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变奏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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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眉的理发店被查封了!”
“啊!为什么?”
“美眉是被一个地方贪官包养,她的这个孩子是那个贪官的,贪官被抓,牵出美眉的理发店。”
“天啦!四喜呀!我错了!”我的内心,我的思绪!我的的灵魂被这现实翻搅着,是悔!是痛!是恨!还是怨!
婚姻几年,聚少分多,苦多甜少,相聚的时日,误会重重,我不是个好妻子,没能用粗笨的铁针绣描好现实细致复杂的图案,在这个无欢的家里,给四喜,给孩子,给自己都带来很大的伤害,现在我历经这样不可名状的苦难,是造物主让我的心灵上留下永久的羞耻的惩罚吗?我捶着床,泪水无声地流着,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心境。
“嫂子,别这样!你该宽慰些!说明四喜哥是个好男人。”
“为什么历经苦难才能真相大白?”
“唉!人太复杂!总有些垃圾人物,没品没德,只有欲望,这种人为官,只会是祸害,不过逆天道逆人道而行,终归没有好下场!”
“长生他们有消息吗?”我问,甜心摇头。
“我总是不相信,你四喜哥会死,你知道,我们还没有过上甜蜜幸福的生活啊!我不甘心!凭什么老天要这样待我!?”我泣不成声。
“嫂子!别这样!嫂子!”甜心也陪着流泪。
“四喜哥肯定不希望你这样,孩子需要你照顾,还有老人,还有厂子,你总得学会坚强!”
“学会坚强!”我重复着这几个字,沉重而意味深长,是的,甜心是在这几个字的支撑下,历经了磨难,走到今天,面对这样的人,我怎能只沉浸在自己痛苦中,是的,还有孩子、老人、事业需要我,我不能倒下去。
“嫂子也别太自责!你和四喜哥过去的矛盾纠纷,虽你有错,但四喜哥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有外界的原因,甜心见我情绪平稳一点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嫂子啊!坚强起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甜心的话,让我感到在她的身上蕴含着一种力量,这可能是历经措折的人沉淀在精神世界里最宝贵的财富。
萍和辛曼带着孩子来帮我办出院手续,孩子还不知道父亲的事情,“妈妈,你生病了,爸爸也不回来看你吗?”
“爸爸在抢救别人,很忙,妈妈的小病不算什么!”我尽力不使泪水流下来,心中默念着“四喜,你走了,留下这一大堆问题,让我如何处理,首先的就是如何救助孩子和老人的心灵的创伤?
回家,经过美眉的理发店,大门被封条封死,听说美眉也被关起来,不知她知道不知道四喜的事,又会是什么感受?想到这,心头一阵发酸,人间的悲喜剧一直都在上演着,幕起幕落,几番轮回,心中涌出这样一句诗,“挥斥古今负壮猷,天风海浪自悠悠。”,为人都有生死,来途一样,去途径庭,死的伟大与死的渺小,死的壮烈与死的悲哀,全在走什么样的行程。
三十五章
三十五
工厂里支援灾区的衣物已生产出来,大金嫂在帮助装车,看着我走过来,“亚可,我儿子的劳教期快满,马上回来,我不知该让他干什么?”
“他父亲什么意思?”
“他对我娘俩不管不问,你知道不?美眉遭到了报应!”
“不提别人,说你儿子!”
“学是没法上了,我想让他进这个厂上班。”
“可以,你问过甜心吗?”
“甜心让问你,说眼下不缺人手。”
“让他过来吧!不多他一个,你一定要告诉孩子,每个人年青时都会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孩子!”
“唉!”大金嫂眼圈红红地走开了。
我随后联系甜心,告诉她,再多也不多一个人,给大金嫂的孩子一个好的环境,让他重新开始人生,甜心应承下来,想起《菜根谈》中一句古话“天地之气,暖则生,寒则杀。”,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个光明的心境和光明的未来。
汶川的救援接近尾声,对四喜他们的救助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我的意念中仍然认为四喜他们的死信是不确定的,因为我没有见到尸体,十几个被埋的亲人想法如我一样,他们强烈要求想见亲人,就是被压碎了也要扒出来看看,但每个人都明白,在汶川那样的环境下,这想法太不现实,正当一天天焦心无望的等待迫使我接受现实的时候,基地最后一批救援队回来了,他们带来一个惊天的消息,那十几人全部被挖出来,其中有二人在被埋十几天后仍活着,这两个人是谁?每个亲人都在祈祷着,我象他们一样被接到基地卫生院,门口围满了官兵。
“嫂子,四喜哥还活着!”长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抱住我,我刹那,不知说什么,泪水,全是泪水!
“是我把四哥挖出来的,你得好好谢我!”
“好兄弟!你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别怪我说这话俗气,可是我心底此时只有这一句话。
“但是,嫂子。四喜哥虽然命保住了,可是情况不乐观,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长生说着低下头。
“只要活着,不管什么样都是好的。”是的,只有真的经历过死亡的人才知生的重要。
我这么想着,被长生引着去见四喜,眼前的一切,阻断了我的思维,紧裹的绷带外面只露出半臂残肢,和一双会动的眼睛,那眼神里是喜悦?痛苦?忧伤?还是幸福?抑或都有,我抱着他,所有的语言都化成泪水。
接下来部队举行了迎接仪式,两位须发斑白的首长,驰骋缰场,见过多少悲壮的场面,毫无动容,今天他们声音发抖,泪眼婆娑,“你们是我的战友,生的和死的,我不在这里赞你们,而是要在这里骂你们,人民说你们是英雄,我不敢认同,因为你们是我的部下,我的战士,英雄是要在战场上最大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实力,取得最好的成绩,你们呢?救了多少人?死了这么多!我的心正在被你们刺痛,牺牲精神是军人应有的,但不能盲目地死,我怎么对你们的亲人交待?你们太年轻!国家需要你们做更多的事!却让我这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孩子们!我舍不得你们走啊!”基地的上空军歌响起,老首长脱下军帽,和逝去的战友英魂告别!接下来,为生者颁发勋章。
鲜花和荣誉向我们拥来时,我只随着四喜机械地运动,我的感觉似乎已经麻术,心情有超然世外的一种淡然,傍着残疾的丈夫,仰望部队高空飘扬,漫卷的红旗,想着汶川的尚未停止的苦痛,和以后漫漫长路,只有守望岁月,守望平安,为祖国和人民祝福!
儿子抱着四喜不停地哭喊,“爸爸,你咋变成这样?为啥呀?为啥?”,他重复着这样的话,听得我心碎,四喜流泪了,这是我从部队见到他至今,第一次看到的泪水,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儿子,爸爸是英雄,你应该骄傲和自豪!”,说着他用脸去擦儿子脸上的泪。
婆婆来了,我没有告诉她四喜的情况,只讲是抢险时受了伤,让她来看看,眼前,她的爱子,她抖着双手,一寸一寸地摸着,哪怕是一根毛发都不放过,嘴唇颤动却发不出声音,眼睛内是深深的痛苦却没有泪水,经过漫长的时间年轮的冲洗,她仿佛一颗老树,只有皱褶,没有了其他印记,突地她双手合十,面对上天“感谢您!上苍,还给我儿子留条命!”,那声音不弱于汶川地震的强音,那是母爱的声音,是世界上最淳朴的情感,到了一种至真至纯的崇高境界,真可是:
来自生命里
积滞在昆仑
卷幔五湖水
波撼儿媳心
春晖谁报得
婆母是娘亲
四喜的眼中现出从未有的痛楚,豆大的泪珠混杂着因着急而涔出的汗滴一起流下,在婆婆的脸上、手上,“对不住了,娘,我是军人,职责所在。”,这是和四喜生活在一起,我听到的他的最响亮的豪言壮语,理想、抱负、军人、事业,这些在他的意识里,和所有的军人一样都有,他只是在默默地践行着。
女孩子时期,我常梦想有一间屋属于自己,屋内有一盏柔和的灯光,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有一个盼望自己归来的人,家不必豪宅,有爱才有温馨,嫁给了四喜这个军人,屋和灯都有了,只是在灯光下,守望的人是我,盼归的丈夫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经过这一天,儿子和四喜沉沉睡去,精神和身体上都需要休安,儿子突地长大了,自己提出他是家中的男子汉,非要和爸爸一起睡,照顾他的爸爸,婆婆也在四喜床边支起一张小床,我呆在婆婆床边,大爱不言,爱由轻飘飘的言语变成了沉甸甸的行动。
婆婆披衣坐起,“亚可,有句话我想了许久,还是要说出来,四喜这个样子了,你没啥想法吗?”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她什么意思,她又长叹一声:“唉!我这把年纪了,不会不明晓事理,你现在趁着年轻,离开四喜吧!我们不怪你!”,她这话如棒槌击我头,惊骇不亚于初见四喜受伤时的心态,“妈、、、、、、您在说什么?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看扁了我!四喜是我的丈夫,儿子的父亲,我们的血液早就流在一起,他的苦就是我的痛,妈妈今天这样讲,没有道理!”
“亚可、、、、、、”她的手又抖起,伸出,抓住我的肩,将我搂在她胸前,“娶了你是我家的福分!我这个老婆子过去对不住你呀!”
“快别说了!一家人,这样说太生分了!”,我扶她躺下,“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
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出,相比地震中逝去的生灵,我们是幸运儿,包括四喜,四喜除了一张嘴能讲话,一只手有用外,其他地方无一处能动,为了打理好一家人的生活,我的忙碌自不必说,八岁的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操持家务,看着他在厨房为四喜下面条,然后喂他的爸爸吃,我既心痛又欣慰,苦难是人生最好的学堂,婆婆因心力交瘁,老病又犯,还要强撑着做家务,任我怎么劝阻也不顶用,每日早早起来做饭,夜里,我们入睡后,她又悄悄地为四喜清洁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