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深爱岂言别-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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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年，青青她……”
“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你是不是不愿意？”
“我……我不是……只是阿年，晗晗他真的，真的……”赵珊说不下去，竟是低声哭起来。
好像是一道响雷狠狠地打在头顶，傅倾城什么话都说不出，步子也迈不出去，眼前也逐渐模糊起来。
脚下一晃，她站不稳，随手抓住了鞋架，反倒是将鞋架带倒，发出一堆声响。
她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地抬头，看向已经站在她面前的秦年和赵珊：“晗晗……晗晗怎么……”她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青青……”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她。
她终于扛不住，撕心裂肺地叫：“告诉我，晗晗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喊到最后便只剩下哭声。
秦年走到她身边去扶她，她不肯他碰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的晗晗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他只能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将她抱进怀里。
她哭出声，眼前都模糊一片。
到底还是被扶到沙发上，只是傅倾城呆呆愣愣的，只是满眼希冀地看着秦年，祈求她能说出让她安心的答案。
秦年说不出口，许久之后才沙哑地说：“晗晗他……”
“他……怎么了？找到了吗？找到了是不是？”
她这样包含希望，让秦年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稍微冷静一些，稍微可以接受一点。
“不，还没有，只是……”秦年深吸一口气，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晗晗，他失踪了。”
“失，失踪？”傅倾城磕磕巴巴地重复了这个词，还是不能理解过来，“什么，什么意思？怎么会失踪？不是在那些人手里吗？他们不是要换人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失踪！”
“之前报警追查了，追到了山里，晗晗好像自己跑了出来……”他犹豫着，“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傅倾城眨了眨眼睛，根本无法接受那些消息。
“我马上赶过去，你在家里等我。”
傅倾城的拳头攥得很紧，忽然蓦地松开，然后死死地抓住秦年的衣袖，流着泪，可表情却那样的坚定。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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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去。
不管可能会经历到的事情是什么，她都要去。
不管是好是坏，都要她亲自去看到。
她不要被藏在家里，什么都只能等着别人的消息，就像是一个没用的娃娃。
而如果可以，秦年也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好她，不让她经历到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可她作为一个母亲，那样坚定和无法抗拒的请求，他根本没有办法说不。
所以最终，两人一起上了前往云南的飞机。
傅倾城没有想到短期内还会再一次踏上前往云南的飞机。
心情太不一样。
她坐在靠窗的那边，一直将头抵着，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秦年要了块毯子替她盖上，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理了理她遮住脸的乱发，她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表明了自己不愿意理别人的态度。
秦年无可奈何，手探进毯子里，摸索到她冰凉的手，握住。
她没有反抗，只是一直握着拳，那么坚决而彻底的抗争。
下了飞机便有人来接，是当地的警察，脸色都不是很好。
两人被请进了车里，有人递上一些照片，说得小心翼翼：“这是失踪现场，根据现场的一些痕迹，可以看出孩子是在山路上滑倒，摔到了下面，而下面……”他找出一张照片，“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虽然照片上完全没有晗晗的身影，可依旧太过残忍，秦年有些担心傅倾城的情绪。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身体一直紧绷着，整个神经也都紧绷着。
“那现在的搜救情况呢？”秦年好不容易问出口，“没有找到吗？还有那些绑架孩子的人……”
“那些人实在太狡猾，而且那里的山路大概是走惯了的，我们发现孩子的踪迹之后就失去了他们的下落。至于孩子……，正在河流的下游搜救，但是因为河流实在太急，所以现在暂时还没有……”他犹豫一下，“只是找到了一只鞋子。”
傅倾城忽然开口：“鞋子呢？”
那人将装在塑封袋里的鞋子拿了出来，递过去。
傅倾城一下子就把鞋子抢了过来。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双鞋子是她给晗晗买的，亲自穿到他脚上去的，可现在，却沾满了泥，和它的主人分开，孤零零地被放在塑封袋里。
自从来到这里，她第一次露出情绪，紧紧地将鞋子抱在怀里，像是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艰难地闭上眼睛，无声地落泪。
介绍情况的警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再说话。
秦年伸手环住她的肩膀，给她依靠。
湍急的河流吗？
她无法想象，她的晗晗难道掉进了那么冰冷的水里吗？
晗晗不会水，他该怎么救自己？他是不是在难过的时候喊妈妈了？
除了哭，傅倾城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所有的情绪全都积累到了一个点，想要爆发，却又无法爆发，只能无助地流泪。
经过一路颠簸，总算来到事发地点，有不少人员正在搜救，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
傅倾城不肯呆在车里，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来到晗晗摔下去的地方。
山坡很高，路很滑，山坡上有许多的荆棘和石块。
晗晗就是从这些荆棘和石块上滚过，而后落入那冰凉彻骨的河水里的。
她光想一想就能发疯：“晗晗！”她忽然无法抑制地大声叫出来，“晗晗！妈妈来了！晗晗，你出来啊！妈妈来了啊！”
秦年看不下去，去扶她，她却猛地将他甩开，继续大喊：“晗晗！晗晗！”沙哑的声音响彻山林，回音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只是没有任何应答。
“够了，青青，够了！”秦年又去抓她的肩膀。
她猛地回身，用力地推向他的胸膛，他后退几步站稳，她却因为反作用力而坐倒在地，仰着头，流着泪，那么让人心疼：“够了？不够，还不够，我都还没有把晗晗找回来，怎么够！”
说着她就要撑着地下去自己寻找，秦年忙上前用手臂环住她：“青青，不要这样！有这么多人都在找晗晗！”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傅倾城哭着喊，“我要亲自去找，晗晗肯定是怪我没有去找，我去找了他肯定就会出来了，肯定会的，我要下去！”
“青青，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傅倾城流着泪说，“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冷静，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冷静！一想到他可能还在水里，你让我要怎么冷静！”
“那也是我的孩子！”秦年看着她的眼睛，吼道。
“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吗？”傅倾城用那双已经红肿，却依旧流着泪的眼睛看着他，“你还知道吗？可是为什么，在可以救他的时候，你不肯救他？不肯救你的孩子！”
秦年还在发愣，傅倾城已经推开他，不顾一切地滑向山坡下面。
尽管穿得不少，但经过石块和荆棘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地疼，她的眼泪落得更急，那都是晗晗受过的苦。
水流果然很急，她蹲在并不宽的河旁，伸出手，手指触到水便被刺得收回来，何止冷，简直无法触碰。
可她的晗晗，却整个人都掉进了里面。
傅倾城原本要被带上去，可秦年同他们协商之后自己也下去，认真地对她说：“你要在这里看也可以，我必须在旁边。”
她没有理他，只是沿着河流往下游走。
这里早就没有搜救人员，搜救的人全都在下游了，而下游还有一个不小的瀑布，所以到底怎么样还不可预计。
秦年抓住傅倾城的手臂，自己走在河边，让她走在里面，陪她一起走。
越走她的心里便越痛，好像是看到了晗晗在水里挣扎的样子一般。
她好几次都快忍不下去，咬着唇，尝到自己血液的味道，深呼吸又忍下去。
事故发生已经好几个小时，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生还的希望已经不大，但依旧没有任何人放弃。
傅倾城和秦年已经走到了瀑布处，看到瀑布，傅倾城便心口一惊。
水流太急了，瀑布虽然不高，但也有大于五米的距离，如果从上面摔下去……
傅倾城感觉呼吸一滞，差点晕倒，可还有无数人都在瀑布下面搜寻着，她从高处望下去，眼前慢慢变得模糊而眩晕。
秦年忙抓住她：“青青……”
“晗晗他，晗晗他……”
“现在一切都还不知道，你不要着急，不要太担心，一切都还有希望！青青，还有希望！”
傅倾城模糊着眼睛看他：“这么高，这么高，晗晗难道从这里掉下去了吗？他该多冷，他该多疼，他该多痛啊……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受这些苦的不是我，为什么是晗晗啊……”
秦年抱住她：“青青，不要太激动，还没有定论，大家都在努力找，你不要先放弃，晗晗如果知道你放弃了会怎么想？晗晗想要的是你替他加油打气。”
傅倾城不愿意依在秦年的怀里，可是离了他，她根本一步都站不稳，只能歪歪斜斜地靠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呜咽。
眼泪怎么都流不光，将秦年胸口都沾湿了一大块。
“找到了……”忽然有人喊。
傅倾城精神一怔，朦胧着眼睛就望过去。
“找到了吗？”
“只找到了一条外套。”
傅倾城看过去，从水中被捞起一条湿透了的藏蓝色的棉服外套。
那也是她昨天早上亲手穿到晗晗身上去的。
傅倾城泪眼朦胧：“人呢？那人呢？有没有找到人？为什么找不到人？为什么？这么久了，就这么点地方，为什么都找不到人！为什么找不到我的晗晗啊！”
叫到最后，已然歇斯底里。
她再也无法冷静。
晗晗身上的衣物一件又一件地出现在她面前，可她却看不到真实的人。
那个安静乖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