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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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听到是小姑娘的尸体,苏小培当即决定要与官差们一起过去看看。
那弃尸的地方不算太远,苏小培坐着马车很快赶到。现场虽是聚是不少人,但有热心人拦着好事之人,所以尸首未被翻动,现场维持得不错。早有几名官差先行赶到,问了路边围观的百姓,这青天白日,大街之上,竟然未有人看到这两具尸首是如何出现的。
“那时二狗子与陶四正打架呢,陶四说二狗子偷了他的钱袋,二狗子说没有,两人说着说着便打起来了。谁人都知陶四是个狠的,掏了刀子,二狗子呼天喊地,叫来弟兄帮忙,这里是陶四的地头,当然也有帮手,两边打成一团,大家伙儿都看热闹去了。结果那边还没打完,这头忽地有人尖叫,大家伙转头一看,才发现有尸首摆在这。”
一连问了好几人,都是这般说。官差们没了法子,只好将打架的二狗子和陶四等人拘回去再审。
苏小培盯着那两具尸首看,越看越觉得怪。那具尸骨,早已腐烂只剩下骨头,冉非泽告诉她,那是男子的。而那小姑娘,断了一臂,头发被割短,断臂和染血的发胡乱丢在尸体旁边。苏小培能明白这小姑娘被断发的原因,这是针对她的。断臂和染血的发,她怀疑是之前杜成明那伙人计划丢到府衙门口或是哪里吓唬她,暗指她未按期限找到人,便先给点厉害瞧瞧的意思。
现在这第三件案对杜成明来说没有达到要达成的效果,他把尸首丢出来她也能明白,可是摆着一付男性的尸骨又是什么意思?
官差过来想把两具尸首都收走,苏小培拦住了。这样摆一定是有含义的,她还需要再想想。
男性的尸骨是侧着摆在树下,而小姑娘的尸体却是在他对面,被什么东西在衣服里撑着,让她是呈坐姿。冉非泽过去看了看,说是竹杆子。为什么要架着她坐着呢?而且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苏小培的心跳得厉害,她走过去,仔细再看了看,发现那姑娘的眼皮被割掉了。苏小培忍住做呕的感觉,蹲在那姑娘尸首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视线看过去,看到那男性尸骨侧身躺在树下,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为什么非逼着她看?难道是指会让她看着冉非泽死去?
可是用尸骨来表示这个太没效果了,若是杀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冉非泽惯穿的衣服那才更有指向意义。
这时候官差带来了一个大娘指认小姑娘的尸首,让她看看是不是那猎户家失踪的那人。
那大娘看到苏小培蹲在那尸首旁边吓了一跳,苏小培站了起来让开了。大娘颤颤悠悠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过去看了。看了一眼后猛地退开老远,道:“是她,确是她。太惨了,怎地下这般狠手,她爹娘死得早,她才十四啊,才十四便如此。那些杀千刀的,怎地下这般狠手。”
苏小培没仔细听她哭嚎,她还盯着那尸骨看,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她应该想起来,可是是什么呢?
这时冉非泽过来,与她道:“官差说,他们去了那姑娘的土屋子,发现屋后头姑娘给她爹立的坟被挖开了。她娘的还安好,只她爹的被挖开了。”
她爹的坟?
“壮士。”苏小培忽然明白了。她开始发抖,开始冷。是真的抖,她伸手抓|住了冉非泽,她需要有人扶她一把。
“那姑娘几岁?”
“十四。”冉非泽被她的反应吓到,将她揽住。
“那,那树……”苏小培指着尸骨旁的树,话都说不完整了。
“是梧桐。”冉非泽皱了眉头,非常担心。“小培,你怎么了?”
梧桐街,男尸。
她看过许多次爸爸尸体的照片,他侧躺着,一身血,倒在路边一棵树下。她失去了父亲,那一年她十四岁。
“小培。”冉非泽不得不用些力将她抱紧。
苏小培瞪着那男性尸骨,再转头看那个被迫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父亲尸骨的十四岁少女的尸体,她仿佛听到杜成明在她耳边冷笑:“你自以为聪明吗?我比你所能想像的更了解你。”
苏小培眼前有些发黑。爸爸,爸爸,爸爸。她的爸爸,她为了他才要去学心理学的,她为了他才会踏上刑侦这条路的。
爸爸!
冉非泽半拥半架着将苏小培带回到马车上,他捏了捏她的脸,拍拍她的脸颊。
苏小培回过神来,可怜兮兮地对冉非泽说:“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去。”
“不是这个家,我要回去。”
“小培。”冉非泽皱起眉头。
“他不是程江翌,壮士,我错了,我弄错了,他不是程江翌。”
“那他是何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知道我是谁,他还知道我爸爸的死,他知道我是谁。”那种被魔鬼盯住的感觉。
第103章
苏小培被冉非泽带回家后就发了很久的呆。冉非泽知道这是她在想事情;没打扰;就陪着她坐着。
苏小培呆够了,开始与冉非泽说话。她说了许多话;说她爸爸的工作,说那个连环杀人案,说那些死去的女警,说她爸爸那个小组设下的捕凶计划,说到了她爸爸的死。“那条街叫梧桐街,街边种了一排树。我爸穿着便服;乔装着修车的蹲守着;凶手用的是匕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当诱饵的女警身上;等到需要确认各个位置的人员情况时,才发现我爸那头没有回复,他死在一棵树下,侧着倒在血泊中,姿势就如同今天那具尸骨那般。”
冉非泽没说话,只握着她的手默默给她支撑。
“我错了,我以为是程江翌,我推断是他过来之后遭遇重大打击因而人格转变。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他。人格会变是可能的,借尸还魂是可能的,但是对我的那些事那么了解,却是没可能。程江翌不认识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与他完全没有交集。我怎么会这么蠢觉得这人会是他呢,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他的职业和他的采访资料明明显示了他没有特别学过心理学,我偏偏还想着也许是他私人兴趣,自己研究过也说不定,而且其实并不是太艰深的东西,只是些常识,买些书在网上搜搜也能知道,还有些人对心理学是有天赋的,并不需要……”她绪绪叨叨地说着,然后猛然惊觉她很失态,乱七八糟地,还说了许多现代词汇
她抬头看冉非泽,他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批评责怪她,他只摸|摸她的头,把她拥进怀里。“无妨,无妨。”他对她道。
苏小培有些冷静下来。“总之,我错了。”
冉非泽道:“如今这状况,便是不止你与程江翌过来了,还有别人?”
苏小培皱着眉点头,她完全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月老2238号没有说过任何其他人可以穿越的事。他还说她的这件事是例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事实上,现在这个杜成明,苏小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第三个穿越者
他不是程江翌便罢了,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父亲的死,会知道她那年十四岁,他甚至还知道梧桐街。
苏小培忽然跳了起来,冉非泽吓了一跳,他看着苏小培在屋里内走来走去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杀我爸爸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苏小培说道。“一直,没有找到。他没有再犯案,起码杀害女警这件事他停手了。我爸死的那一次,那个做诱饵的女警也死了,在大家的注意力被我爸的殉职吸引过去之后,凶手趁乱动手。他似乎掌握了大家的每一个想法和举动,他知道他们的计划。但在那之后,他没有再犯案。警方……我是说官府那头也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这桩案便成了悬案,一直拖到现在。前一段,我师兄给了我一个线索。他手上有一个病人,那人犯案,便是有个恶人引导和鼓励,他甚至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行|事,如何躲避追查。他与他讲了许多案例,其中一件,是我父亲殉职的连环案。”
冉非泽皱了眉头
苏小培看着他,能感觉到他是怎么想的,因为她现在也正在这样想。“壮士,那个人,有与我一般的知识,他能了解罪犯的心理,知道他们的需求,他鼓励他们,教导他们行恶。”
“这倒是很像杜成明。”
“在我家乡,那个人叫施宁。名字也许是假的,身份也许也是假的。他告诉那罪犯他是教授,就是这里所说的夫子。但官差们查遍了,没有找到哪个书院里有叫这个名字的夫子。查无此人,线索断了。”
“那你如何打算?”
苏小培愣了一愣:“我还没有想好。”她迫切地希望能查明他是谁。他对爸爸的死这般了解,行动心理状态和人格都与那施宁很像,但这毕竟是两个世界,他是怎么过来的?真的有可能是他吗?
苏小培的急切直到洗澡的时候还没有褪去,甚至更迫切。她在大澡桶里想着整件事,最后冲动地整个人全缩在水里,憋着气,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她才能穿过来,所以每次都是她睡着的时候穿越。那如果在这边她濒死呢,没有死亡只是濒死,会不会就回去了
苏小培越憋气越难受,胸口像是要炸开,眼前也开始发黑。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却浮现了冉非泽的脸。
她再憋不住气,猛地坐了起来,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里,她开始狂咳。自己对自己动手果然太难了些,让壮士帮帮忙掐着她,让她晕过去试验一下呢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冉非泽在唤她:“小培。”
苏小培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听着
“小培。”他又唤她,嗓门大了些。苏小培惊醒过来,赶紧应了
“出来。”他在外头喝。
“我,还没洗好。”
“你洗了许久。”
“嗯。”苏小培有些心虚,“我快好了。”
“出来。”冉非泽大声催着。
苏小培叹了气,赶紧爬出浴桶穿了衣服出去了。打开门,看到冉非泽那张不悦的脸。
“对不住,我一边洗一边想事情,洗久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冉非泽很严肃
“嗯。是何事?”
“你是不会,主动离开我的,对吧?”他说让她答应,却用了反问
苏小培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顿时软了,顿时打消了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