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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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受一点委屈,便也就亏不了她将来承继的那一大笔家产。想起来就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段好姻缘,断不能叫这半路里杀出来的小崽子给败坏了去!
若是那小崽子在的话,便打乱了贾老太君的全盘计划了。因为,作为林家唯一的子嗣,他即便是个庶子,却是自然而然地要承继林家的一切,而尊贵的嫡女黛玉呢,嫁妆再丰厚,得了林家家产的十分之一二也就顶天了。若是那般,我那宝贝女儿熬油一般在林家熬得油干枯尽又得到了什么呢?好处尽给人家叼了去,想着就不甘心!
再者,要说爹娘百年后有个庶出的哥哥也可以看顾帮衬什么的说法,贾老太君简直就是嗤之以鼻:哼!他们兄妹本身就隔着一层娘肚皮,又打小不在一起,兄妹之间能谈得上什么感情?等爹娘一死,还不是各干各的去了,还能指望他将来看顾黛玉吗?
要想黛玉好,再者为着将来对贾府有利,必须叫林家那小崽子消失!贾老太君阴狠地想着:只是要怎么弄才能又成事又不露痕迹呢?现在,想来小崽子是被林如海捧在手心里百般疼爱呵护着,倒是不好下手。不过,男人家到底心思不细腻,时间长了就松懈了就自然有破绽。所以呢,先按兵不动,待全面摸清楚小崽子的情况后安插下若干钉子,然后,一举拿下。贾老太君心中计较已定。
贾老太君缓缓地开口说:“赖大家的,祸是你闯下的,就是将你们合家子都撵出去都不够给我解气的,但是,看在你婆婆往日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准你将功折罪吧。”
赖大家的感恩不尽,又巴巴结结地往前蹭,问:“老太太可是有什么好计策了?”
贾老太君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来,说:“这个事儿,得从长计议。你现在去安排,正巧端午节将至,大小姐那边自是要给咱们府里送节礼的,咱们就当作是回礼吧,正好派几个人去,其中混上几个心机灵活会办事的小子,好叫大小姐安插到那小崽子身边,等小子们摸清楚了他的路数,再想法子治他不难。只是,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冒失了,也不能假借外面的人手,必须是咱们的心腹得力之人,绝对要天衣无缝,你可明白?”
赖大家的忙说:“奴婢明白,一定给老太太安排出最得力的人来,这一回绝不能再失手了。”
贾老太君这才说:“得了,你退下吧。随便叫鸳鸯进来给我松松这额头上的勒子,说了半天的烦心事儿,叫我脑门儿都疼了。”
赖大家的干笑着说:“是奴婢的罪过,以后奴婢做事一定把稳,不敢再叫老太太伤脑筋了。”
贾老太君只是疲倦地摆了摆手。
赖大家的便轻手轻脚、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到门口才和外面守着的鸳鸯说:“鸳鸯姑娘,快进去吧,都是我这糊涂行子给老太太惹气了,还要烦劳姑娘好生叫老太太消气呢。”
鸳鸯便笑着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昨天的留言那么少,嘤嘤嘤,藩王争霸什么滴,是不是没有宅斗好看哇?明明写起来费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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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宴席
林如海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人都是乐呵呵地,被同僚们打探出来缘故,又闹着他请摆了一次筵席,算是为失而复得的小公子祝贺。于是,林如海便选了个沐休的日子在府内开筵,请了一干上峰同僚下属们及其女眷们一同和乐。男客们就在前大厅里喝酒取乐,女眷们则在后面的内花厅里由贾敏母女相陪着品筵。
席上,林如海笑呵呵地说:“诸位,因为犬子走失,这些年可是叫在座的诸位都看了不少老夫的愁苦脸儿了,累及大家也连带着心情郁卒了。现在,托赖诸位之福,犬子得以平安回来,老夫先自贺三杯,大家不醉不归啊。”
众人欢声雷动,都纷纷道喜。
林如海又招手叫林默过来,说:“来,默儿,走一圈,给在座的叔叔伯伯们都把酒满上。”
因着天气渐热,林默今天穿着一身石青色织锦长袍,未着外褂,袍子的颜色略显暗沉,不够朝气,但是,那料子却是极好极厚实垂坠性极佳,袖口和下摆上的银线竹叶刺绣衬着林默少年挺拔的身姿,人秀如竹,也恰到好处地显出了他皎白如玉一般的好肤色,头顶束发的镶珠嵌宝的紫金冠则不动声色地诠释出低调的奢华,众人只觉得林府这小公子面若傅粉,眉如墨画,气质高华,顾盼神飞间夺人心神,谁见了不赞一声“好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林默的身后跟着两个拿着酒坛子的小厮,他自己则手执一个雕着攒心梅花图案的乌银酒壶,穿行于宾客之间。对着众人的褒扬称羡之辞,林默并不多话,只是态度恭顺地一一为在座的林如海的同僚们斟满酒杯。
来客多是林如海的下属,见小公子亲自斟酒,便都忙忙地站起,笑道:“这怎么敢当?”
林如海呵呵地笑着,说:“让他倒去!他年纪小,原是该的,往后若是出了仕,还要托赖诸位世伯世叔们多加关照。”
林如海自是为儿子长久打算的心思,在他看来,林默现在虽然还小,但是,将来不论做官也罢,做生意也罢,即便只是在家里料理家务,也须得多些人脉,多认识些官场仕途经济上的人物才好。儿子不能像女儿那般在深闺中娇养,不然一辈子没出息,所以,现在趁着自己还吃得开,多叫儿子出来结交人脉。
林默也很知道林如海的心思,人脉,要从娃娃培养起吗?呵呵,这个父亲还是很有现代教育意识呢!
席上众人见林默年纪虽小,然而行事说话大方得体,进退有据,且生的好一副如珠似宝的相貌,都不禁啧啧赞叹,问长问短。
其中有一人乃是林如海的一个下属的内弟,他曾中过举人,却因为性格孤傲、嘴巴尖刻而在官路上郁郁不得志,平日里便有些恃才自傲,顾影自怜,觉得“世人皆浊我独清”,怀惊世之才却不遇伯乐,此时见众人都纷纷捧着这不过十余岁的林家小公子逢迎,那人便更觉得看不入眼,冷不丁地开口说:“素闻林府百年世家,书香门第,林大人学富五车,蟾宫折桂,想来林公子亦是不凡,今日难得遇见,须得好好讨教一番。只是不知林公子现在所读何书?”
林默尚未答言,倒是林如海心里“咯噔”了一下:林默回来的这么些日子,这里忙那里忙的,倒是忘记考校他的学问究竟是如何。
其实林如海的心内也明白,也许并不是忘记,也许是林入海自己刻意去忽略林默在外的这些年并无多少学识这个叫人想起来就不愉快的问题吧。
虽然据林默自己说,在王府是和世子一般教养,但是,在林如海看来,再怎么样得王爷世子青眼相加,林默也只是个书童,说穿了,身份与下仆类似,怎么可能真有和世子相当的教育呢?恐怕是林默怕自己担心,或是为了面子虚荣才那般说的吧。
尽管是事出有因,怪不得林默,但是林如海自己却难免会遗憾:林默走失的这些年也许已经错过了最好的习学的时光,不要说像自己一样三甲及第,就是连个举人也未必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的,唉,倒是枉做了几代书香门第的后人了。
想到这里,林如海就觉得很心疼,为着儿子失去的那几年好的启蒙的时光,但是,转而一想,林如海却又释然,只要他好好生生活着回来了,就比什么都好啊。至于学问什么的,找个好的西席,慢慢地教,以林默的资质,要是实在是不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就便退而求其次吧,反正林家的家业也不小,将来管理管理自家家业,日子也不会差。
只是,这会子被人突然问起,倒是有些尴尬,林如海便咳嗽一声,说:“犬子……”
林默却在一旁扯了扯父亲的后襟,示意自己可以回答。
林默不慌不忙地说:“晚生兴趣所致,涉猎颇广,许多书都有读过,不过是囫囵吞枣而已,不值一提。”
众人都惊异道:“林公子年纪小小,居然博览群书,佩服佩服!”
林如海忙呵责说:“无知小儿,怎敢在前辈先学们跟前卖弄浮夸?”
林默笑道:“不敢,儿子只是有个和五柳先生(即陶渊明)相仿的秉性罢了。”
众人便知道他说的是“好读书,不求甚解”,都赞这林公子好谦逊的态度,好灵便的口齿。
偏偏那角落里坐着的人还要不识实务地说:“不求甚解?也就是说只是随意浏览,有个浮光掠影一般的印象,那读了和没读又有什么区别呢?”
林默认真地直视着那人,面容肃然地说:“历朝历代累加起来,书籍何其之多!若是每一本都要去逐字逐句地精读和背诵的话,恐怕穷尽一生,也只能读百来本而已。晚生则以为每一本书内都包含着着书者的真见卓识,错之可惜,故而凡有入手之可读之作,俱做粗略一观,而圣贤之书则又另当别论,,必是默记之,强背之,时刻不忘,不光为将来应试之备,亦为警醒自己、追随圣贤之用。”
其实说穿了就是精读和泛读的差异。古人也认识到多读书可以拓展知识面,精读某些书则可以深刻理解以获取其精要,只是未有现代教育那般清晰的界定和分类而已。
是以林默的一番话不卑不亢,细思却大含哲理,激起在场宾客的一片叫好喝彩声,亦叫方才那发难的狂生无言以对,只得讪讪地归座。
席间扬州督府吴志章便抚着自己的一把美髯,摇头晃脑地笑着说:“‘芙蓉万里潇湘路,雏凤清于老凤声’。林大人,老夫为你可惜啊。”
林如海和他关系融洽,又知道他喜欢开玩笑,便接口说:“不知道吴大人可惜什么?”
吴志章故意唉声叹气地说:“可惜林大人少生了一个儿子啊。不然,岂不是传说中的‘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了吗?”
吴志章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既恭维了前科探花林如海,又捎带着褒扬了林默前途不可限量,叫林如海听了十分舒心,嘴上倒是谦虚地推辞说:“哪里哪里,这倒是吴大人谬赞了。”
外面的一片欢腾声传到了里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