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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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跌下马来,双手捂住咽喉,‘嗬嗬’作声,虽无生命之险,却是痛苦不堪。
郑飞鹰看了一眼那出手的侍卫,道:“陆鹏,你也太顽皮了,和那位小兄弟开什么玩笑呢?”口气轻描淡写,无半点责怪之意。
众人皆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此时却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那位兄弟果然是好功夫,如此功夫用来开这等玩笑,岂非自贬身价?”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傅破。
郑飞鹰适才就觉傅破不同常人,现在更觉傅破短短一句间,所流露出来的风范气度为平生少见,不由心中一懔。
那陆鹏本就有恃无恐,见有人胆敢出言讽刺,不由火大,冷笑道:“我练功夫便是为了开玩笑,有什么自贬不自贬的,难不成你也想试试这玩笑的滋味。”
此刻先前那青年犹在地上打滚,一时难以站起,傅破在现代原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此等武功,这原本武侠书中才有的事在古代竟是真的,适才一幕的惊心动魄至今仍留在脑海中,但一时义愤,便说了那一番话,此时只是朝陆鹏冷冷一笑,不答他话。
陆鹏见傅破浑似不把他放在心上,怒哼一声,长鞭再次挥出,此次因傅破离他较近,不用跃起。
傅破反应不知怎得异常神速,连连用手挡隔,但手上已是多了几条血痕,终于傅破瞅准了一把将长鞭抓在手里,用力回夺。
陆鹏只觉一股巨力要夺他的长鞭,不由心中一惊,他原先看傅破不象习武之人,怎的这回夺之力竟似有修了数十年的内功,忙也贯力于臂,不让长鞭被傅破夺去。
不料傅破手蓦的一松,陆鹏正在发力,一下子发出去的大力反撞自身,‘碰’的擂在胸前,闷哼着摔下马去。
郑飞鹰眉头微皱,手里不知何时已捏了一枚小石子,弹指射出,击在傅破坐骑的后股上,那马吃痛,长嘶一声直立起来,还好傅破骑术极精,竟未跌下马来。
郑飞鹰也不再出手,并挥手制止了那刚从地上爬起努气冲冲的陆鹏,对傅破微微一笑道:“请问这位尊姓大名。”
傅破淡淡道:“傅破。”
郑飞鹰点了点头,道:“傅兄真是气概不凡,我先前的那句话怕是要收回了。”
说罢一挥手,十几人绝尘而去。
那地上的青年这时也已挣扎着再次上马,左手仍捂着咽喉,想必痛的厉害,大队继续前进。
约二十分钟后有一骑从队伍后面超上,全力向楼兰方向驰去,傅破眼尖,看见那骑士,似乎正是刚刚郑飞鹰队中的一人。
午饭前,一干人终于到了楼兰城下。
虽然傅破曾经从楼兰城的残迹猜测到当时此城的情况,但亲眼见到,仍惊叹其雄壮一至如斯,城墙的高度有十六七米,足是燕凉城的一倍,厚度在外面看不出,但傅破记得千年后城墙还有八米厚的残迹。如此的一座坚城,若靠硬攻怕会令攻方损伤惨重。
楼兰城曾是楼兰国的故都,现在也是这片绿洲的中心,故有这般规模,可以想见这座王城虽然不大,可建造时花了多少人力心血!
秦风城的客商队也已到了,此时楼兰城门大开,一众人缓慢而有秩序地进入城内。
众客商按士兵的指引列队在一片空地上,果有近二百人之多,一名官员开始点名,傅破四下观望,发现这楼兰王城里的建筑排列整齐有致,且并不象燕凉城那么拥挤,大概有资格住在这里的都是颇有身份的人吧。
点名完毕后开始午餐,大家席地而坐,由士兵给大家送上还算丰盛的饭菜。
饭后稍事休息,众商即被指示起来集合,开始去见圣女,大家被引至城中的小河边,显然圣殿在河的那一面。
河那边的建筑相对这边而言,显著的稀少而规模较大,最显著的有三幢建筑,其中之一显然便是皇宫,还有一幢规模不逊于皇宫的建筑据赵四海说就是长史府了,剩下的是一幢造型别致规模较小的精舍,四周没有邻近的建筑,精舍正对着河这面的众客商,想必就是圣殿了。
官员拿着花名册开始排序,傅破被排在最后几个,也就是说在他之前有近二百人,圣女一次只见一个人,看来要挨到傅破不知得什么时候了,当然,如果圣女一指定某人是圣人,后面的人就不用再进去了。
这是圣女的最后一次机会,传说中的圣人若还不出现,就只能等待七年后的圣典了,因为圣女一旦出嫁,就失去了其现在的地位,也不能再指认圣人了。
傅破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地进去,再一个个地出来,圣人迟迟没有出现,但每个出来的人的脸上都带着迷醉之色,可见圣女的魅力。傅破也被他们的表情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想领略一下这圣女的风采,可人着实太多,还没轮到傅破,天已黑了,主事的官员宣布今天到此结束,待明天清晨再继续,甚下的人包括傅破,大约还有三十来号。
当晚并无什么别的活动,在这王城中赵四海等也不敢象在燕凉城时的高谈阔论,大家都早早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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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异变、阴谋
深夜。
傅破忽然醒来,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从何而来,正疑惑间,耳中传来一声轻响,然后头上猛受一记重击,顿时昏了过去。
傅破在剧烈的震荡中醒来,张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全身被一种东西牢牢地包着,极不舒服,傅破随即反应过来,他被装在一个麻袋里。那股震荡不知从何而来,而且极有节奏感,傅破觉得这震荡很熟悉,似乎从前也经历过,只不过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了,是马,马在飞驰,自己在麻袋里,麻袋在马背上,那么将他击昏的人,此刻该和他同在一马上,坐在他的前面,一念及此,傅破忙提醒自己不要妄动,莫被前面的人发现自己已醒了,反正这马总有停下来的时候。
又足足经受了一个多小时难受的震荡,马才停下来,傅破知道自己一定早已远离绿洲,至于离的多远,就不知道了。
这时,透过麻袋,傅破隐隐听到有人在谈话。
一人声音粗哑,道:“就在这里吧,够远的了。”
另一人道:“好。”这声音有些熟悉。
傅破感到麻袋被拎起,然后飞出,重重摔在沙子上。
粗哑嗓子道:“真不知这小子怎么惹上公子了,落得这等下常”那熟悉的声音道:“怪只怪这小子来楼兰来的不是时候,若他再晚来几天,就没这事了。”
傅破终于记起,此人正是西域长史府的侍卫,曾和傅破动过手的陆鹏,那么他们所说的公子,就是昨天看见的华服青年,西域长史之子了。
粗哑嗓子道:“难道这小子还会是那圣人不成。”
陆鹏道:“那倒不知道,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圣人,只要圣女金口一开,他不就是了吗?”
粗哑嗓子道:“这我可不明白了。”
陆鹏轻笑道:“你就是脑子不好使,说实话这两年多来见过圣女的客商千千万万,但从没有象这人般出众的,你也知道圣女本就不喜欢我家公子,说不定在最后关头横了心就指认这人为圣人,那这门婚事不就泡汤了吗。”
粗哑嗓子道:“但圣女可并没有说要嫁给圣人埃”陆鹏道:“你真是的,圣女这样的姿容,还有男人不要的吗,就算圣女不想嫁给圣人,也可请圣人免除了她与公子的婚事,你想圣人一开口,婚约还顶什么事。”
粗哑嗓子道:“怪不得昨天公子让刘玉快马赶回王城,把这小子排到最后见圣女,若他排在前面,就坏了。”
陆鹏道:“这也不是一定的事,公子只是预防万一,明天就要成婚了,断不能出任何意外。哼,待我把麻袋解开,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沙漠中的烈日。”
傅破心下暗喜,悄悄把手移至头顶,否则被他抓住头发拎出去,可痛也痛死了。
陆鹏并没发现麻袋中傅破隐蔽的小动作,解开袋口,抓着傅破的手把他拖出来,扔在旁边的沙子上。
粗哑嗓子道:“就算他真是圣人,现在也还不是象死猪一般的动弹不得。”
陆鹏道:“那是自然,武功再好的人中了公子的醉神香也得睡足两整天,何况他还中了我一掌,颈骨不断是他运气好,依我看,还没等他醒就被晒成人干了。”
傅破心道原来昨晚的香气就是醉神香,可怎么好象对自己没什么影响。
其实那醉神香还是延缓了傅破的反应,否则他哪有那么容易被陆鹏劈一掌。
陆鹏忽然狞笑道:“他妈的我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横竖他在这沙漠里也是个死,就让我现在亲手结果了他。”
傅破心下一寒,方体会到在远离现代千多年的古时,没有什么法律可言,强者为王。他听着陆鹏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暗想对策。
陆鹏走到傅破身前,运劲于脚,准备一脚将傅破的脑袋踢碎,却见傅破的左手忽然微微一动,心下不由一怔。
傅破要的就是他这个反应,立时跃起贴着陆鹏,曲肘猛撞陆鹏的咽喉。陆鹏反应奇快,身子一让,傅破一下撞在他的右肩上,但同是胸口也被陆鹏反击了一拳,两人踉跄分开,陆鹏肩膀虽是极痛,但迅速扑向傅破,拳势展开,若雷庭暴击,势大力沉,陆鹏精擅拳法,至于长鞭却非所长,故那天才会被傅破一把抓到手里。
陆鹏的同伴乃是一瘦瘦的汉子,和他的嗓音正相反,见此异变虽感惊讶,却并不上前与陆鹏合击傅破,他素知陆鹏之能,没有帮手的需要。
可惜他太不了解傅破,其实就连傅破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多大的力量,羊皮卷赋于他的巨大能量深藏在他体内,使他成为一块浑金璞玉,只需人略一雕琢,便会发出夺目的光彩。
所以傅破武功虽和陆鹏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但陆鹏一时也拿他不下,虽则开始时连连击中傅破,可傅破也只觉疼痛,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其实这几拳若挨在别人身上,早已伤筋折骨,十个壮汉也完了。
傅破一心一意地拆招挡招,渐渐对武术一道有悟于心,四五十招下来,已防得甚好,陆鹏很难再击中他,而傅破却有时能反攻一招半式,并且全不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