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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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是受惊过度,我和老蔡交换了个眼色。
老蔡说:“其他人先出去。”
室内的人员马上收拾文件离开,就剩下我、老蔡和女人。
老蔡看了眼笔录,抬眼道:“范晓娟。”
女人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你别害怕,这里是警察局,换句话说就是以前的衙门,威严重地,鬼是不敢进来的。”老蔡让其他人出去,就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个鬼字。“这位是我们警方专门从远地请来的法师。”
我一怔,见老蔡冲我使个眼色,心里当然明白他是要我配合,便点头:“我活了七十多年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范晓娟大奇:“你七十多岁了,怎么看起来还那么年轻?”
老蔡笑道:“道法高强之人总是驻颜有术。”
范晓娟居然轻易相信了,如换到平常未必会信,只因为她遭遇到一辈子最骇人的事,才相信世上无奇不有。
老蔡又倒了杯水递给她,“怎么样,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范晓娟询问地看我,我点头鼓励道:“说说看。”
她转动着手里捧着的水杯,心情稍定,“昨天晚上,我从公司回来,因为想赶时间,所以穿往平常不经常走的一条小巷子。”
然后在深幽寂静地巷子里,她看见暗处有一个人蹲在墙角,她匆匆想超过,那人却回过头来,嘴边尽是鲜血,手里拿着一根人手在啃。
说这番经历的时候,她晕厥过去一次,我又掐人中,又给她喂水,才苏醒过来。
“我慌不择路地跑,鞋跟都断了,就脱掉鞋子跑。”
我才注意到,她脚上套着双拖鞋,应该是警方提供的。
“那后来你是怎么逃脱的呢?”
范晓娟一回想起当时魂飞魄散的经历就紧张得语无伦次,但总体归纳起来是这个意思:当时,她已被逼到墙角,眼看就要被害了,天上突然打了个雷,那只血淋淋的手快要扼住她的咽喉,却因为惊雷打了个颤,转身跑了,撞到墙里消失不见。
问清楚事情的经过,老蔡叫人带她下去休息。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老蔡转头问我:“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鬼还会来找她。”
老蔡脸色一青,“这鬼不肯放过她?”
“鬼其实是最执拗的,要杀一个人必定穷追不舍,没听过那句话吗?
“什么话?”
“阴魂不散。”我沉重道。
老蔡说不出话来。
正 文 幽仇 第九章 杀猪英雄
老蔡端起办公桌上的白瓷茶杯,心烦意乱地灌了一口苦涩的茶,瞟向我,“你到底给我想个办法啊。”他真是快给逼疯了,神色憔悴、疲倦,眼球里布满血丝。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良久,自古以来,鬼只怕两种人,一种是大德大贤的圣人,一种是杀气弥漫的凶人。当今圣人固然难觅所踪,但凶人总是有的。
老蔡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要借个杀人犯去对付鬼了。”
“不错,真正的凶人不惧鬼神,不怕天不怕地,要制服这个鬼只有这个法子。”
茶杯递到唇边,老蔡静止不动,保持这个姿势,沉思良久才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好,我给你去提人。”做出这个决断必须担当一定的风险,要承担囚犯借机逃窜的责任以及引起的恶劣后果。
审讯室里一排靠墙站着几个身着囚衣的犯人,个个头皮青亮,相貌凶狠。
我和老蔡站在玻璃后,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
“第一个叫赵强,抢劫杀人,杀了三个。”老蔡介绍。
这个人三角眼,眼皮耷拉,凶狠狡猾的样子。
我摇头,“不行,这人欺软怕硬,骨子里胆小畏死,贫贱之命。”
“第二个叫鲁爱军,强奸杀人。”
“下一个,这个枪毙都算轻的。”我最痛恨强奸犯。
老蔡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第三个叫李丙业,抢劫杀人。”
“下一个。”
“这个叫李平。”
“下一个。”
老蔡忍住不耐烦,“这个叫万绅,抢劫杀人。”
我仍旧摇头:“不行。”
老蔡道:“你到底挑哪个?”
我目光在角落里一个小个子身上停了下来,在一排高大凶狠的犯人里,他显得瘦小斯文,表情极其平静。“他叫什么名字?”
“王沧海,碎尸杀人。”
“为什么杀人?”
“他哥哥外出经商,嫂子和人通奸,他一怒之下把嫂子和奸夫都杀了,杀了之后,在客厅里呆坐了半天,将血迹冲洗干净,把尸体拉到浴室料理了,最荒唐的是他居然把人肉拿到摊位上去卖,后来有人煮菜时发现锅里有人指甲才事发。”
“他是屠夫?”
“是,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入了这行,可以说是一把屠猪的好手,同监的犯人都叫他杀猪英雄,再世武松。”
我盯着王沧海看了几分钟,斩钉截铁道:“就他了。”
我说话的同时,王沧海抬头往我的位置看了一眼,我肯定他感觉到我了,我心道:“朋友,久等了。”一把刀再锋利也要等到好主人,同理,一个人再有才能,也要遇到伯乐。
听到镣铐的叮当做响,王沧海被警员引了进来,室内顿时一暗,他一声不吭,走到椅子边,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虽是随随便便一坐,却有一股浓重的杀气瞬时弥漫,“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他貌不惊人,但说话气势杀气充盈。又见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一定长于用刀。
“有生命危险你愿意去做吗?”我盯着他道。
“横竖一死,死前做两件好事也痛快。”
“连鬼都不怕?”
“鬼怕我才对。”他不屑道。
“那你就去死吧。”我笑了。
正 文 幽仇 第十章 杀意镇河川
一个矮个子警察附到老蔡耳边请示了几句话,老蔡目光停在王沧海身上,“你想要你入监时被警方扣压的物件。”
王沧海道:“是,我办事用得着,没有那个我不塌实。”
我问:“是什么东西?”
“他的刀,杀猪刀。”
我和老蔡交换了个眼色,均想,这次的任务极其凶险,而且屠鬼镇妖总须要武器的。
老蔡深思熟虑,终于同意,“好,但我警告你别玩花样,你要是立了功是可以减刑的,千万不要鬼迷心窍,做出让自己没有退路的事。”
王沧海道:“您放心,经过政府教育,我思想大有进步,我理会得。”
矮警察取了档案袋来,从里面倒出一根皮带,和一把刀。
王沧海贪婪地接到手里,装备起来,我见他腰上捆的这根赭色皮带,由于年深日久,有的地方发黑,有的地方磨损残缺,却醒目地插了把屠刀,这种刀在肉行里经常可以看到,刀面宽而短,颜色黝黑,刀口磨得雪亮照人,刀柄是软木所制,绕缠的白色丝线,已被汗水和腻垢染黑了。古话说疱丁解牛,想必说的就是这种人物,对动物的骨骼经络了若指掌,刀锋顺着骨肉肌理,削刮切割,宰杀牛畜多年,刀锋毫不受损,还如新买的一般。
我问道:“为什么非要这根又旧又破的皮带?”
“这是十年前我哥买给我的。”他眼里亮晶晶的,吸了下鼻子,转头望向窗外,“阳光很好呢,我能出去晒晒吗?”在监牢里呆得久的人,都会错觉身上都发霉了。
老蔡看了他一会,挥手:“去吧,别打歪主意。”
“是。”他礼貌地鞠个躬,向门外走去。
门外飞进一只苍蝇,矮警察叫,快赶苍蝇出去,原来老蔡最讨厌苍蝇,要求部属在办公地点保持干净,要是被他发现会被不留情面的责骂。
噌地一亮,室内又阴了下来。
我叹服地拍手,由衷赞道:“好刀法,我已想不出本地还有谁能和你并驾齐驱。”
身后矮警察诧异道:“好刀法?我怎么没看出来,挥刀的姿势充其量就是个杀猪的而已。”
老蔡脸色凝重,深沉地望着王沧海溶入阳光的背影,“你们给我好好看着他,千万别给我捅漏子。”
矮警察不解队长为什么这样如临大敌地小题大做,犹疑着蹲下身子一看,悚然低呼了声,身子往后一仰,坐倒在地,舌挢不下。灰蓝色的地砖上,一只苍蝇赫然一剖两半,翅膀尚在扑腾。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真是好刀法。”
这样的一刀,真可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我跟了出去,见他倒在墙根下坐着,让阳光懒懒地抚着自己。
我到他身边坐下,“怎么,很久没晒太阳了。”
“是有不短的时间了。”他脸色有种久不见天日的苍白。
“你的事我听说了一点,就是不明白一件事。”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杀人还要碎尸?”
“恩,我想听你说说。”我坦白承认。
他依着墙,眼光向着天上,神情落寞。
“我父母死的早,哥哥一手把我带大,要是有人欺负我,哥哥总是不顾危险保护我,有几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我们穷得连买药水的钱都没有,记得当时我哭着看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哥哥却摸着我的头,笑着告诉我,要好好读书,千万别打架了,从那天以后,每个学期的考试,我的成绩总是全年纪第一。”
他感伤地微微一笑,眼神睿智,看得出来智商很高。
“但是我想,要是以后还有人欺负我们咋办,哥哥不善打斗,以后哥俩总不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不敢抵抗吧,于是我悄悄练刀,没钱买刀,就用菜刀练,整天对着假想的敌人劈砍,久而久之我发现自己的刀法越来越快。”
“那年,街道上来一伙外地人,领头的叫豪哥,纹身的肩膀上总抗着一把沉重的鬼头刀,挨家挨户地收保护费,有不识相的人去警察局报警,在半路上就被打得残废了,打电话去报警,接线员却说没空管这些小事。”
“大家敢怒不敢言,我当时还读初二,不大懂事,有天放学回家见哥哥鼻青脸肿全身是伤地在涂红药水,我叫他上医院去包扎,他却忍痛说没事,问他为什么受伤,他说是跌跤,我半信半疑,心想跌跤怎么会全身头脸都伤的,出门去打水给他洗脸,就听邻居在交谈哥哥没钱交保护费,水果摊被人砸了的事,这水果摊可是我们哥俩赖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