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狂妃-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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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一紧,刺痛肆意蔓延,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啊,他是该甩开她的。
他大概是彻底厌恶她了吧?
记忆恢复
伤口处理花了大概半个小时,医生叫人给墨北打上点滴,又吩咐了几句,不敢多呆,闪人闪的那叫一个利索,原因不外乎惧怕了黑爷的气场。
墨北趴在病床上,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黑旭尧倚在窗前,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
他烦躁的将手伸进外套里,却发现烟没了,于是浓眉皱的更紧,脸色也跟着愈发的沉。
“我想喝水。”墨北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嗓音绵软软的。
黑旭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侧身倒水,然后递过去。
墨北本就在装,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把将他的手摁住,笑的很甜:“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黑旭尧看她一副小狗摸样,顺着床沿坐下:“两天没见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墨北没有说话,走到现在,就连她都不知道,心痛过多少次。她放弃自尊,放弃骄傲,放弃所有性子,只因为放不掉耶律千枭。
可就算如此,还是会疼。
是啊,一向视人无物的她,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墨北,那个人,我们当作没有发生过好吗?”黑旭尧的指腹划过小脸,头一次体会到害怕的滋味。
他听了老三的话,从医院出来便直接去了酒店,前台接待却说她退房了。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她真的那么狠心,说走就走。
他在大厅等了28个小时,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墨北这个女人显然是没良心的,想要接近他的时候,万般讨好。
不想要他的时候,说走就走,甚至不关心他在医院如何过的。
他难堪,愤怒,失望伤心。
窝在沙发上,几次胃疼的厉害,却没有去开房,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大厅的正门,唯恐她回来错过。
原来,那么多的情绪,却比不过她回不回来。
终于,被他等到了。
是受了伤的墨北,肩膀上都染红了,鲜艳的血色,惊的人心慌。
他走过去,狠狠的吻住她。
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骂她。
瞧瞧她做了什么,不来医院看他也就算了,不打招呼离开也就算了,偏偏弄的自己一身伤!
他从出生就没有这般无赖过,威胁护士医生,黑家的脸面算是被他丢光了。
可那又什么关系?
他的墨北流血了,这个认知能让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当做完一切,他才发现自己害怕,手有些抖。
许是她也察觉出来了,乖乖巧巧的帮他哈气,根本没有伤者的自觉。
他生气,一把甩开她,还要注意她的伤口疼不疼。
本来不想理她,可这女人就会装委屈,眼巴巴的瞅着他,不动不说的模样,倒像是他错了。
或许,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地位的。
对吧?
否则她也不会这般在意自己。
他想赌一次,但是话刚问出口,黑旭尧就后悔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墨北,子眸的光瞬时熄灭,就像一个城市,再也燃不起一盏灯。
她开始说话,声音低低沉沉的,很轻很软,却字字打在了他的心尖,有时候光凭说话也能杀人,很显然,墨北与他有这种能力。
“黑旭尧,你信命吗?”
“我以前听到有人这样问我,总是嗤笑一声。”
“可现在我信了。”
“我能穿越到千年前,与他相知相恋相守,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你别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讲故事呢?”
“呵,我也觉得自己挺像小说的。”
“可小说不都该和和美美吗?怎么搁我这儿就使劲的折腾呢?”
“我只不过是想陪在他身边,多一天算一天。”
“他花了十年,来换这世情缘。”
“你不记得也就算了,你凭什么让我忘记他!”
“你根本不懂,他对我有多重要,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得到后又失去,能把一个人折磨的血肉淋漓。”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希望,你就是他,你明明就是他!”
黑旭尧弯了下手指,缓缓站起身来,逆着灯光的背影有些孤傲:“这就是你的回答?墨北,我也有心。”他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双瞳赤红,脸色白的可怕:“听到了吗?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替代品。”
哐当!
他甩门离去,空荡的病房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抽泣。
墨北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还能触摸到那个人的体温和心跳。
砰,砰,砰!
她不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
只知道这次完了。
那个说要带她回家的人。
不在了。
“枭,枭。”
黑旭尧不是没有听到她的哭声,他想回头,却让一个字拉回了理智。
够了!到底还有为她狼狈到什么地步!她甚至不在乎你的去留!
胃很疼,就像坦露在外面一样;没有东西包裹着。稍微一碰就要碎了。
黑旭尧弯下腰,扶住白墙,性感的薄唇泛着苍青,他自嘲一笑,强忍住痛意,摇摇晃晃的走出医院。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街道上布着浓厚的白雾。
黑旭尧不知道去哪,只觉得头晕,双手冻的发麻。
他攥攥掌心,忽的想起墨北哈气的模样。
喉咙一紧,黑旭尧抬起手臂,挡在双眸上,竟然低低的笑了。
“墨北,你赢了。”
“他妈的替身就替身。”
“只有我是他,你就会永远在我身边对不对?”
沙哑的嗓音透着倔强,刚想转身,却见一辆失灵的大卡车迎面而来,灯光冲破了浓雾,像极了梦境里的幻象。
他终于看清楚了白衣女子的身影,是墨北。
“殿下放心,我不会打你的。”那是第一次,有人向他伸出手,笑的宠溺。
“殿下,等日后有条件了,我给你做水煮鱼。”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吃鱼,她却知道。
“殿下,弯腰。”他怎么会忘记呢,她哼着曲帮自己洗头的模样。
“殿下,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她不喜血腥,却为了他驰骋疆场,手染鲜红。
呲——
轮胎与油漆柏路发出刺耳的响动,手机划出一道弧,高高上空,又狠狠下落。
啪嚓一声。
碎的四分五裂。
十年光阴换你的天真无邪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手机里毫无感情的语调,让墨北觉得冷,她不死心,又按一边,然后开始编辑短信,编辑好又删除,删除了再编辑。
她想听听他的声音,她需要找一个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大概连电话都不愿意接了吧?
身体慢慢的蜷缩在一起,皓齿咬上苍白的唇,闷闷的转过头,闭眼,睁眼,再闭眼,再睁眼。
黑色的西裤就这么映在了瞳孔里,墨北的手颤了一下,缓缓将视线向上移,眼泪就一下子就涌出了眸眶。
“你怎么了?”
她想不明白,这男人只不过出去了四十多分钟,怎么就弄的浑身狼狈,外套上沾着泥,侧脸还磨破了。
耶律千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手上的米粥替过去:“吃油条还是吃小笼包?”
“你,你。”墨北怎么想都觉得怪异,现在是吃早餐的时候吗?
耶律千枭叹口气,拿出肉包和竹筷,把里面的菜馅挖进米粥里,然后吃掉面皮:“你什么你,赶快吃。”
墨北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翻滚的记忆像是海水,一波又一波的袭来。
那时候在军营,她挑食的厉害,吃包子只吃菜馅,却不想浪费粮食,随性就不吃。
枭见了,什么都没说,只把面皮吃的干净,留下一团团的肉馅。
他总说墨北,朕现在给不了你什么,等以后天下太平了,你就做敦煌的皇后吧。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他给的够多了,多到她无以回报。
墨北看着眼前的铁碗,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不是不坚强,是坚强了太久,忘记了要哭。
〃笨女人。”耶律千枭蹲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温润的揉着她的唇:“我以前不是说过吗,下次骗我的时候,不要伤着自己。”
墨北没有说话,猛地抱住他,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枭,枭,枭。”
“我在。”耶律千枭牢牢的收紧了臂膀,蓝眸弯起成月牙。
“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我装委屈,你也不理我。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想跑外面找你去,又怕你看见我不开心。我一个大活人,从以前就受你欺负,你怎么说忘就忘了我呢。”墨北边哭边抽嗒,那模样就像个小孩。
耶律千枭小心的绕过伤口,让她趴在自己怀里,笑的有些欠揍:“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就是让我忘了你。”
墨北嗝了一下,继续抽嗒:“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喜欢看我着急!”
“好好好,是我错了,别哭了,本来长的就难看。”耶律千枭半哄着,轻轻吻上长发。
墨北拿眼横他,小脸不住摩擦胸膛,听着熟悉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弯起一道大大的弧。
“别睡。”大掌拍拍她的头,耶律千枭坚持的递上米粥。
墨北二话不说,动作近乎粗鲁,喝完继续趴人身上,大有一副赖到底的意思。
耶律千枭拿她没办法,牵过玉手,细细把玩:“笨女人,我这段时间快要被你折腾疯了,你果然天生就是来祸害我的。”
“彼此彼此。”墨北闭上眼,总觉得他身上的烟草香比什么都好闻。
耶律千枭乐了,笑的祸国殃民。寻了千年,他的墨北始终不变。若如不是她的固执,让这世的他也陷进去,他大概永远都找不回去失去的自己。
墨北呵墨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枭。”迷糊的声音。
“嗯?”
“没,就是怕在做梦。”傻呵呵一笑,困到不行。
耶律千枭喉咙沙了些:“别怕,好好睡,我也睡。”
“嗯,不过我以后我是叫你耶律千枭还是黑旭尧喔?”
“两个都不用叫。”耶律千枭也合上拦眸,长臂环着柳腰,一副慵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