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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圈养S邪君-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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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哪里最易守,哪里最易攻?”

有些惊讶他对三郡地理形势如此了解,泽临笑:“当初我带着人马进铸钺谷,就是看中了这里易守难攻,昌云谷又与其形成了钳制之势,掌握着整个祁阳郡的交通命脉,珩云郡、崇阳郡要与朝廷通报消息,也必须从两谷之间的官道通过,话句话说,若非他们要对外寻找援助……必须得啃下这块硬骨头。所以说,祁阳郡是三郡之中最易守难攻之地。星罗山与棋布山虽然地势险要,但我们又何需去攻它?毕竟……只要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除非他们绕到沉碧国境内,否则根本无法与外界的兵力联合。”

“所以嘛,接下来什么也不用做……守城不出就能把他们的气势熬干了,并且,耗尽了他们的粮草!”笉罗微眯着眼,眼眸中的狡黠光晕被照射在屋内的月光涤荡过滤,只留下一池深幽泉眼。

“可是苍蝇终究是烦人的。”泽临轻轻摇头,固守不战不符合他的战争美学。

“你想速战速决?也不是不行……但至少要打听清楚黑水族因何而来,为何而来,为谁而来。”笉罗淡然道。

她可不觉得这黑水族全是傻子,心甘情愿被人当枪使。

“嗯,这件事交给紫夜即可……如此车轮战,用意不察,幕后之人不与我们大张旗鼓拼杀一场,却端出一副小打小闹的架势,表面看起来并不能从中得到好处,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笉罗托腮扬眉,“你是指挥军队的将领,我不过一弱质女流,干嘛来问我?”

呵……你是弱质女流?

哎呀呀,拳脚上占不到便宜,居然是在这儿等着呢。这脑袋好使的,哪里逊于男子了。

泽临浅笑敷面,两手合拢,高高抬起手一躬到地,抬头道:“泽临愚钝,还请笉罗教我。”

噗!看他这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严肃模样,倒还真有几分恳切的意味,瞧得笉罗眼皮直发麻,心里居然膈应得慌,想来平日是习惯了他那般插科打诨、流氓痞气的样子,这会儿像是脱胎换骨改了性,直接叫她禁不住笑喷了饭,受了惊,雷到了,笑出声来。

堪堪把笑意吞进肚子里,笉罗一扬手,道:“你先听听我说的是否有道理,觉得不对的就提出来与我辩驳一番,也免得到时候你定错了计谋,还要赖在我的头上……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如今我们占有的有利之处正在于此!”

泽临恭恭敬敬拱手,笑:“愿闻其详。”

心安理得接过泽临递过来的茶,吹了吹,笉罗又慢吞吞地说:“所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讲的是对敌时谁能掌握进攻的主动,那些先期到达战地等待敌军的,自然精力充沛、主动安逸,后追赶着到来的,因为匆忙投入战斗便会陷入被动劳累……这是制敌先机。因此才会有 ‘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的说法,指的是善于征战之人是善于调动敌人的,而决不会被敌人所牵制而动。那么如何才能站在原地调动敌人,将敌人掌控在股掌之中,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呢?”

她此时这般认真深沉,更显这张脸外清癯内丰腴,细细一品,实在是余味悠长哪。

一瞬间有些口干舌燥,泽临轻轻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了想回答道:“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说的便是,要用利益引诱敌人来到我们预想的阵地,要用这种障碍去阻碍敌人先占领阵地。我们不可以让敌人掌握先机,如果敌人安逸了,我们就应当厢房设防让他们疲劳;如果敌人粮食充足,我们就应想办法让他们物资匮乏;如果敌人安然不动,我们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动!”

“说得好!”笉罗兴奋击掌,笑了笑,“不错不错,这脑袋没进水。”

泽临也乐得让她得意一回,只道:“我懂你的意思了,眼下黑水族不知听了什么人的撺掇跑来攻打我们,我们正是以静制动、以逸待劳,这是我们的优势,不能抛弃……如若想从根本上掌握主动,[小说网·。。]不如就想法子先切断他们的粮草,然后派出奸细潜入,对于意志不坚的人以利诱之,再探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其三,如果能顺利瓦解他们出兵的意图,这一仗不战也可得胜。”

“哎呀……我不过将兵法拿来班门弄斧了一下,你倒是立刻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活学活用……讲出了‘伐其谋’的真谛呢,厉害厉害。”笉罗这一笑,又笑出庭院深深之中的一丝深美婉约,瞥见泽临直愣愣瞧着自己,瞬时耳边湿热,乱红飞过秋千去。

真真是躲也躲不得,薄薄的窗户纸就快捅破,令人不知何时何地就将无所遁形。

“咳……我去看看铳儿。”笉罗本能的要逃,立刻起身,赶紧找遮蔽之处去了。

泽临微微点头,应了声“好”,将她送到门口,照例把肩上的披风取下来,往她身上一披,声音里多了一丝霸道:“知道你不喜欢用他人的东西,所以已经让裁缝去做披风了,不是深紫织锦,而是你喜欢的红色薄锦,估计再过两日就能完工。”

笉罗讶然,问:“你当真派人去买了红色薄锦?”

泽临给她系好脖前带子,失笑道:“是啊,你当我那日说笑的么,都答应你了自然是要办妥的,不然……你以后都不信了怎么办?”

“那你……买了几匹啊?”笉罗不敢对视他的眼,本想道谢一声,却一犹豫,问出这么一句。

“嗯,应当是两匹,做披风用不到一匹,裁缝说可以用剩余的给铳儿做件小的……剩下一匹,我搁在你房中了,就在靠墙的柜子里。”泽临倚在门边,望着银白月光下的面若暖玉之人,扬起手轻抚过她耳边的碎发。

笉罗快速转身,“好,那我走了。”

走出几步,又被泽临叫住,“那你和铳儿……今晚……要不要和我换房睡么?最近天气又渐渐热了,你那屋……还是潮热了些。”

就见笉罗继续往前走,泽临又喊:“这时节,小孩子最容易长褥疮,铳儿要是半夜睡得难受……”

笉罗还是走。

泽临提高了声音,“铳儿要是半夜想与我玩飞飞了怎么办?你先抱过来给我呗!”

笉罗无奈,一回头,大叫了声:“知道了,泽临大婶!”

嘿……这牙尖嘴利的。

泽临安然满意回到屋子,将床铺和卧榻从内到外整理了一遍,半晌坐在床边蓦然失神:自己这是所为何来?在惶急什么,在忧惧什么,在期待什么,又在争取什么?

——争如这多情,占尽人间,千娇百媚。

然而这份娇媚,这份多情,真是自己的,确信是自己的?

忍不住扶着窗楞笑自己,泽临呀泽临,你何时这般忐忑犹豫,进退维谷了。原来……已经这样在乎,已经这样……堕入了红尘之内万丈尘埃。

夜色里,没了那抹浑然生于水天之间的背影。

笉罗顺着墙边行走,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不明,恍惚着间扶着手中的披风,低下头还能闻到丝丝缕缕熟悉的皂角香。

从小到大,哥哥都说,人应当在浩方之中孕育沉着之致。

哪里这个世界是自己陌生却不得不面对的呢,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过客,不想动情,也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动情。

然而近日她才知晓……自己还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什么圣人之道都解决不了她这个问题,不然怎么一触碰就慌了心,一回眸就像丢了魂……每次在他面前就忍不住想要放肆,露出真性情。却也唯有在他面前才忍不住想要纵跨马驰骋、纵横恣意一遭……以至于对过往早已厌倦了的天地万物生竟然还出了一点点希望,生出了奢望。

想要……痛痛快快爱一场的……奢望。

前世,你还痛的不够心灰意冷吗?

扬了扬脖颈,笉罗试图让冷风快些吹灭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她立刻抬手,将披风上连带的帽子脱下,手刚刚一放,便觉得一股气流从脑后袭来。

不好!

正欲跳脚往前跑,一只手如藤蔓缠绕而上,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笉罗大骇,心道自己太大意了。

这人是谁,刺客还是故意试探她的人?

她犹豫着……要不要使出真功夫。

来人却是出手果断,很快将她的双手钳住了反制于身后,轻声笑着,一张脸慢慢逼近。笉罗挣脱无果,便屈膝往后一踢,却被这人一把抓住了脚踝,这等手法竟是看着有些眼熟……

偷袭之人突然发狠,将笉罗双手一扭,一股热浪突如其来,摄住了她的嘴。

笉罗闭眼一咬牙,身子往前使劲一送。

“呲……没想到……是个还未拔掉牙齿的小狐狸……”黑暗中走出一人,头顶羽冠,锦缎华服,一双桃花眼正慵懒抬起,居高临下,戏谑地斜睨笉罗。他暧昧地用手指抹掉唇上的血珠,又将指尖含进嘴里,笑道:“你就是笉罗。”

笉罗后退数步,瞠目瞧着他。

良久,冷哼出声:“你是……三殿下?”

36真真假假真真

泽临的屋子,在掌灯时闭紧,直到子时末还未打开。

笉罗倚在门前瞧了瞧,回到房中坐在床边,凝望着铳儿酣睡的小脸,给他掖了掖被角。本该是沉睡的时辰,但却睡不着,她想了想转身到后院中,支起一根木棍,把簸箕顶在上头,与地面形成大大的夹角,再取来一根细绳困在木棍的底部,握在手中边放边往门槛走,细绳的末端攥在指间。倒出一点稻谷和豆子,放在支起的簸箕下面。

这法子,是小孩子经常用的。

她等呀等,想等贪食的小鸟钻入自己设好的圈套里。

但是更深露重,哪里有不睡觉的笨鸟前来自投罗网。猫头鹰倒是不睡的,但全都去捉老鼠去了,瞧不起这等没滋没味的诱饵。

笉罗蹲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盯着的是簸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三殿下一脚踹开泽临房门,展露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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