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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宠妻有术-狂妃休逃-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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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晗叹息一声,“蓝静竹闹着要落发修行,真不知如何是好。”

肖复对这件事只有赞同:“据上官曦瑶所说,蓝辉祖以往和她相见的时候,有几次,蓝静竹都在场。蓝静竹敬重你和辽王是一回事,可最终会不会听人蓝辉祖摆布,谁都说不准,眼下她要离开王府,又何尝不是好事——辽王与我,本就对她不放心,怕她蓄意加害于你。”

“那就顺其自然,等辽王回来,看他怎么安排吧。”说到上官曦瑶,苏晗的目光中有感激,“她落到你手里,日子怕是生不如死,可我却是感谢你的。”他的确残忍,可是在不声不响地帮助她和楚云铮,这份情谊,太重,只是一声谢,不足以诠释她心内感触,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合适更有分量的言语。

肖复却是不以为意,反过头来训她,“这种时期,你少说些有戾气的话语才是。”

苏晗点头一笑,“晓得了。”

“那我便回去养伤了,赶着来这里,还未服药。”肖复起身告辞。

苏晗失笑,装得跟真的似的。以往跟他动过手,从他那身手足见身体底子极强,此时却是像模像样地装病,可见此人骨子里不是一般的懒散,逮住机会便要好好享受闲散光景。

楚云铮处理完政务,回来后听苏晗说了蓝静竹的事情,不以为意地道:“随她就是。”

他的逻辑和肖复如出一辙,苏晗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道:“你还是去看看她吧——你把她大姐的一生都耽搁了,也间接地耽误了她的一生,到此时,不如去看看她,听她抱怨几句,她心里也能好过些。”

楚云铮挑了挑眉,笑,“那我便走一趟,不去的话,你怕是会以为我做贼心虚。”

苏晗笑着转过身去,去看红玉拿来的几件小孩子的衣物。

楚云铮漫步走进蓝静竹的漪芳阁,后者见了他,端坐在椅子上不动。宫女急得跟什么似的,屡次以眼神示意,见蓝静竹仍是不动,便转身为楚云铮搬来椅子。

楚云铮落座之后,姿态闲适,漫声道:“想在哪里修行?家庙还是寺庙?”

蓝静竹这才出声道:“寺里,王府不是我的容身之处。”

“明日便送你离开。”

蓝静竹深深凝视着楚云铮,“我大姐缠绵病榻,不久于人世,辽王作何感想?”

“生死有命。”之于红颜薄命,楚云铮又能说些什么。

“我那不成器的四姐曾说,你冷血,寡情,你仅有的一点情意,都给了你的王妃。此际看来,果然如此。”蓝静竹语声中隐有轻嘲,“只是我不懂,你对我大姐无意,当初又为何招惹她?”

“我招惹过她?”楚云铮唇角逸出一丝笑,“我招惹过的女子,只有苏晗。我与你大姐,只是萍水相逢,注定是过客。”

“一场深情,几年痴恋,却原来,是她的一厢情愿。”蓝静竹在笑,笑着落下了泪。他的语声太过平静,平静得透着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漠然,所以,她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其实她一直以为,苏晗是值得被同情的一方,因为相信那些传言——相信楚云铮是为了利用苏晗,才有了那一场天下皆知的男婚女嫁。虽然不能亲眼见证他和大姐的前尘旧事,却坚信大姐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而事实是这般残酷,他谈起大姐,不过是谈论一个友人的态度。情愿这些话没有说起,情愿自以为是地替大姐怨恨他。

“她是我此生挚友,无人能取代。”楚云铮眼底的怅然一闪而逝,淡然道,“你是她最疼爱的五妹,秉承了她的固执,却无她的清醒自知。心魔,还需自己度。好自为之。”

双脚踏过漪芳阁院内未清扫的积雪,听到积雪发出细微声响,回程中,经过梅园,入眼的是令人心惊的一片火红。这花开得如此放肆,凌人气势,惹人欣羡。

不自觉地就想起了那年冬日,幕僚府中的梅花园里,漫天飞雪中的白衣女子,对他盈盈一笑,走到他面前,语声婉转,“妾身蓝静笭,特来此地与王爷‘偶遇’。”

气质如兰的女子,孤芳自赏之姿,冰清玉洁之貌,右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不能折损她半分的美,只彰显出了她命定的执着、悲凉。

有些人很好,却无法动心。

愿意和她把酒言欢,愿意和她谈古论今,这份愿意却如何也不能转变成男女之情。

他从来不是能够勉强自己的人,之于这回事,亦是如此。

她说,不是我自恃过高,是实在想不出,会有哪个女子如我这般,懂得你心中所想,看到你心底的愁苦。

在彼时,他也想不出,还能有谁比她更出色、更了解自己。

她说你十年不娶,我便等十年之期到来。

他只得直言相伤,断了她的念想。

她便认为他要娶的女子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是与他来往甚密的重臣府中的闺秀。后来,他娶了苏晗,她曾托人带话,说恭喜他终于寻到助他成就宏图大业的人了。

那时心内不认同,却也没说什么。不想伤亦不能伤她。

如果她这样认为,心里能好过一些,再好不过。

这红颜知己,在他生命中,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如果她待他,也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不会让他连稍微的关心都不能表示。

她要的回报,是感情,是他给不起的,只能逐渐远离。直至淡忘。

也是因为这个女子,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遇到令自己刻骨铭心的感情。好在,苏晗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不早不晚。

对苏晗,自心底,他并不是以貌取人一见钟情,也并不是一丝亏欠也无。如今想想,倒情愿初见时便不能自拔。

相识之初,是皇帝授意他拉拢苏晗,因为那时太后日日算计着怎样把她拉拢到近前,利用或者铲除。

若那时苏晗存了反心,倒向太后那边,那么今日的大周朝,今日的他和她,都还身在风雨飘摇之中,各为其主,两相对峙。

初衷是要拉拢她,而后的心绪,就由不得他控制了,情形慢慢转变成自己要接近她,想每日见到她,想看到她睿智或者狼狈的模样,淡漠或者生气,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因为心里还不确定是不是非她莫属,总是以言语逗她、气她。现在回头相看,那似乎是他最不像自己却极为欢愉的一段时光。

惊觉情意深重,是在塞北之战即将结束的时候。每每于深夜在城头远望,看到独坐在旷野之中孤冷的她,总是心里不忍,总是想把她抱进怀里,细细问她: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何这般孤独。

自那之后,在她面前的他,才是最真实的自我。再也说不出那些含着戏谑、半真半假的试图打动她的话,因为那些言语变成了心底最真实的感受,不想告诉她,只想让她慢慢看到、感受到——我可以做到。亦是因为明白,她对这世间的一切心存戒备,不是言语便能打动的。

初衷也许可以忽略,可娶她进王府,是他勉强而来的结果。很多时候,其实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对待她。在她行径恶劣的时候,只能忍下心头的怒意,怕把她气到、吓到,使得距离更远。可若什么都纵容,又怕她寻机离开,远走天涯。

只有他知道,他想无私地给她自由,又自私地要挽留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直担心,有人会用和自己相同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侧目,例如香绮漠,怕香绮漠如自己以往一般投其所好,使得她被吸引,而远离自己、走近别人。

只有他知道,就算能为她舍身赴险,心里仍是有一份亏欠,仍觉得自己待她还是不够好。因为那份亏欠,一直不能坚信她已经在自己身边安稳下来、愿意一生相随。说到底,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

真正让他看清楚、想明白的,是肖复和她之间的是非。

她从来也不曾在他面前说过肖复一字半句的不是,肖复亦从来也不曾在她面前多说一句、挑拨夫妻二人的关系。

原因,推敲几次便见分晓。肖复是义字当头的人,其次才是儿女情长;苏晗是小事迷糊大事聪明的人,最无措的时候,也只是对他闭口不提肖复。

明明有不该发生的感情发生了,他们却能将事情处理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是因为那个男人的步步退却、放下,是因为这女子的不动声色、不给别人一丝错觉。

若不是在意,若不是情深意重,他如今不知会增添多少烦扰。

他楚云铮身边有这样的两个人,是他一生最自豪的事情。亦是因此,心里无挂无碍,相信兄弟,相信发妻,心心念念的,是善待他们。

寒风袭来,吹落树上的雪花,他这才惊觉已静立多时。本是追忆蓝静笭,到头来挂在心里的却还是身边人。他笑一下,回了凤仪宫。

苏晗对他招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摆在床上的小衣物,“你看看,这些衣物都是这么小,都怀疑孩子穿不得。”

“不会。”楚云铮笑着拿起一件精致的小上衣,用手量了量,“等你好些了,去看过明浩,就不会这么说了。”

苏晗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明浩是新生儿的名字。楚云铮和楚云钊的儿女,按照族谱,是明字辈。

“这么说来,你无事的时候,没少去云钊那里吧?”她有些嫉妒,更多的是烦闷,“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害喜。”

楚云铮温言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待在房里不是更好么?”

苏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你怕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吧?总是巴望着往外跑。”

“孩子不要随了你就好,否则我岂不是天天都要看着你对孩子拳脚相向。”楚云铮一面打趣着,一面抬手轻抚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不会吧?”这个问题,细想起来真的很严重。自己不是闲得住的人,可以说是天性,可以要求别人不计较,可如果孩子也跟自己如出一辙,她真有些接受不来——那该有多累、多气啊。

“依我看,八成会随了你。”楚云铮一本正经地威胁她,“你最好还是少动四处乱跑的念头,不然以后有你烦的。”

苏晗只用了片刻去纠结,之后就无所谓地道:“管教孩子是你的事,我才不管呢。”之后就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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