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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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云恐怕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他只好转移话题。
“听说你答应李雄求婚,有什么打算?”
之平不解:“需要什么打算?”
“婚礼。”
“啊,那个,再说吧。”
人人听到她答应求婚,就会自然问起婚礼,之平每每听到这个问题,都惊恐不已。心里觉得,求婚和结婚仿佛关系不大。之平自己也知道心里恐怕还有心结有待解开。
她匆匆离开书简和开云家,去看望姑父和姑妈。开云送她出门,说:“有了孩子,至此觉得真正套牢。”
据科学研究,爱情只能维持四年,普通人七年之痒,若非有孩子做联系,不知道两人之间靠什么维持几十年。
待她离开,书简对开云说:“之平恐怕也对婚姻有极大恐惧。”
开云说:“我们是她的好榜样。”
这时小永嘉突然醒来,哭了两声。两个人赶快过去查看。
姑父见到之平,担心地说:“瘦成这个样子,好像生病的是你。”
之平摸摸脸颊,说:“大家都平安,一切都值得。”
书简可以忍受分娩的痛苦,想必也是同样感受。
回到诊所,之平看到唐义在病房里和李雄讲话。看到之平,唐义立刻起身,说:“我只是来看看雄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他们严肃的样子,之平知道唐义肯定在向李雄汇报各方的情况。
唐义离开。之平问李雄:“外面天气好,出去散步?”
她把手放在李雄臂弯里,相携走在水塘边。
李雄问:“之平你从来不问我的公事。”
之平说:“李雄你从来不问我如何诊治病人。”
李雄听懂了。他们互相不理解对方的职业,但是只要能够共同的生活中相濡以沫就可以了。
要之平知道他有什么产业,每年利润多少,又有什么用处。
他们在一个长椅上看到宋哲良。他静静坐在那里,整个身影看起来都那么悲戚。
之平走过去和他讲话:“后天眼睛就可以拆线。”
“但是我再也看不到亦文。”他悲伤地说。
“不要责怪自己。”之平不知道怎样劝慰他才好。
李雄和他说话:“说说你的工作。”
“我是低压电器技术支持工程师。”
“我有一个工厂作低压电器,连接器,变频器,I/O开关之类的。”李雄让他的注意力从悲伤中转移。
之平讶异,有时候男人需要和男人一起交谈,他们的悲伤女人没法抚慰。
冬冬晚上带着冬瓜汤来。她照例把汤分一半给之平,很自然地说:“剩下的给宋哲良。”
之平不疑有他,和冬冬说再见。
冬冬在宋哲良的病房里坐了很久。她已经和值班护士讲好,由她帮助宋吃饭。
宋问;“怎么两天都是你值班,又要麻烦你了。”
冬冬说:“长夜漫漫,无事可作,正好其他同事要和男朋友约会。”
宋吃到冬瓜汤,真正难过起来。
冬冬故意说:“没想到这样难吃。”
宋说:“想到再也不会见到她,情愿自己没有醒过来。”
冬冬问:“她做什么?”
“她是芭蕾舞演员。”
“一定既美丽,身材又好。”
“那时我常常取笑她们走路像鸭子。”冬冬知道芭蕾舞演员都有这个职业病。
宋接着说:“她经常到各地演出,我也经常出差,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都很快乐。”
冬冬问:“当初如何相识?”
宋想起当年的情景,嘴角稍稍有些笑意。
“第一次见她,是在星巴克喝咖啡,这个坏脾气女郎和男伴吵架,怒气冲冲离去,经过我身边,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白色长裙的美丽女子。后来有人从中介绍,我觉得真巧,和她正式认识。于是一开始就使出浑身解数,努力追求。她其实并不傲气,只是心直口快,脾气急。”
“有没有吵架?”
“幸好我的脾气比较好。”
所有人都尽量避免和他谈论亡妻,可是和冬冬谈过,他倒觉得舒服很多。两个人都有片刻沉默。
晚霞退去,夜色降临,凉风习习。冬冬问宋:“要不要出去散步?”宋想想答应。
冬冬拉着他的手,和他慢慢走过一条长廊,一个水塘,最后在一座小花园里驻足。冬冬不停地给他讲沿途风景。
“这条长廊里种了紫藤,一串串花开得正艳,垂下来。借着月光,地上满是斑驳的影子。
水塘里映着一弯月亮,今夜新月如钩。
这座小花园里白天看了五彩缤纷,现在香气袭人,你脚边有几株夜来香刚刚绽放。”
宋哲良惊奇不已,说:“冬冬,你真可以去做文学创作。听你所言,感同身受。”
冬冬听了,十分心虚。她一直误导宋哲良说她是这里的护士,很快会得真相大白,她该如何解释?
到第三天冬冬给宋哲良送饭时,之平发现个中蹊跷。
冬冬坦白说:“昨天晚上,我拉着他的手散步,一路脸颊发烧,心跳加速,说话声音颤抖。”
“换句话说,症状明显。”
冬冬不语。
“怎么办?”之平问,这两个人相遇在不恰当的时刻。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还有,随缘。”冬冬又拿出她的专业气魄。
之平只得点头。
六月一日,李雄出院的这一天,宋哲良眼睛上的纱布拆开,也可以出院。他感谢诸位医生护士。
看到之平,他说:“曲医生,我和亦文感谢你。”
最后他问:“哪位是冬冬?她还要值夜班?”
众人都愣住。之平只好上前说:“冬冬其实是我的朋友,她并不在这里工作。”
宋哲良怔住,然后说:“她非常善良,代我感谢她。”
之平问:“我给你她的号码,你自己和她讲,如何?”
宋说:“不必了。”
后来,之平告诉冬冬宋说感谢她。
冬冬问:“他还说什么?”
“没有。”
他没有问冬冬为什么撒谎称自己是护士,而且一连来了三天喂他吃饭。想必女孩子的心思他的懂得的,可惜无以回报。
又有人来和冬冬讨论工作,冬冬连忙中断谈话。
之平心中叹息,一切还不到时候。一个要悼念亡妻,一个要打拼事业。
李雄当天出院,之平和他一同回家。之平先他一步走出病房,在接待处看到彼得正在和接待护士谈笑风生,这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讲一口流利的汉语,端地吸引人。
之平头痛,这个人真是害她不浅。之平甚至孩子气地想干脆走过去,装作不认识他。
可是彼得先看到之平,他立刻愉快地跑过来,吻之平的脸颊,说:“亲爱的,节日快乐!”
然后他把儿童节礼物递给之平,是一包包装精美的棒棒糖。
之平哭笑不得,她用法语问:“彼得,你怎么来了?”
彼得抱怨说:“自从上次见面已经一个月,电话联系不到你,只好趁节日来看你。”
整件风波前后已经一月有余。之平叹气,不知从何说起。可是这时李雄已经走过来。很多人喜欢曲之平,但是还从来没有人为曲之平争风打架。之平不知道李雄见到彼得会如何反应。
之平立刻用法语告诉彼得“噤声”。彼得尚不明所以,还问“为什么”。李雄看看彼得,转头平静地对之平说:“我在车上等你。”
之平松了一口气,连忙拉住李雄,用汉语给他正式介绍彼得。
“李雄,彼得;彼得,李雄。”
李雄和彼得握手。李雄从身后搂住之平,说:“我是之平的未婚夫。”
这个消息给彼得的冲击很大,他不过在中国出差几天,没想到回来后发现一切变化翻天覆地。上一次之平才告诉他有了男朋友,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夫。他觉得惋惜。
彼得说:“我是之平的前未婚夫。”
这次轮到之平惊诧,她想起冬冬说过的一句话:“有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
李雄却始终沉着大方。之平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彼得诚实而有风度地说:“当然这不是真的。开个玩笑。恭喜你们。”
之平狠狠地瞪着彼得,她希望此刻自己眼睛可以放毒箭。
彼得仍然真诚地对之平和李雄说:“恭喜你们。李雄你何其幸运。”
之平却说:“是我比较幸运。”
一直到车上,之平仍然生气,不说话。之平生气,不会大吵大闹,一个人生闷气。
李雄轻轻咳簌,之平忙问:“哪里不舒服?”
李雄说:“不要生气了,彼得没有恶意。”
之平仍然不说话。
“我同情所有爱上曲之平医生的人,因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
“这倒未必。”
李雄不理她的玩笑,说:“没有彼得,我不会知道爱你到生死相许。”
之平听了鼻子发酸,但是仍然说:“真够文艺腔。”
他们紧紧拥抱。
回到家里,之平坦白:“我仍然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可是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才好。”
李雄并不介意,他在卧室抽屉里找到一个小小首饰盒递给之平。之平立刻明白那是戒指。她接过来,迟迟没有打开。心中不是不紧张的。
李雄说:“把里面的戒指戴在正确的手指上,算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之平犹豫着说:“医生平时戴戒指恐怕不方便。”
谁知李雄说:“我已经想到,所以只买了一个指环而已。”
之平又说:“我可以把它戴在项链上。”
李雄终于明白,他问:“我以为你已经答应我。”
之平苦恼地说:“对不起,李雄,我害怕。”
李雄很宽容,说;“没关系,慢慢来。”
他理解之平的担心,她从小见过太多不成功的例子。所以恐惧不是一时就可以消除。
之平收起戒指,放进抽屉前,她有些好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铂金指环。套在左手无名指上,刚刚好。
下午,之平接起电话,是一个小朋友的声音,要找她的“熊爸爸”。
之平去榨果汁,不免听到李雄的讲话。
李雄在餐厅接起电话问:“节日快乐,有没有收到礼物?喜不喜欢?”
大概是对方问他为什么今天没有去看望他们,李雄回答:“今后我的生日都不能和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