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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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权力,比如领饭、安排床位、不用干活等等,其中“不用干活”是最吸引人的。能当老大的人,要么能打,要么有钱,要么罪重。眼前这个老大浓眉大眼,满下巴的络腮胡子,身材健壮结实,像水浒传里的鲁智深,毫无疑问属于“能打”的类型。
我没有和他说话,第一时间坐在桌子前面,娴熟地做起了小白花,当年做过一个礼拜,手艺还没有生疏。周围的犯人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继续做了起来,他们大多目光浑浊,显得呆滞和麻木,已经习惯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
“哎,新来那个,你过来一下。”在床上坐着的老大呼唤。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以前住过?”看我做花那么熟练,谁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我点点头:“住了一个月。”故意夸大,表示自己是老资格。
“上次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打架。”
“这次呢?”
“打架。”
审问新人的案底,是每个牢头的任务。在号子里面,小偷和强奸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
“这次要住多久?”
“不知道,要等开庭再说。”
“打的很重?怎么还得开庭。”一般的打架事件,公安局就能做出拘留多久的决定,到了一定程度才会经由法院审判。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牢头最讨厌满口胡话的犯人,一旦被识破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带着我们学校的学生把另一所学校给砸了,直接经济损失高达几十万,可能会判的比较重。”
一句话刚落,围着桌子做花的犯人们全都看了过来。牢头也目光炯炯:“砸了一个学校?我草,你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喂喂,你们继续做花,别他妈到处乱瞄啊!”
我定了定神,只好满足这位牢头的好奇心,简单的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五百多人?我草五百多人?!”牢头兴奋地叫唤:“你是你们学校老大吧?”
“不算老大,主要是兄弟们给面子。”
“嘿,好小子,不错,是条汉子!”牢头更加兴奋,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又说:“不过咱的规矩不能坏,你既然也在里面住过,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点点头,自己走到墙角,抱着头蹲了下来。这是下马威,无论什么人进来,都得走这一趟流程。那次我们三个进来,叶云第一时间给牢头敬了中华烟,所以我们免了这个过程。这次不行,我连个毛都没有,没法孝敬这位牢头。
不过我刚蹲了没一分钟,牢头就呼唤:“行啦行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快来快来。”
我站起来,走过去,牢头热情地让我坐下,搂着我的肩膀说:“小兄弟,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啊?”我一一道来,牢头说:“嗯,你以后叫我杨大哥,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保证饿不着你!”
“谢了杨大哥。”我挺感激,感觉碰到好人了。不过杨大哥好像热情地过了头,除了嘴上滔滔不绝之外,一会儿摸摸我的胳膊,一会儿捏捏我的大腿,让我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过了一会儿,我就说:“杨大哥,我去做花。”
“做什么花,你陪我聊天就行啦。”
“多一个人要多一个人的活,我哪好意思让大家帮我做,我还是去吧。”我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杨大哥没有再阻止我。
我一边做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犯人,从今天起可以叫他们号友了。扫了一圈,发现他们大多年龄偏大,我算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了。做花的过程中,大家很少说话,比原来我们那个号子的气氛差了很多。一直熬到晚上开饭时间,杨大哥领了饭,将饭一个个发下去,还是老三样:馒头、咸菜、稀饭。唯有杨大哥的待遇好一些,两个肉菜加一个油乎乎的鸡腿。
第288章 拘留所里的惊魂夜
牢头拥有这个待遇非常正常,而我是刚进来的,又没有钱,只能吃老三样了。一口下去,那个难吃啊,馒头半冷不热,还有一股馊味儿,差点让我吐出来。看看其他人,都在皱着眉头卖力吞咽。
“吴涛啊,来来来,这个鸡腿给你。”杨大哥突然走过来,将鸡腿夹进了我的餐盘。
“谢谢杨大哥。”能被牢头这样照顾,我还是非常感激的,鸡腿这个东西在号子里也是奢侈品,一般人是绝对吃不到的,想必其他号友现在一定投来艳羡的目光吧。
我微微抬了下头,确实有不少人看着我,不过目光里似乎不是羡慕,而是……同情??我觉得奇怪,怎么会是同情呢,莫非我会意错了?吃过饭后,号警收了餐盘,然后大家端端正正地坐成一排收看新闻联播,这也是号子里仅有的娱乐活动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一个画面也不放过。七点半,新闻联播一结束,大家继续围着做花。一直到晚上十点,一天的活计才算干完,然后大家轮流洗簌准备睡觉。我自觉地走到挨着厕所的床位,不过杨大哥一声令下就让我和一个老头换了床位。我也没客气,号子里这种地方更是弱肉强食,所有的同情心都该收起来。一天的劳碌使得我没有时间思考,直到躺下以后才慢慢静下心来,这就是我在拘留所的第一夜了,照例还是一片磨牙、吐痰、打呼噜、说梦话的声音。
因为是第一天进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环境,所以我没有其他人睡的快,脑子里总是在乱七八糟的胡想:扬哥在帮我跑关系了吗?开庭以后我会被判多久?如果真的是五年往上,这段时间该怎么度过?出来以后又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响动声,似乎有人起床了,半夜有人撒尿也很正常,所以我并没有当回事,依旧闭着眼睛魂游天外。
脚步声在耳畔响起,却在我的床边停下,接着一只手伸进我的被褥,顺着我的脊背滑到了屁股。一身的鸡皮疙瘩陡然而生,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碰见玻璃了。在我们那会儿,同性恋还不叫基佬,叫做玻璃,而且社会宽容度也没现在这么高,在大家印象里玻璃就是变态,不像现在会觉得只是性取向不同。在号子里,玻璃很多,不过他们不是天生的玻璃,而是因为憋的太久了,只能拿同性下下火。上次蹲号,只有一个礼拜,听说过没见过,没想到这次碰上真人了,估计是看我年龄小所以才欺负我?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是一脚,正准备把他踹下床去,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轻声说道:“吴涛,是我啊。”
我惊了一下:“杨大哥?”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体也滑进我的被褥,笑呵呵地说:“哥带你乐一乐。”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抚摸着我的脊背、大腿。
脑子“嗡”的一下,我伸手一拳打了出去,虽然他身材健壮,还是被我揍得翻下床去。
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了,没想到这么健壮的一个爷们竟然是个玻璃!
“我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蛋……”杨大哥——我现在不叫他杨大哥了,改口叫他杨玻璃——杨玻璃猛地翻身站起,伸手就扼住了我的喉咙,我使劲去抓他的手腕,奈何力气相差实在太大,我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了两下还是没法动弹。杨玻璃还是骂骂咧咧:“操你妈什么都不想付出还吃了老子一个鸡腿?”他一手掐着我喉咙,一手去扒我的裤子。我“嗷嗷”的大叫,号子里有些响动,但响动很快销声匿迹,他们肯定都听到了,但是好像司空见惯,没人站起来,更没人说句话。我也终于明白,他们先前那同情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我的裤子被脱到一半,杨玻璃的身体便压了过来,我不再费力气去掰他的手腕,而是狠狠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杨玻璃“嗷”的一声大叫又滚下床去,我趁热打铁地一跃而起,接着狠狠一脚踏在他的下体之上。杨玻璃彻底没了行动能力,只会捂着下面来回打转,可我心里的气还没消,依旧朝他脑袋狠狠踹着。老子长了这么大,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强奸还是头一次啊!我“砰砰砰”的踹了好几脚,杨玻璃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号房。我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的收拾他,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这家伙外强中干,表面看着像鲁智深,实际上是个叮当猫;第二,我现在的单挑技能还蛮强的,随机反应能力也很不错。
我连着踹了十几脚,杨玻璃嚎的惨绝人寰,号子里终于有动静了,四五个人站起来劝着:“你别打了,你惹不起他的……”我骂道:“给老子滚,谁敢管这闲事,我连他一起打!”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这个地方生存,“恶”是所需的第一要素。
“干什么干什么!”铁门哗啦而开,数道电筒光芒射了过来,冲进来两三个号警,一下就把我给按住了。“其他人都不许动,回床上躺着去!”号警喊着,把我和杨玻璃拖出号子。
值班室里,我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杨玻璃在一边捂着眼睛、揉着裤裆,看着惨兮兮的,不过纯属他妈活该。号警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耐烦地打着呵欠说:“行了,就这样吧,别闹事了啊,不然就把你们关到小号。”我赶紧说:“你还是把我关到小号吧。”我实在不想和杨玻璃在一个号了。号警说:“你他妈当这是宾馆啊想住哪住哪?给我滚回去。”
我和杨玻璃被押回号子已经凌晨两点了。铁门关上的一瞬间,杨玻璃阴森森地说:“咱们慢慢玩哈。”我没搭理他,直接回自己床上了。我也在号子里住过,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他今天晚上肯定不敢再闹事了。果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涮,我一走过去大家就都让开了,经过昨天晚上一战之后,在他们心里我也成了恶人。
刷牙的时候,感觉芒刺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瞪着我。回头一看,果然是杨玻璃,眼睛凶狠的像是一头狼。我没搭理他,依旧刷着自己的牙。号子里的牙刷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只有牙刷头没有牙刷柄,防止犯人磨尖了自残或是伤人。吃完饭后就开始吃早餐,还是杨玻璃帮我们领。轮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