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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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来整理自己的知识;社会学习理论则认为,规范化和强化训练最终造成了分性别的行为模式。社会直接强化对正确性别行为的奖励,对错误性别行为的惩罚,或者通过直接强化,或者通过观察学习,人同时获得了对性别角色的知识与性别认同。 在性别的劳动分工问题上,社会建构论的解释是这样的:一个社会中男女工作类型不是由生理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安排的。工作的性别不平等是为男性利益服务的,然后被非正式的习俗和正式的法律体系加以强化。一旦这些社会结构障碍被去除,女性完全可以像男性一样工作,男女两性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效果完全可以达到相同的水平。 此外还有女性美德是天生的还是社会建构的这一问题。男性在婴儿期同女性一样无法自立,要靠社会上的其他人来抚育,因此男性的社会性不应当低于女性。女性在历史上一直是关心照料他人的人,但是她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美德,美德倒是女性处境的结果:因为女性总是在照料他人,致使女性对个人自由评价较低,对相互支持和安全感评价较高。 社会建构论的渐成气候虽然是这几十年的事,但是一些思想家很早就萌发过社会建构论的思想。我们甚至可以追溯到19世纪的女性主义作家弗吉尼亚·沃尔夫,她就具有建构论的意识。她曾指出,在文学史上男女作品在质量和数量上的差异不是生理原因造成,而是由社会文化原因造成的。这些原因大多是物质性的(grossly material things),如教育、职业和政治过程的机会不均等。 19世纪著名的女性主义作家穆勒指出:“所谓存在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智力差别,不过是他们在教育和环境上的差异的自然结果,并不表明天性上的根本差别,更不必说极端低劣了。”(穆勒,第304页) 马克思、恩格斯也是反对性别问题上的生理决定论的。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者波伏瓦的名言是社会建构论较早的一个表达:人不是生而为女人,而是变成女人的。 女性主义理论家乔多萝也指出:对性别差异的意识并非天生的,而是后来发展起来的。(Meyers; 15)乔多萝将男性性别认同与男性统治等同起来,认为它是男性统治的原因。 一般认为,生理性别是生理的真实,社会性别是社会的产物。福柯被认为是颠覆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关系的第一人,性别与权力共存,在两分的本质主义的性别区别中是因不是果。根据福柯的观点,生理性别,无论是男性气质还是女性气质,都是随历史的演变而变化的,是话语的产物,是异性恋霸权的产物,表现在性实践中。福柯提出了关于日常生活中的统治和抵抗的理论,这一理论涉及国家的管理技术,医疗,快乐学的知识领域。他的基本观点是,权力是生产性的,而不仅仅是压制性的,就连压制本身也是生产性的。    
一、生理决定论与社会建构论(5)
通过自然和文化的对比来定义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之间关系的最有影响的尝试是罗宾(Gayle Rubin)在1975年发表的《女性茭易:性“政治经济学”笔记》一文,她的理论和跨文化分析指出,所有的社会都存在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体系:它是“一套安排,在其中,人类的性和生殖这种生理的原始物质被人类的社会干预所塑造,以传统的方式加以满足,无论这些传统方式有多么糟糕。”(转引自Glover; et al。; PXXIV) 1999年在英国广播公司开展了一场辩论,达尔文主义哲学家克罗宁(Helena Cronin)提出,存在于两性之间的深刻的心理差别可由达尔文进化论加以解释:由于男性为争夺女性而竞争,女性谨慎选择配偶,这就意味着,男性由自然决定比女性更具竞争性,更野心勃勃,更有地位意识,更投入,更一心一意,更不屈不挠。这是一个我们应当接受的几百万年的事实。男性有一套特定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女性有另一套思维和行为方式,它们跨历史跨文化地保持基本不变。(Tripp; 2) 社会建构论者格里尔(Germaine Greer)则指出:“我同意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有很大区别……但是我也相信,男人为创造男性气质进行了艰苦的努力……他们行为方式的许多方面是高度文化式的,极端变化多端,能扮演多种角色的,能够被很快加以改变的……事物不能违反生理学,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文化参与制造了生理学。”(转引自Tripp; 2) 格里尔认为,社会性别就是所谓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按照格里尔的模式,社会性别只能被理解为一种可变的不确定的文化建构。男女两性的思维、行为和互动主要是由他们生活于其中的文化决定的,而不是与生俱来的。在不同文化和不同历史时期有着显著的不同。不同的文化对所谓生理学“事实”有着不同的解释,比如对母性的解释就很不同。 从政治上看,克罗宁的模式是保守的:如果人类行为和心理只是在长期的进化中才能改变,那么在短时间内就很难看到变化。格里尔的模式则是激进开放的:人是社会的产物,不停地适应和发明,发展和变化。如果性别结构是文化环境建构的,那么它就像文化一样可以受到政治的干预,发生巨大的改变。过去不可想象的事物最终将会变成可以接受的。 3、化装和表演理论 在社会建构论的思想流派中,有一大批思想家,他们的精彩论述为我们开启了观察性别问题的崭新视角。尤其是瑞维尔(Joan Riviere)的化装理论(womanliness as a masquerade)和巴特勒的表演理论,更是重写了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区分的理论。 瑞维尔是弗洛伊德的一位分析对象,后来成为心理分析家。她的内心是男性的和高度智慧的。她本人在男权社会中就是化了装的,假装成一位传统女性。她关注的问题是:如何能够做到既有智慧,又做女人,如何做一个知识女性。她的思想原本已被埋没,后来由于拉康在著作中提到她和她的化装理论,才引起了普遍的关注。 她所谓的化装就是戴上女性的面具,化装成女性。她的情况属于女性在内心认同男性,但在表面假装成女性。在化装时,一个女人似乎在模仿真正的女性,但是所谓真正的女性不过是模仿和化装而已,它们是一回事。 对化装理论具有最强烈感觉的人是尼采,他受到女人、真理、面具和女性主义的烦恼,他说:如果女人没有做二等角色的直觉她就不会有追求时髦的天才。“她最艺术的一点是欺骗,她最关心的是容貌和美丽。” 拉康也从社会建构论角度专门论述过性别角色问题。他认为,社会性别角色是面具,而不是规范。他举过一个著名的例子:一列火车进站了,一对小兄妹面对面坐在火车包厢里。当火车停下来时,他们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站台上的建筑。哥哥说:“看呀,我们到女厕所了!”妹妹马上反唇相讥:“傻瓜,你难道看不出我们到了男厕所了!”(转引自Tripp; 169)这个例子旨在说明:第一,像孩子一样,我们看不到社会性别和生理性别关系的结构,我们受到结构权力的影响,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我们根本不能辨认出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体系控制和局限我们的行为的程度。第二,两个孩子都用对立的性别来界定自己的位置。男孩只看到女厕,女孩只看到男厕。另一性别的事对于我们来说总是秘密。第三,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的区别是以语言的形式出现的,并不是自然或生理的事实。总之,社会性别在拉康看来并不是建立在任何主体的固有的、内在的、本质的性别特征之上,而是建立在与另一性别的符号对比之上的。第四,从所指到能指的整个体系最终是人为制造的,并没有自然或公正的理由。一个厕所(或一群人)被称为女性,另一厕所(或一群人)被称为男性,并无先验的理由要求这种划分。性别的划分是通过一系列的社会习俗完成的。第五,无论依据生理和社会性别的划分是多么人为,这一体制却得到了严格的执行。西方社会将继续将厕所作男女区分不是偶然的。女人如果穿男人衣服,就会被执法者要求提供她是女人的证据。第六,拉康并不主张解剖学即命运,但暗示文化为以解剖学为依据的性别发了通行证。男人要按男人的规则做,女人按女人的规则做。“解剖学的区别并不等于性别差别,但是解剖学的区别塑造性别差别,成为性别差别的唯一标准。”(转引自Tripp; 169…170)    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生理决定论与社会建构论(6)
对于拉康关于性别的思想,女性主义作出这样的评价:第一,他改变了传统对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的看法,引入了社会建构论。第二,他认为女性的性是男性的补充。女性的性是被动的,来了快感而不知道。这是错误的。拉康的心理分析是###中心论的另一形式。(Tripp; 178)女性主义学者斯柯特(Joan Scott)对它评价也并不太高,她说:“拉康的火车并没有使女性主义走得更远一些。”(转引自Tripp; 171)只不过是社会建构论而已。她认为,社会性别就是将一个社会建构的类别加在事先确定的分生理性别的身体之上。她提出应当将注意力从生理性别转向社会性别,在性别、阶级和种族的交汇点上重新定义和重新建构政治和社会平等的观念。 劳丽蒂斯(Teresa de Lauretis)将生理性别差异放在生理决定论一边;将社会性别差异放在文化建构论一边。她主张打破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关系,认为社会性别并不是身体特征或早已存在于人体之中的什么东西,而是某些社会技术的产物和过程。(Tripp; 172) 法国作家威蒂格(Monique Wittig)认为,唯一的答案是对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的全面解构。因为社会性别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