,设下这样恶毒的陷阱!不,不对,这些动作并不复杂,如果把这陷阱中的每一个环节分解开来看的话,其实每只丧尸要做的动作都很简单——趴在地上,按一下打火机,把钢丝绳绕在树上,当汽车经过时扑到挡风玻璃前……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组合在一起,却成了一个让有着运钞车、防爆枪的五人战斗小组,刹那间团灭!
封海齐想起王路曾经分析过,丧尸本能以及智慧的觉醒是个不可阻挡的过程,区别只在于这一进程的快慢。难道现在的丧尸已经聪明到这个程度了?不,这不可能,今天封海齐观察到的那些丧尸,甚至智尸的智商还远远不足以布下这样一个陷阱,唯一的答案就是那只神秘的女智尸,正是在它的指挥下,丧尸们完成了这样一项堪称奇迹的捕猎行动。
好恐怖的女智尸!
封海齐一阵后怕,幸亏传承自战场上的直觉感让自己感应到了危险,止步不前隐藏下来观察,要不然,被烧成火炬的,就该是自己了。
咖啡厅的火焰在封海齐眼睛中跳跃着,封海齐心哀若死——这样恐怖的女智尸占据了咖啡厅,那么原来躲藏在这里的江琳儿和封诗琪母女,只有一个死字。
封海齐有种冲动,想跑进火海里,去寻找妻子女儿有可能留下来的线索,也许是一张纸,也许是另一块镜子上留的言,然而听着火海里传来的爆裂声,玻璃破碎声,封海齐知道,就算是有什么线索,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封海齐心头涌上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个人能力再强,在这个乱世,也只不过如一根草茎,在命运的捉弄下,无从反抗。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羡慕王路,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网站编辑,和自己的个人能力相比简直判若云泥,但现在,王路却带着一家子在崖山过着猪一样幸福的生活,环绕在身边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而自己却连妻子女儿在何方都茫然不知。
封海齐拖着脚步,打算离开停车场,回到机动船上,再想法寻找家人。
这时咖啡厅里又传出一声爆炸声,火头一下子窜了起来,封海齐下意识地往停车场旁的林地里闪了闪身,他的眼光突然凝结住了——在林地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土包并不大,从旁边经过的人很容易就会错过,封海齐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咖啡厅,更不会察觉林中的这个小土包了。
但是,土包前的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块咖啡厅常见的点菜单底座,塑料做的,底部三角形,上面两块透明塑料,菜单通常就夹在两块塑料之间。
这块点菜单底座就歪倒在土包前,这很奇怪,是谁把它带到了这儿?活人?还是丧尸?
封海齐几步过去,从土包前捡起了点菜单底座,两块透明塑料之间夹着一张白纸片,上面写着一行字,封海齐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字,是用红色圆珠笔写的,可能是因为被雨淋湿过,字迹有些化开了,但还是能辨认得出来。
慈母江琳儿之墓。
封海齐双膝一软,跪倒在土包前,这土包,居然是自己妻子江琳儿之墓!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封海齐都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凡事要认命,谁也不能保证江琳儿和封诗琪都活着,自己历经千难万险,从四明山腹地找到市区寻找母女两个,那是尽人事,而她们能不能活着,只能听天命,不可强求,强求也无用。
对亲人的死亡,封海齐早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然而,当他真的面对着妻子江琳儿的墓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在这座遍布丧尸的城市里,坐在草地上,泪如泉涌。
封海齐的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小土包上铺盖着的草皮,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想把土包用一双空手硬生生挖开,再见妻子最后一面。
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让死者安息吧,她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已经结束。
封海齐直觉地知道,土包中的妻子江琳儿的尸身并不会完整,因为这个坟墓并不大,不足以埋下一具成人的尸体,埋在里面的,只可能是妻子江琳儿的一部分身体。
江琳儿是怎么死的,只有女儿封诗琪才知道。
没错,这个坟,就是封诗琪堆的。
封海齐看着手里的点菜单底座,在满腔失去爱人的痛苦中,终于有了一点点欣慰——这字迹正是女儿封诗琪的。
不管妻子江琳儿是怎么死的,封诗琪肯定脱离危险了,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给母亲挖了个坟埋起来,还能用点菜单底座做个简陋的墓碑。
那么,封诗琪又会在哪儿呢?她肯定已经离开了咖啡厅,但去向,又成了一个迷。
封海齐擦了一把泪,拍了拍坟头的草皮——给坟头盖草皮,是甬港市一带的风俗,每年上坟拜祭先人时,人们都会就近挖些草皮,盖在坟上。
封海齐喃喃道:“老婆子,你还是比我先走了一步了,以前开玩笑时,你总说要比我先走一步,因为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我说你年纪比我小,肯定是我先走,没想到争来争去,还是你先离开了我。对不起,老婆子,我不能下来陪你,咱们女儿还要我去照顾哩。你要是有灵,就告诉我一声,指引我找到女儿吧。你可以死,我可以死,我们的女儿不可以死,她还多年轻啊,她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封海齐屈膝从坟头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拍了拍手,因为手指缝里夹着坟头上的几根草茎,草茎半枯半青的,是在他念叨着拍着坟包时,夹在手指缝里的。
封海齐突然一呆,死死盯着手指缝里的草茎!
那草茎,并没有完全枯萎。很明显,封诗琪挖开林间草地上的草皮,掏出土后,把母亲的尸体埋了进去,最后又把土堆上,把草皮盖上坟头。
这草皮是常见的矮生百慕大草,早已经断了根,虽然有雨水,但现在是炎炎夏日,绝不可能长时间存活下来,但这草茎至今还保持着一点绿意,说明断根的时间并不长,绝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换句话说,一个星期前,封诗琪还在这里!
封海齐心中说不出的振奋,女儿还活着,她肯定活着,她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封海齐突然折身冲进咖啡厅,冒着火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拎了个手持式灭火器出来,向火头喷洒着。
他居然在灭火,是的,封海齐要把咖啡厅里的火扑灭。
因为这一刻,他下定了一个决心——要在这个咖啡厅里住下来,在自己的妻子女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住下来。
这城市太大,这世界太大,自己不可能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不知在何处的女儿,但母亲江琳儿的墓在这里,总有一天,女儿会来拜祭她,那时,坚守在咖啡厅的自己就能看到女儿了。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