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第7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喂喂喂!我说了我不是大夫,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楚致远在后面无赖地喊,一幅非常无奈,也非常痛苦的样子。
满嘴粗话的书生(6)
然而他作出来的举动却与他的表情背道而驰。
面上看起来很痛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占了他的床,可是他却不急着追出去拉回千雅冰修,而是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挑起了那些晒了不知道多久的草药,最后还骂了一句:“我呸你个千雅冰修,死了我可不管。”
******
施月舞是被呛醒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正拿着一只缺了口的破碗,往她嘴里灌汤药。
药很苦,她只喝下去一点,就皱起眉头,争扎起来。
那男子一手继续往她嘴里灌药,另一只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颚,令她无法摆脱这种难闻又难喝的东西。
她一向是最讨厌被别人逼迫,也讨厌被人碰触,还讨厌药的味道,现在却让她全部在同一时间碰上了。
长期处于生死一线间,令施月舞的身体孱弱不堪,力气早已没有半分,她却不甘心被人摆布,将嘴里的药全数吐了出来。
可是,那男子却仿佛根本不在乎,依旧故我的往她嘴里灌,直到碗底空,直到施月舞吐的他一手是药。
然后,那男子将破碗往屋里唯一的桌子上一扔,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松了一口气。
“你是……楚致远?”施月舞回忆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将那个突然出现,泼了她一身水的男子,与眼前这个满脸灰碳的男子相比较,就从衣着和形态上认了出来。
“没错。”楚致远用袖口抹了抹一脸的脏灰,“你的记性不错,心态也很好,一般昏迷的人醒来第一句话肯定是问——我在哪里。”
“我又差点死了吗?”施月舞低头喃喃。
“没错,千雅冰修用内功救了你一半,我又用祖传秘方救了你另外一半的魂,不过被你吐了一大半。”楚致远走过来坐在她床边,继续说道:“那药我煮了一个时辰,你真不给面子,要不是看在你身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满嘴粗话的书生(7)
施月舞的目光霍然冷下来,这个人说什么……身份?
她冷酷地低喝:“你知道什么?”
然而她的声音在楚致远听起来却是软弱的没有一丝威慑力。
“我知道很多很多,多的我自己都忘记很多,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这里,楚致远诡异地笑了起来,迷幻般地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施月舞的心脏“咯噔”一下。
也不知道是病情引起,还是内心的震惊。
她环视周围。
简陋的屋子里,除了身下同样简陋的床榻只剩下一张缺了一角的四方桌。
门大开,外面的院子里摆满了杂七杂八的草药。
天色已近黄昏。
“千雅冰修呢?是他告诉你,我的身份?”她不动声色地问。
从未怀疑过千雅冰修不知道她的皇后身份,否则也不可能半路凭空出现,殷勤的要与一个陌生人结伴同行。
难道是他告诉楚致远的?
“他呀,去了圣莲宫。”楚致远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不过,不是他告诉我,而是聪明绝顶的我判断出来的,否则我干嘛没事用水泼路人,那不是没事找人打架吗?”
“果然是这样。”施月舞浅浅的微笑起来,神色稍有放松。
不知怎么,她似乎并不讨厌眼前这个人,虽然他用了些心机,也善于伪装,可是现在却很坦诚,仿佛有意向她示好,而且是一种很纯粹的想要与她建立友谊,并不是因为女色、或者是美色。
“你看出来啦,很聪明。比那个武林盟主聪明多了。”楚致远爽朗的大笑,然后,仿佛克制不了自己,又捧腹大笑,手指在那摇晃,嘲笑道:“那就是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顶多就是样貌好看一点的匹夫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施月舞也忽然觉得那千雅冰修确实头脑简单。
但反过来一想,千雅冰修并不笨,应该是他们太过聪明的缘故。
满嘴粗话的书生(8)
“说说吧,你拦我的目的,还有,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份。”施月舞眯起眼睛笑,凝聚的目光微微闪烁,透着精明的幻彩。
然而,她的脸色却异常苍白,说话的声音孱弱无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
“知道你的身份,倒并非是我聪明绝顶了。”楚致远突然又谦虚起来,“功劳嘛,应该归功给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他告诉我国都的事情,打死我,我也猜不出你是谁。”
施月舞露出一丝错愕。
楚致远神秘的一笑,“先不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么聪明,因为那个人可是很夸赞你的。”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深远,似乎想回想起那个人当时的神态举止,喃喃道:“虽然我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不过他说的话肯定是在称赞你。”
施月舞微微蹙眉,好像扑捉到了某个的剪影,却又很难抓住。
楚致远则收回了目光,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笑道:“我们开始吧。”
“上个月……具体哪天我忘记了,长乐城来了一个人,不过是被圣莲宫的蛮子押进城的,我当时对那个人就很感兴趣,以前那些蛮子押来的人,不是被关在囚车里,就是被拷着手链脚铐,只有这个人,是自己骑一匹马被押进城的。”
“后来我就利用送药的便利进圣莲宫与那人见了一面,他呢,告诉我很多事。”
说到这里,楚致远停了下来,蹲下身爬到床榻底下,将那只扔在里边的包裹拿了上来。
一看到包裹,施月舞的神色微微一变,那正是她从平安城带过来的那只。
“你放心,东西一件不少。”楚致远安抚道,却没解开包裹,只是拍了拍上面的污迹,然后将它放在施月舞的枕边,“那个人告诉我,当今圣上常穿一件黑色锦袍,最大的特点就是在黑袍上以金丝绣金边。”
“黑袍加金边不稀奇,可是龙纹金边那可不得了了。”
满嘴粗话的书生(9)
“黑袍加金边不稀奇,可是龙纹金边那可不得了了。”
楚致远作出震惊的神态,接着又无所谓地耸耸肩,话题一转,道:“有一日……具体哪日我也想不起来了,就是那一日,我到圣莲宫送药,听里边的人说起一件事,说是圣上将贴身龙袍披在皇后身上,这个举动很明显是在袒护皇后。”
施月舞将脸撇开,看着墙壁,眼神复杂。
连远在长乐城的百姓都觉得夏墨兮在袒护她吗?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在寒冬的街边将她找回的外婆、除了那个为了保护她而和男孩子打架的好友小桃红,再也没有人能够站在她面前——保护她。
因为一个先天性的心脏病,父母扔弃她,男友舍弃她,同学不愿意跟她玩。
为了活下去,为了让外婆减轻负担,她以十岁的童龄出门打工,吃过苦、受过骗、上过当,一切都是生活所迫,一切都是形势所逼,等到她想找回纯真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回到童年了。
欺骗、使诈、玩弄阴谋,或者拍马屁、当小人、笑脸迎人,这些都不是她与身俱来的本性,这些是后天的影响所致。
除了外婆和小桃红,她不信任任何人。
当父母开始后悔的时候,当旁人送来援手的时候,当他走近她的视线……
一切都太晚了!
她就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可能像沈清清那样单纯无邪,不可能像凌兰那样柔情似水,更不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匆匆一瞥,如同绚丽多姿的烟花,一闪即逝。
楚致远一边回忆,一边侃侃而谈,他没有注意到,床榻上的女子微微的颤抖起来。
“前几日,我又去了一次圣莲宫,得知皇后杀人出逃的事件。”扳起手指作出计算的动作,楚致远接着道:“算算时间,如果从平安城逃出来的话,也就这几天能到长乐城了。”
满嘴粗话的书生(10)
施月舞定神凝视着陈旧的墙壁,仿佛在发呆。
脑海不断涌现出那个高冠博带的帝王剪影,如梦似幻。
然而,楚致远的话她还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心里,虚弱地问:“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吗?”
“一开始只是猜测,没想太多,先把你们拦下来再说了。如果不是我要找的人,也没关系,反正泼了千雅冰修一身水,也不会觉得白忙一场。”楚致远有些幸灾乐祸,然后指着包裹,道:“看到里面的黑袍,我就非常确定你的身份了。”
施月舞淡淡的“嗯”了一声。
一件皇帝的衣服确实很好的证明了她的身份。
这个世界,没有人敢偷窃皇帝的东西。
在铜墙铁壁的皇宫里,也根本不可能带出皇帝的物品,即使带走了,也不敢随身携带,除非活腻了。
“我拦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不想让皇帝失去一群大臣后,连自己女人也搭进去了。”楚致远继续回答下一个问题,语气吊儿郎当,与他文弱的书生形象完全不符,也没有半点对帝王的敬意。
他看向门外,目光穿过摆满草药的院子。
医馆大开,两扇院门依旧横亘在大街上,来往的路人仿佛见怪不怪的样子,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北州还等着他来救呢。”楚致远空洞的说了一句,“虽然我不怎么喜欢现在的皇帝,不过总比让南精忠当皇帝强。”
语气的突然转变,令施月舞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了这个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一眼,见他目光里透着浅而难寻的哀愁。
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院子外面的大街上。
其实,长乐城要比北州的其他城市繁荣许多,百姓的脸上虽无喜色,但至少没有恐惧。可是,与平安城比起来又显得冷落很多。
从百姓的脸色可以看出来,长乐城的百姓都带着沉重而压抑心情,而北州其他城市的百姓则是一种绝望。
满嘴粗话的书生(11)
眼前这个男子,他在忧民吗?
施月舞再一次看向楚致远,不禁萌生这样的感觉。
回想方才他说过的话,似乎多次提到进入圣莲宫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