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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红楼之林家长公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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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骨,此时也顾不得了,忙赶上前来,逼着手给淳于钊见礼。

淳于钊温和地笑着说:“林大人休要多礼,到了您府上,我还要称您一声‘世伯’呢。”

林默此时便开口,喊了一声“爹爹”,可惜声音全哑了,只听见“嘶嘶”两声。

林如海诧异地说:“默儿,你怎么……”

淳于钊代林默回答说:“大夫说他是因为溺水后冰凉的池水呛入喉咙的缘故,现在暂时失声了,调养几天就会渐渐好转,世伯不要担心。”

溺水?林如海完全不明所以,怎么自己就出门了两天,家里会变成这样?

淳于钊说:“世伯不知,睿儿,不对,是林默,在你不在的时候,差点就被人害死了。此事说来话长,个中弯弯曲曲的门道甚是惑人,不如,咱们一起坐下,听朱大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探明清楚。”

这时朱万里见淳于钊对林如海态度良好,便不再那么盛气凌人,接口痛心疾首地说:“林大人,你是不知道,要是世子爷和卑职晚来一步,你此时见到的可能就是你亲生儿子陈尸在此了,你还做脸作色给我看?真是‘糊涂他妈给糊涂开门,糊涂到家’了。”

林如海被他说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最后便给淳于钊和朱万里各作了个揖,说:“下官糊涂,委实不知家里发生了何等要紧大事,几至闹出人命来,倒是要好好听个明白,谢世子体恤。”

这边,朱万里早就命人另外抬了一张椅子,往上面搭了一条大狼皮的褥子,请淳于钊坐。

淳于钊对朱万里说:“我这小友,才溺水被救起来,站都站不稳,身子也虚弱,这把椅子又宽大,又暖和,便给他坐吧。”

按着规矩,林默尽管是受害人,到底是个草民,主审官大人在上,他该是要跪着答话的,哪有还专门为他设一座的道理?不过朱万里心性灵活,想着这一次又不是奉旨查案,本来就是看承着世子爷的面子查办林家的家内阴私,全凭世子爷的眼色行事便罢,他便依言请林默坐。林默推辞了一番,无奈淳于钊硬要他坐,林默便坐下了,狼皮褥子还真挺暖和的。

淳于钊自己则另外在一张椅子上落座,看见林如海还站着,便说:“叫林大人也坐着吧。”

于是,林如海也托福有了个座位,抱着怀里哀哀哭泣的黛玉,惶惶不安地等着看朱万里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朱万里缓缓地扫视了一下全场跪地的人,缓缓地说:“先从林公子落水那一桩案子开始吧。”

朱万里身边的近侍姓熊字春至,也是锦衣卫出身,原是个中能手,一听主子下命令了,便心领神会,马上令人将那先前扔林默入水的七八个林府家奴揪到前面,说:“大人明鉴,这些人将林公子用熏了迷药的帕子将林公子捂昏之后,将其丢入水中,固守池边等待林公子溺亡。恰在此时我等赶到,这里的几百人均是亲眼看见,都可作人证。”

朱万里看往林默,声调柔和地问:“林公子可还记得落水前的情景?”

林默喉咙极疼,此时已经不能发声,但是用眼神示意自己可以以笔代口,朱万里便命人取来纸笔,待林默写完后令一人宣读,果然与方才的熊春至所说的并无二致。

一会儿,便有证物呈上,原来是之前捂住林默口鼻致使他失去意识的帕子,经过大夫确认,帕子里确实有残余迷药气味,应该是事先就已经熏入的。

熊春至便将林默指认的那个用帕子捂他口鼻的家奴拉出来,厉声说:“说!你为何要害林公子?是否有人指使?”

这人却是个哑巴。

这哑巴虽然面上闪过惊恐之色,却很快就恢复平静,无论熊春至问他什么,他都跟没听见似地。

朱万里便凉凉地开口说:“大人我出来得匆忙,没带刑具随身,不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就拿这个哑巴,还有后面的刁奴没办法了?”

熊春至发狠说:“谁敢小窥我锦衣卫的手段?管叫他后悔当初他爹妈为何要将他生出来!”

熊春至便命人找几把熨斗来,说:“哼,敢和我锦衣卫的大爷对抗,今日大爷将你熨成一张人皮!”

说着,下面的人便将烧得通红的熨斗拿上来,熊春至便命人按住那哑巴,拿熨斗往哑巴脸上招呼,在一旁恶狠狠地说:“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上熨,突出来的地方全给熨平了!”

哑巴叫不出声来,但是那拼命挣扎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地映在在场的人的眼帘,吓得他们个个身体摇摆得跟狂风中的树叶一般。

哑巴死了。

空气中充斥着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熊春至凶神恶煞一般又揪起那推林默入水的家奴,厉声说:“你也是哑巴?好,一起熨成人皮!”

那家奴吓得魂飞魄散,忙说:“奴才不是哑巴!奴才会说话!实在不关奴才的事,是主母硬逼着干的,奴才也不想干这丧天害理的事,可是不干就会被赶出府去,奴才也是没法子,求大人饶命,求大人开恩啊!”

贾敏披头散发,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嘶声叫骂道:“狗奴才!你敢污蔑主母!”

熊春至丢下那家奴,又揪起一个,恶狠狠地逼到脸上,问:“你说!”

家奴来不及权衡厉害,但是本能地知道相比如今自己也是秋后的蚱蜢——蹦达不了几下子的主母,眼前这个瘟神一般的官儿才更可怕,便抖抖索索地说:“奴才也是被主母逼着去干的,实在是没活路迫不得已啊,求大人饶命!”

剩下的五六个家奴俱在地上磕头不绝,齐声说:“奴才们都是被主母胁迫,才干下这没有天良的事情,求大人开恩!”

林如海不可置信地看向被那群家奴手指着的贾敏。

贾敏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朱万里皱皱眉,说:“这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就装起毛病来了?叫本官还怎么审案子?”

熊春至早就使了个眼色,手下便抬了一桶凉水来。

朱万里转头向林如海说:“林夫人还是诰命呢,卑职也不敢造次,重责于她,就叫她清醒清醒便好,如何?”

林如海心想,还说没有重责,那最开始的掌嘴算什么?不过,在这当头上林如海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是将怀里的小女儿的眼睛蒙上,不叫她看见这揪心的一幕。

朱万里点点头,“哗”地一桶凉水就尽数泼在贾敏的身上。

连着几桶水下去,贾敏醒了。

朱万里冷淡地说:“这个案子完了,审下一个吧。带钱胜进来!”

钱胜就是那投井自尽的丫鬟的娘家哥哥。

贾敏又想要晕过去了。

朱万里冷笑着说:“林夫人真是有趣,怎么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这会子倒是不敢听了?可惜,这却由不得你!”

☆、38

等钱胜跪下;熊春至便开始问话:“你做什么营生的?”

钱胜:“回大人;小的做点小生意。”

熊春至说:“听说生意还挺发财的?”

钱胜讪笑着说:“也没有;就是除了吃饱穿暖之外;还小有盈余罢了。”

熊春至脸一板;说:“那你家里既然过得;为何将亲妹妹卖入林家为奴?你和钱春花父母俱亡,相依为命;你当哥哥的不说尽心尽力为妹妹寻个好人家;却还把她卖了,只图得区区二十两银子;你还算是个人吗?”

钱胜磕头说:“实在是小的那时候赌钱输得狠了;一时没了翻本的银两;鬼迷心窍,才将妹妹卖了。”

熊春至鄙夷地说:“什么做小生意的?明明就是个地痞流氓,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欠了一屁股赌债。哼,在锦衣卫的大爷跟前也敢胡说撒谎,我看你实在是欠捶打了!”

钱胜在这有铁血手腕的朝廷“流氓”面前,哪有往日在人前斗勇耍狠的气势,连连磕头求饶不绝。

熊春至又问:“你一向是穷得很的,怎么方才从你家里床铺下面起出来二百两新崭崭的纹银?你却从哪里发了这一笔横财?”

钱胜呐呐不敢答话,熊春至不耐烦了,说:“你也想被熨成人皮?这个可以马上满足你!”

钱胜马上吓软了,连连磕头说:“大人饶命。事情是这样的,小的先是听说小的的妹妹被林家少爷逼迫强|奸不堪受辱,投井而死,按说妹妹被卖为奴,她在主家被打被骂被卖被杀,其实小的都没有质问的余地,小的说是去林家讨个公道,实际也不过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在街面上认识几个人,威吓一下林家,多要几个烧埋银子而已。没想到林家太太却十分通情达理,不光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银子,还说要借着我闹一闹,吓唬一下林家少爷,免得叫他无法无天,下次做出更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小的一来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二来想着教训一下害死妹妹的元凶也好,三来林家太太说是也不要小的做什么,就是闹一闹,烧几间房子,威吓着叫奸|淫我妹妹的林家少爷出来便是。既然有这么容易就到手的银子,小的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其他的,小的便一概不知了。”

熊春至一脚踹翻了钱胜,骂道:“这也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为了几个银子,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妹妹死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只为了图几个钱,什么事都肯做!”

朱万里说:“将钱春花的尸首抬上来!还有验尸官一并带来!”

好在天气冷,尸体被从土里掘出来,却还没有发臭。验尸官指着尸体上很明显的一道淤痕,禀告说:“大人请看,此女乃是被活活勒毙后丢入井中的,非是投水自尽,实是被谋杀而死!”

连钱胜都睁大了眼睛,转而将目光投向贾敏。

贾敏恨不能死过去算了,与成为这么多道或惊诧、或嫌恶、或幸灾乐祸、或愤怒指责的目光的焦点的痛苦难堪相比,平淡的死亡简直是一件幸福无比的事情。可惜她的身后就站着两个持刀按剑的兵士,还有一大桶凉水严阵以待,逼得她只得直挺挺地跪着,面上毫无表情。

验尸官又说:“尸体的指甲内有人的血肉残痕,说明死者在死前有过剧烈挣扎,并抓伤了凶犯的身体某处,请大人明察。”

朱万里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说:“就在这里查吧,人命关天,避讳不得那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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