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之眼-第7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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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势已久的徐青现在已经少了几分急躁多了几分沉稳,前伸的右掌好似羚羊挂角般反挑过肩瞬间劈落,有如一柄高举落下的利刃照着扫来的獒尾切了下去,看似毫无花俏的一记掌刀,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掌刀劈落的瞬间獒尾徒然往上一抬,轻巧的避过掌风,宛如一条浑身长毛的白色巨蟒般往下一挫闪电般卷住了徐青双腿,人常说虎尾如鞭狗尾扇摇,说的是老虎的尾巴是长鞭一样的攻击武器,但狗的尾巴却只是对主人讨好撒欢的玩意,只能像扇子似的摇摇摆摆。
眼前这条雪獒的大尾巴完全颠覆了人们对狗尾的认知,它不仅是攻击的武器,还是一件掌控自如的利器,卷住徐青双腿的瞬间往上就是一抬甩出,把他整个人摔了出去。
徐青很想反抗,但在绝对的力量的面前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雪獒再一次证实了它的强大,小徐同学再一次成了飞翔的纸鸢。
能挡住子弹射击的护身罡气在雪獒的大尾巴下薄如面纸,还是浸了水的面纸,在武魂基地中地位超然的天境武者在獒尾下就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稻草人,轻轻一卷一甩,所有的自信都成了高楼跌落的玻璃,碎成片细如渣……
徐青能感觉到手掌触到了獒尾巴毛尖尖,不过只有那么可怜兮兮的几根,渡厄掌有个缺点,必须拍在对手身体上才能用内劲震碎衣衫和毛发,只摸到几个毛尖尖显然是无效的。
嘭!徐青仰面朝天落在地上,身体好像散了架似的痛,然而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楚,还有内心深处那种比痛更难耐的失落与挫败感,雪獒的强大就像一座峰峦叠嶂的高山,在他自以为攀爬到了山顶时才猛的发现居然直到了半山腰。
就是这种该死的感觉,让人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感到难受,徐青仰面朝天躺着,眼望着天空中朵朵白云,心头莫名一阵悸动,因为有朵云彩居然像条大狗,还是条白狗,他发现自己好像得了白狗恐惧症,而且很可能下一刻他就要成狗粮了。
徐青想爬起来,可他现在爬不起来,刚才被獒尾卷起来那一刻他已经知道了,双腿就像被千万条钢针扎过似的痛,现在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存在,只能乖乖的当狗粮。
一股血腥味道飘入鼻孔,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缓慢的咚咚声,是雪獒走路时发出的声音,这家伙终于还是来了,徐青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谁不怕死,特别是没活够的人,当狗粮,这种死法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窝囊!
雪獒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子走到徐青身旁,低头打了个很人性化的饱嗝,那根夹在牙缝中的手指顺着气流落下,啪一声掉在了徐青脸上,他一偏头把这恶心巴拉的东西甩到一旁,瞪圆了眼睛骂道:“麻痹的,要吃就快点,少他娘的恶心老子。”
雪獒嘴角往上掀动了两下,伸出爪子在扒拉了一下他的口袋,居然把那卷血变丝勾在了爪齿上。
“滚你的!”徐青怒喝一声,猛的抬起双掌向雪獒拍去,两股磅礴的正阳气破掌而出,隔空轰向雪獒脑门,这次他用的是正阳掌最后一式正阳天下,也是他竭尽全力的最后一搏。
啪嚓——
雪獒脚下一滑,前后腿往下一个八字分叉,那模样就像人劈腿似的,不过它多劈了两条腿。就是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让它整个趴在了地上,轻松避开了徐青的最后一击,随后一只獒爪重重踏在他小腹丹田上。
“啊!”徐青惨呼一声只感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丹田传出,由神经传递到了脑部,仿佛撕裂的不仅是他的丹田,还有他整个身体,这辈子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痛过。
喀喀喀——
雪獒爪心慢慢碾动,一双殷红的眼珠子冷冷的望着徐青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一阵阵让人牙酸的骨骼脆响声丝毫不影响它动作的连贯性,那只强有力的獒爪仿佛下一刻就会破开他的皮肤踩入腹中,把那颗天境内丹踩碎。
“啊!啊……狗日……你麻痹……”徐青一边声嘶力竭的惨叫一边还不忘徒劳的骂上两句,现在就连骂狗也成了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丹田中传来的剧痛时刻挑战着他神经的极限,骂半句就要转为更简单的惨叫。
獒爪无情的碾压着徐青丹田,那颗天境内丹已经积压在了骨骼上,咔咔!两声脆响,内丹上表面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裂缝,随后开始像蛛网般扩散开去,下一秒好像就要炸成碎片……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半圣(中)
内丹是古武者力量的根源,也是不少古武者毕生的追求,古武丹成,登堂入室,这颗内丹从形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相伴一生。古武者即便是生命终结,身体化为灰烬,内丹依然可以带着主人的印记存世千百年,有缘人得了叱咤风云,若无缘它就是一颗顽石。
獒爪用暗劲无情碾压着徐青的丹田,皮肤上除了有些瘀紫并没有破裂,但藏在里面的那颗天境内丹表面已经布满了蛛网状裂纹,无尽的痛苦如烈火般炙烤着他每一寸神经,他很想一梗脖子晕过去万事皆休,可他娘的就是不晕。
徐青感觉现在就像只翻转过来的待宰龟,被这条变脸狗一脚踩住丹田就算了,偏偏这畜生还变着法儿折磨人,他估计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第一个被狗踩死的古武者,死得窝囊,死得憋气,想到横竖会死,他心中反而坦然了,丹田处传来的刺痛仿佛也消散了许多,整个下半截都火燎刀刮似的,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喀喀——
丹田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雪獒突然收回了爪子,掉头一个飞纵不见了踪影,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徐青脑海中响起。
“麻痹的,三日后再战,如果不来大雪山上所有人统统会死,当然你可以选择带着他们滚蛋……”雪獒冰冷霸道的声音化风远去,根本不给人任何搭话的机会,这头上古凶兽接受能力还挺强,把某人常挂在嘴边的词儿现学现卖了一回。
噗!
徐青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殷红的血柱射出半尺来高,散落下来的血雨洒了他一脸,胸口一阵憋闷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秋阳冷,山风寒,阳坡上仰躺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儿,有几只食肉的大黑蚂蚁绕到他摊放手掌旁试着咬了一口,硬邦邦的有些硌牙,蚂蚁们只能转向不远处的一截断指,啃上一小口筋肉也够这几只小昆虫饱肚了。
嗤!两条赤棕色的身影从远处的树林中一闪而出,是两条成年豺狗,这两只动物站稳爪跟就转头警惕的四下张望,这片光秃秃的阳坡并不是个好地方,它们虽然是循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赶来的,但这种凶残警觉的动物还是选择了先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
豺是祁连山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它们的地位仅次于狼和雪豹,这些年由于人类的滥杀种群数量已经锐减,以前的成群结队变成了现在的三五成群,而且因为食物的缺乏体型也瘦小了许多,这两条成年豺身长还不足一米,跟农家吃菜汤剩饭的土狗差不多,但骨子里的凶残是不会改变的,饥饿只会让它们更渴望杀戮。
一条尾巴上秃了毛的豺发现了躺在不远处的徐青,它喉咙里发出两声呜呜低咆招呼来了身后的同伴,两条饥饿的豺夹尾踮爪迅速分开,从两头向猎物慢跑了过去。
徐青还处在昏迷状态,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致命的危险正向他靠近,这两条豺看样子饿了很久,肚皮上都可以见到清晰的肋条痕,它们跑到离猎物还有两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匍匐在地上开始观察,因为它们发现这只猎物是活的,自然界真正的好猎手是不会轻易置于危险当中的。
半分钟过去,两条饥饿的豺已经确认了猎物没有危险,龇牙低吼了两声蹬腿准备扑上前去撕咬,突然,身后的树林中一阵风响,紧接着一头大腹便便的雪豹从林中窜了出来,嗷!雪豹仰头发出一声咆哮,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它甩着长尾一步步向这边走了过来,身体不时会偏上一偏,就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在强忍着腹中的绞痛艰难的蹒跚前行。
两条豺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可它们马上就发现了这头雪豹的异状,它每走上几步都会停上一停,一溜血珠滴滴答答往下落,也让两条凶残狡猾的掠食者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豺是动物界的投机者,它们善于抓住任何细小的机会杀死猎物,只要时机相宜,往往以前望而生畏的强大生物也可以变成食物,此时眼前的这头即将生产的母雪豹就有可能从掠食者变成食物,两条豺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胆气,龇着牙向母豹呜呜低咆。
母雪豹蹒跚前行,眼睛不时会眯一眯,它尝试着用尽全身力气向躺倒在地的徐青靠近,至于身旁那两条饿豺暂时不用理会,它们敢扑上来就一爪拍飞,雪豹才是祁连山脉食物链最顶端的霸主,当然那头雪獒不在此列,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已经脱离了动物的范畴。
呜呜——两条豺低鸣两声,开始一进一退的骚扰雪豹,这条梗脖子上前叫两声,等雪豹转过头来立刻退后,另一条适时冲上去又叫唤几声,还会抬爪子抽冷搂上几把,就用这种该死的骚扰战术欺负行动不便的母豹,只等它肚子里的货躁动起来就是要命的机会。
雪豹被骚扰得不胜其烦,后腿上还被一条豺勾了一爪子,现出几道血槽,肚子里的小豹子好像能感受到母亲的痛苦,已经开始不断在肚子里踢腾,现在母豹如果退进树林或许还能有活路,但它依然顽强的蹒跚前行,其实动物的思想很简单,躺在那里的人类在它最饥饿的时候给了两只兔子,它就要尽力保护这个人类……
两条豺依仗灵活的步法不断在身后骚扰母豹,但这头倔强的豹子拖着流血的身躯坚持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人类身旁,勉强龇着牙对它们咆哮,它的脚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嗷吼——母雪豹在用它独特的方式保护着身旁的人类,身下流出的暗红色鲜血滴落在泥土地上,血多了就溅出点点细密的碎红珠子,嗒嗒……血珠子不停溅在雪豹身旁的人类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