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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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过了近十日,苏小培再一次收到了冉非泽的信。这次他说他已到了平洲城旁边的武镇,在那边落了脚。他告诉她他住的房子是怎样的,周围有什么风景,又说武镇上有许许多多的江湖客,多是粗糙汉子,他这壮士在这里倒显得斯文雅气了,这让他颇是自信。他说若她在此,定会夸奖他的。他又说这里的东西跟石头镇差不多价钱,有些更便宜些。例如馒头五个铜板两个,他说他都帮她算好了,她的月钱可以买两千个馒头。
苏小培看得哈哈大笑。
冉非泽在信里头又说了些琐事,虽然琐碎,但是苏小培看得津津有味。信的最后,冉非泽道他落脚的地方已定,盼望着她的来信。信里夹了张他写好地址的信封。又告诉她把信交给白玉郎便可,他会安排人送信的。
苏小培看了信后心情非常好,她飞快地给他回了一封。她说了她现在的生活状况,安稳,但是有些闷。她告诉他近来没发生什么大案子,她只好天天看旧案卷宗。她还告诉他说找人的事没有进展,她有些心慌。
最后她把白玉郎告了一状,说她若是把这信交给白玉郎,他肯定要念叨她私相授受于礼不合。不过她打算跟白玉郎说这信她是光明正大的授受,不是私的,让他别唠叨。她又问他到底交给了白玉郎多少信,她说他只给了她两封,其它的还都藏着呢,她想把这些信都拿回来,让冉非泽跟白玉郎说,让他交出来。
苏小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所以信写得又长又快。写完了,她把信放进冉非泽准备好的信封里封好,然后拿去交给白玉郎,请他帮忙安排递送。
不出她所料,白玉郎果然撇着眉头瞅她,苏小培笑笑,指了指信封上的字,那是冉非泽的字,是他让她写信的,真的不能怪她唠叨她。
结果白玉郎道:“那也不能回得这般快。”他掂了掂信的重量,又补一句:“还写得这般多。”
嘿,这意思是女子太过积极主动回信也是于礼不和?他到底在嫌弃什么?真是太小家子气了,看看人家壮士多大气。苏小培也撇眉头瞅白玉郎。
白玉郎没什么话说了,他嘀嘀咕咕把信收走,念叨着他也要写信,要跟冉叔好好说说,把大姐不合宜的事都告一状。苏小培不理他,只想着冉非泽过不久能看到她的信了,不禁眉开眼笑。她盼着日子赶紧过去,她想快点再收到冉非泽的信。
可日子过得不太快,但终于也不这么平静了。
这日,有一老妇背着一具尸首来到衙门门口击鼓鸣冤。那老妇是城郊农妇,丈夫过世得早,大女儿已嫁到外地,家里只她与小女儿相依为命。两日前她曾来报官道小女儿失踪,没了踪迹。官府这边一直未寻到她女儿下落。今日老妇背着尸首来,言说她一直在城内城外四处寻找女儿,这般巧今日就在城郊遇到了被劫囚后拼死逃出的女儿。女儿奄奄一息,见着母亲后便倒下了,临终前她手指着方向,与母亲说她被劫到城郊一座红瓦青墙的宅里,遭到了凌虐殴打,折磨数日。那男人她认得,是临县布庄的佟大官人佟丰。
女儿说完这些,终是断了气。老妇悲痛欲绝,她咬牙背着女儿的尸体,直奔衙门击鼓鸣冤。
府尹对此案相当重视,急令仵作立时验尸。
那女儿确是刚刚断气不久,其身上伤痕累累,四肢皆有被捆绑的痕迹,惨不忍睹,衣上仅套了件被撕碎的外裳,赤着脚,披头散发,确象是寻机脱逃的。府尹听罢,令顾兴、刘响等人去郊外搜寻老妇所说的那处宅子。
顾捕头得令,带着刘响等人去了,结果还真有那红瓦青墙的宅子。左右一打听,那宅子主人,也确是隔壁县城临县的布庄老板佟丰,是他数年前买下的别院,闲时来住的。
在顾捕头回来之前,府尹又与那老妇问了话,她女儿失踪及找回的细节,以及如何认得佟丰的。那老妇含泪相告,女儿善女红,常做些针线活计贴补家用,因着这个,接了不少佟大官人布庄里的活,故而认得。
府尹又问妇人其女与那佟丰平日的来往状况。妇人摇头,说小女儿待字闺中未曾婚嫁,平日里谨言慎行甚是守礼,不曾与男子有甚不当牵扯,平日的活计多是她去临县送的,偶尔女儿去,也是将活计交给布庄的管事,收了钱便回,从不在布庄逗留。偶是见过佟大官人在,也只是低头招呼,并未聊过许多。
府尹听得,待顾捕头回报,便已觉十之□是那佟丰见色起心,然女方不从,于是便寻机将女方强行劫囚。临县虽有自己的县衙,可也算是在宁安府城的管辖区内,秦捕头有御赐金刀,可全国捕凶,府尹为免横生枝节,便派了秦捕头连夜去临县,将那佟丰捉回。
秦德正出发时,那老妇跪于马前,用力磕头,洒泪哀求各位大人为女儿主持公道,严惩凶手。苏小培见此情景,也不禁动容。
秦德正领着人,踩着夜色出发,于第二日清晨回返,押回了佟丰。可事情到了这步,却是生了变故。佟丰拒不认罪,他道这两日均在家中与妻妾寻欢,并未外出,妻妾可作证。不消说,他那三位妻妾自是给了口供,证实佟丰确在家里与她们同欢,不曾外出。
佟丰也道认识那老妇,是曾帮着他的布庄做些绣线活计,但手艺一般,已好几月不曾给她家派活了。老妇及女儿上门闹过几回,他都让布庄管事给拦了。他道老妇女儿遭遇凄惨,闻者动容,但那姑娘临终确是说他犯案还是根本未及说话又有谁人知晓?老妇女儿丧命,泄恨心切,于是找了个心里积怨的人来担这罪名,也未可知。再者说,那宅子左右并无人家,于那一处甚是醒目,许多人皆知是他佟丰所有,能说出房屋特征和指他的名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老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反被倒打一耙,顿时气得脸发白,话也说不出,竟是气晕了过去。
府尹派了顾兴和刘响等人再去那宅子搜查,查完回来报,里头并未找到老妇女儿的衣物,也没找到其它在那宅子拘绑过人的物证。那宅子里没有仆役,左右邻里隔得远,也无人见到那宅子有何异样,也未曾听见有女子呼喊呼救的声响。
府尹又再令秦捕头去临县佟府,与那府中各人问话。秦德正想了想,把苏小培带去了。
可在佟府的问话并没什么进展,佟府仆人个个皆道那两日官人在家,但有令不让人进寝院打扰,大家均知晓那是主人家自个儿在寻乐,所以下人们各人干各人的活,不敢打扰。那妻妾三人也是誓言旦旦,那两日确是如此。
秦德正与苏小培去了那寝院看,淫香之味尚未散尽,寝屋里乱七八糟,似乎也没假话。
秦德正问苏小培对这事如何看,苏小培却是在仔细想这些人所说的话。妻妾说他们这两日皆在寻乐,仆人也说主人家关在屋里,这些话里,主语里就算不包括佟丰,也是成立的。所以他们都显得没有在说谎,也不必要说谎。事情颠过来倒过去的问,那几人言之凿凿,答得流利,有些太流利了些。
“我想去看一看那个宅子。”苏小培想了想,提了要求。
这些人说的话明显都是精心准备过,而佟丰眼神冷漠冷静,毫无反悔怜悯之意,这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能把家中妻妾和仆役都安排得如此妥当,这定不是他第一次犯案了。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的。
秦德正带苏小培去了城郊那处红瓦青墙的宅子。
宅子里很干净,有些太干净了,显然那女子逃出后,佟丰心知不妙,便打扫过。宅子不大,数间屋子,也未见什么奇怪的摆设和物品,但有一间屋内,苏小培从柜里翻出个盒子,看到了几件小首饰。
“这也无甚特别。那妇人道女儿身上并无首饰,所以这些都不是那姑娘的,并不能成为他囚那姑娘的物证。”秦德正看了道。
“我晓得。”苏小培点头,那老妇的证供她也听了,这东西确不是老妇女儿的。苏小培盯着那些首饰看,颜色样式风格和质地都不太一样,这不是同一个女人的,或者说,这些不是同一种女人的。佟丰的那些妻妾,用得可比这些都好得多。
苏小培脑中灵光忽现,她对秦德正道:“这不是一桩案,佟丰是个连环案犯。”
秦德正惊讶。
“这些是他收藏的战利品。他一定还劫过其他姑娘,□折磨后杀害。他需要处理尸体。”
秦德正更惊讶了。
“他收拾干净了所有东西,毁了证据,可这些物件却是舍不得丢的,他需要这些东西满足他变态的心理欲望。”苏小培说起这些事时,总有些现代词汇撇不干净,秦德正已然习惯,连蒙带猜都能明白,若是不明白便再问,反正这苏姑娘说话虽是古怪,但确是能解奇案。
苏小培把那些首饰放下了,直起身来,心里相当肯定,佟丰是一个连环□杀人犯。她忽然后背有些发凉,因为她想到在现代时,就有一件与这差不多的案子。凶手在外置了房产用来犯案,每次外出作案,便让老婆情妇与人在家里寻欢,邻里能听到动静,他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很擅长心理控制,把每一个人和细节都掌握了,所以事情一直没有败露,直到他的情妇牵扯到了毒品案里,警方一查一审,顺藤摸瓜,没想到会抓出这么个大案来。
苏小培对秦德正道:“这左右荒僻,能藏尸。他杀了人,一定会就近处理尸体,秦大人可带人在附近找找,受害者肯定不止一人。”
秦德正信她,派了个小捕快回衙门,叫顾兴又带了些人来,大家分散在四周寻找,终是在离宅子不远的林子里找到了挖垦过的痕迹,挖开一看,周遭竟是埋了四具尸体。
这下子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府尹当即查找报过官有女儿失踪的人家,让他们来认尸认物。铁证面前,佟丰再无法抵赖,他的妻妾也终是吐了实话,与苏小培想的一样,佟丰外出作案,让妻妾家中寻欢,仆役躲避,但凡有人问,只要妻妾一口咬定供证,便不会有问题。妻妾均道这几年官人变得厉害,她们都怕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不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