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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苍劫演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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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钟豪的身体晃了几晃,几近跌倒,屏幕上显现出一棵法国大梧桐。

他一直阴沉的嘴角又张了张,嘶哑地问丁戈:“你知道这是什么树?”

“梧桐?”丁戈试探着问:“是法国种的梧桐?”

“对,”任钟豪淡然地说,“我还以为谁都不认识呢。……我们家把它当作晒衣服的天然衣架。很聪明的做法吧?……我还记得过去有个邮递员不长记性,每次路过这里都会被这棵树撞得鼻青脸肿。他不认识这梧桐,总让我拔掉什么白桦和橡树……”

说到这里他又仰望了一下立体视图造就的仿真全息环境中的树顶,“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他这个人不错。没想到陨石雨那么频繁,都没把这棵树炸倒,也算是……也算是天意了。”

“树后就是主人家的房子。”

“嗯,丁戈,你们进来看看吧。”三个人踏入视图中,随着步伐的推进图象也在不断地变幻。屋里漆黑一片,'奇·书·网…整。理'提。供'猛地,一只鬼面具的图象闪出。

“这是……”

“养父母送给我的礼物。”任钟豪说:“我常用这个来吓唬任仲杰,他胆子太小,一吓就哭了。”

打开灯后,展现在丁戈和纪坦娜眼前的房间凌乱不堪。

“可能时间长了,有小偷来偷过东西,不过但愿没偷走什么重要东西。”任钟豪迟疑地打开书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几十本书。他抽出其中一本,吹了吹书皮和里面积厚的灰垢,尘粒顿时弥漫整个房间,仿佛是被唤起的灰色记忆。

他走到台灯前,拿起一个相柜,这是一张全家福。他仔细端详着四个人。笑得很狡黠且暗藏戾气的何萌,忠厚老实的任卓,快乐的兄弟俩紧紧搂住对方的肩膀,显得亲密无间。这个可爱的孩子,是曾经的自己吗?

任钟豪的手松开,虚拟图象中的相柜从他手中滑落。



纪坦娜仍不作声,但他似乎比他还难过。她不愿主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丁戈偶然间瞥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

“电脑。咳,是电脑。”任钟豪不经意地解释道,“这是迄今为止最新的一款品牌,处理器也是最先进的,不过已经坏了。……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每次我走到电脑面前,显示器屏幕就会因故障而使图象不清甚至完全消失,同时还发出尖锐的声音,最后里面的电线也会烧断了。这已经是第二台了。早先还有一台老式的‘加州虫’,也是这么报废的。”

“看过这本《海底两万里》吗?”任钟豪晃晃手中的书,“我小时候最爱看科幻小说,渴望将来成为主人公……”

“你现在已经是世界的主人公了。”丁戈无不讥嘲地道,

“但不是我想要的,万人景仰……”任钟豪的脸上没有任何高兴或难过的表情,显得最终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其实恰好完全相反,他太在乎了……”

纪坦娜劝慰道:“主人,你不必这样想……但你真的错了,你总是与别人不同甚至你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把人想得太坏了。”

“不,我之所以到今天,是因为我一直把人想得太好了。”任钟豪呆呆地盯着墙上超级电影英雄阿卡洛奇森的海报出神。其实英雄并非是与众不同的高峰,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英雄仅仅在于别人的评价。人们说你是英雄你就是英雄,说你是恶魔…。。你也就是恶魔,没什么可以反驳的,评价的标准就是你的存在对他们利弊如何。好比人们把吃肉的虫子叫做益虫,而把吃斋的虫和尚叫害虫一样。

一切都是主观臆象。

任钟豪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两次离家出走,而又两次选择回到刚刚出走不久的家。

人总会怀念过去,不是因为过去的生活美好。因为总要追忆印象深刻的东西。就像无论未来是否还有希望,甚至是否还会有未来,我们都要去憧憬,都要坚持信念一样。

他的过去不但不美好,反而可以说是一场梦魇。有时纪坦娜总让他先笑,企盼他快乐。可他却说人笑得最厉害的时候总是嘲笑别人,笑得最伤心的时候却是自身受到伤害。但他现在可以笑了,为了现在无上的自由与权力。他笑着问纪坦娜,过去任人宰割,现在宰人生死,你说哪一样好?纪坦娜却摇头说,她不这样看,她觉得他没有过过一天快乐的日子。任钟豪硬撑着说有过,比如看到全世界正在流血的面孔。一颗颗人头被刀割下,血还来不及溅出。这种感觉很刺激,很洒脱,很淋漓……纪坦娜比以前说得更多,她说这是一种畸形的快感。

“我只想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任钟豪猛地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把话说出了口。

院子里有个小型游乐园,是附近十几家农场主的孩子共同的天地。现在已经成为一摊瓦砾了。战争可以使人们怨恨,恐惧到不能享乐的程度。

“那里是木马。”任钟豪指着远处的木马和石马说。

“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并不好玩。”丁戈说,“过山车和游艇才有意思。”

“我们家不宽裕。我总共在城里坐过两次过山车,而且并没觉得好玩,相反……害怕。”任钟豪长长舒着气,凝视着远处,“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个人……讨厌我感到害怕的东西,哪怕大家都喜欢它。我只要做到不悖己意就行了。这里的木马、石马是不花钱的,但没人爱骑。我和任钟杰就与其它孩子不同,于是我们成了木马和石马的主人。”

“您今天说了许多话。”纪坦娜向他笑了笑。她知道触动任钟豪心弦的话极易令他暴怒的可能,因此加个微笑补充。

“我想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完,然后……永远沉默,永不开口。”

“你为什么……”纪坦娜及时地住了嘴。也不想惹任钟豪生气。过去主要是怕自己的生命有危险,现在更主要的是他对自己的看法。

“陪我坐下来吧。”任钟豪挽住她的手,“我时常和钟杰坐在那边的小石凳上。我们小时候就坐在这儿,后来长大了……这凳子坐不开。”说到这里他竟笑了。

“然后呢?”纪坦娜也笑着问他。

“然后我们就使劲互相挤,谁把对方挤出去谁就占有这个凳子……”

“你赢了吗?”纪坦娜轻声地问,她知道了万一控制不住音量的唯一后果就是使这句话变成一句质问。

“我屁股比他大…。。”两个人同时笑起来,任钟豪忽然加上一句,“这和当今世界的大对决很相似,谁大谁吃人,谁小谁被吃。我不怕死也不怕输,只是讨厌被别人吃掉。如果非要死……我会选择自杀。”

纪坦娜银铃般的笑声嘎然而止,她明白不论他说什么,话题最终都会转到这上面来。她明显能感到任钟豪烈火般的体温和极度邪恶与强劲的震摄力,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心跳跟着加速。她有一种将玫瑰和炸弹同时拿到手的感觉。

任钟豪不去理会纪坦娜,只是说:“在这儿你能看到什么?”

一旁受冷落的丁戈酸溜溜地插道:“星星,月亮。”

“你说得没错。”任钟豪看了丁戈一眼,继续说,“我记得我和任钟杰的感情是和‘争’有相当大的关联的。大概是自六岁起,我们就在这个石凳上,看星星,看月亮。我先指着一颗挺亮的星星,说那是我。他会找到另一颗更亮的星说那代表自己,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当然不服气啦,又仔细搜索更亮的星。这样一来日子久了,我找到了更好的……这片天空星星的分布也因此而很熟悉了……”

“你很怀念你们俩之间的感情。”纪坦娜放胆说了这句话。

“与其说‘怀念’不如说是‘怀疑’!什么都不必说了。”任钟豪吸着烟,烟气流过视野中的天穹,黑与白的界限变得愈加模糊起来。

“那……你找到的更好的那颗星,是哪颗?”

“你想知道吗?”任钟豪反过来问她。纪坦娜是个聪明女人,避讳开他灼人的目光,立刻知趣地沉默了。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那是最暗的,宇宙的伤口。是黑洞!制造伤口容易,愈合伤口就难了。世间万物都是一样,好难坏容易。美难丑容易。是与非,正与邪,善与恶大都仅隔一线之差。”此时任钟豪的眼睛中竟饱含深情,“可你知道为什么差异甚小的两种事物有时会截然不同势不两立吗?答案是,因为我们没得选择。谁也不愿意长得丑陋,谁也不愿意犯下错误,谁也不愿意做个……坏人。”

浅川冷冷地聆听着接听来的对话,一言不发。周围的老军官见他这样,又慑于白兰度对他的宠信,也不敢多说。此时白兰度的图像传递过来:“浅川上校,是什么令你犹豫不决呢?”

“将军,现在不是攻击的最佳时机。”浅川不动声色地答道。

“哦?那什么时候是呢?”

“快了……他快要崩溃了……”浅川自信地向白兰度笑笑。

“祝你成功。”白兰度闭了对讲机。

任钟豪坐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毫无规律地弹击着,每一次高低起伏都能使纪坦娜胆战心惊。

丁戈伸手拉开抽屉。那面的夙诺感应到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盘影碟。任钟豪眼皮跳了跳:“那是……我寄回来的信。”

“还是看看吧。”丁戈向夙诺传递信号。夙诺打开电视,将碟放入DVD机里。电视里的画面先是晃了几晃,忽地映出了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的面孔。

“爸爸,妈妈,我们在学校很听话。住宿、吃的都挺好,我……”一个较大的孩子还未讲完,另一个孩子抢过镜头,把脸贴在镜头前,走形得厉害:“说好了我先来的!爸,妈,哥哥最近总是调皮,上课叠飞机,还捉蝎子吓唬女同学……”大孩子扭住他的耳朵:“死小杰,不是发誓不讲出来吗?爸,他在胡扯,别听他的……”

纪坦娜讶然地看着电视,其中一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并坐在记忆的画面前,端详着自己。

“妈妈,我考数学得了优秀,老师夸我哪,”仲杰抢着说::“我将来要念博士,念博士后,当科学家,然后赚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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