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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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件物事,丢到香椿的脚下:“这就是你口中的‘无声无息’。”
香椿低下头去,只见一只翠绿色耳坠儿骨碌碌滚到脚下,不由得浑身一僵,脸色变了。
这只耳坠儿是忽然有一天消失的,香椿再也找不见它,还曾经惊疑一番。可是联想到,那日把耗子放进秦羽瑶的箱子里后,曾经检查一遍全身,并未丢东西,渐渐便放开了去。哪里料到,今日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这只耳坠儿……”香椿盯着滚到脚尖前面的眼熟的耳坠儿,目光有些发直,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竟然如此打她的脸。
“拿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秦羽瑶淡淡说罢,便起身走到窗前,再不理会。
香椿情不自禁地咬着嘴唇,望着秦羽瑶的背影,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收回目光,僵硬地弯腰捡起那只耳坠儿,死死地捏住,仿佛要把它捏碎似的,艰难地抬脚,低头走了。
秦羽瑶微微抬头,从窗子里看见香椿离去的背影,面平无波。
其实,方才她欺负了香椿。那只耳坠儿,原是千衣跟随香椿离去后,随手从她身上摘下来的。他们这一行,总是心思缜密些,做什么事都要不留痕迹,却又要握个把柄。才有了今日,秦羽瑶用这只耳坠儿,遣走了香椿的事。
诚然,这姑娘靠着自己的直觉和天赋,拥有今日的本事,已经很不赖。但是,还不够让秦羽瑶对她另眼相待。本质上,秦羽瑶更喜欢随性一些的女孩子,譬如三秀,譬如宇文婉儿,而非这样心思百转千回的姑娘。
“夫人,就这么放她走啦?”不多久,闫绣娘从隔壁走过来问道。
秦羽瑶点了点头,状若不经心地道:“她这样的心性,在如此节骨眼儿上,留下来很是麻烦。”
闫绣娘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同意地道:“没谁有那个耐心烦,还要分出一份精力盯着她。”
然而秦羽瑶却从闫绣娘的口吻中,听出一丝不一样来,不由得诧异地看过去道:“闫姐姐似乎有些可惜?”
闫绣娘只见被她察觉了出来,也不再隐瞒,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极厌烦她的。可是,她却为咱们挡了一回。若不是她,咱们的衣物被毁坏得更多。说起来她也是个好姑娘,咱们这样对待她,其实有些不公。”
秦羽瑶不由得莞尔,闫绣娘的意思,竟是谁帮着自己,谁便是好姑娘了?真是可爱的观点。然而也没必要特意反驳,因而随口说道:“是啊,等过去这一阵,如果她还执意跟我做事,说不定我也考虑考虑。”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散了。
次日一早,御衣局来了许多人,绿荫阁的木老爷、卿水阁的潘老爷、悦容记的周老爷等,皆听说了制衣大比需要重新来过的事,因而互相约了来此。
白国的使者们,在一名穿着打扮十分讲究细致的年轻姑娘的带领下,也聚集在了议事厅。还有其他三国的使者们,大概是来看热闹的,也来了许多人。
秦羽瑶早已料到会是此情形,故而也不慌乱,早早使人通知了管事姑姑,准备了茶点在议事厅招待众人。
木老爷等人来得略早一刻钟,见了秦羽瑶便走上前来,极为热情地攀谈起来:“原以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年必定又要败了,不料秦夫人如此有本事,居然争取来了重比的机会,令我等实在佩服不已。”
秦羽瑶望着木老爷尽是笑容的脸庞,也不去揭穿其中的虚伪,挨个对几位老爷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机会是我在皇上跟前辛苦争取来的。主持之位——几位以为如何?”
“自然是以秦夫人为首。”木老爷等人眼中一闪,随即纷纷诚恳地回答道。
开玩笑,她站在主位前面,一只手都扶着主位的扶手了,哪里是询问他们的意见?分明就是通知他们一声儿罢了。
不过,木老爷等人也不会在明面上给秦羽瑶难堪,毕竟四国使者快到了,在外人面前内讧,总归是不好看的。因而纷纷坐在秦羽瑶的两侧,一边等四国使者到来,一边套秦羽瑶的话:“秦夫人,不知重比之事,规矩如何?”
他们听来的消息,乃是皇上下旨,将重比之事交由秦羽瑶来办。那么,必然不是在宫中了?倘若是在宫外,木老爷等人却想不起来如何比试才好。
总不能把衣物都拎出来,在院子里一件一件挂起来,众人评头论足吧?那样可太没意趣了。因而数双眼睛一齐看向秦羽瑶,等待她的回答。
秦羽瑶却早已听到一阵渐近的嘈杂混乱脚步声,心中猜测着四国使者就快到了,便只是简单说道:“诸位且耐心等待片刻,时间、地点、规矩究竟如何,一会儿便知。”
这样严肃认真的话,却从一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口中道出,怎样也没什么说服力。木老爷心中都在撇嘴,只道秦羽瑶故弄玄虚,然而心中也好奇,秦羽瑶究竟能够拿出什么样的规章来?
未几,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并说话声渐渐近了,就连木老爷等人都听了出来,因而站起身来,看向走进来的四国使者。
但见最前头的乃是一名打扮得无比讲究细致的年轻女子,比秦羽瑶还要小两岁,却是昂首挺胸,一派威仪。木老爷等人便知道,这约莫就是白国的郡主了。
☆、第二百章 评委之争
穆挽容并不是第一次踏入御衣局,身为白国郡主并使者之一,就在进入雍京城后,便带领使者们来御衣局考察过一番。毕竟是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哪怕大顺朝从不曾赢过,也不该放松警惕。
这也不是穆挽容第一次见到秦羽瑶。上一回来御衣局之时,穆挽容便见过了。
只不过,那次穆挽容的注意力并未放太多在这个女子身上。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年纪太轻,下意识之下,穆挽容扫了两眼便没有再注意,而是把精力放在木老爷等人身上。甚至,就连闫绣娘,分走的注意力都比秦羽瑶多上许多。
然而这一回,穆挽容刚一走进议事厅,所有的注意力便情不自禁地投在主座上的那个不容忽视的女子身上。不仅仅因为这一次秦羽瑶坐在了主位,木老爷等人只是相陪,更因为她浑身散发出来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穆挽容微微侧头,便见到随行之人的目光,全都凝视在了秦羽瑶的身上。一时间,穆挽容如临大敌,凝神戒备起来。
“各位都来了。”秦羽瑶站起,对前来的众人点头微笑。
木老爷等人相视一眼,也随后站起身,热情地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不过是邦国的一名郡主而已,哪怕是公主到了,也该不着他们下跪行礼。心中纷纷想着,反正是秦羽瑶打头,他们有样学样就是了,哪怕被指责不懂礼节,也有秦羽瑶在前头顶着。
穆挽容上回来的时候,乃是木老爷等人打头招待,热情无比。不料此次前来,进门已有片刻,竟然不闻“上座”“上茶”等声音,心中立时不悦起来。
“你就是秦氏?”穆挽容走到厅中站定,微微仰头,望着秦羽瑶的眼睛说道。
秦羽瑶转动视线,落在穆挽容的面上,点了点头:“不错。重比之事,乃是由我主持。”说罢,不等穆挽容再开口,便又说道:“大家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们不在此处讨论重比之事的流程规矩。”
“慢着!”穆挽容冷道,心中十分不快,明明重比之事乃是大顺朝无礼,凭什么秦羽瑶连个道歉与解释都没有?
这次隆重打扮而来,便是为了讨个说法,至少也要下一下大顺朝的面子。谁知秦羽瑶全然不提这茬,坐都不让坐,直是让穆挽容心中不悦,说话便有些嘲讽起来:“这就是大顺朝的礼节吗?上茶让座都未有,还是故意怠慢我们?”
如此明显的找茬,满屋子没有一个人听不出来。一时间,所有人屏着气息,眼神闪烁着等待好戏。
秦羽瑶将众人的神情尽收入眼底,又不闻木老爷等人出言解围,心中冷哂,口中只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此时正是阳光正好,各位吃饱喝足来谈事情,我自是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莫非,大家时间都十分充裕,在此吃茶聊天半日也无妨?若是如此,我便命人多备些茶点上来。”
“谁要在此吃茶聊天了?”穆挽容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觑见穆挽容的神情后,扬声说道:“明明是你们大顺朝不懂礼节,故意怠慢我们,可别说得好似我们专程来吃茶来了。”
秦羽瑶眉头也不抬,只淡淡说道:“阁下的意思,究竟是我不懂礼节,还是刻意怠慢你们?”
若是不懂礼节,就不存在刻意怠慢的事。若是刻意怠慢,就谈不上不懂礼节了。
那名白国使者听罢,猛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刻意怠慢我们!”
“哦,阁下误会了。我原是不愿意耽误大家的时间,不曾想一番好意,竟然引得大家误会。”秦羽瑶淡淡点了点头,往后一步,坐到主位,抬手对厅外宫人示意道:“来人,上茶点。”
穆挽容轻哼一声,走向客座之首。落座之后,抬头看向秦羽瑶道:“制衣大比,原本是我们赢了。只不知秦夫人究竟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竟叫皇上又下旨意,要求重比?”
在穆挽容看来,秦羽瑶是没有那个本事叫皇上改主意重比的,毕竟胜负已分,皇上还要脸呢。可是,这件事毕竟给他们带来麻烦,故而便将罪名扣到秦羽瑶的头上,不管怎样先出一口气再说。
哪里知道,她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竟然扣对了人。秦羽瑶搭眼瞧着这个倨傲的漂亮姑娘,又哪里不知她找茬的意图,因而似笑非笑地反问道:“郡主因何认为,此次大比乃是你们赢了?”
“难道还能是你们赢了?”站在穆挽容身后,方才顶撞过秦羽瑶一次的中年使者,又一次扬起嗓门:“你们的衣裳连穿都不能穿,再漂亮有什么用?”
“达鲁,退下!”话音未落,便听穆挽容冷声喝道。
叫做达鲁的那名中年使者,还不知道为什么被训斥,怔了一下之后,摸了摸鼻尖,悻悻地又站回穆挽容的身后。
秦羽瑶的唇边已经弯起一抹