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罪-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像过去一样心无旁骛地迷恋我的肉体了,他甚至心不在焉地与我Zuo爱。
有一次在二爷外出之后,我秘密地跟随在二爷身后,与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就这样我看见了二爷与鸽子的真实关系: 二爷先是回到驿镇买了一匹丝绸,那是一匹粉红色的丝绸,很显然,这是一匹定情礼物;二爷把丝绸放在马背上,然后策马向着故乡奔驰而去。
背叛记3(2)
二爷刚下了马,我就见到了鸽子,在四面环山的树篱掩映下,我看见二爷抱着粉红色的丝绸送给了鸽子。鸽子手上的玉镯“叮咚”作响。看上去,鸽子已经获得了肉体和心灵上的解脱。在渐次降临的黑夜里,我看见二爷和鸽子进了房间,而二爷已经完全失明的母亲则睡在旁边的房间里。我慢慢地靠近土坯屋,我听见了一阵嬉笑,然后,才是肉欲之间的欢娱。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真正地感觉到了忠诚我肉体的二爷的身体已经背叛了我。更可怕的不在于二爷与鸽子之间发生的肉欲关系,而是我感知到的一种欢乐和幸福的关系。
背叛记4
1932年的冬天,我带着兄弟们冬眠着。在一次狩猎途中,我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男人,他就是我表哥。如果不是离得太近,我根本无法认出他来,他昔日那张白净的脸已经充满了沧桑,脸上长满了胡须。当时,我正在狩猎,而表哥正在倒卖野生动物。他和两个男人骑着马,身后是一辆晃动的小马车,我听见了马车上笼子里的野生动物在嚎叫。它们好像是金丝狐狸,又好像是熊和狼……总之,当我们隐没在丛林深处时,当我和我年轻的侍卫边调情边分解一块猎皮时,我听见了马车晃动和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的嚎叫。
我从树篱中探出头去,我看见了几个男人和一辆马车,侍卫们也同时发现了这个目标,他们靠近我,问我放不放他们过去。我摇了摇头,1932年冬天,我在冬眠之中感知到了第一批向我眼前逼近的“猎物”,我既然已经坐在了白爷当年的位子上,就意味着要将白爷过去的事业进行下去。
就这样,我与表哥相遇了。对于这样一场相遇,是我在多年的仇恨中有所期待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所有的善恶都有相应的结局。我在多年的仇恨之中早就积累了一个时刻前去面对我的表哥,如果没有他为我们设置的骗局,我乌珍以及斑鸠、鸽子就不会是这样的命运了。因而,当一张历尽骗局和沧桑的脸前来面对我时,我当时并没有认出他来,而他却叫出了我的名字。这足以说明我在时光和镜子中不停地反复为自己琢磨的那张脸,除了仇恨之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表哥提醒我说:“我是表哥啊,你怎么就认不出我来了?我是表哥啊!”他如果不提醒,我根本就不会看他的脸,在我看来,在我生活的小世界看来,任何男人的脸都充满了龌龊和淫乱,充满了令我厌恶的线条和色泽。
然而,他这么一提醒,我就看见了表哥,我笑了,我没有我所想像中的那种愤怒和仇恨,我用冷笑来掩饰我的阅历和仇恨,这是我经历了磨难之后学会的第一种技巧。现在,我面对着表哥说:“表哥呀,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来呢?如果没你,怎么会有我乌珍的现在呢?”
“是啊,是啊,乌珍啊,如果说表哥当初没有把你从岗寨带出来,你现在还生活在岗寨呢。你怎么可能拥有你乌珍现在的这个世界呢?我真是慧眼识珠啊,那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乌珍的现在……”表哥的舌头在翻转着,我盯着那条舌头,那舌头也许吸过大烟,所以就像枯叶一样苍黄,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恶毒的心理: 我要尽快地让这舌头上的骗术失语,当初正是这条舌头欺骗了我、斑鸠和鸽子,此刻,我要让这舌头失去翻转的旋律。因此,我留下了倒卖野生动物的三个男人,并把他们带回了洞|穴。
我私自访问了一个滇西的女巫师,并从她手中获得了一个秘密的配方。我要仿效白爷的仪式,那场残忍的仪式永远像蛇一样出现在我生命的图像之中。我召来了所有的兄弟们,当着兄弟们的面,我让表哥置身在大堂中央,我亲自捧着一碗温热的药剂,收敛住了我深藏的仇恨之后,我的面孔像花儿一样荡漾,我感觉到了我的心灵里流淌着一股像蛇毒一样的浪花。我温存地捧着那碗毒剂走上前去,对着表哥说:“这是我养身的配方,今天我把它献给我的表哥,是想让我的表哥强身健体,是想让我的表哥永远跟随我身前身后,成为我的影子……”
几分钟后,表哥就哑了,他的舌头再也不能翻转如初了,他艰难地卷动着舌尖,扑向我,他想诅咒我,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声音。大厅里鸦雀无声,我冷笑了一下,申明了我的规则:“谁如果在这个世界欺骗了我,我就会让他失去声音。”然后我拂袖而去。我看见二爷紧随我而来,他指责我说:“你不该让你表哥变哑……”我回过头,不解释我的理由,我烦躁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想让我的表哥变哑,我拥有这个权利……”
……
我这次回驿馆;是想从姚妈手中夺回我的黄金,但我没有想到,我刚回到驿馆的当天晚上,就被那个哑巴女人纠缠住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哑巴竟然在院落中穿行着,她仿佛一头狡猾的林中狐狸——正搜寻着她的目标,她从暗影中钻出来,目视着我看了好几秒钟,我知道她不会看错人的,我就是她正在搜寻中的目标,这也是姚妈给予她的权力。因为姚妈绝不会善罢甘休,姚妈一定已经从哑巴妇女的手语中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类似我形象、举止、声音的女人让姚妈的女儿从瓦寨消失了。所以,我自然是这个哑巴女人的目标,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发出了疯狂的哑语。
姚妈来了,姚妈上下左右地端详着我说:“乌珍,我有话问你,这个地方不是我们谈话的地方,到我卧室去谈吧,我找你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你始终不露面……”姚妈把手中的那根香帕愤怒地抛在地上。我知道,这个时刻是无法避免的,正像我等待着来自印度的袖珍匕首插进白爷的胸口一样,那一时刻,我渴望看见淋漓在一个男人胸口的带有罪恶的鲜血。我知道,那如注的鲜血会使一个男人的身体变成灰烬;而此刻,我知道,看姚妈备受折磨的时刻已经到来了,我就是要倾听姚妈的声音,那声音一定会发疯,那声音一定会令我感到欢悦。
背叛记5
姚妈面对我的冷漠,不得不用一个女人,一个母亲的眼泪来打动我。叙述是这样开始的,我置身在姚妈的卧室中,这房间散发出一个女人生活的全部秘密。通常一个女人的秘密大部分都收藏在她的卧室里,这秘密可以从床单、衣柜、圆镜、梳子、化妆品和发丝中散发出来。让我面对姚妈的正是这一切。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声音,我一进屋,姚妈就把门“砰”地关上,并拉上了窗帘,这样我就听见了与桃花有关的叙述。其实,之前,我就已经猜透到了桃花是姚妈的私生女。一个违反规则而出生的孩子,一个在激|情和肉欲的笼罩下在劫难逃的孩子。
“乌珍,把桃花还给我吧,我知道,是你带走了桃花,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我不吭声,从我丝绸衣裙中散发出来的是恶魔般的气息,我知道,我已经蕴藏了这种气息,我笑了,否认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桃花,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姚妈突然发出一股寒气,她逼近我说:“我可以把进驿馆的香兰和春梅送给白爷,男人不就是要女人吗?香兰或春梅比你年轻,男人要的就是年轻的身体,我可以用她来取代你在白爷和黄家文之间的位置,我可以让她们迅速地受宠爱,我可以把你逐出我的地盘,我可以让你沦为仆人,我也可以让你的身体遍布梅毒,我也可以让你去死……”我冷笑着,这个世界简直密不透风,白爷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竟然有人以为他还活着,竟然以为我还是白爷的宠物,在这点上,我得从内心感谢我手下的弟兄们,是他们为我保守了这个秘密。
就在这一刻,黄家文来到了驿馆,他仿佛对香兰和春梅的存在熟视无睹,他直奔我的琴房。1932年的冬天,燃一炉炉火温暖着房间,然后开始弹琴,似乎是我静观者的生活,或者可以这样说,是乌珍孕育风暴前夕的一种生活。黄家文穿着军装走进琴房时,我似乎是在等待,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时,我回过头去,我看到了满脸胡须的黄家文,我看到了被一个困境笼罩着的黄家文。
黄家文对我说:“乌珍,我想带你去坐一坐我的吉普车,你知道这辆美式的吉普车就是为了让我尽快剿匪,一旦我把白爷摧毁了,上司就会让我到省城去……乌珍,走吧,我要带上你去溜一溜,你可能从未坐过车吧,如果你能协助我剿匪,有一天,我们就会开着那辆美式吉普车到省城去。那个世界有多大,你知道吗?”
黄家文为我拉开了车门,就像黄家文说的一样,我乌珍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美式吉普车。当车朝前开去,我的身体也在朝前扑动。黄家文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说:“白爷的巢|穴你一定去过吧,我听姚妈说白爷一次又一次地带你离开巢|穴,我想,白爷的巢|穴一定在不远处,乌珍你没有必要去维护一个土匪的巢|穴,我可以给予你白爷曾经给予你的一切,包括黄金,我知道白爷送给你大量的黄金……”我把头探出车窗,我佯装在透过车窗看风景,实际上这些风景我已经厌倦,因为每一次策马离开驿馆时,这些风景就会在我四周冉冉升起。
当所有人都以为白爷还活着时,他却死了,这确实是一个谜,世人难以解开的谜。为此,我要让这个谜存在下去,我要让世人以为白爷还活着,惟其如此,我乌珍才可以施展我的野心,我要让巢|穴无所不在,我要力图用我的生命制造混乱,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