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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满江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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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袍人脸色一变,目射威棱,冷哼说道:“好大胆的浑东西,他竟敢欺我,冒功领赏事小,欺君罔上事大,争了你这种功劳更不可饶恕,我要他的脑袋!”

话锋微顿,陡扬轻喝:“来人!”

只听外面有人应了一声:“奴婢在!”一阵衣袂飘风声,疾掠而至,及门而止!

青袍人,他刚要二次开口——

云珠已然急忙说道:“老爷子,云珠有下情奏禀!”

青袍人怒不可遏地摆手说道:“云珠,我不许你替他讲情!”

云珠道:“不,老爷子,云珠是为了您跟云珠自己!”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那么,云珠,你说来我听听!”

云珠道:“是,老爷子,撇开至亲不谈,云珠荣获天眷,蒙君厚恩,擢拔到‘御书房’伴驾,日后借重他的地方很多,假如因为我先诛了他,我恐……”

青袍人冷哼说道:“杀一儆百,我要看看日后谁不听你的!”

云珠道:“话不是这么话,老爷子,领人,讲究一个表里合一,心悦诚服,这样才能上下一心,不碍号令,再说,目下正是用人之期,您要是为我杀了他,撇开这些‘血滴子’侍卫不说,单云家那剩下的九兄弟,便不敢再为您所用,必有叛心,老爷子请想,这是否智举?”

青袍人威态稍敛,怒气微消,有了犹豫,道:“那么,云珠,你要我怎么办?”

云珠扬眉说道:“只要您知道云珠的功劳,何妨大度相容,不动声色?这样他知道了之后,必备感隆恩,深服德威,死心塌地为您所用,不辞汤火,舍身以报。老爷子,这就是用人,您何妨学学‘摘缨会’中古人,看哪个划得来,岂不是对您好,对云珠也好么?”

青袍人目中异采闪动,叹道:“人家说,我十三兄弟中,心智以我为最,至今日我方知,我犹不及你这个女孩子家……”

向门外摆了摆手,道:“没事了,你去吧!”

只听门外“喳”地一声,衣袂飘风之声,倏忽远去!

青袍人侧顾云珠一眼,柔声说道:“云珠,我听了你的,他,我是饶了,可是我替你委曲不平,你为什么拿身子……唉,你让我说什么好!”

云珠淡淡道:“老爷子,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只要能为您延揽人才,为您的安全,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愿意!”

青袍人听得动容,沉吟了一下,忽地说道:“云珠,我本有留你在‘御书房’里住一宵的意思,可是你为了我作这么大的牺牲,我不能,也不忍,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云珠跨前一步,柔声说:“老爷子,你不要我了么?”

“不!”青袍人摇头笑道:“傻孩子,你会错了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明天你就进宫里来住,我不但准你御前带刀,在‘御书房’行走,而且大内禁苑,任你出入……”说着,自袖底取出一物,那是一方玉佩,随手递向云珠,接着笑道:“拿着这个,在这儿,你比海青小一级,大内侍卫,除了‘雍和宫’的喇嘛外,任你调度,行么?”

云珠尽管心中欢喜欲狂,但是她城府极深,表面上绝不露一丝痕迹,连忙跪下谢恩,出双手接过:刚接过,一阵急促步声由远而近,一直到“御书房”门外停住,陡听一个恭谨话声说道:“奴婢奏禀,年大将军已然抵京,现在宫门候召!”

青袍人眉头一皱,不安地斜瞥云珠一眼,向外喝道:“告诉他,明早我在‘正大光明殿’见他!”

只听门外“喳”地一声,然后又道:“奴婢奏禀,海贝勒进了宫,向这边来了!”

青袍人眉锋又复皱了皱,道:“知道了,带云姑娘出去,然后传话云领班,由偏门送云姑娘出宫!”

陡听门外又“喳”了一声!

青袍人转注云珠,歉然一笑,道:“云珠,你知道,唯独对海青,我不能不见,他是条不讲理的牛,我不愿意招惹他!”

云珠虽然对年羹尧的提早抵京,深感诧异,但是她没有问,当即笑笑,道:“我知道,老爷子,我回避!”娇躯微矮,施了一礼,袅袅出门而去!

青袍人没有挽留,望着云珠那婀娜美好的背影,向着“御书房”门口喝道:“小心伺候云姑娘!”

只听门外“喳”地一声,随即步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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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年羹尧

这阵步履声刚自远去,一阵沉重雄健的步履声又由远而近,及门而止,陡听门外响起个豪壮话声:“海青告进!”

青袍人一边踱向书桌,一边应道:“你这是存心与我生气,你哪一次告过进?进来!”

“御书房”里,大踏步走进了一身天蓝色长袍、外罩团花黑马挂的海贝勒,他一进门便道:“今宵与往日大不同,今夜您有客,我怕不方便!”

走到桌旁,青袍人转过了身,瞧了海贝勒一眼,道:“难道你这时候进宫是找我呕气的?你自己睁眼瞧瞧,客人在哪儿,哪来的什么客人?”

海贝勒环目炯炯,淡淡说道:“我来的时候正碰见,客人由偏门出了‘干清宫’,我依稀看见背影,似乎是位女客人!”

这种话,要换个人,天胆也不敢说,既是对皇上,又未撞个碰面,那还不得过且过算了。

可是这位莽贝勒直愣愣地毫不留情!

青袍人脸一红,既窘又尴尬:“噢,你看见了,看见了就好,坐,坐,先坐下谈!”

海贝勒没坐,却忽地侧顾右壁,挑起双眉:“谁在密室里?”

青袍人神情一震,忙道:。“是舅舅,是舅舅!”

雍正的舅舅,该只有一人,那就是当初把康熙遗诏:“传位十四子”,改为“传位于四子”的隆科多!

海贝勒没再多说,只瞪着一双环目望着青袍人!

青袍人大有不安之色,转个身坐在了书桌前,有意避开话题,没话找话地道:“这么晚了,你进宫来干什么?”

海贝勒道:“好几天没进宫了,来给您请个安!”

青袍人皱眉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规矩,这么懂事了?你这个安,不请也罢,我受不了,说实话,别招我生气!”

按说,他现在有意避开话题,海贝勒说请安,他该乐得顺水推舟,不该问,可是他不问心里又不舒服、不安,这就叫做贼心虚。

海贝勒轩了轩眉,道:“实话您未必爱听!”

青袍人道:“对于你,我不爱听也得听,是我让你说的,说吧!”

海贝勒道:“听说您命人找了个民女入宫?”

青袍人皱了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海贝勒道:“我的人亲眼看见云中燕带着几个人,保着车子进了内城,而且又由‘西华门’进了‘紫禁城’!”

青袍人眉峰又皱深了一分:“你的人敢情比我的‘血滴子’还厉害,怎么专打我的小报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意思、我派的人?”

他有意推诿,岂料海贝勒绝不放松,道:“不是您那最好,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擅自带个民女入宫蛊惑皇上!”说完,他便要转身!

青袍人慌了,忙抬手说道:“好,好,好,我承认,是我的意思,是我派的人,成不?算你厉害,我算是服了你!”

海贝勒也懂点到为止,他没再动,只是在口头上他仍是未肯放松,道:“您何必袒护他们!”

“谁说的?”青袍人道:“不是我袒护他们,的确是我!”

海贝勒道:“既然是您,我就不敢说什么了,您别忘了家法!”

青袍人苦笑说道:“你说的还算少么?别对我动不动就提家法好不?我听了就头痛,我又没有拿她怎么样!”

海贝勒道:“不一定非拿她怎样,您知道,家法皇律上,没有随便让民女入宫那一条,再说,做臣子的日夜为您的安全着想,唯恐护卫不周,您怎好漠视侍卫们的艰钜任务……”

青袍人忽地笑了,道:“原来你是为这发牛脾气扳了脸,那好办,也别担心,她不是别人,是云中燕的那个侄女儿!”

海贝勒毫无意外之色,淡淡说道:“我知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可是您也要知道,便是云中燕的侄女儿,也不见得可靠……”

“你错了,海青!”青袍人哈哈笑道:“你是大大地错了,你知道这些武林高手的‘血滴子’卫队是怎么来的么?到今日我才知道,那都是她用自己的身子换来的,你想想看,一个女孩子……”

海贝勒一怔,道:“真的,不是云中燕……”

青袍人面上忽含怒色,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云中燕这混帐东西该死,他不但冒功领赏,而且欺君罔上,亏他还是个大伯,竟抢了侄女儿这种功劳!”

海贝勒怔住了,呆了半晌始道:“竟有这种事,您饶了他?”

青袍人怒色稍敛,道:。“饶了,还是她劝我的……”接着就把云珠的话说了一遍。

听毕,海贝勒动容说道:“我没想到云家竟有这么一个奇女子……”

青袍人面有得色地连忙笑道:“怎么样,我找她来没找错吧!她似乎不比你那个在‘八大胡同’,‘怡红院’里的女人差!”

海贝勒脸一红,道:“您知道了?”

青袍人得意地扬眉笑道:“你们什么事能瞒得了我?还记得当年王云绵丢的那张纸牌么?如今有人要收干女儿,有人要娶她,简直成了内城里的红人,名头儿比谁都响亮,对么?”

确是一丝不差,这位皇上的心狠手辣,生性阴鸷狠毒,举世皆知。

他的手下爪牙多,耳目又远,仗着“血滴子”不知秘密杀了多少人,因之一般人便是在深房密室里,也绝不敢提起朝政,更不敢诽谤皇上!

这些往事,海贝勒自然知道,他当即挑眉说道:“没人打算瞒您,也没人敢,‘廉亲王’褔晋收干女儿,那是皇族亲贵的玩乐嗜好,您不必见责,我要娶她,那是认真的,想您也不会反对517Ζ,您别用这话扣我,您跟我不同,您是皇上,我是臣子,臣子总比皇上可以随便点,您倘若如此,我要大胆直说一句,那有天壤云泥之判,萤火是不能跟中天皓月争辉的!”

青袍人没在意地笑了:“我也听说那个叫梅心的,是个风尘中的奇女子,很有才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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