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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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娇娇目光凝视着自己的略略有些不着力的字迹,失神了片刻,少许,她不由得抿唇失笑,正想丢下笔作罢时,只觉得身后有细微的声响,她身子一震,想回头,但握笔的手却已经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握住了,掌心冰凉的温度让她微微诧异。
“想练习写字?”南宫辰轩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慕容娇娇怔了一下,随之浅笑道:“皇上怎么回来了,朝政上的事情忙完了么?”
南宫辰轩面色有些冷沉,深幽的目光凝视着慕容娇娇刚才的写的那几个字,虽然不极好,但是娟秀得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十分难得,但是‘…他剑眉微动,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交叠拥住,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娇娇,我似乎记得你并不识字。”
慕容娇娇眉心猛然一跳,她有些错愕,随之想转身望向南宫辰轩,但他却抱得极紧,让她没有任何余地周旋。慕容娇娇心下有些紧张,但却十分镇定的道:“你知道我的事?”
“略听说了一些”南宫辰轩的声音颇为淡漠,口气也令人听不出喜怒。但是越是这样,慕容娇娇就觉得心惊,南宫辰轩这段时间总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他眼神中藏匿了太多的东西让她看不懂,而每次在她想要追寻的事情,他却又躲开。
略听说一些?也许,对于她这个当年即将成为他母后的‘小姨,,他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了吧,当年的事情…慕容娇娇目光微沉,随之深吸了一口气,也装作颇为淡漠的道:“最近父亲经常进宫,你是向他打听的?”
南宫辰轩低沉的笑声微微的传来,低沉而悦耳,令人心神荡漾,他低沉吻了吻她的发丝,随后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沉沉的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不过我这几日虽然问了很多,但是玥大人却一直都很沉默,就在刚才,他还突然对我说,他也不知道你的心性究竟如何。”
慕容娇娇震住,莫非南宫辰轩怀疑她的身份?慕容娇娇立刻转身,望向他,却见他目光沉冷的看着自己,俊美的容颜上没有表情,剑眉也微微蹙紧,似乎在思索什么,但是这种表情在看到她那张明媚的面容时,瞬间消失,薄唇勾起笑意,虽然那笑不达眼底,却瞬间温柔得令人心醉。他拥她入怀,吻她的额头,道:“怎么了?”
慕容娇娇敛下睫羽,隐约之间觉得她与南宫辰轩之间又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雾霾,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推心置腹,六年前,是为了夺嫡而走到一起,而六年后,却是他炙热得几乎让她无法闪躲的掠夺,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相对着可是内心深处藏匿的一切,彼此却从未揭开过。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看你的脸”慕容娇娇依靠在他怀里,喃喃的说道,因为没有借口,所以她只能用缠绵的情话来搪塞。
南宫辰轩的身子一震,似突然有些僵硬的颤抖一般,但少许,他紧紧地拥抱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少许,低沉的声音似乎掺杂着某种情绪,有些沙哑的道:“娇娇,这是你说过最动人的话。”
慕容娇娇被南宫辰轩逗笑了,但是她笑着,他的面色却冰冷,仿佛,他们不是在听一样的话语一般。慕容娇娇缓缓的道:“我以前说话都不动听吗
“不”南宫辰轩目光沉幽的望向乌压压的窗外,那里,狂风呼啸怒吼,但是连续酝酿的几天的大雨,却迟迟不肯降落,似乎,打算在席卷了一切之后,彻底淹没这里一般,突然,天空闪电划过,骤然的亮光伴随着隆隆的雷声炸开,轰得万物都似乎瞬间静止了,耳边,更是嗡嗡的回声,什么都再听不见,而这时,南宫辰轩却突然道:“可你心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慕容娇娇震住,因为宫殿外的闪雷,她并没有听见南宫辰轩再说什么,她慢慢的推开他的胸膛,抬头望向他,一阵红光划破苍穹,照亮了他刚毅冰冷得面容,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沉寂着嗜血的阴沉一般,让她瞬间僵住了。但闪电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天色迅速暗沉,让她再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眼神。
慕容娇娇心惊的看着在宫人匆忙掌灯时,烛火明灭不定下的南宫辰轩,少许,突然觉得自己置身模糊的梦中,十分不真切,于是她抬手触摸他的面容,他一僵,似乎有些闪躲,但随之却握紧了她的手,紧贴在他的脸上。
他俊美的面容似冰一样的冷,修长的手指也似染着寒意,没有一点温度,好看的薄唇俯身落在她的眼眉之间时,更是冷的令她心惊打颤。慕容娇娇突然闭上了双眼,她知道他们之间又很多的秘密,都无法启齿,也知道他们之间一定生出了什么嫌隙,可是却又不敢问。因为,她做了太多令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心虚的事情,所以她不敢面对。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心惊胆战,时刻去揣测对方的心事,话语溜到嘴边又会恍然的咽下,成为沉默的感觉。慕容娇娇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可是,偏偏她此刻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红唇抿起了一抹苦笑,慕容娇娇倔强将话题转过来,她缓缓的转身望着自己的字迹,此刻,大殿内的所有窗格都已经关上了,烛火明亮,犹如白昼。只是窗外的狂风仍然似在耳边嘶吼一般,雷声隆隆不断绝。
“听林安说,父亲举荐了今年中举的一位文武全才的少年作为庞之重的的代替者,今日刚刚殿试,皇上觉得可满意?”慕容娇娇缓缓的说道,素手又从那砚台上拿起笔,素手悬在纸上,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南宫辰轩上前握住她的手,在慕容娇娇有些诧异之时,教习一般的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几行诗,且在她耳边道:“勇气可嘉,武学高超,是个人才”
慕容娇娇有些失神的看着宣纸上刚毅而洒脱的字迹,心头一跳。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立刻别开眼神,慕容娇娇立刻又问道:“皇上不怕他年轻气盛,不能驾驭吗?”
南宫辰轩低沉一笑,他对慕容娇娇过问朝堂之事并不反感,反而那回答的口气有几分小夫妻闲来无事灯下红袖添香之时闲谈家常一般的随和,他又握住她的手写下了几行诗,才又道:“他是你父亲培养了六年的将才,外人虽然不知,只以为是你父亲举荐的,但却是个贤才。玥居正是个懂得进退,明白为官之道和忠君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差。”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慕容娇娇不明白南宫辰轩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写这样的词句,但是却又不敢问,只能应答道:“原来父亲如此用心良苦,那皇上可有赏赐?
“朕想赏他,却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就是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让朕心里堵得慌”南宫辰轩似答非所问,因为他的回答并不像再说玥举证,因为玥居正是个忠臣,更懂得君为臣纲的玄妙之处,为人臣子,万万不能做的,就是让君王猜测不出心中所想,因为那会很危险。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
南宫辰轩的笔锋在写下前几首诗词之后,突然笔尖似下了千金之力一般,握得慕容娇娇的手都有些疼痛。她怔住了,因为南宫辰轩的笔法太快,甚至有些急躁,随后,他抽出了慕容娇娇手中的笔,仍在一旁,深邃的目光定定的凝视这那几首诗,眼底阴沉。少许,转身走进寝殿,淡淡的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一会……”
慕容娇娇僵在原地,月儿更是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南宫辰轩走后,她立刻上前,神色紧张的瞥了一眼那些字迹,在看到最后一首诗的凌乱笔锋时,忙道:“小姐,皇上好似察觉了什么,您要当心啊,奴婢……。”
“我明白”慕容娇娇淡然的说道,她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最后几笔戾气极重的字迹上,突然觉得心头沉闷的无法呼吸。他是君王,日理万机,若非心有感触,又怎么会去读这些浓词艳赋?
“小姐……。”月儿紧张的目光闪烁,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可是看到慕容娇娇那失神的面色时,心头更是混乱。
“月儿,你说皇上知道多少?”慕容娇娇将目光从诗词上收回,怔怔的凝视窗外的电闪雷鸣,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可是却依旧没有雨声。
这么多日的阴晴不定,如今又雷霆鼓震,但是,真正的暴雨却还没有来。可暴雨未来时,她已经闷得几乎喘息不过,那么以后呢?
月儿一怔,有些不懂慕容娇娇的意思,随后又以为慕容娇娇在问皇帝是否知道她服食麝香丸的事情,便小声道:“奴婢猜测皇上知道的不多,否则只怕此时早就震怒了,但是依皇上这几日的怪异反常来看,他恐怕还是所有察觉了,或者就是发现了其他什么事情,小姐还是小心为上,万不得已时,为了哄皇上开心,小姐哪怕是顺着皇上的意思去做,也是可行的。”
月儿虽然不明她问的真正问题,但是却句句是旁观者清明的态度和谨慎的思维。其实,刚才慕容娇娇担心的是南宫辰轩是否已经发觉了她这个‘玥宜馨,根本不是最初的那个玥宜馨,其实,无论他怀疑与否,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玥宜馨,因为,慕容娇娇和玥宜馨就是一具身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找个第二个。
可是,即便她的清楚,为何还是觉得惶恐?莫非南宫辰轩真的发现了什么别的事?
慕容娇娇再次将目光落在那些诗词上,‘人道海水深,不低相思半’、‘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恨君不似江楼月……’,他只是在怨她吗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慕容娇娇轻柔的呢喃,少许,不由得苦笑,还是他在怀疑她心里仍然有别人?
一两个月前的惊魂深夜,她记忆犹新,那一次,他能够那么快原谅她,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无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