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当开墨色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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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琐事,也许更多时候,只是相互依偎,一言不发,白云苍狗,唯有我们携手相视而笑。”
我的思绪飞出身躯,畅翔在他所描述的画卷中,每天晚上,我和他牵着路西法的重孙晃荡在一条一条的街道上,看着这只萨摩耶和金毛或者是牧羊犬杂交的小犬勾搭着路边的小母狗们,殷勤地跟在她们屁股后头,而我则如风筝一般被风驰电掣的狗拉着向前跑,嘴里还喊着:“萨麦尔,萨麦尔,你跑慢一些,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啊,采了也白采。”而那发了情的小狗—崽子完全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跑得虎虎生威。
顾睿则是闲闲的将手插在裤兜里:“生生,爱情来的时候,狗链子完全起不了作用,你应该要学会放手,有时候成全是一种美德。”
“可是万一它上了不该上的高贵品种,怎么办?”风迎面而来,切割着我吐出来的声音。
“我们家不缺这点钱。”他只是凉凉地吐了一句。
这真是典型的顾氏回答。想到这里,我“扑哧”一生笑了起来。
“生生,我这厢在深情脉脉地表白,而你那边却笑了场,我很是挫败。”他装作自尊心受挫地无助心口。
“这么说来,顾睿尔,我就是那个藏在你心尖的女孩子?”我面露傲娇之色,果真我是一个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好孩子啊。
“嗯,从你将手递给我把我拉出簸箕的时候,我就对你上心了。”
“可是……”
顾睿的手指贴在我欲张开的唇上,“生生,我大概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要说可是,既然今天我说出了爱这个字,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担忧可是这一词所要带出的之后的句子,那些都是过眼浮云,抵不过我比金还坚的真情。”
“可是……”
“生生,我都说了不要说可是,这个词儿我听着刺耳。”他蹙了蹙眉间。
“好吧,那么但是,顾睿尔,你如何确定我恰好也对你上了心?”我闲暇地双手抱胸,挑了一下眉头。
“哦,完全没有必要征得你的同意,生生,我只是负责通知你一声。”他模仿着我的样子,挑了一下眉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爱你,与你无关?”我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可能无关呢?我可是要等你的回应的,生生,我可是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一十四年,一个人有多少个一十四年可以用来等待一个人?如果我们早些在一起,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深情地凝视着我,半曲一只脚,跪在开满薰衣草的花田中,有六七只蜜蜂在嗡嗡地起舞,念念不舍地盘旋在紫色的花束上头,“生生,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只做一个叫顾睿尔的男人的女朋友,只做顾睿尔的余生生,好不好?”微风轻扬,抚地薰衣草跳起一阕及其美的舞蹈,就连太阳神的黄金马车也比不过这一刻曲着单膝,跪在我面前的男子,他手中捧着的薰衣草已经跨越了国界,在金灿灿的光芒中对着我绽放开饱满的身躯。
外公,看来我又要食言了,虽然出发前,曾对着你信誓旦旦地说,我和顾睿根本不可能,但是现在,当这个男子真的半曲着膝盖,手中拿着一束薰衣草,对着我说,他喜欢我喜欢了十四年时,那一颗以为原本不会再燃起火焰的心脏竟然温暖如春,好像之前碎裂的地方又被一片一片补上了。虽然眼前只有一片紫莹莹,但是当初的那条小径和各色的菊花依次在我眼前出现,美得妖娆至极。
这夜,我在薰衣草淡淡的香味中入眠,不知为什么,这夜的睡眠质量特别好,头一粘枕头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心脏的跳动也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傍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般,也许是薰衣草的安神功能太好了。
“生生,我暗恋上了一个人。”墨珊羞涩的语调通过手机的听筒传出,带着雀跃之情,我想象着一个女孩,迎着西下的斜阳,嘴巴咧到耳朵后,一个人躲在操场或者其他什么隐秘的地方,操着吴侬软语对着闺蜜吐露此刻的心情,甜蜜,羞涩,不安。我不止一次感谢自己出生在江南一带,家乡的语言,不是一般人能听得明白的,同一寝室的人,听了四年,只听懂了“妈妈”“再见”,是以,每次我和墨珊讲一些心里话时,不怕被别人听了去。
听着她唠叨了半天,我的心情却是雀跃的,“生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和他表白吧。”我的嘴角上扬,心里窸窸窣窣地发着响动。
“嘁,你以为那么容易啊,那你怎么不向顾睿表白。”珊珊扭扭捏捏。
“珊珊,他今天向我表白了。”
“谁,谁向你表白了啊。”大学舍友兼死党欣宁走到我面前,笑得促狭,身后是一片绚烂的薰衣草花田,有几粒蜂子盘旋在花束的上方,跳一曲圆舞,紫色的花海迎风起舞,摆动着柔软的腰肢,美不胜收。
我明明讲的方言啊,欣宁怎么会听懂?
“生生,我爱你,从你把我拉出簸箕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再也找不回自己遗落在你身上的心了。”顾睿穿过满地的紫色向我走来,迈出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句“我爱你”,慢慢悬浮起来,飘荡在空中,围在我和他的身侧,一字一句,我看见背着翅膀的丘比特搭一张金弓,一支金箭穿越三生三世,穿越紫色的海洋,穿越过他的心口,射中我的心窝。
☆、三十八,这是我们的断桥
“天亮了,天亮了,地球又转一圈了,世界还活生生地存在着……”我翻了个身,才想起是自己的闹铃,坐起身来,原来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读大学的自己,还时空错乱了,把现在发生的事植入了那个时期。
对于顾睿的表白,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曾经有一段时间深深地迷恋过他,应该算得上是暗恋了吧,记得高一那会,我总会去四号食堂吃饭,只因为他在。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我们分在了一个班,只是那个时候他和漪漪成了一对,而我,也从外公和子裴的片言只语中,证实了那一段存封的过往,难怪,他爷爷总是不许他和我在一起玩。那时的我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班上有传闻徐薇和他在一起时,我的心感觉到钝钝的疼,原以为这只是一种儿童时期被别人抢走了心爱的芭比娃娃的不甘心,于是在洛儿的怂恿下,铺展开粉色的信纸,提笔写了文绉绉的几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却在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在开满菊花的小径上时,心里唱的满是“我爱你你却爱着她”,于是粉色的信纸被我撕裂成一片片小碎块,躺在绿色的垃圾桶里,如同一只只折了翅的蝶。
再之后,我满心念的都是那个叫高显的男人,他温柔地对着我笑时,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炎薄的唇线似曾相识,高挺的鼻梁就像是会稽山的山脊,眉似卧蚕,匍匐在山脊之上,侧过头的时候,依稀有子裴的影子。
是不是,现在的我想要尽快忘却高显,封印那一段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情深似海,所以才答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感情,真实个麻烦的东西呢。”我叹口气,起了床。我从来没有认正地想过某一天会和某个男子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在和高显描述婚礼的场景时,其实虚抛在我神识深处的不过是日后反反复复的争吵。其实,我很恐惧婚姻,也许是和家里有关系。小时候,爸爸和妈妈总是为了一个原因吵架——第三者,因为他很花心,在外面总是拈花惹草,而且,最重要的是,敏感的第六感总会帮助妈妈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许是一张发票,也许是一些暧昧不清的短信,也许是频繁的手机铃声。在他们吵架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看一些笑话,把自己逗得咯咯直笑,或者是带着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独自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就像是《星空》中的那个孩子一般,整天躺在自己描摹的新世界中以此来躲避无奈的红尘。然而,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去招惹这些事就可以,妈妈很多时候会把我带到某个金碧辉煌的娱乐场所,然后让我去包厢找爸爸。这时的我很伤心,很无奈,我压根就不想掺和到他们两个人的事中,也许这样有点冷血,但是每当我看到歇斯底里的妈妈,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冷眼看着他们上演闹剧,一次又一次,连台词都懒得翻新。也许。自己流的血真是冷的,不然怎么体温会比常人低得多呢?后来,他们离婚了,我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打心底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免了我一个难题,并没有把跟爸爸还是妈妈的问题抛给我选择,而是两个人拿了离婚证之后和我说,他们离婚了,而我跟着妈妈。自此之后,家里没有了争吵声,我自然也不需要去哪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寻觅一个根本就不想寻觅的男人。
刷牙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满口的泡沫漫出了唇线,于是起了童心,把嘴巴圈成“O”型,想学鱼吹泡泡,结果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男子较好的面貌,他挑挑眉,“想不到你心里住着一个八岁的女孩。”
我呛了一口,连忙往嘴里送了一口水,“我永远都是16岁的花季少女!顾睿尔,你怎么上来了?”顾睿和我订的是复层式套房,上下两层都有一张双人床,我对两人睡在一间房间觉得无可无不可,反正在法国读书那会,每次出去玩,都会拉上几个人,男男女女住在一起很正常。
“看看你收拾地怎么样了,别忘了,早饭时间只持续到9点30。”
“我马上就好。”随意地将簪子往头上一插,便随着顾睿下了楼。
法国人的早餐永远都是缺乏新意,我挑了一根腊肠,一块巧克力面包,冲了一杯牛奶,加了些五谷杂粮,便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
下一站,我们去的是亚维农,我对那座断桥充满了向往之情,亚维农断桥,这座充满了传奇的桥,很多痴男怨女都会选择在那里约会,看夕阳将暮色晕染成昏黄的光影,细数桥上逗留过得故事。中国有西湖断桥,不过那个爱情故事过于悲怆,就像白娘子在越剧中唱得那样:“西湖山水还依旧……看到断桥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