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第3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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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青嘟了嘟唇颇是为难,脸上早已起了一层红晕道:“奴婢细细问了,与顾嬷嬷丢失孩子的时间地点倒很是契合。”
玄洛笑道:“酒儿,你也忒捉狭了,那晚你和莲青将刘凌药倒,若让人瞧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你们在做什么坏事?”
如意轻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若不如此,如何能知道他身上胎记,好在他醒来什么也不知道,况且他素日里待莲青极是亲和,由莲青去问他正好,若他果真是顾嬷嬷的孩子,咱们能让他们母子重逢也算做了件大善事了。”
如意正说着,冬娘打着帘子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笑道:“刚奴婢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刘统领在咱们忘忧阁外往里张望着,他一见奴婢倒有些脸红了,又让奴婢将这木盒子交给莲青。”
莲青脸上露出欣喜羞怯之色,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块鲜红的汗巾子,冬娘打趣道:“怕是这位刘统领喜欢上咱们家的莲青了。”
莲青脸更红了,如意笑道:“看来莲青和刘凌的关系不是还算亲近了,而是很亲近了,这样也好,刘凌为人正直,又生的气宇不凡,与咱们莲青极为相配的。”
冬娘道:“若刘凌真是顾嬷嬷的儿子,顾嬷嬷可算是一举两得了,既得了儿子又得了媳妇。”说完,又对着玄洛笑道,“公子,看来你将顾嬷嬷送到咱家来是送对了。”
玄洛笑道:“若真如此,也算是无心插柳柳阴了。”
如意道:“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道莲青与顾嬷嬷那般投缘,原本这缘是投在这上头了。”
莲青脸色大红,跺一跺脚道:“奴婢要描花样子去了。”
“臊了。”冬娘拍掌一笑,又道,“奴婢就不打扰小姐和公子说话了,小姐若有事再叫奴婢。”
一时暖阁内又留下玄洛和如意,玄洛含着笑意望着如意道:“酒儿,还不如实招来,你在想什么事?”
如意含笑不语,只道:“偏不告诉你。”
“我知道,必是酒儿娘子想着要早点嫁给我为妻。”玄洛抿嘴一笑。
“谁想这些。”
玄洛笑了笑,又敛了容正色道:“那你是不是在想巫蛊的事?”
如意沉默片刻,抬眸道:“算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在想巫蛊之事,到底是谁弄了这巫蛊,皇后已疯,再够不成任何威胁,这矛头所对的肯定不单是皇后。”
“你难道不见太子这几日失了圣宠?”
如意闻言微觉触动,又道:“太子是个耳根子极软的,想来是有谁故意鼓动了他日夜跪在正安殿门外惹得皇上大怒,其实太子倒算是个实诚之人,当日为了那个慕容中还闹出了程门立雪之事,如今为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什么不肯做的,这次怕是头疼的不仅是太子,还有那个莫离云。”
玄洛道:“不管太子是好还是不好,想来这次他已入了陷井,这或许有人想效仿汉武帝时巫蛊一案。”
如意又道:“汉武帝巫蛊之祸不仅逼死了卫子夫及其子女,更是导致都城长安在这次政治动乱中丧生者数以万计,想来皇上也不会轻易重蹈了覆辙。”
“这件事若再查下去,说不定就能从东宫搜出桐木人偶来,到时太子一倒,谁能受益?”
“玄洛,其实我心中早有疑惑,皇后抵死不肯认卫妃一罪在情理之中,卫妃一事是我暗中联合卫妃设计的皇后这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想利用卫妃一事查出当年是谁害了绾妃,皇后的确给绾妃下了朱砂之毒,她连这都认下了,为何不肯承认她下了血衣天蚕蛊毒,或许下蛊毒之人另有其人,只是我有些害怕,害怕这件事会牵涉到我不想牵涉的人。”
玄洛默然良久,终于开口道:“玉贵妃。”
如意低眉,暗自沉吟道:“玉贵妃是离忧的母妃,我前世今生都欠了他。”
玄洛轻轻握一握如意的手,琥珀瞳仁里似蒙了一层温煦的纱,他凝视着她的眼眸道:“酒儿,前世今生你欠了莫离忧,那那个前世欠了你的人又是谁?”他吻一吻她的指尖认真道,“莫离云是不是?”
如意心中一动,诧然道:“玄洛,你如何得知?”
玄洛看她一眼道:“因为你的眼神,你看莫离云的眼神,虽然你想刻意隐着恨意,但酒儿,你的每一个眼神都刻在我心里,我岂能看不懂你看他的眼神?”
她心中有略略痛楚却又带着几分欣慰,她笑了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靠近她,他伸手拉了拉她,她身子往前一倾,脸埋入他冰冷的胸膛,清幽的杜若香盈在鼻尖,他将她紧紧相拥,心好似被小鹿撞击了一般,她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的。
就在如意和玄洛相守相拥的时候,东宫被重兵包围,东宫银杏树下挖出两个桐木人偶,太子惶惶不安,欲找莫离云商量,无奈皇上下了严令,若无圣旨禁止任何人再见太子,太子亲信被打入暴室,遭严刑逼供,招出太子因被皇上禁足,心内不忿,才效仿皇后埋桐木人偶诅咒皇上。
莫离云为太子多方活动,又在太后的授意下联合朝中大臣欲为太子联名上书,皇上虽觉得事情有异,但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太子半点抵赖,就连皇上自己也不得不疑心太子,正因为皇上了解太子的性子,太子虽然懦弱,却有些左性,若为了皇后之事恨上自己,用巫蛊诅咒自己也未为可知。
东宫风声鹤唳,皇宫也不太平,早朝厉丞相联合众臣上书,说必是有人欲效仿汉武帝时期巫蛊事件暗算太子,而皇上当时并未立即表明态度,当天晚上,莫离云为太子请命,跪在正安殿外请求参见皇上,如意正当值,只见皇上心神不宁坐在御案前手里却拿着奏折,手中朱笔却不落,只听他淡声:“宣。”
莫离云面色沉重,恭敬的行了礼,皇上只穿一件家常马湖绸夹袍,用目光微睨了一眼莫离云道:“离云,这么晚了见朕什么事?”
莫离云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儿臣是来求父皇圣旨,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臣去见一眼太子,儿臣自幼跟随太子左右,儿臣不信太子会行如此巫蛊之事。”
皇上面色阴沉了下去,眉尖拧着薄薄怒意:“朕素日当你是个沉静的,没想到你也这般沉不住性子,太子之事朕也彻查,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话好说。”
“父皇,儿臣……”莫离云还欲说什么,皇上骤然打断道,“好了!你不必再说,朕自所以还未发落太子,就是还想给太子一个机会,这件事朕自会从头到尾再重审一遍,你退下吧。”
莫离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皇上已是不耐烦至极,少不得退了下去,临行前,眸光略在如意身上扫了一眼,便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殿外的天空是难得的好月色,透过纱窗映进正安殿,投下一层淡淡的映影,好似开放在地下的点点梨花,殿内烛火跳荡着青蓝色的火焰,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皇上的身子萧瑟的一抖,如意连忙道:“皇上,天太冷,臣女帮你把窗子关上。”
“不!”皇上淡声道,“这样的冷意才会让朕觉得清醒。”
如意端起一杯茶递到皇上面前道:“那皇上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若冻坏了就不好了。”
皇上并未接茶,只抬眸细细打量着如意,道:“如今朕不知该信谁了,朕身边的有几人在说真话。”他淡薄的唇带着疏离而不明的笑,“如意,你和玄洛可曾有事瞒着朕?朕今日想要问你一个答案。”
如意微微一怔,端着茶盏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一点清茶滴落在皇上的衣袍之上,对于皇上暗中审查天牢劫囚之事,莫离忧早已透过消息给她,她知道皇上顾念着与玄洛的父子亲情,所在将此案暂时压住,皇上不说,她也不好提,如今皇上忽喇喇的问起,她不敢断定皇帝指的就是宗政无影和宗政烨的事,但她此刻若不如实回答,反惹了皇上更加疑心她和玄洛,她静思片刻道:“皇上,臣女不敢说从来没有瞒过皇上,就如当初臣女隐瞒下玄洛的身份一般,皇上今日问臣女这样的话,想必是有事想问臣女,皇上但说无妨,臣女一定如实回答。”
皇上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如意,你倒会跟朕打太极,也罢,朕也不能强求你从不瞒朕,朕确有事要问你和玄洛。”说完,又吩咐高庸去传玄洛。
少顷,玄洛裹着狐皮大氅迎风而来,入了殿,一阵暖融融的热气扑在身上,玄洛解了氅入了内殿,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微微一笑道:“快起来吧。”玄洛起身,转眸看了看如意,目光轻触的一瞬,他大体猜到皇上宣召他所为何事,这件事他终归是要面对,若不说了清楚,怕是皇上心里也永远存下疑影。
“玄洛,朕今日召你来也不为别的事,朕只想知道你怎会与宗政烨称兄道弟,他可是要行刺朕的叛党。”皇上开门见山,“朕既然问了,索性就一问到底,天牢劫囚之事可与你有关?”
玄洛微沉思片刻,天牢劫囚之事牵涉太大,若一旦揭露出冰山一角,迷香事件也会浮出水面,随之而来的便是晋西王一案,到时徒惹太后猜忌,太后就算再心疼如意和他,晋西王却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想着,他缓缓道:“父皇,儿臣过去确与宗政烨称兄道弟,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因着宁西治灾的事,儿臣与如意去了宁西,偶然结识天云寨大当家和二当家,寂凭澜是如意的姐夫,这当中的曲折父皇也知晓一些,而二当家宗政烨的性子却是不拘小节,又爱喝酒,与都穆伦脾性相投,二人时常在一处吃酒斗嘴又称兄道弟,而儿臣与都穆伦自小就有兄弟情谊,自然也与宗政烨称兄道弟了。虽是称兄道弟却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至于天牢劫囚,儿臣虽认得宗政烨,但却不认识宗政无影,儿臣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劫天牢?”
皇上略点了点头,又转头问如意道:“那如意你认不认识宗政烨?”
如意道:“臣女养在深闺,如何能结识?不过倒听玄洛提起过他,他素喜采花,臣女更不敢见了。”
皇上浅浅牵起唇角,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