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行-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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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手臂说,你的灵魂属于我。”
“那你恨不恨我?”
“不恨,我心里知道,你终是为我好。”
“可是,我恨你!”王实山突然恨声道,抹像框的动作加快了,仿佛是在磨石上磨刀。
“哥,你为什么要恨我?”王沧海落到地面,怔然道。
“我这辈子,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我心甘情愿地做个小人物,梦想着有个快乐的家庭,这个家里有个妻子,有个自己的孩子。”王实山目光深邃地通往幻想的情景,越是这样向往,梦碎的时刻,心越伤。
“可是你!”王实山手里激动地加劲,像框砰地破了,碎玻璃扎在他手指上,但显然,他心里更痛苦,“可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她对我不忠,但是我从来不怪她,她是个健康的女人,当然有身理上的需要,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足够了啊。”他哆嗦着嘴唇,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年,眼里泛着泪花,痴痴地望着相框里的爱人。
我在旁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他自认卑微,身理残缺,怀着一个很普通的愿望,最后却仍残忍地被剥夺了,而终结他心中仅存希望的居然就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弟弟,这是场悲剧,悲剧总是把美好的东西残忍地撕给别人看。
王沧海手足无措,惊惶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单杀了你嫂子,还连她肚子里的你的侄儿也一起杀了。”
我和王沧海都吃了一惊,“可你。。。”
“不错,我是没有性能力,但到医学院提取了精子,用人工受精的方法使你嫂子怀孕,她有一个月身孕了,你知道吗,一条幼小的生命,一个我最后的希望,我再也没有希望了啊。”王实山的话语血泪斑斑,肝肠寸断。
王沧海浑身剧烈地发抖,脸痛苦得扭曲,“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手起刀落,一刀刺穿了自己的肚子,巨大的疼痛使他向后倒,窗户玻璃碎裂,整个人掉了下去。
楼下传来蓬然重物坠地声。
王实山跪倒在地上,用头重重地撞地砖,痛苦的呻吟道:“为什么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我冲到窗户边一看,这里是四楼,王沧海面朝着天,躺在乌黑血泊中,他是不是还想最后晒晒阳光,我头脑一阵晕眩,一场活生生上演的悲剧以死亡来落幕,心刺痛着,空气中凝结了血和泪的气味。
血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深谙如此罪恶的咒语,违反天地伦常,倒转五行阴阳,李家的惨事,是否同样是你一手种下的因果。
等我赶到楼下,王沧海的尸身却不见了,只留下一滩乌色的血泊,四周聚集的人都摇头说不知王沧海的去向,说他跌跌撞撞地挤进了一条背巷,我来到旁人所指的巷口,墙上醒目地留着一个乌血手印,巷子的尽头有株槐树在不知人间疾苦地顺风轻响。
警察局里,老蔡嘴边的烟头掉在他大腿上,直到烫到皮肉了,他才惊醒过来,震惊道:“王沧海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不错,所以他从开始就不是囚犯,现在他也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没人能把死人当成囚犯,人间的法律根本不适用于一个失却生命的人身上,况且这个人现在已消失不见。
档案员委屈地说:“我是按照程序保护案宗资料的,绝对没有半点失职疏忽。”老蔡放下手里的档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档案上,相片一团漆黑,下面一行字迹:王沧海。
王沧海,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只是时间而已,你不该留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我的做法不得人心,让人觉得冷血无情,可是,天地间的阴阳循环不容外力破坏,该到什么地方,就归去吧,别留恋尘世的繁华和多彩,别贪图阳光的和煦温暖,这些常人时时拥有的东西都悲哀的不属于你。
人间的律法对你的审判已然失效,天地的伦常却交由我一手执行。
半个月后,老蔡给我打了电话,说我拜托他寻找的范晓娟找到了,在邻市的一间出租房。
出租房在市郊,是间简陋的平房,我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凝望着天边漂浮的云。
走廊的尽头现出个人影,又慌张地缩了回去。我没有转头望,道:“出来吧,范晓娟,我是特地来找你的。”范晓娟脸色有些不安地露身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在里面吧?”
范晓娟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拼命摇头道:“你在胡说什么,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住。”用身子挡在门边。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不是活人了?”
范晓娟摇头:“你在胡说什么话,我不懂。”
我扳住她的肩头,盯着她的眼睛:“不,你懂,你别装了,我知道他在里面。”
范晓娟像只保护幼雏的母鸡,嘶声道:“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他不该留在世上。”我一字字道,伸手扭断挂锁,将范晓娟推到一旁,走了进去。简陋的屋子里贴满了红纸剪成的太阳,一个人周身绑着绷带,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正友好地望着我,“你终于来了。”声音透过纱布,显得嘶哑。
他的伤势很重,我心里一抖,点头“我来了。”
“来带我走吧,毕竟我在这个世界流连的时间太长了。”
范晓娟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臂狠狠地咬,“你快逃,你快逃。”我忍住痛,不作声。
王沧海伤感地笑笑:“为什么要逃呢?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范晓娟不愿听,大声道:“你别说傻话,没人能带得走你。”
“该走的终是要走的,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委实到现在还没有这般开心过,要是能早认识你就好了。”又孩子气地道:“你看,你剪的太阳多美,我睡梦里都觉得好温暖。”
范晓娟低垂着头,发丝被泪水粘到脸上,“我们山沟里很穷,十三岁的时候,我就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他每天在我身上发泄,要我做大人都觉得辛苦的重活,还经常打骂我,不让我吃饭,后来我就跟着人逃了出来,却又被卖到人贩子手里,终于做了小姐,在别人眼里,我从来不算是个人,只有你当我是人,当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我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已经很深了,难道我真要狠心拆散苦命的鸳鸯。
范晓娟抬起脸,脸颊上滑落泪珠,抓住我的衣领摇晃,哭声道:“他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他死?”
我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就没有错,错的是命运,但再流连下去,只能更重地加深悲剧,带给自己和别人更大的苦痛。
“我离不开他,就算。。。”她深情地看着王沧海:“就算和他一起去死都没关系。”
“你这样对我不值得,我已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了。”王沧海别过脸去,“世上的好男子很多,就算我没死,也是个死囚,一个杀人犯,你太傻了!”
“世上的好男子也许很多,但是我单单喜欢你一个。”范晓娟痴痴地道。
我悄悄掩上门,门里是一段阴阳隔阂的恋情,在世间,谁能摆脱上天强加的命运,其中的辛酸凄苦不是人人能体会,悲剧的始末都出自一个叫血妖的怪人施展的妖术,如果没有那种违反阴阳循环的妖术,就不会有李家的悲剧和王沧海苦难的命运,血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良久,门开了,范晓娟走了出来,轻轻道:“他走了。”
我被伤感的气氛压得透不出气,沉默了半天才喃喃道:“走了好,走了好。”脸上凉凉的,不知什么时候流泪了。
“他要我好好活着,帮他把他那份也好好活下去。”范晓娟脸上露出坚强的神色,面对人生的寒冷,就用笑容来面对。
天边的云层透出一缕透明干净的阳光。
正 文 幽仇 第十四章 阴命通幽
日子一天天平白无奇的过去,自从莫愁事件以来,失心女已沉寂多时,让我担心是不是在酝酿着下一次的爆发,我紧锣密鼓地调查事件的来龙去脉,却无所斩获,能了解到的资料少得可怜。
季节已临近冬天,叶片凋零得孤苦,铁般的树干怒指着天空,似在问天,何时春再来。我看见这些树,回想起周巧巧红晕脸颊贴在树皮上倾听的天真表情,她曾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树也有感情,我不禁莞尔,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可是如今她到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心有所想地漫步在校园道上,路过足球场,见边上一处堆满黄泥的管道施工附近乱哄哄的,一群无聊的学生围着什么东西在喧嚣。
学生们议论纷纷,“这是什么骨头啊?”
“不知道,说不定是恐龙骨头。”
“我看不像。”
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好奇心顿起,我使尽全身力气想挤进去,围观的人坚守阵地,好像生怕居心叵测的阶级敌人破坏现场,我反被挤得差点跌倒。人们的好奇心似乎总是特别强烈,曾有个关于看热闹的笑话,说的?ˉ出车祸,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个爱瞧热闹的人,心急得发痒却挤不进去,他就哭喊死的人是他爹,围观的人果然马上闪了条路给他,进去一看被撞死的却是条驴。
我要是想进去,当然不会用这个笨法子,我高声喊叫:“校负责人来了,同学们让让。”围观的人果然让开一条路,几十双眼睛齐唰唰射到我脸上,我脸一热,硬着头皮,大模大样走进去。
现场裸露出一根大大的红水管,扑突扑突地冒着水,水管边上的黄泥里,刨出一些奇怪的骨头,我捡起一根,端详了两眼,手就开始抖了,是人骨头!看样子已经死了些年头,骨骼纤细,很可能是个女性的臂骨,臂骨连接肩膀处的地方,有利器切割的痕迹,很显然是人为的结果,分尸案!我心里打了激灵,猛然回想起莫愁死前不久向我说的话,心里大喊起来,莫愁啊莫愁,这莫非就是困扰你多时的噩梦中所做的可怕事吗!
我心里盘旋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难道这就是失心女的骸骨?她怨魂不散,终于为祟一方。
“你在想什么,臭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