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内衣抚摸你-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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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什么?”我诧异了,惊问道。
“没什么…”李地产皱了皱眉,瞬间舒展开来,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老弟,告诉你实情,你可不要到处去说啊,其实那工人是被砖头砸死的,那运送砖头的升降机有一根刚丝断掉了,升降机抖了一下,有几块砖头掉了下来,就砸到他了。”
“不会吧?怎么可能,我可是看了新闻的,新闻上那个工人都说是摔死的,大老板啊,你该不会是从自己公司听到的小道消息吧?”事到如今,我终于清楚知道,那该死的砖头为何从天而降了。
“呵…你可有所不知,电视上出现的那工人,是我们特意安排的,他本来是广场那边的工人,给了他两百块,想好了说词让他背熟。”李地产神神道道小声说着,忽然眼睛眨了眨,阴着脸道“老弟,我可是信得过你,才跟你说这些的,你可不能摆我一道,又说了出去。”
“哈哈…当然,当然,我会像你一样保守这个秘密的。”言下之意,既然你都已经把秘密告诉了我,若我像你一样告诉别人,不为过了。我右手拿着烟,抖了抖烟灰,左手悄悄掏出手机来,按下了录音键。直觉上,我明白如果想要为老魏出一口气,就必须拿出点真凭实据来。
坦白说来,老魏和我非亲非故,换了平时,我对这种事亦只能默默叹气,别无它法。
可今非昔比,首先,我们都是穷苦之人,对于他的遭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俗语云“树活一张皮,人挣一口气”,如今老魏已然成为龛上游魂,却仍然摆脱不了宿命被这无良之人愚弄。其中的苦痛,我竟是感同身受。其次,砸到老魏的砖头,本是冲我而来的,换句话讲,我的命是老魏用自己的命换来的,这一点,直接构成了我为其鸣不平的原因。再者,我身涉李地产与雪父的权利旋涡之中,即便我的努力,不能把这件真相完整告知所有人,最起码,我可以想办法为老魏的家人争取到更多赔偿。而这也是最重要,最现实的一点。
我仍旧扮成一副无知模样,惊讶道“可是,就算你们这样骗过了电视台,或者所有人,那事故调查单位,还有医院,相信不会这么笨吧?”
李地产微微一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颇有得意之色“老弟,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啊。有了钱,什么死亡证明,什么事故报告,不都是废纸一张?”
“哦”我恍然大悟。心中暗暗惊惶,他手眼如此通达,我行事便需万分小心了,弄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李地产倒打一耙,那就后患无穷了。
或许,我该此刻退去?明哲保身还来得及。可摇摇头,我即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当初老魏奋不顾身救我时,也似这般犹豫不决,那黄泉路上低头赶路的人,就该是我了。
我若一味躲闪逃避,情何以堪?
眼看从李地产口中再无法得到任何可用的讯息,我便耐住性子,同他乱诓一阵,之后告辞出来。此刻,时间已接近下午三点,自早晨喝过那杯水之后,我滴米未进,腹中“咕咕”地叫起来,抗议似的唱起了空城计。我抬眼望了望,火毒的烈日像一盏超大瓦数的灯泡,照着马路上升腾起一阵阵黑气,马路上方的空气骤然稀薄起来,我好一阵玄晕,虚汗直冒,跑到路边的面馆吃了一碗杂酱面。坐上公交车直接回到住所,洗过澡换了干净衣物,便又回到了办公室。
以我自身的力量同李地产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膛臂挡车。而如今,我唯一能用的,可用的资源,也只有雪父了,我只希望将事情的始末让雪父知道之后,能勾起他的惻耄е模佣镂乙话选V劣诮峁也桓彝远邸
来到办公室,我径直敲开了雪父的门,他正伏案批阅文件,见我进来,指了指右边的沙发“坐吧。”
我看了看,没有过去,而是走到他办公桌前,轻声道“顾叔,我想请您帮个忙。”在人前,我才叫他市长。
雪父停止了看桌上的文件,抬头看了看我,饶有兴趣地笑道“哟,你还会找我帮忙,稀罕呐,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我讪讪一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他说的是事实。自来到G市之后,除了偶尔的工作上有交集,其余时间形同陌路,而且周末我都是回珠海陪小雪,与雪父更没有私下谈过话,不知是否出于心底的潜意识,我总觉得雪父这人表里不一,是口蜜腹剑那种类型。
“什么事呢?你说吧。”我正想着该如何开口,雪父追问起来。
“嗯…上午体育馆工地出了事故,您知道吗?”尽管不太喜欢与他对话,但态度上,我还是毕恭毕敬的。
“知道,我正在处理这件事。怎么了?”雪父神色浮沉不定,似乎疑惑我为何有此一问。
“那个…我想说那个工人的死,不是他自己造成的,而是因为机械隐患,建筑公司应该负很大的责任。”事到如今,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索性直奔主题,揭开李地产欺世盗名的丑陋面目。
雪父听过,眼神中的惊讶一闪即逝,他神情自若,未置可否,随手从桌上掏了一根烟,点燃,随即眼前冒起一团团蓝色的烟雾。弥漫的烟雾中,雪父沉声问道“小适,你这是听谁说的?千万不要听信谣言呐。事故调查报告,现在就在我桌上,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看看吧。”
我有些急了,慌忙道“不,我不是听的谣言,这是李地产亲口告诉我的,顾叔,你不信,我这还有录音。而且他们的工程还偷工减料,真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播给他听。
孰料,雪父陡然斥责起来“荒唐!”
他说着,竟站起身,犀利的眼神穿过烟气,给我来了个透心凉“我不想听你的什么录音,也不想听你说李地产有问题,小适,我知道你对李地产一直就看不顺眼,在你眼里,该是无商不奸吧?可你就算你对他有意见,也不能无事生非,给别人乱扣帽子,你要知道在法律上,这可是构成诽谤罪的。”
晴朗的天空,瞬间黯然失色,心中万分委屈,却又无处可诉。
“可是…”我试图争辩。
“不用可是了,这个忙我帮不上,小适啊,你再不成熟些,我怎么会放心把小雪交给你呢。”雪父将燃过一半的香烟往桌上的烟灰缸一戳,斜眼瞪着我,痛心疾首地叹道。
我心知计划败北,心里反而安分下来,坦然自若的说“顾叔,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说成不成熟呢?”
“狡辩!”雪父神情激动,上纲上线地教训道“小适,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知道这些吗?你以为'世人皆醉我独清'是吗?你父亲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像你这样的,做事不动脑筋,这不叫清,这叫不明大理,不识大势。说到底,就算你知道李地产公司有问题,那又能怎样?找他拼命吗?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闲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管吗?”我终于明白,原来,雪父并非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他与李地产根本乃一丘之貉。试问他又怎么会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斩去自己的根基呢?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这一刻已成了碎片,我失望透顶,冷冷地说“因为砸死那工人砖头,本该落到我头上的。”
说完,我转过身,退出了他办公室,关门的一刹那,见到雪父还愣在当场,似乎在分辩我那句话的真实性。我不以为然,沉溺已久的仇恨,再次于心中擦亮了火花。
他没有资格,再提起我的父亲!
下卷 第四十九章 穷途之末路
下了班,我将自己狠狠地扔到床上,昏沉着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映入窗口的已是路灯射出的微微华光,却不知这是几时,四周一片静寂,连往日侧耳可闻的汽笛声,都已不知踪影;心跳声,血液汩汩奔流之声,统统消失殆尽,无处可觅。空气,仿佛沉睡了如我一般,不求醒来。昏暗中,窗外的榆树,各自伸展腰枝,衬着灯火,透窗而过,在屋内投下一片闪现不定的诡异的影子。
忽然,枕边传过一阵极其细微的响声,随即我的脸上片片微痒,凭着直觉,我向脸上一抓,触手之处,却碰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我心中一片骇然,翻身拧开了灯掣。灯一亮,眼睛闭上好一时段,缓缓睁开定眼一看,右手拇指与食指处夹中的,竟然是一条尾指粗细的小壁虎。
尖嘴,细长,遍布微鳞,灰绿相间,冰冷的小生命,此刻正费力爬动着四爪,徒劳地在我手指间挣扎。三角形状的嘴巴张合有致,撕喊着却发不出一丝哀鸣。我拿到灯下,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心情愈发沉痛难当,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早晨那悲惨的一幕。如今只要我手指轻轻一捏,这脆弱的小生命即刻便魂飞魄散,如同在李地产,雪父手中的老魏和我一般。壁虎,尚且有断尾续命之能,然而自喻无敌的人类呢?除了惟权利场之命是从,任凭宰割之外,还能有何所持?
我默叹不已,小心翼翼的捏着它走到窗前,它不属于这里,放任自流吧。但接下来的事,却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窗户的锁扣似乎锈死了许久,左手打不开,我便两只手来,“砰”的一声,窗户开了。而小生命,亦在窗户打开撞击的同时,被我无法控衡的力量夹得粉身碎骨。刹那间,红的,白的一股脑儿从它碎裂的腹腔中射出,粘满了我整个手掌。我痴了,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手心挣扎了几下,便挺直了身躯,再也一动不动了,那卷曲成弯钩的细尾,像是一个超大的疑问号,质问着我:为什么?良久,我从惊滞中缓了过来,心里不断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但那一个问号,却像是一场历久不停的电影,永久印在了眼幕,心里,脑海中。
为什么?我也这样问着自己。
次日,晨风夹带着雨粉灌进窗台,扑醒了沉睡中的我。看看日历,才知今天已是周五,照例,下午该回珠海去了。只是抬眼望了望窗外,那依旧灰色黯然的天空,我发现找不出理由让自己欢愉起来去面对小雪无邪的笑颜。依稀想起昨夜的一幕,忽然坚定了心中的一个念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更能心安,变得无愧吧。
我上到办公室,雪父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