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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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张了张嘴,秦惑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我说了,你现在不必给我答复,我们的期限在明天早上,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怎么考虑都是她吃亏。
花著雨在床上一夜无眠。
直到素莲来叫她,她才知已到用早饭时间。
素莲打水让她梳洗之后,她才顶着两只熊猫眼走了出去。
秦惑已在饭桌上等着,早饭依然是清淡的香菇、豆芽、玉米……
花著雨知道接下来会很艰难,不管三七二十一,端了碗就道:“我饿了,就不客气了。”
看着她吃得喷香的样子,秦惑恍然又回到那次与她在慈宁宫七日相对而食的时候。那时候她对他毫无芥蒂,说话随意。他亦能随心所欲,不经意间可以把她爱吃的菜端到她面前,也可以不着痕迹将汤里的葱花给挑出来。如今他已知道她的喜好,全端上了她爱吃的菜,汤里也不再有葱花,同时也失去为她再干那些让他前半生想也不敢想的零碎小事的机会。
究竟是什么时候让她开始厌恶他?
估计对她影响最大的,可能还是方篱笙,若没有他,若他早于他与她相识相知,这个女子,绝对非他莫属!
忽然觉得空气中有股窒息感,花著雨一惊,抬眼一看,暗影里的秦惑,眼神幽暗。
那种凉与冷的眼神,看得花著雨心里一颤,这样的秦惑,实在让人打心底里害怕。
然而秦惑随即恢复如常,微笑道:“已经过了一夜,你考虑得如何了?”
花著雨放下碗筷,二话不说,将天机图给摆到桌上,“只要你能放人,天机图是你的。”
“那你呢?”
花著雨脸一红,硬着头皮道:“我也是你的。”
秦惑满意一笑,容色光艳,“那你先写绝义书。”
“绝义书我自然会写,不过要在我看到乐乐、冥欢还有苏植的病大有起色之后。”
秦惑微拧眉,“你说得如此肯定,难道已见过冥欢?”
花著雨心尖一颤,装傻:“从各种迹象来判断,猪都知道你对他动了手脚。”
“我没有对他动手脚,只是被压制的血咒随着他年龄的增加暴发了。”秦惑一口推了个一干二净。
花著雨懒得和他争辩,世上若有人和他在言语上一较高低,那才是傻子。
“还有那苏植,他曾亲手杀了你姐姐,你当该恨他才是,为何你还要救他?”秦惑一脸审视。
花著雨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瞎扯道:“他是误杀我姐姐,我姐姐又深爱他,临死都不怨他。还交待我一定要待他如亲姐夫,看在姐姐遗言的份上,我不得不尽人事,听天命。”
秦惑看着她,良久,方道:“不管是乐乐也好,冥欢也好,苏植也好,他们的病都非我所为,我也并非神仙,要医好他们,让他们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肯定要给我时间。特别是那苏植,相信你也知道他是油尽灯枯,就算我全力以赴,也只能最多还延长他两年的寿命。”
这个也是大实话,花著雨点头,“你让我给你时间,总有个期限。”
秦惑沉吟了一下,“一个月如何?以一个月为限,待他们痊愈之日,就是我们成亲之时,你认为怎么样?”
花著雨暗松口气,起码还有一个月缓冲的时间。
她抚掌大笑,“一个月又算得什么?就算一辈子我也会等。”
秦惑笑而不语,只收了桌上的天机图道:“为防你反悔,此图我就先收下了。”
花著雨毫不在乎一般,“说出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我不会反悔。图你只管拿去就是。”反正拿走了,若没有她的指点,他也不可能找得到天机阵所在地。
“这期间你不可以离开长青洞,我必须防你泄了我的洞中秘密。”秦惑说着附加条件。
花著雨满口答应,“不走可以,但是我要能在洞中行走自如,不能限制我的行走权。”
“这倒不难。我会交待下去,要么是义母,要么是素莲,甚至是美一也行,让她们有时间就带你四处看看。”
花著雨歪头,“见冥欢也行?”
秦惑微笑,“为什么不行?只要你不怕他的话。”
这一番谈判,秦惑极是好说话,花著雨说什么,他都会说好。一时间让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改性了?
两人这一口头协议达定,即日生效。
花著雨当即拉着素莲满洞跑,这里瞧瞧,那里瞄瞄,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奇宝宝。
自然,她还要去看看冥欢,当着诸多秦惑不知从哪里唤来的侍女的面,她少不了要哭喊一番,那伤心劲,叫旁人听着也要落泪不止。只是可惜了像野人一样的冥欢不识好歹,恁是在铁栏上一扑一扑地想要择人而噬,大煞风景。
乐乐那边她自也是要去的,那孩子被养得白白胖胖,好的时候,见人就笑,不好的时候,扯着喉咙大哭,可以震动半边天。而在秦惑每日不懈的诊治下,他大哭的时间越来越短,看来一月之内痊愈的话也非虚言。
再是苏植那边,秦惑虽然限制她出去,他说他每隔一日都会到他们歇脚的地方瞧瞧,不仅告知贺兰晴乐乐无恙,叫贺兰晴稍安勿躁,同时也会慢慢帮苏植解噬心缩筋蛊。他去一次,花著雨都要求他带回贺兰晴报平安的亲笔信,不是她谨慎,实在是秦惑这人太狡猾。
每日跟在她身边的素莲非常敬重秦惑,除了偶尔拉小宝过来打下招呼,就是一味让小宝随人修习,看她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分明完全不知秦惑拉他们来的真正意图。
花著雨叹着气,快乐的人就让他们继续快乐吧,她又何必点穿?
秦惑似乎每日都很忙,早出晚归。回来后,总会来花著雨这边坐坐,怕她呆在洞里郁闷,不时还带回来一些稀奇之物。比如能把人声放得很大的海螺,有不用上漆也能越用越亮还暗香盈袖的金丝楠念珠,有挂了铃铛就能游走的珊瑚树……都是一些世人见所未见的奇物,找来想必颇费心思,花著雨为打发时间,自然欣然接受,摆在桌上,不时把玩,素莲和一众侍女个个都道秦惑待她太上心了。
这时她推了胡雪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见她的石室内摆满箱笼,大箱小箱,层层叠叠。她吃惊道:“这都是些什么?”
正在整理的素莲暧昧一笑,“是大人刚叫人送来的,小姐要不要打开看看?”
花著雨随手揭开一箱,眼前豁然一亮,但见里面尽是一箱珠宝,翡翠,祖母石,红宝石……
再开另一箱,依然光彩夺目,猫眼,白玉,东珠……
再开,锦绣拢纱,苏绣绸缎,珍贵皮革,古玩,字画……
待她连开十多箱,满目皆是珠光,凡是世间所能想象的奢华,几乎都凝聚在眼前。不仅如此,连许多女孩子都喜欢的朱钗,璎珞,宫衣,玉鞋,首饰,应有尽有。就连世所罕见的的夜明珠,亦陈设在列。
所有人都艳羡的看着满室华贵,莫不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拥有这一切。
花著雨倒抽口冷气,秦惑给她送这些来干什么?显摆他富可敌国吗?
她忍不住道:“他为什么送这些贵重之物?”
素莲合住张开的嘴,笑眯眯道:“难道小姐已经忘了你们的婚期吗?就在下月六月初六,才只二十来天了,这些自然都是大人向小姐下的聘礼。这所有的上等绫罗绸缎,自是要给小姐做嫁衣的,已经挑好了十多个绣工上佳的绣娘,从今儿开始,就要给小姐赶制。时间紧得很,绣娘还都得日夜赶工,才能着紧赶出来呢。”
花著雨愕然,聘礼?
这一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已经答应再嫁的事。
是啊,在这凡俗的时代,男婚女嫁,莫不希望隆重以待。而这些凡俗之物,偏是衡量男女双方重视程度的最好见证物。
她与方篱笙拜堂时,他亦曾许他待事平后隆重迎娶她,结果两人只在长公主的见证下悄然成亲。
她从不曾有半句怨言,因为她心甘情愿,以至让她忘了男婚女嫁还可以如此奢华。
然而眼前琳琅满目的珠光,还被任性的冠上了聘礼之名,为何却让她心底如此异动?难道她也是如此虚俗之人?
“小姐打开这边的箱子看看。”素莲拉着她走到一堆小箱笼前。
花著雨依揭开,但见里面全是颜色娇嫩柔软的棉布,没有普通纺纱的粗糙,做工极为精细。她无声地看着素莲,素莲似知她的疑问,摇了摇头道:“小姐还真是……这是大人给你们的孩子准备的特制布料,说将来不管你们头胎是男是女,都希望小姐能亲手缝制孩子的衣物。怕小姐累着,才尽早把布料都准备好,好让小姐慢慢缝制,不致太赶。”
花著雨怔然。他们还将有小孩?亲手缝制?他怎么可以想得如此长远周全?他真的打注意与她过完这一生吗?他没有想过若他想得这天下,与她在一起就会被冠上夺人妻之骂名?他不怕这天下会因她而再难涉及?
亦或是他要做足了前戏,好让方篱笙因而失魂时再给予重击?过后,再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人间?
她前思后想,只觉秦惑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想得入神,连素莲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又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直到身后传来低笑声,她才如梦方醒。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花著雨回头,秦惑正含笑走进来。
他除去黑袍,着了一身淡青质地奇特的袍子。袍子上云影缭绕,袖口外襟绣有莲瓣纹,隐约相连成一枝怒然绽放的莲花。外面披着黑貂裘,毛尖晶莹灿烂,和他清绝的容颜相衬,整个人倍显华贵精致,风姿卓绝。
花著雨有些失神,原来不再华光内敛的秦惑竟能给人如此震憾的夺目感觉。他那让人不可逼视的气质,忽然就将他从遥远的雪山拉回到繁华的尘世,少了几分高洁,多了几分烟火之气。
“这些聘礼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虽然俗气,可是我还是想郑而重之,你不会笑我吧?”
秦惑移目看箱笼,虽然语气平平,但是面颊耳根分明染上了形色可疑的红。
花著雨的视线飞快从他的耳根移开,清了清嗓子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出嫁时被对方重视。”
秦惑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