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王的宠妃-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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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等便是从一早等到了天黑。
暮色降临,孙平带着宫人给书房里掌了灯,给夏候彻手边的茶换了一盏。
“叫他进来。”夏候彻冷冷道。
“是。”孙平应了声,这才出了书房去宣了人进去。
方湛进殿,跪拜行礼道,“末将方湛,奉旨回京。”
夏候彻眼也未抬地忙着自己的事,半晌才出声道,“金陵的刺客,是你派去的?”
方湛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道,“是。”
这个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得手了?”夏候彻声音寒意慑人。
方湛垂首,回道,“失手了。”
夏候彻低眉看着折子,一边提笔批阅,一边道,“朕没有下这样的旨意,谁让你派人去的?”
方湛咬了咬牙,如实回道,“是臣自己,大夏停止了对南唐的进宫,可臣要报兄长被杀之仇,所以派了人去金陵,想在祭天大典下刺杀南唐皇帝和太平长公主。”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听到最后那个名字之时眉目微微一沉,“前锋营三十八个人,没有得手,却一个个都死着回来了,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臣知罪,臣愿带兵直捣金陵,为他报仇。”方湛沉声道。
大夏和南唐停战,他要何时才能为大哥报了仇。
夏候彻沉吟了半晌,下旨道,“凤阳的事会有容大人去接手,你明日起程前往南宁城。”
方湛闻言刷地抬头望向龙案之后面目冷峻的年轻帝王,直言问道,“为什么?”
“你在质疑朕的旨意?”夏候彻抬头,目光冷锐逼人。
“臣只想知道,皇上将臣调离凤阳的原因是什么?”方湛一瞬不瞬地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是为了不让臣再对付南唐,伤了你的那位废皇后吗?”
如果她调到南宁城,就再也无法了解南唐那边的动静,更不可能再有机会对付南唐皇帝和南唐长公主为大哥报仇。
夏候彻眸光倏地森寒,“你的话太多了!”
“难道臣说错了吗?”方湛一想到死去的兄长,一腔恨火堵在心头,“皇上下旨撤兵,将玉霞关拱手相让,不也是为了南唐长公主吗?可是现在她已经嫁了北汉鸿宣太子,对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皇上还这么放不下,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
一个女人将曾经驰骋疆场的大夏皇帝,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了。
“方将军……”孙平一见情形不对,上前便要相劝,以免再酿出大祸来。
即便皇上真放不下那南唐长公主,也不是一个臣子该指责的。
“皇上要降罪也好,这番话臣今日不吐不快。”方湛跪在殿中,高声道。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似是在等着他把话说完。
“皇上,臣和兄长在您还没有登基就跟着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因为我们认定了您会是圣明天子,所有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可是我的兄长,大夏那么多的将士死在南唐,皇上却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休战,臣不服!”方湛直视着他的眼睛,铮然言道。
“说完了吗?”夏候彻语声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大哥是因为奉了你的旨意前去金陵送什么南唐降臣的骨灰被害,皇上要他就这样枉死吗?”方湛目光含恨,一字一顿地道,“若是皇上念及旧情下不去手,便当作没看见由臣替你下手。”
在玉霞关之时,他就该把那妖后杀了的,也算是替大哥报了仇,如今却放虎归山,让她们姐弟继续与大夏做对。
“朕还不需要你来教朕如何做事,明日一早不遵旨前往南宁,以抗旨之罪论处。”夏候彻冷冷说罢,垂首继续批阅着折子。
“皇上!”方湛不可置信地望着为所动的人。
“方将军,别说了,先退下吧。”孙平上前想要扶他起来,却被他冷冷甩开了手。
“好,我今日不能杀他们姐弟报仇,但这辈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也定要为兄长报此血仇。”方湛说着,从地上站起了身。
夏候彻没有说话,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面目冷沉如冰。
方湛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冷冷笑了笑,道,“有件事,皇上大概还不知道吧?”
夏候彻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南唐长公主不仅与北汉太子成了亲,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再过不了几个月,只怕他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方湛气愤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极殿书房。
夏候彻手一颤,朱笔掉在了奏折上,滚出一道刺目的鲜红。
孙平一听,面色大骇地望向龙案之后的人,方将军也太过鲁莽了,皇上三年来一直想要个孩子而不得,如今那个人回去了却嫁给了北汉太子,还有了孩子。
这不是……往他的心上扎刀子吗?
可是龙案之后的人却平静得可怕,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夏候彻咬了咬牙,胸口阵阵血气翻涌,随即便觉得满口的腥甜。
凤婧衣,三年你都不肯生下朕的孩子,如今竟然……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数月以来,他对南唐的一切消息都不闻不问,宫中再也没有她的痕迹,干净得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想,他是真的可以忘记她了。
可是,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却还是万箭穿心一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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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一寸殇12
一场有惊无险的刺杀,虽未伤及命,却让她足足卧床静养了近一个月才恢复过来。
凤景偶尔会过来看她,陪她用顿膳,但与她说话却是极少了,多数时候是来了坐下不一会儿便借口政务繁忙走了,她知他是不愿看到如今怀着夏候彻孩子的她,便也不再强求。
昨夜到早上一场大雨,让炎热的金陵清凉了几分,雨后的空气也清新了几分禾。
虽然太医说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沁芳却还是放心不下,不许她出飞凤阁的大门,生生又将她关寝殿好些日子妲。
凤婧衣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到沁芳进来,便道,“这会儿外面不太热,我想去园子里走走。”
“主子,你才刚刚恢复,外面又刚下过雨,还是别出去了。”沁芳不由分说地反对道。
这好不容易才休养好了,再有个闪失,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凤婧衣无奈叹了叹气,道,“太医说,孕妇不活动,将来生产时会难产的。”
“这样晦气的话怎么能说。”沁芳放下手里的事,想了想似乎太医确实有说过这样的话,于是道,“那奴婢扶你出去走走,有不舒服了,咱们再回来。”
“好。”凤婧衣笑语道。
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全身都不舒坦,趁着这会儿外面雨后空气清新,正好可以出去走走。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但经过中午的阳光一照,这会儿园子路上已经干了,沁芳原还担心路滑不便,如此也安心了不少。
“主子躺床上养了一个月,倒还真养胖了些。”
凤婧衣失笑,侧头瞅了她一眼道,“那样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是个人都能胖起来。”
“青湮姑娘她们这都走了好几个月了也不见再过来,要是有她们在,主子身边也有个说话的人。”沁芳一边走,一边喃喃道。
皇上来了也都是匆匆走了,主子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冷清。
“你不是人吗?”凤婧衣笑语道。
白笑离是不想让青湮和沐烟她们牵连到冥王教的事情当中,所以才将她们叫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也可以想象白笑离与冥王教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起码曾经是的。
公子宸几次传回的消息说,冥王教当年的四大护法长老和圣女都已经接连出现了,只是现在她还不曾查出他们的真面目。
冥王教重现世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她现在尚还猜测不到,不过傅锦凰在其中,对她和南唐而言,就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必须知己知彼,才能有所防范。
“要是淳于公子在这里就好了,现在说不定都能诊出,这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了。”沁芳笑语道。
“看看,你比我还心急。”凤婧衣失笑道。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到前面亭子里歇一会儿吧,湖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沁芳道。
“好。”凤婧衣点了点头道。
沁芳扶着她到了湖边的亭子里坐下,道,“这儿正好,主子你在这喂个鱼儿,奴婢让人送茶过来。”
“好。”凤婧衣道。
沁芳离开了亭子,叫上人去准备茶点,好让她在园子里赏景。
凤婧衣望了望放在桌上的鱼食,拿起盒子到了亭子边上撒了一把,锦鲤转眼便涌了过来抢食,平静的平面一下翻腾了起来。
亭子坐落在湖心,周围是满湖碧荷,与大夏宫里的碧花有几分相似。
想必,如今那里的荷花也开得正好,只是已无人愿意去赏了。
她微微仰了仰头,抑制住眼眶的酸涩,回身搁下了手中的鱼食在亭中坐下,怔怔地坐在那里瞧着亭子里周围的满湖碧荷。
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动,她回神来低眉抚了抚肚子,小家伙似乎是在肚子里翻身了,她不由低眉笑了。
“怎么,出门了你也高兴了?”
小家伙在翻身换了舒服的位置,又没什么动静了。
沁芳端着茶点过来,看着她微低着头,笑着问道,“孩子又闹腾了?”
“他刚刚好像在翻身。”凤婧衣笑着说道。
沏芳给她沏了茶,笑了笑,“这小家伙,出生了肯定活泼好动得紧。”
“我想也是。”凤婧衣失笑道。
她从来也不是好动之人,夏候彻就更不是了,怎么这小家伙谁的性子也不像。
“主子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没有?”沁芳问道。
原本,这取名字的事该是由父亲来做的,可是大夏皇帝恐怕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鸿宣太子又不是他的生父,自然这样的事就该由她这个做母亲来了。
凤婧衣摇了摇头,道,“等他出生了再取吧。”
两人正说着,一名宫人到了亭外禀报道,“长公主殿下,墨姑娘来了。”
“请她过来吧。”凤婧衣道。
凤阳守将方湛被调离,换成了军师容弈,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