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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微笑若望-第15章

小说: 微笑若望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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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五哥,却和其他人,大吵了一架。

“你们看不出来吗?她是想自杀!”他说道,“我要她活下去!而不是活着!”

从法国来的遗产律师,曾经站在她的面前,低声地念着父母的遗嘱。

“活下去,不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勇敢地,活下去。”

五哥说,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死。

他们说,如果若谦死了,我们也不活了。

“你们不要吵了。”她抬起头,哭着道,“我会活下去。”

用力地,活下去。

五哥宽了心,开始恢复体重。

他们轮流照顾她,名为照顾,实为监视,却没有五哥的好耐性,可以轻声细语哄她,只是让用人直接将一日三餐端给她,守在旁边,盯着她一口一口吃完。

她不想说话,他们就说笑话给她听,放电影给她看,弹琴给她听。

一直一直地,陪着她。

他们的家里,永远留有她的房间。

她的地位,从“若谦家的那只宠物”,慢慢地上升到“我们的妹妹”。

尉临风轻柔地擦掉她的满脸泪痕,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他捧住她的脸,“再哭下去,就要成小花猫了。”

她吸了吸鼻子,仰头冲他笑了笑。

轻盈凉滑的绸缎布料,垂坠在她的脚面,脚板底下,是刺刺的青草。

她的左手搭着他的宽厚肩膀,右手被他握在掌心。

扶在她肩胛骨处的手微微用力,她跟随着他的手势,轻轻旋转。

浓密的树荫,围出了一片幽静的草坪,她拉着他的手,旋身,裙摆飞扬。

华尔兹,是一种优雅的舞蹈。

馨教她舞步的时候,曾经说过,学华尔兹,和跟张三丰学太极一样,都是要先学会所有招式舞步,而后,再全部遗忘。

从第一个姿势开始,将手臂的重量,交给对方承担。

一个好的舞伴,会带领着你,告诉你,何时该前进,何时该后退,何时该旋转。

所以,忘掉舞步罢,忘记一切,只要相信对方,就好。

与节奏欢快的探戈、桑巴相比,看起来缓慢且毫无技术含量的华尔兹,所求的,其实只有默契,还有心意相通。

所以,华尔兹被誉为舞蹈之王,被称为“属于恋人的舞蹈”。

所以,但凡能将华尔兹跳到极致的,不是兄妹,便是夫妻。

她抬头瞥了三哥一眼,看见他的唇边,有温柔笑意。

他撑高了她的手臂,手掌用力,让她贴紧他,而后脚跟轻旋,转一个小圆,再用他们的脚步,画一个大圆。

她仰起头,微微地沉醉在漫天月光下。

“我们回家吧。”

“好。”

她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肩并着肩,穿过茂密树丛,却在踏上水泥地面时,双双停住脚步。

“我把鞋子扔在琴室了。”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

“再回去一趟吧。”他无奈地笑了笑,道。

“好。”她点点头。

横穿过另一片草坪,灰色的砖墙就在眼前,一双高跟鞋孤伶伶地站在二楼的木椅上,在明亮月光下,清晰可见。

楼下的落地窗里,却隐约有人影闪动。

是谁在那里?

她好奇心发作,牵了牵他的手,猫腰躲进落地窗前的灌木丛里。

“偷窥不太好吧?”他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却还是纵容地跟了上来。

“嘘!”她竖指道,“你不好奇吗?又不开灯,躲在那里面干嘛?”她惊喘了一声,“难道是小偷?”

他啼笑皆非地看了她一眼,“那里是击剑社的练习室,没什么好东西可以偷。”

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连亦寒手中的击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穆颜抬手挡开他的攻击,一个旋身,反攻回去,及膝的裙摆,飞扬开来。

连亦寒的手腕一翻,缠上她手中的剑,用力挑飞,大踏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

“你输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

穆颜点点头,双手撑住他的胸膛。

连亦寒嘴角微翘,俯下身,吻了她。

尉临风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双眼。

醒悟了自己居然真的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她的脸上,红霞渐起,却还是不甘心地嘀咕道,“干嘛啊……”

他低笑着俯身在她耳边,“未成年不宜。”

……好吧,她沉默地想,我的确,还是十五岁的未成年少女。

☆、第十一章

白色冥堂后方的小屋,停放着一具棺材。

辛惠玲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步一步,艰难地靠近,“爸——!”她猛地扑了上去,扶住棺材,痛哭失声。

辛野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一点点地靠近。

花白的头发,花白眉毛,躺在棺材里的人,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如果,去掉

额头上的那个黑黝黝的空洞。

洞孔的边缘,焦黑的皮肉向外翻出,还凝结着干涸的黑色血块。

这样的弹伤,分明是被人用枪顶着额头,一枪毙命。

他愕然地瞪大了眼。

“谁干的!”辛惠玲显然也看出了伤口的不寻常,一拳垂下,满室惧惊。

站在棺材对面的黑衣男子抬起了头;敞开的衬衫领口处,露出一方鹰形白玉,“玲姐,请节哀。”

安东尼在佣人的带领下穿过幽深长廊,停在一扇紧闭的门扉外。

“您请稍等。”佣人有礼地示意他后退一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敲门,“奎克先生,安东尼先生来了。”

一阵静默之后,房内传出奎克的声音,“让他进来。”

安东尼对着佣人微微地一颌首,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房内,书桌背后,奎克仰靠着椅背,修长指间,一张灰色景物照片不停翻飞。

“你在做什么?”安东尼将一袋厚厚的牛皮纸袋放在桌面上,纯正的法语发音,带着少见的卷舌语调。

奎克淡淡抬眸,拈住照片一角,向安东尼展示着手中的照片,“珀利斯堡。”

充满历史沧桑的古旧城堡,坚固岩石构筑而成的灰色城墙,将堡内与堡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安东尼的目光在照片上停驻了片刻,双眸微黯。他伸手将牛皮纸袋推到奎克的面前,“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很熟悉的招牌。安德鲁斯……已经把爪子,伸到台湾来了。”

辛野走出冥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臆处堵塞的沉重感,却仍旧挥之不去。

“你,就是辛野?”

辛野的脊背一僵,徐徐回身,门边的花圃旁,黑衣男子长身而立,面目,居然与方才冥堂内戴着鹰形白玉的男子有七八分相似。

“你的爷爷,托我将一件东西,转交给你。”

辛野的瞳孔缩了一缩,“什么东西?”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我常常过来,陪他老人家下下棋,前段时间,他突然托付给我这个东西,现在想来……也许,他早料到自己,要出事情。”黑衣男子将深蓝小盒,轻轻放在他的掌心,讪然一笑,“这个珠宝的牌子,叫做‘依凡尼’,听说,还是当季的限量新品。”

辛野捏开盒盖,盒底铺就细致柔滑的白色丝绸,其上躺着一片圆润的四叶草,完美切割的钻石镶作的露珠,在白金底座上熠熠生辉。

白色的盒盖背后,用黑色的墨笔,写了三个字,“要幸福。”

四叶草……

他喉间微酸。

传说,每十万片三叶草之中,才能长出一片四叶草。

“你,是谁?”辛野抬起头。

“我?”黑衣男子淡淡一笑,仰头看向天空,“我叫黎扬。”

照片上的少年,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神情,长长的额发,黑框眼镜,严严实实地挡着他的双眼。

“辛野……”

奎克低声呢喃,将照片反扣于桌面。

“小姐的这个同学,居然是黑帮老大的孙子。”安东尼感叹道,“虽然听说他母亲已经脱离帮派很久,但是这种背景……”

奎克的嘴角微微一动,闭上了双眼。

“达基!”

“塔尼莎!”

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交错。

黑黝黝的枪口,迸出火星,鲜血飞溅,九岁的幼童瑟缩着身体,躲在衣橱背后的暗室,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枪响,熬过漫漫长夜。

全家二十三口人,除了辈分最小的他,和年方五岁的妹妹,在叔叔的婚礼上,齐齐殒命。

而起因,不过是因为,他的叔叔,娶了黑手党大佬想娶的女人。

他带着妹妹沿路乞讨,想要逃出意大利,边境线上,捏着用硬币买回的打折面包,站在街角的他,目睹自己的妹妹,死在杀手的枪口下。

四年的流浪与逃亡生涯,直到十三岁的他在法国巴黎郊外的一座城堡前饿到晕倒,失去意识前,看见那一头灿烂金发。

“转学?”食指抵在唇边,曾若谦的眼神微讶。

“是的,少爷。”奎克漠然地躬着身,“这,也是为雅薇小姐的安全着想。”

“转学?”她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讶异地睁大了眼。

尉临风靠着沙发,微笑着点点头。

转学?

她咬住下唇,脑海里忽地闪现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他凝视着她的双眼,“与尔同销,万古愁!”

压抑住开始紊乱的心跳,她垂下双眸,“我在英奇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转学?”

带着笑意的嗓音飘进她的耳朵,“来仰恩陪我们,不好吗?”

她眨了眨眼,移开目光,“我……不喜欢仰恩。”

尉临风的瞳孔微微一缩,忽地贴近她,凝视着她的双眸。

“怎……怎么了?”她开始结巴。

他微微一笑,淡淡地垂下目光,“没什么。”

黑暗琴室里,烟雾缭绕。

尉临风斜靠在钢琴旁,用来弹琴的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支被点燃的香烟。

“薇薇怎么说?”

尉临风涩涩一笑,“她说,不。”

突然有点怀念,当初因为一曲《致爱丽丝》,整天屁颠颠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是他看错了么?她说“不”时,那一闪即逝的游移目光。

为什么,会让他有如此强烈的不良预感?

夏日午后,仰恩击剑室的木质地板上,洒着片片的斑驳光斑,一道银光带着呼啸声扑面而来,正正地指向陈志燚的左眼。

霎时间,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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